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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让咱家伺候娘娘,娘娘是不是也该取悦咱家一回。啧啧,咱家一阉人,快活的法子是特殊了些。”
裴徊光手里握着柔软的刷子,刷子上浓稠的汤汁一滴接着一滴,不紧不慢地复滴进白瓷罐里,和里面的汤汁逐渐融和。
“娘娘自己来?”
沈茴怔怔望着不停滴落糖汁的刷子。
这……这得多黏腻腻的啊。
可是沈茴想起了满满一盒子的银票。她特别没出息地说:“掌印给的银子太少了!”
裴徊光有些意外地看向沈茴,继而被她这孩子气的话逗笑了。望着杵在门口一脸气呼呼模样的沈茴,他特别想捏了捏她的脸,甚至想把她脸上的阮肉咬下来一块。
他噙着一抹奚落的嘲笑,睥着沈茴,说:“娘娘说什么玩笑话呢?钱银这等身外物,咱家的,都是娘娘的。”
沈茴愣了一下,大步走过去,扯了衣服,就去拿他手里的刷子。
沈茴想着,这样粘稠的糖汁刷满身,一会儿去沐浴的时候,一定要费些力气才能彻底清洗干净。
然而她多虑了。
等沈茴去沐浴的时候,发现身上已经没有留下多少糖汁了。望着微微晃动的水面上映出自己微红的双颊,沈茴走神了。在她的眼前,莫名浮现裴徊光慢条斯理舔舐的专注神情。
她坐在浴桶里的身子矮下去,把烧红的脸埋进水里。
一会儿工夫,她又立刻坐起来,激起水花朵朵。沈茴呛得直咳嗽。她咳了好一会儿,把脸咳得更红了。
·
沈茴赶去元宵宴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妃嫔坐满席位。
沈茴刚一坐下,齐煜小跑着赶过来。
“小姨母,你怎么才过来?”齐煜爬上沈茴旁边的椅子,规规矩矩地坐好,朝沈茴咧着嘴笑,“小姨母吃元宵了没有?”
“还没有呢。”沈茴弯腰凑过去,摸了摸他娇嫩的小脸蛋。
“咦?”齐煜小眉头揪起来。他拉住沈茴的手,捧着使劲儿闻了闻,好奇地问:“小姨母身上怎么甜甜的呀?就像……就像什么好吃的糖哩!”
他的一双小手捧着沈茴的手不放,继续絮絮说着:“小姨母袖子里藏了糖是不是?”
沈茴目光躲闪,不由心虚起来。
她怔怔望着齐煜翻她的袖子,眼前莫名浮现刚刚在那间屋子里,裴徊光垂着眼睛,慵懒舔糖的样子来。
沈茴轻咳一声,说道:“原本是在袖子里放过糖。可是已经吃光了。下次给煜儿带糖吃。”
“喔!”齐煜重重点头,开心说好。
沈茴温柔地岔开话题,询问:“煜儿吃没吃元宵?”
齐煜摇头,说:“还没有吃哩。要等小姨母一起!”
沈茴望着齐煜和二姐姐十分相似的凤眼,笑着弯了弯眼。她吩咐拾星去拿来元宵,也不用分食,只端来一大碗。里面装着各种馅儿的元宵。
小孩子吃的少,沈茴被裴徊光喂了不少糖,眼下也吃不了太多。
一碗,足够两个人吃了。
齐煜眼睛亮晶晶的。他“哇”了一声,高兴地说:“咱们吃一碗呀?”
“对,咱们吃一碗。”沈茴用勺子装了一个元宵亲自喂给齐煜,齐煜将小嘴儿张得大大的,将整颗元宵含在了嘴里,烫得揪起小眉头。
“满点吃,谁让你一口全吞进嘴里啦!”沈茴软着声音责怪。
齐煜软软的两腮动了动,慢慢将嘴里的元宵吃了。他一口咬过来,是不想小姨母一直抬着手抵喂他,小姨母一直抬着手累着了可不好。
他将嘴里的那颗糯糯的元宵慢慢咬碎吃着,吐字不清地说:“花生馅儿的!”
