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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相倪把买来的东西放进冰箱。
“然然,”她把女儿叫过来,苦口婆心地劝:“你千万不能离开清才。只剩不到三个月了,一咬牙就过去了。拿到清才的毕业证书,你以后的生活会更有保障的!你听妈妈的话,俞良山的事妈妈会解决的,不会让他再来找麻烦。”
“妈,你跟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还不愿意告诉我吗?”
徐未然直觉事情并不像她以前想的那么简单,听刚才那些话,相倪并不是自愿要跟着俞良山走的。
相倪心神不安地往沙发里坐了下来,想到以前的事,她脸上一阵阵发白,眼里浮满了恐惧。
她并不想让自己女儿知道这个世界的残酷,最后只说:“什么事都没有,是我一时糊涂,为了钱跟了他。”
徐未然走到她身边:“妈,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告诉我的,我已经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我可以保护你了。”
相倪哭着摸了摸女儿的头发,想到这大半年来,因为她不在,徐未然所吃过的苦,一阵阵的愧疚快要把她淹没。
她紧紧抓住徐未然的手,眼泪流得越来越多:“然然,是妈妈没有照顾好你,让你过得这么辛苦。”
她是不该走的。
不管发生了什么,都要用别的办法解决,而不是把徐未然一个孩子扔在家里,而她一走了之。
那天徐未然知道了,相倪并没有主动勾引过俞良山,而是俞良山在商场里为尤芮买珠宝的时候,一眼看上了风韵犹存的相倪。
俞良山主动追求过几次,都被相倪严词拒绝了。最后俞良山恼羞成怒,借着相倪去送项链的时候,强迫了相倪。
相倪想去报案,可俞良山威胁她,说她不管怎么样都告不赢,还会惹上一身骚。他会请公关,说她一直都是他在外面包养的小三,想逼宫上位才会说他强/奸了她的这种话,到时候所有人指责的对象都会是她。
相倪害怕了,俞良山趁机又用把徐未然安排进清才中学的条件诱惑她,让她跟他去外面散散心,陪他一段时间就好。
为了女儿的前途,相倪再次同意了。
反正已经脏了,她不介意再脏一些。
可除了让女儿进清才学习的条件之外,相倪没有再提过别的条件。给徐未然的那些钱,确实是她这些年自己存的,加上徐岩留给她的那些。她怕徐未然过得太拮据,会在清才受到别人的嘲笑,这才把钱都转给了她。
她没想到徐未然会那么倔强,说出了要跟她断绝母女关系这种话。她在国外越来越不放心,又因为实在忍受不了俞良山对她的折磨,她偷偷买了机票,飞了回来。
徐未然知道了这些事后,一直表现得很平静。
可胸腔里却有强烈的窒闷感,她仿佛被扼住了脖子,呼吸一下都艰难。
“报警,我们报警!”她手忙脚乱地把手机拿出来:“妈妈,我们要报警,警察不会不管的。”
相倪按住她的手,摇头:“没用的,我跟着他走了大半年,已经没有证据能证明俞良山确实侵犯过我,警察根本不会立案,他们只会觉得我确实是俞良山的情妇,用心不良,想敲诈他才会报案。”
“那就看着他逍遥法外吗?”
“我们斗不过他的,他们那种人,有一百种方法能独善其身。”
相倪把脸上的眼泪擦干,握紧徐未然的手:“所以你才要好好读书,只有读书才能改变你的命运。然然,你一定要考上最好的大学,将来出人头地,过上好日子。只有你过得好,妈妈才能放心。”
“至于俞良山的事,”相倪最后说:“我们现在没有能力跟他斗,只能忍着,一切都等你高考后再说。”
虽然相倪并不愿意让徐未然转学,但是俞良山简直阴魂不散,想让相倪重新跟着他。
为了彻底摆脱掉他,徐未然说服了相倪,把学籍调回了三中。
转学前一天,徐未然像往常一样去清才上课,平静地坐在邢况身边。
中午邢况带她去食堂吃饭。
周围仍旧有很多人朝他们这里看过来,谈话内容总离不了“是徐未然勾引了邢况”这个话题。徐未然已经学会不在乎这些风言风语,被全世界的人骂都没有关系,只要邢况是真心喜欢她,她就不会害怕。
每次带她吃饭,邢况总会点很多菜,生怕她会饿着一样。知道她的真实年龄后,他哄她吃饭的意图更加明显起来,不停往她碗里夹菜,啰啰嗦嗦地说这个好吃那个有营养。
徐未然感觉自己碰到了个喂饭狂人,有点儿发愁地一口口吃着他夹过来的红烧肉和青菜。
“我这么吃下去,你不怕我变成个胖子吗?”她的脸颊塞得鼓鼓的,小松鼠一样瞪圆了眼睛看他。
邢况见她咽得艰难,把汤送到她手边:“胖点也好看。”
盯着她看了会儿,笑了:“你怎么样都好看。”
徐未然差点儿没呛着,觉得这人说话真的越来越不正经了。
“不过我真的长高了,”她喝了口汤,开心地告诉他:“我昨天量身高,发现我又长高了一厘米,已经到一米六了。”她高兴得眯起眼睛:“终于到一米六了!”
