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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斯九真有些后悔了。
他怎么回来了?
就是啊!
他也想问问自己,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这一路上被卫礼吵的头疼,到了吃饭的地方也不安生,唐笙南也在,还有她那一帮小姐妹。
他看着心烦,回家找清净来了。
“哥,你是和濡濡姐一起回来的吗?”谢苒离又问,像个好奇宝宝。
吕濡连连摇头。
谢苒离惊奇:“欸?”
严斯九闭了闭眼,只觉得头更疼了。
一个叽叽喳喳呱噪的要命。
一个不听话就会惹自己生气。
清净个屁。
他一抬手给谢苒离一记爆栗,没好气:“怎么?我回家还用经过你同意?”
谢苒离被敲懵了,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他。
吕濡刚才就察觉出严斯九心情不太好,此时更是不想惹他,垂头默默向后退了两步。
严斯九瞥见她这小动作,莫名觉得碍眼。
刚才就是站得远远一副不想靠近他的样子,现在又躲,怎么个意思?他是瘟神吗?
和小男友就是又摸头发又甜笑的。
好啊,小哑巴出息了,都敢背着他早恋了-
谢苒离被揍,十分委屈,向吕濡控诉:“我哥肯定是在别人那里受了气,回来撒到我身上!”
吕濡替她揉着脑袋,心里略略忐忑——
她隐约觉得严斯九好像是被她惹生气的。
晚餐的气氛不是太好。
严斯九突然回来,席景瑜虽然惊喜,但对他半个多月不着家的举动还是生气:“我看这家就是酒店吧,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招呼都不用打一个。”
严斯九哄道:“哪能啊,这不是忙吗。”
席景瑜瞪他。
一旁的严魏冷着一张脸,训斥:“你忙什么?家不回,公司也不见人影,越来越不像话。”
严斯九揉着发痛的额角,越发后悔回来,耐着性子解释:“是真的忙,明豫不是在南郊那边弄了个温泉会所,这些天都在他那边帮忙。”
严家与明家是世交,来往甚密,严巍见他是忙正经事,便缓和了脸色,顺便问起会所的事。
听着两人的对话,吕濡有些出神。
原来他不回家是因为有事要忙,不是因为上次被她冒犯……
那……夫妻相那件事他应该已经忘了吧……
“濡濡,怎么不喝汤啊?”席景瑜笑着问,“不合胃口吗?”
吕濡回神,这才发现自己一直用汤匙搅动碗里的海鲜汤。正和严魏说话的严斯九偏头看过来。
目光短暂的相汇,吕濡连忙摇头,低头去喝汤。
席景瑜爱怜道:“慢点喝,以后还是每天都回家住吧,让张姨给你做好吃的,你现在还在长身体,学校的伙食还是不太行的。”
吕濡从眼角余光中瞥见严斯九微挑了下眉,脸上不由一热,胡乱地点点头。
席景瑜满意地又给她夹了些菜。
另一边严魏问道:“什么时候开业?”
严斯九慢悠悠地转回视线:“下周正式开业,明天试营业,先叫些熟人过来玩,热热场。”
谢苒离之前听到温泉,眼睛早就放光了,等到这时实在忍不住了,试探地问:“哥,我也想泡温泉……”
严斯九唇角微勾,一副欠揍的模样,懒声说:“哦,那你想。”
谢苒离:“……”
她扁扁嘴,央求:“哥,正好明天我没课,你带我去嘛……”
严斯九不为所动,一张阎王脸活像谁欠了他的钱。
谢苒离转头求助席景瑜:“舅妈……”
席景瑜对严斯九说:“正好明天离离和濡濡都在家,你带她们去玩玩也行啊。”
严斯九皱眉:“没法带她们去,明天试营业,肯定又忙又乱,我哪有空看着她俩?”
席景瑜一听也是,安抚谢苒离:“以后找个空闲的时候再让你哥带你们去。”
谢苒离当然不愿意了,过几天她爸妈就该来接她回家了,等以后,那得等到哪年哪月去。
“哥,你不用看着我们,我保证我们乖乖的,绝不给你添乱!求你了!”
换做平时,好好央求一番严斯九没准就答应了,可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太差,特别不好说话,不仅没答应,还问起谢苒离的学习成绩来。
谢苒离垮下脸。
她的成绩在班上算中等,不算好也不算差,但在严斯九眼里肯定是不够看的。
谁能想到他这样一个不务正业的纨绔公子哥,竟然是当年江城的理科状元呢……
简直没天理!
谢苒离悻悻不已,却不敢造次,支支吾吾的说还行,指望能敷衍过去。没成想严斯九追着不放,还要她上学期期末考的成绩单看,看完后直接给她好一通训。
“年级两百名开外的人还有时间玩?作业都写完了吗?”
