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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两个字,连标点都没有,可吕濡脑海里偏偏就能浮现出严斯九说“过来”时的模样。
他一定是懒懒散散地靠在椅背或者哪里,手指捏着手机或者打火机,漫不经心的翻转,薄唇微微勾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桃花眼轻抬,递给你一个不容拒绝的警告——
敢不过来,试试看。
那模样,说不出的危险与迷人。
在这样的深夜中,对吕濡,可以说是致命吸引。
她只想象了一下,一颗心就乱了方寸。
怎么办……
过不过去……
吕濡咬着唇纠结了半分钟,最终还是下定决心拒绝。
大半夜的她还是别去挑战自己的自制力了,抵挡不了的就躲一躲吧。
【怎么了?有点晚了,我已经躺下了,要不还是微信说吧。】她回。
严斯九可能没想到她会拒绝,直接弹了个视频通话过来。
吕濡心脏直接跳到嗓子眼,手一抖就给挂断了。
半分钟后,严斯九发来一条语音。
“行啊,小哑巴,胆子大了嘛……”
语气慵懒,拖长的尾音里带了些许笑意。
吕濡举手机在耳边,听完后脊柱像是过了电,手腕一软,手机差点掉床上。
她将脸埋在软被中,用力蹭了蹭,等那股酥麻感消退后才抬头,捡起手机回消息。
【对不起,我真的睡下了……】
严斯九语音又发来,这次言简意赅很多:“起来,不然就等我过去揪你起来。”
知道他说到就能做到,吕濡这下不敢再推脱,胡乱整理几下头发,开门出去。
对面的房门已经半开着,暖白的光束斜斜切在地面。
吕濡深吸几口气稳住心跳,然后走过去敲门,在听到一声低沉磁的“进”时,勉强稳住的心跳还是乱了几分。
严斯九半靠在床头玩手机,见她进来,只懒懒一撩眼皮:“不是说睡了?”
阅读灯的光束自上而下笼罩着他,眉眼里的戏谑显得清清楚楚。
吕濡耳朵发热,不知道他是怎么笃定她没睡的。
但她不能承认啊。
【真的睡了。】她打手语。
严斯九鼻腔溢出一声笑,不客气威胁道:“再不老实,你今晚就别想睡了。”
吕濡:……
她犹豫了几秒,抵不住好奇,问他怎么知道她没睡的。
严斯九冲她勾手指,等她到了近前,才屈指给她一个脑壳,冷笑道:“你开着灯睡觉?”
呃……就这么简单啊……
吕濡觉得自己犯傻了,怎么没想到呢,她自己也是看他开着灯才给他发信息的啊。
严斯九看着她耷拉下去的眉眼,有点想笑,忍住了,说:“再说,你惹了我生气,还能睡得着觉?”
似乎被说中心事,小姑娘眼睛忽又瞪圆,惊讶看向他。
像某种呆萌的小动物。
有时候严斯九不得不承认,小哑巴真挺会的。
在拿捏他脾气这一块,没人比她厉害。
就简单的“哥哥”两个字,他竟然就吃。
也是怪了。
脑中一下子就弹出在云城那次,他只是逗她叫哥,结果倒好,她张嘴就给他来了一句“哥哥”。
又甜又嗲的样子。
他也不想这么轻易消气的,可她叫她哥哥哎……
梗在胸口一晚上的郁气,一下子就疏解了。
吕濡想起过来的正事,准备再次道歉,可刚打几个字,就被严斯九压住了手腕。
严斯九抽走她的手机,淡淡道:“道歉呢,首先得有诚意对吧?”
吕濡点头。
对。
“我要求也不高。”严斯九指了指她刚才发的微信,说,“微信上你怎么发的,当着我的面说一遍,可以吧?”
吕濡眼睛瞪得更圆了点,歪头看他。
这要求还不高?太为难她了吧?
严斯九补充:“没声音也行。”
哦,这样啊……那倒不难。
吕濡抓了抓额角,觉得有点点尴尬。发文字和说出来,是完全两种感觉啊……
不过他叫她过来,只这样就可以了吗?是不是有点太轻松了?
其实她有这个疑问很正常,因为严斯九的确没打算在这件事上为难她。
他想要的诚意,她已经给了。
为什么执意叫她过来,就是因为严斯九隐约觉得,今晚要是不见到她的人,这事大概率过不去。
而事实证明的确是这样,从她进门,走到他面前的那一刻,她什么都不用说,这事就已经过去了。
逗逗她,只是附加选项。
她要是拒绝,他也就算了。
这些吕濡都不知道,她还在飞快回想刚才的微信是怎么发的,酝酿了一下,张嘴无声地重复了一遍。
严斯九捏着手机在指尖来回翻转,目光却一直落在她开开合合的唇上。
灯光暖白,在深夜里似有莹光,一个一个字从红润泛着水光的唇间吐出时,竟然有无声胜有声的美感。
小哑巴真是有两片天生红唇。
好看。
男人有瞬间的走神。
吕濡说完最后一个字,等了等,一直不见严斯九发话,紧张地舔了舔发干的唇瓣。
粉舌一闪而过,严斯九呼吸一紧,回神。
他改了主意,她拒绝也不能算了。
“还有呢?”