沈茴也咬了一颗元宵,刚刚咬了一小口,黑色的芝麻馅流出来。她赶忙用舌尖将流出来的芝麻浆粘舔,甜味在唇齿间慢慢化开。
沈茴品着口腔里蔓延开的甜味儿,不由又走了神,不知道裴徊光舔进口中糖汁儿,是不是也这样甜。
“小姨母?小姨母?”齐煜去拉沈茴的袖子。
沈茴的思绪赶忙生拉硬拽地扯回来,她再盛一颗元宵递给齐煜,说:“这次不许一口吞了,要慢慢吃。”
齐煜这次乖乖听话,吃了一口郁香的玫瑰馅儿。
齐煜一共吃了三颗元宵便嚷着吃饱了,不肯再吃。而沈茴也同样只吃了三颗,便放下了。
“我这样小,吃三颗。小姨母这样大,怎么能也吃三颗?吃不饱的!”齐煜捏着勺子,费劲地装了一颗软滑的元宵,伸长小胳膊递给沈茴,要喂给她吃。
沈茴见齐煜小手捏着勺子颤颤巍巍,十分担心勺子里的元宵会掉下来,赶忙握着他的小手,把那颗糯糯的元宵吃了。
文嫔牵着女儿的手走过来,笑盈盈地说:“本来亲手做了元宵,可瞧着娘娘是吃不下了。”
沈茴赶忙让沉月将文嫔送来的元宵收下来。
“若是文嫔亲手做的,那自然还吃得下。元宵宴这样长,等一会儿就吃。”沈茴笑着说。
沈茴还记得小时候二姐姐经常夸文鹤厨艺好,说她煮的元宵火候最好。沈茴小时候也吃过,很是喜欢。此时文鹤送元宵过来,沈茴没有立刻吃,并非真的一口吃不下。而是果子酒的事情在她心里埋了根,倒不是怀疑文鹤,若是旁人在某个环节动了手脚呢?
沈茴已经不会再轻易动别人送过来的东西。刚刚她与齐煜吃的那碗元宵,都是昭月宫里的人准备的,心腹人盯着,没有经过旁人的手。
文鹤的女儿跑过去拉齐煜的小手,齐煜转过头去与她说话。
沈茴将文嫔请到身边坐下,闲聊着。
元宵宴开始之前,皇帝派人送了话。皇帝身体不适,今日不会过来。因皇帝不会过来,这场元宵宴反倒更加惬意自在了。
元宵宴,美好又热闹。
兰妃从阴影里走出来,悄无声息地靠近。她的目光落在沈茴身上,随着一步步逐渐走近,她视线下移,望向坐在沈茴身边的齐煜。
她就那样冲了过去,手中的匕首在夜色里泛着森森寒意。
沈茴与文嫔面对面说话,沈茴背对着身边的齐煜,文嫔刚好能看见坐在沈茴另一侧的齐煜。她看着兰妃冲过来,尖叫了一声,起身想要去挡。
然而,一道影子比她更快一步。
文嫔只来得及看见一个极其消瘦的身影从阴影里一跃而起,将齐煜抱开。
另一个胖子一脚踹过去,将兰妃踹倒在地,她手里的匕首跌了。她想要去捡,匕首却被
阿胖踩在脚底。
何处的意外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侍卫鱼贯而入,将兰妃围住。
齐煜心有余悸地喘了好大一口气。
沈茴也是轻轻舒出一口气,从阿瘦怀里接过齐煜,把他抱在怀里,手心轻轻拍着他的小肩膀,安慰着他。
齐煜比沈茴想得坚强。只是一会儿的呆怔,很快就回过神来。他在沈茴怀里仰起小脸蛋,咧着嘴角笑,他说:“小姨母,煜儿没事啦!”
