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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深今晚要见的客户,是海汇国际港口的张总。
去年创思产品进军南美,海汇强大的国际物流和港口仓储服务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今年更是深化了合作,为下一步进军西欧打基础。
谈完了合作,签完了单子已经晚上十点了,双方也都有些疲惫,休息了一会儿便散了。
祁深坐在回程的车上,头微微后仰着靠着座椅闭着眼小憩,可眉头紧锁,不断地回忆起刚刚谈合作时的画面。
签完单子后,双方在包厢休息,也是这个时候,张总半开玩笑地看着他调侃:“祁总的小女友怎么没来?”
祁深不解。
对方看他的神情,知道自己误解了,又解释:“去年我记得是一个小姑娘跟着你来的,可能因为你身体的缘故,盯着你不准你沾酒,刚好我那段时间肝脏出了点问题,也便和祁总一块滴酒未沾了。”
“我还以为那小姑娘是祁总的小女友呢……”
小女友。
祁深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微痛的眉心。
他知道张总说的是池年。
前段时间检查身体,他也的确有胃病发作的病史。
可是,这些他确定的零碎的事实,却根本无法让他拼凑清晰当时的情形。
回到雅束公馆,夜色有些深了。
祁深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抬起头时看着镜子里面无表情的男人,池年的话突然冒了出来。
只是或许不是她第一次这么说他,他竟然对她说他是“渣渣”没有什么反应。
反而是另一句话……
——为什么喻泽是我的偶像?
——因为他比你好看。
祁深皱了皱眉,镜子里的男人也皱紧了眉心。
轻嗤一声,祁深转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边喝边朝楼上走,却在经过书房时脚步顿了顿,而后走了进去。
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那个屏幕早已破碎的手机,充上电,不多时手机屏幕开始亮了起来。
祁深登录微信,点开池年的对话框。
在这个旧手机上,二人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她给他发的那张她提着餐厅的纸袋,露出小半张脸的照片。
仿佛时间也定在了那一刻。
祁深开始往上翻看。
天上的一朵云,灌木丛里的一朵小花,一枚甜点,一杯奇异的果汁,一间颇有年代感的店铺,一场暴雨……
她拍了很多照片,照片里洋溢着蓬勃的生机,而后再兴致勃勃地发给他。
只是后来,再也没有了。
她不会再发给他了。
她真的很喜欢拍照啊。
祁深的睫毛动了动,突然想到了什么,心里蓦地翻涌起难捱的情绪。
跟喻泽一同出去摄影,也是这个原因吗?
因为喜欢?
为什么之前没有察觉到?
还是对她分享照片这件事早已习以为常,懒得再追究背后的原因?
祁深伸手抵着太阳穴,酒后的微醺开始涌现上来。
许久,他拿过手机,手快地拨出了池年的号码。
可铃声响起时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自己的反常,想要挂断,电话却已经接通。
“喂?”池年的声音听起来低低软软的,带着还在睡梦中的沙哑。
祁深抓紧了手机,喉咙里像堵住了什么,发不出声音。
另一边的池年勉强拿开手机看了眼屏幕,看清吵醒自己的罪魁祸首是“祁渣渣”时皱了皱眉:“祁总?”
“嗯。”祁深低应了一声。
“您有事吗?”池年的声音依旧很无精打采。
“睡了?”祁深问。
池年恹恹地应:“被吵醒了。”
祁深沉默了好一会儿,又问:“上药了吗?”
“啊?”池年愣了愣,随后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自己的手臂,“你这个时间来电话,就是问这件事?”她隐忍着起床气。
祁深淡淡地开口:“才应酬完。”
池年没好气:“你才应酬完是你的事,吵醒我世界上多了一个失眠的人对你有什么好处?”
听筒里一阵沉默。
池年逐渐清醒,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后,后知后觉地心虚,刚要解释:“内个……”
她的话没有说完,听筒里传来一声低笑,磁性而低沉,听起来没有一点生气的意思。
池年眨眨眼,难道祁深被她骂傻了?
“下周三发布会,记得把摄影作品整理好。”放下这句话,祁深已经挂断了电话。
池年看着亮起的屏幕,半晌挤出一句:“……有病。”
……
周五的时候,池年又和喻泽出去了两趟,这一次是拍摄时尚主题。
高楼大厦下的摩登女郎,和冷科技感的时尚男模。
这类片子对于喻泽来说,不过是信手拈来的事。
池年将最后一组照片整理好发给营销部,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不知道下次和喻泽一起拍片是什么时候,毕竟这样的机会可遇不可求。
只是这段时间的拍摄,她就觉得自己对于摄影的热情更上了一层楼。
可创思的发布会在即,也容不得她想太多。
池年最后一次去科技中心走了遍流程,安排好各位子的工作人员,只等着发布会的到来。
周三这天,天气很好。
一大早创思手机发布会的消息就占据了社交平台的热搜榜首位子。
池年早早地到了发布会现场。
会场的规模很大,足有七八个影厅大小,颇具科技感的蓝紫色灯光映着前方的台子,高约八米的大荧幕展示着创思的logo,下面的座位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关于新品的册子,头顶的中央空调幽幽吹着凉风。
池年站在会场后门处,时刻盯着会场里面的状况。
下秒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池年被惊了一跳,转过身去就看见宋朗难得穿着一身正式的银灰色西装,搭配着同系列马甲,一副衣冠禽兽的模样。
“小池年来得这么早?”宋朗懒声调侃。
“宋总。”池年皮笑肉不笑地回应,看了眼他的身后。
“阿深过一会儿才来,”宋朗朝会场内看了一眼,慢悠悠地说,“很不错。”
池年看着宋朗半点没有要进去的意思:“宋总,您还有事?”