啊……还有什么?
吕濡不解。
严斯九下巴冲她手机一点:“自己看。”
吕濡疑惑着打开微信,浏览一遍自己发的信息。
没有了啊,都说完了。
严斯九探手过来,修长的指骨在她屏幕上敲了两下。
吕濡看清他敲的地方,耳根腾得发起热来。
不是吧……
这、这也要说吗?
严斯九还是一副懒散的神色,漫不经心重复要求:“怎么发的怎么说,少一个字也不行。”
吕濡勉力控制紊乱的心跳,尽量让自己看似若无其事。
说就说。
又不是没叫过。
她暗暗呼吸,做好心理建设,飞快张了张口——
哥哥。
太快了,根本看不清口型,但严斯九还是从那扣在一起的手指,以及红透了的耳珠处,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嗯。
看小哑巴脸红,实属人生一大乐事。
吕濡也没想到她这么轻易就叫出口了,耳根那把火沿着脖颈向下,一直烧到心口,呼吸都隐隐发烫。
她怕被严斯九看出异样,低下头打字,把话题拉回正道:【你有没有想要的礼物?】
餍足后的男人比较好说话,懒洋洋轻笑出声:“真以为我就为了你那点东西?”
吕濡眨巴几下眼睛,一脸茫然。
不是吗?
严斯九用眼神在她茫然的脸上刮了一下,轻哼:“没良心。”
然后一挥手,让她赶紧回去睡觉,省得又坏他心情。
关上灯,严斯九脑袋挨上枕头,困意很快来袭。不像之前,见鬼似的,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他差点都以为他得了那破宾馆ptsd——离开干涩发硬的床铺,没了隔壁的呼噜声、走廊里的脚步声,他就睡不着觉了。
现在好了,事实证明,他没病,好得很!-
江城的春天很美。
南江穿城而过,沿江的垂柳给城市系上一条绿色丝绦。城南的南山岭,满山的梅花,从料峭春风起,可以一直开到阳春三月。四月就是梨花与海棠花的天下,城东的梨树沟,城西的海棠谷,一白一红,遥遥相对,风景如画。
“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这是南北朝陆凯的一首诗,讲的是……”
讲台上的小老头声情并茂,向底下的莘莘学子传授古诗词的韵味。
下课后,吕濡还意犹未尽,正想着要不要约舍友一起去山里,踩一踩即将偷偷溜走的春天尾巴,可巧,陆衡在群里发了活动通知,艾特了她。
这周六社团去梨树沟踏青团建,可以带朋友家属一起。
吕濡把消息发到舍友群里,问大家要不要一起去。
江恋第一个响应:【举手,我要做濡宝家属!】
吕濡回她一个害羞表情。
舍友刘婧和王茜茜也都回复说去。
吕濡就在群里报了名,然后把江恋她们拉进周六团建群里。
晚上寝室卧谈时,江恋说起之前和冯霁去梨树沟的事。
“梨树沟那条路可美了,特别适合自驾,风一吹,梨花像落雪一样,超级浪漫。”
王茜茜兴致勃勃问江恋:“周六叫你的竹马哥哥一起去呗,正好他有车!”
江恋抖了一下:“什么竹马哥哥,你正常点,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谈恋爱呢,没空。”
王茜茜不信:“不可能!他明明喜欢你!”
江恋:“不信拉倒,他就是我哥!”
王茜茜大无语:“你们这些长得好看的女人是不是都神经迟钝啊!他明明就是喜欢你,你偏说他是你哥……”
……
正聊着,平时夜谈时总是安静聆听的吕濡,突然在群里发了条消息,问大家想不想一起去学车。
江恋家里有司机,对自己开车没什么兴趣,不打算考。
刘婧随大流,说如果大家要都去,她就去。
只有王茜茜积极响应,说她要考,要和吕濡一起去。
王茜茜拍胸脯对吕濡说,找驾校这事全包在她身上了,让吕濡不用操心,就等着她的消息吧。
吕濡谢谢她,说要请她喝奶茶。
江恋吃醋了,娇哼挑拨:“濡宝,你先别信她,没准过几天她就反悔了,骗你奶茶。”
王茜茜大叫:“江小恋,你不要诋毁我!我不会反悔的!”
江恋掰着手指和她翻旧账,哪天哪天说陪吕濡早起去英语角,反悔,哪天哪天又说陪吕濡去图书馆自习,反悔……
王茜茜恼羞成怒,要与江恋决一死战。
吕濡看这两人打闹,笑得眼睛弯成月牙儿。
她很喜欢她们宿舍打打闹闹的氛围,欢乐明快,朝气蓬勃。
闹完之后,江恋好奇问吕濡,怎么想起来要去学车的。
怎么想起来的呢?
吕濡看着天花板上晕染的清浅月色,仔细想了一下。
大概就是从云城回来的路上,看到严斯九神情倦怠打哈欠时,她就下定决心要学车了吧。
因为他说,明年还要与她一起回去呢……
明年呀,不能再让他一个人开那么远的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