沈茴也回了一个温柔的笑容,然后才看向被押着的兰妃。
兰妃面色灰败,今日之事,她本就做好了同归于尽的打算。自从齐熔死后,她再没有笑过,这个儿子是她在这深渊般的皇宫地狱里唯一的希望。齐熔死了,她活着跟死了也没什么分别。这些年宫中没有一个皇子活下来,倒是齐煜平平安安长到四岁。
她理直气壮地以为是齐煜身边的人杀了她的熔儿。是谁不重要,但是若齐煜死了,想要帮齐煜的人自然也会尝到这样的痛苦!
沈茴大致能猜到兰妃的想法。她望着兰妃,开口:“你就没有想过真正的凶手躲在暗处有多开心?”
说完,沈茴就移开了视线,下令:“带下去,安律处置。”
兰妃被带走的时候,自齐熔死后,她遥遥望着沈茴的身影,眼中第一次浮现疑惑。若……真的不是齐煜身边的人呢?
齐煜在沈茴怀里睁大眼睛,好奇地问:“小姨母,她会死吗?”
“会。”沈茴指了指夜幕,“煜儿,看,烟火开始了。”
齐煜顺着沈茴的手望过去,果然见到整个夜幕绽放着五彩缤纷的烟花,好看极了。
“哇!”他眨巴着眼睛,新奇地望着夜幕。
沈茴垂眼望着怀里的齐煜,捏捏他娇嫩的小手。
二姐姐,你拼死也要生下煜儿,我一定会帮你好好照顾他、保护他。
兰妃的小插曲,像是给沈茴提了个醒。危险永远都在身边,时刻都不能掉以轻心。
沈茴低下头,轻轻地亲亲齐煜的头顶。小孩子身上带着好闻的奶香。
专心观看烟火的齐煜转过头来,眯着眼睛凑过去,用软软的脸蛋蹭蹭沈茴的脸,又急匆匆地转过头,继续去看烟火。
整个皇宫的夜幕绽放着璀璨的烟火,瑰丽无比。
沧青阁却是另一种安静与暗黑。
沧青阁的地下暗室里,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地下暗室里,十分空旷,只在屋子正中央的地方摆放了一张棺木。
此时,裴徊光正睡在棺木中,了无生息。
鲜红的雾气将他幽幽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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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茴很晚才回昭月宫,她身边的人在做最后的检查,怕落了什么。
“那对翠鸟簪可瞧见了?”沉月问。
“我去偏殿找一找。”灿珠说着,小跑进偏殿,仔细翻找。那对翠鸟簪没瞧见,灿珠倒是在架子上看见了那坛果子酒。
果子酒早就被沈茴饮尽,只在坛子里残留了一点,俞湛曾在这里仔细检查。后来这坛子一直放在这角落。
灿珠愣神。
“灿珠,回来吧。寻见了!”外面传来沉月的声音。
“好。”灿珠应了一声,目光复杂地望一眼果子酒的空坛,转身跑出去,继续收拾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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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茴见到裴徊光时,他站在皇帝的龙舆旁。
沈茴走过去,裴徊光动作自然地迈前一步,略弯腰,抬起小臂,让她搭着踏上龙舆。沈茴终究还是没忍住,再次问:“掌印昨天晚上去哪儿啦?”
坐在龙舆的皇帝竖起耳朵。
“娘娘不是觉得咱家该补血吗?咱家去补了些。”裴徊光慢悠悠地说完,扫了一眼皇帝。
“今日有风,别着凉。”裴徊光弯下腰,将一条薄毯仔细搭在沈茴的膝上,然后将沈茴的手从薄毯里拉出来,放在她了的膝上。
他抬手,接过宫婢递来的袖炉,放进沈茴手中,含着深意的用拇指在沈茴的手背轻抚而过。
皇帝眼角余光瞥着,缩缩肩。
沈茴悄悄打量裴徊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觉得他气色好得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