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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未然在教室里等了很久,时不时地看一眼门口。
到了快上课的时间,邢况才从外面进来。
她的唇角刚要拉起来,却又看见在邢况的背后,跟着俞筱。
俞筱站在门口,故意提高了声音朝邢况说了句:“邢况哥哥,晚上一起回家哦。”
说完得意地看了徐未然一眼,扭脸走了。
徐未然心里坠了下,像系了颗沉甸甸的铅球。她去看邢况,见邢况仿佛并没有听到刚才的话,脸上的神色很古怪,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他在她身边坐下,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很浓,眉眼垂着,眸光淡漠,让人不敢接近。
徐未然的自卑感在这个时候又发作起来,见他不是很想说话的样子,她也忍住了没有说。
并不问为什么他会跟俞筱一起来学校。
一直过去了两节课,她跟邢况都没有任何交流。来的时候兴致勃勃的,觉得终于能见到他了。没有想到真的见到,两个人之间会生疏成这个样子。
“未然。”
邢况突然叫了她一声。轻柔的两个音节,把她瞬间从自我消沉中拉了出来。
她抬起头看他。
邢况脸上的神色好了很多,不再像刚才那样冷冰冰的了。
他甚至牵起嘴角笑了下,手指指腹在她脸颊上某个位置擦了下:“怎么又蹭到墨水了。”
因为他的动作,徐未然重新感受到他其实是在乎她的。
她握紧了笔,终于说:“你是跟俞筱一起来的?”
“没有,校门口碰见的。”邢况跟她解释:“吃醋了?”
“没有。”徐未然才不能承认。
邢况看了她一会儿,脑海里又回忆起相倪的那些话。
一开始,他对徐未然的态度确实算不上好。在俞筱和李章总是找她麻烦的时候,他虽然并没有参与,但也没有明确地站出来阻止。
徐未然曾经说过,不要以为他是个看客,他就跟俞筱和李章不一样。
她说的对。
在那场针对她的霸凌里,他一开始的无动于衷,其实也是对她的伤害。
邢况心口涌过一阵难言的刺痛,里面彷如有把钝刀,在一下下地切割着他。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她现在已经完全不会怪他,但他还是无法原谅自己。
他缓和了下情绪,拼命想着自己该怎么弥补她。
“刚才有点事,”他看着她的眸光变得更加温柔,声音也放低:“不是不想理你。”
徐未然明白过来他是在解释自己的冷淡,心里好受了些:“嗯。”
“以后有不高兴的地方要告诉我,”他说:“不要自己憋在心里。”
徐未然觉得他肯定是发现她在吃醋了,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抿抿唇:“我知道了。”
邢况笑,伸手摸摸她头发。
班里女生的目光朝他们这边不停打量,打翻了一地醋坛子。
想不通原本关系陌生的两个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亲密的。
更想不通从出生起就站在金字塔顶端的邢况,为什么偏偏会对一个身世普通的女孩这么好。
离高考已经不足百天,高三年级的气氛跟以前相比紧张了些,不再总是松松散散的。
邢况仍是不怎么用功,但难得每天都会过来上课,出勤率比过去高一高二的时间加起来还要多。
成鲁旦十分稀奇,打电话的时候跟邢韦兆汇报:“邢况最近学习很上心,没有再无故缺课了。上次全市联考,他又拿了个第一。以他的天分,这次高考是可以拿状元的。”
以前常有人说邢况天赋很高,是那种不需要努力就能走在前列的人,邢韦兆并不怎么相信。可现在他发现,他确实是不怎么了解自己这个儿子。
邢韦兆压下话音里的喜悦,不动声色地说了几句话,把电话挂了。
他看着桌上的照片,每张照片里都是邢况和那个叫徐未然的女孩子在一起时的画面。
邢况平时总是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看谁都是冷冰冰的。但是跟那个女孩相处的时候,邢况身上的气场会变得温和,脸上的笑意也会变多。好像在他身边的那个女孩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又易碎的宝物,他需要细心呵护起来。
邢韦兆已经警告过邢况很多次,要跟徐未然保持距离。但是邢况把他的话全当耳旁风,不管他怎么威胁都没用。
邢韦兆没有办法,只能让秋琼出面,把徐未然请到家里吃顿饭。
徐未然并不想去,很明确地拒绝了。她大概能猜到去了之后会发生的事,不想让自己陷入到那种尴尬的场面中去。
她只是很单纯地喜欢着邢况,可以跟他在一起多久,就要在一起多久。未来的事她都不去想,觉得将来总有办法解决的。
晚上放学,相倪早早地在外面接她,生怕她会跟邢况有太多接触。
她回头看了邢况一眼,悄悄地用口型跟他说:“再见。”
邢况在原地站着,笑了下,也用口型说:“会想你的。”
徐未然没怎么看懂,冲他疑惑地歪了歪脑袋,一双杏眼圆滚滚的,说不出的可爱。
她怕相倪会等太久,跟他摆了摆手,背着书包小跑出学校。
相倪骑了个电动车,载着她往家走。
已经是春暖花开的季节,暖风习习,空气里有清新的青草香。
徐未然觉得,她的生活已经恢复到了正轨。妈妈回来了,重新投入到薪水微薄但是稳定的工作中去,这个家好好的,以后会一直好好的,不会再出现什么变故了。
她把在没趣的工作辞掉了,谷成真知道她妈妈回来的事情后很高兴,在她临走时多给了她一周的工资,她并没有拒绝这份好意。
相倪已经收到了俞筱那边还回来的钱,不知道是用了什么办法,总归是让俞筱把这笔钱还给了她们。有了钱,她才能让女儿在清才的生活过得好一些。她要给女儿买很多漂亮的名牌衣裳,要让女儿也能吃上食材新鲜的营养餐,要让学校里的人都能看得起她的女儿。
相倪这么想着,回家的路上拐进一家市场,买了些蔬菜和生鲜。
到小区楼下的时候,她看到俞良山正在那里等着她。
相倪变了脸色,赶紧把徐未然护在身后。
“你来干什么?”她问:“我不是说了我们不要再见面了吗?”