邢况也笑:“以后还会继续长的。”
徐未然无所谓道:“都已经成年了还会再继续长吗?”
她自己都习惯了自己被登记错误的年龄,并没有任何想跟人澄清的意思。
邢况默了默,过了会儿,终于问:“然然,你生日是几号?”
徐未然拿筷子的手僵滞下来:“你……你不是知道吗?”
“我是说真实的。”他说。
他问得有些突然,徐未然一时愣住。
“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邢况看着她:“你其实比我小三岁?”
“……你怎么知道的?”
“你妈妈说的。”
“哦。”徐未然低下头。
她并不觉得这件事情有多严重。因为当年工作人员的失误,她的出生年月完全被登记错误,证件上的年龄要比她的真实年龄大了两岁,生日也并不是在六月份。
跟别人解释有点儿麻烦,而且她觉得这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以后生活和工作,这个社会只会按照她证件上的年龄看待她,慢慢地她就索性不再提自己真实的出生日了。一直以来,她都在努力提前长大。久而久之,连她都觉得,她是真的已经长大成人了。
“也没有什么很大差别吧,”她说:“小一岁跟小三岁,其实都差不多的。”
邢况看了她一会儿,想到她以前的手机密码,问:“生日其实是7月14号?”
她点点头。
邢况想到了第一次遇见她的那天,就是在7月14号。
所以那天是她的十六岁生日。
本该过生日的女孩,没有得到生日礼物,还背着书包急匆匆地跑出了家。
“你去年生日那天,”他声音有些发紧:“是在追你妈妈的车?”
徐未然又点头,说:“可是没有追上。等我回去的时候,看见你跟朱鑫他们都已经走了。”
直到现在,她仍然很感激邢况在那天救了她。
“多亏了你,”她说:“不然朱鑫会一直找我麻烦的。”
邢况突然很想抱抱她。
他拼命压制住愈发旺盛的冲动,喉头滚了滚:“那天朱鑫对你动手了?”
“也没有,就是推了我一把,我没有受伤。”
她拨着碗里的米饭:“后来他是想动手来着,然后你就来了。”
说完脸上红了红,想到那天的事,她现在仍会因为他的突然出现而心动。
像一个从天而降的大英雄。
“你那天为什么会去找朱鑫?”她好奇问:“是本来就找他有事吗?”
邢况并没有多说,只随意敷衍过去。
徐未然没有再继续问,低着头继续吃饭。
“等今年生日,我会给你过,”邢况靠在椅背上看她,神色认真:“以后每年的7月14日,我都会陪你过。”
徐未然的鼻子酸了酸。
以前只有妈妈会陪她过生日,现在又多了一个人。
感觉好像是,在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一个人在爱她。
她对他笑笑:“好。”
再拖也拖不下去了,她觉得自己总要好好地跟他告别,不然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走了,她有点儿过意不去。
“我还有件事要跟你说,”她不太敢看他,声音也低:“我要回三中上学了。”
随着这句话落下,周围的空气在一刹那间冻结下来。
明明食堂里面很吵,可她仍是觉得太过安静,静得她越来越无法面对骤然沉默起来的邢况。
不知道究竟过去多久,邢况开口:“你说什么?”
声音里带了明显的不可置信。
徐未然硬着头皮说下去:“我能在这里读书,确实是俞良山帮的忙。他一直在找我妈麻烦。我不能再借他的光留在清才,否则他会阴魂不散的。”
邢况面色更冷:“俞良山找过你们麻烦?什么时候?”
“就是、这几天的事。”
“为什么不告诉我?”邢况看着她,从话音里能听出他现在的情绪不太好。
徐未然并不想让邢况为她们家那些破事操心,把事情轻描淡写地掩盖过去:“也没什么,就是我妈不愿意跟他在一起了,他就想把我从清才赶出去。只要我走了,他就不会再来找麻烦了。”
明显感觉到邢况的情绪变得很糟,在极力隐忍着没有发作。
徐未然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人在关注他们这边,她走过去在邢况旁边坐下。
她鼓足勇气拉他的手,细细的手指收紧,把他宽大的手掌握住。
“我在哪里上学都一样的,离开清才也可以考很好的大学。”她尽量安抚他:“而且只剩下三个月了,很快就能过去了。我会很努力地赶上你,跟你一起考上最好的学校。到那个时候,我们就又能一起上学了。”
邢况原本燥乱的情绪被女孩柔软的手一下下抚平。
他把她的手握在掌心,拇指指腹在她手指上一下下地摩挲着,暂时忽略掉她就要离开清才这件事,问:“你想考燕城大学?”
燕城大学是全国最好的大学,以徐未然的成绩想要考进去有点儿困难,她原本并没有给自己定这么大的目标。但是现在已经不一样了。
“你成绩那么好,是一定能考上燕城大学的,所以我也要去那个大学,”她看着他,表情认真又可爱:“我一定会很努力的。”
邢况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了点儿,像是生怕这个女孩子会从自己身边消失一样。
“你不用太辛苦。”他说:“不管你去哪个学校,我都会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