谢苒离被他训的灰头土脸,委屈又不敢反驳,只好从桌下扯住吕濡,示意她快救救自己。
吕濡听着严斯九训谢苒离,自己也紧张地出一掌心汗。
严斯九发脾气时很凶,劈头盖脸,毫不客气。她也曾领教过,至今想起来还记忆犹新。
起因是高三时她一次模考失误,成绩排名从年级前十滑出一百名开外,班主任让叫家长,她不想叨扰严巍和席景瑜,便谎称家长没有时间,班主任知道她的情况复杂就没有强求。
她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一天后的晚自习,严斯九突然出现在教室外,直接把她带走,拎到校园后面的松树林里,给她好一顿训。
平时言笑晏晏的大少爷,虽然脾气恶劣,时有捉弄她,但确确实实从没对她真正发过火。
那天是第一次,也是至今为止的唯一一次。
不是为了她的成绩下滑,而是为她的说谎。
她一直清楚的记得最后严斯九冷着脸警告她:“吕濡,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你还在我们家一天,我就得管你一天,今天这样的事,不许再有下一次。”
……
谢苒离急急扯她袖子,吕濡收回思绪,咬了咬唇,盛了一碗汤,硬着头皮推到严斯九面前。
男人稍顿,视线转投过来,带着疑问。
吕濡呼吸发紧,窘迫地收回手,端正坐好,不敢抬头。
“好了好了,先吃饭,吃完饭再说也来得及。”席景瑜出声帮忙,拯救谢苒离。
严斯九用汤匙搅动着汤里的蟹肉和青口。
嗯,是他喜欢的。
再瞥了眼对面垂颈乖巧喝汤的人,他暂且放过谢苒离,只在末了警告,让她要把心思全都放在学习上,千万别早恋,要是让他知道她敢偷偷谈恋爱,非打断她的腿不可。
谢苒离简直想吐血,要说前面训她学习还有些道理,最后这几句是什么嘛,她哪有早恋,简直莫名其妙嘛!
她觉得自己太倒霉了,等严斯九一离开餐桌,就迫不及待的对吕濡吐槽:“我哥抽什么风啊,谁早恋了?!你说他是不是有病,我到底哪里得罪他了……”
吕濡舔了舔发干的唇,心头突突地跳。
刚才严斯九最后几句话,是看着她说的-
晚饭后,严巍和席景瑜出门散步了,严斯九半躺在沙发里玩手机,他虽然不说话,存在感依然能覆盖整个客厅,让人无法忽视。
谢苒离自然不想再招惹这位活阎王,催着吕濡赶紧回房间。
两人轻手轻脚地退出客厅,小老鼠似的悄悄往楼梯处挪动,完全没注意沙发里的人已经放下了手机。
刚挪到楼梯口,沙发处传来一声不大不小的冷哼。
吕濡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停住,把谢苒离的脚步拖住。
“哪儿去?”
严斯九那华丽的声线在身后响起,令人心颤。
谢苒离扭回头,不情不愿地小声说:“我去濡濡姐房间写作业……”
短暂的安静后,又是一声冷笑。
“写作业?”严斯九没好气的笑了半晌,连根笔都不拿,糊弄谁呢?
他懒懒的一抬手,“行啊,去我书房写,正好我今儿有空,看看你的功课。”
“……”谢苒离简直无语,完全不明白她是倒了什么大霉。
严大少爷今天怎么这么闲??
谢苒离垂头丧气抱着作业上楼去了,吕濡还站在楼梯口有些不知所措。
她明显能感觉到今天严斯九的火气有些大。
她呆呆站了两分钟,高而瘦挺的身影缓步走过来,在她身侧站定,开口:“发什么呆?”
吕濡更懵了,仰着脸茫然看他。
男人桃花眼微眯,似笑非笑的哼了声,漫不经心地问:“刚才我教训谢苒离那小鬼,你捣什么乱?”
一副要秋后算账的样子。
吕濡的一颗心猛地被提起,捏着手机惴惴不安。
【我没捣乱,就是今天的汤很好喝……】
严斯九只瞄了眼她递过来的手机,然后就懒散地靠在楼梯扶手上,下巴微扬:“你觉得我说的不对?”
吕濡没懂他的意思。
严斯九问:“上学时该不该专心读书?”
吕濡点头。
严斯九看向她的眼睛,又问:“上学时该偷偷谈恋爱吗?”
吕濡心中古怪,但还是郑重地摇了摇头。离离还在上高中,肯定不应该谈恋爱的。
严斯九盯着她看了几秒,不咸不淡的说了句“你知道就好”。
吕濡有些莫名,眼睛睁圆了些看他。
她怎么觉得他这话里有话啊……
之后严斯九没再说什么,只抬了抬下巴:“上楼吧。”
吕濡一头雾水,本想问他是什么意思,但看他面色不善,便放弃了,转身往楼梯上走。
她总觉得今天严斯九怪怪的,说话也怪怪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吕濡走到楼梯转角处时,身后传来脚步声,严斯九也跟着上楼了。
他人高腿长,一步迈两个台阶也轻松自如,很快就到了身后。吕濡放缓步子,准备停下让他先过,突觉脑后一沉。
马尾辫被人握住。
这人……怎么突然就喜欢拽她头发了?
吕濡紧张之余有些无奈。
这次她没直接去扯回来,只侧身回头用眼神发问:又怎么了?
严斯九似是没看见,收拢掌心,攥了把头发,说:“好像长长了点?”
哦,这样啊。吕濡点点头,她是有段时间没有剪头发了。
严斯九不说话了,手指在发间摩挲着,从上捋到发尾,反复几次。
细微的力在发根处生出奇异的酥麻感,吕濡捏了捏手心,呼吸发紧,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不解地看他。
严斯九确实不想做什么,只是走在她身后,看着那一束乌发在她脑后荡啊荡的,没来由的就想握住。
想握就握了。
不出意外,手感极好。
不粗不细正好一束,丝滑微凉,像上等绸缎,熨帖掌心,让人不想放开。
脑中忽而闪过在公交车站看到的,让他觉得极为碍眼的一幕。
严斯九收紧手指,在小姑娘有些难耐的蹙眉时,突然伸手勾住发圈,向下一拉。
失去束缚的齐腰黑发绸缎般的垂散在后背,肩头和脸侧,与之同时散开的是浅淡的玫瑰幽香。
吕濡忙回头。
灯光下,男人望着她的视线里透出几分晦暗不明。
她看不懂,只觉得心口莫名发慌。
像被深渊凝视,恐慌,却逃不开。
足有半分钟,严斯九才收回视线,若无其事的丢下一句“该剪了”,迈步越过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