俞良山眼睛周围有一大团黑眼圈,像是几天没有睡过觉的样子。看到相倪的那一刻,他眼中爆发出了痴迷的光。
“我们这种关系,怎么可能说不见面就不见面了。”他朝相倪走近了几步:“倪倪,一夜夫妻百日恩,你把我当成什么了,说扔就可以扔吗?”
相倪捂住自己女儿的耳朵,不让她听见这些肮脏的话。
“俞良山,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别让我说难听的。我们俩已经完了,你以后不要再来纠缠我,你做过的那些事我也不会说出去。如果你不给我一条活路,别怪我闹得鱼死网破!”
相倪拉着徐未然要走。
俞良山不死心地跟过来:“你想跟我分手,我告诉你,这不可能!你一天是我的人,这辈子就都是我的人!”
相倪并不想让徐未然听到这些,她厌憎地瞪着俞良山:“你到底想干什么!还嫌害得我不够吗!”
“我什么时候害你了?难道不是你愿意跟我走的吗?现在你反悔了,想跟我一刀两断,世界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俞良山的目光慢慢转移到相倪身后的女孩身上,一脸猥琐地笑了笑:“这就是你女儿?不愧是你生出来的,就是漂亮。”
相倪把徐未然护得更紧:“你现在立刻给我滚!”
“想让我滚,你先把欠我的给我。”俞良山盯着她:“你别忘了,你女儿是借了我的光才能转到清才,否则就你们这种人,你们能去清才那种遍地勋贵的地方吗?你女儿是不是跟邢况走得挺近的?邢况很喜欢她吧?如果没有我,她能有机会认识邢况这种人吗?”
俞良山又朝相倪走近了一步。他长得其实不差,但是到中年后放纵了自己,往发福的路上一去不返,养了一身肥肉,看起来颇为恶心。
他一字字地说:“想跟我断了关系,你是想让你女儿灰溜溜地滚出清才吗?离毕业只剩不到三个月了,你比你女儿多活了几十年,应该比她清楚清才毕业生的身份有多金贵,你想在最后这段时间功亏一篑,让她回到以前的破学校吗?”
相倪说不出什么了,脸上慢慢浮现出绝望。
俞良山见她已经开始松动,一张满是横肉的脸上挂起了个笑:“所以啊,倪倪,你还是回来,乖乖做我的情妇比较好。”
“你做梦!”
说话的是徐未然,她已经从相倪身后走了出来,虽然害怕,可还是怒视着俞良山:“做你的春秋大梦,不就是个学校,我去哪里不能读书。明天我就从清才转走,不劳烦你操心。”
她把手往外一指:“你给我滚,再敢来找我妈,我就报警。”
俞良山没想到这个女孩看上去柔弱,胆子却很大,倔强又清冷,跟相倪倒有些不一样。
相倪是那种看上去坚强,但其实内心不堪一击的人。正因为如此,才会在他几句威胁下跟了他。
俞良山眯着一双肥厚的眼睛仔细看着徐未然:“自从回来后,我那女儿整天哭着跟我抱怨,说你把邢况抢走了。如果真要比较,我女儿长得可不输给你。可邢况看不上我金尊玉贵的女儿,偏偏看上了你。你说,你跟你妈是不是天生就会勾引男人?”
“我妈从不会勾引男人,”徐未然毫不畏缩地看回去:“是那些淫/虫上脑的狗主动贴过来的。”
俞良山一张又肥又厚的脸颤了颤,忍住想打她的冲动,恶狠狠说:“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有出息能主动滚出清才。”
他最后看了眼相倪,开上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