问出口的瞬间,池年就后悔了。
因为宋朗的眼神亮了亮,弹了个响指:“还是小池年善解人意,你怎么知道我有事的?”
池年:“……我就是问问。”
宋朗却直接忽视了她的这句话,凑到她跟前:“小池年,你是女人吧?”
池年:“……”
宋朗笑了两声,眼神却认真了些,苦恼地想了想才开口问道:“你说,一个女人前段时间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要分开?”
池年一愣,随后想到前段时间在宋朗的欢迎宴上,他认识了一个美人,风流浪子这段时间一直陪着那位美人。
现在看来,是那位美人要分开,宋朗反而不习惯了。
“可能人家腻了吧。”池年慢悠悠地开口。
宋朗不赞同地看着她:“小池年,你这样打击我真的好吗?”
池年耸耸肩:“或者发现了你的真面目?”
宋朗:“我一直以真面目面对她的啊。”
池年默了默:“可能有别的理由……”
“我也觉得她可能有苦衷。”宋朗赞同地点点头。
池年睁大眼睛,她说的明明是理由。
“还是小池年你懂女人,”宋朗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吧,等我下次问问她有什么苦衷。”
池年:“……”
身后传来一阵冷气。
二人转头看过去。
祁深穿着黑色的西装站在那里,眉眼俊美无俦,头发整齐地梳起,扣子克制地系到最上面一颗,唇微抿着,目光从宋朗搭在池年肩膀上的手一扫而过:“说什么呢?”
宋朗飞快地转了下眼珠,一副“你懂得”的模样:“还不是男女那些事儿。”
祁深皱了皱眉,睨了眼身后的会场,又看向宋朗。
宋朗的手一顿,只感觉凉飕飕的,默默把手放了下来。
祁深终于收回目光,停了下:“把你的性子收敛点。”
宋朗笑:“是是是,绝不带坏小池年。”
说完还一脸求赞同地看向池年:“是不是小池年?”
池年:“……”
懒得理会他,只看向祁深:“祁总,来宾已经有到的了,你先去后台准备一下吧?”
祁深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下秒又想到什么,看向宋朗:“你和我一起去。”
宋朗挑了挑眉,跟上前去。
池年仍看着会场里的情况。
礼仪小姐已经开始领人入场,来宾包括三十几个国家的专业人士,云城数得上名的领域佼佼者均都前来,不少相熟的人彼此应酬交谈。
媒体已经架好了设备,闪光灯此起彼伏地亮起。
直到响起熟悉的创思手机助手的声音,会场逐渐安静下来。
前方的大荧幕开始变换着创思手机这几年的发展,图片闪现极快,灯光伴随着图片的闪现,科技感十足。
直到画面变成了倒计时。
五、四、三、二、一.
池年站在后门处,看着祁深身披光芒,一步一步地走到台中央,高高在上的骄矜。
从容的身形,磁性的声音,介绍着这个他一手缔造的创思。
在她的位子,只能看见祁深的侧身背影,就像回到了当初在云大的演讲台上,他始终光芒万丈。
“那位就是你说的比阿深还帅的摄影师?”耳边突然传来的声音惊得池年陡然回神。
她转头看去,宋朗正饶有兴致地看向嘉宾席的位子。
“宋总,一会儿不是您上台吗?”池年无奈。
“所以我在候场,”宋朗笑了笑,“你还没告诉我呢。”
池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喻泽避开了媒体,正慵懒地靠在另一边的角落,眉眼一如既往地微抬着。
下秒他察觉到什么,转头朝这边看过来。
池年愣了愣,露出一抹笑。
喻泽不喜欢被拍,之前也很少露面,她将邀请函给他时本来就没抱希望,没想到他会前来。
喻泽顿了一会儿,勾了勾唇角,颔首算作回应。
宋朗看了看喻泽,又看向池年,而后将目光落在台上表情微变的祁深身上。
这下有好戏看了。
祁深介绍完了创思,宋朗上台对创思新机的外观进行了介绍,产品经理也对手机性能、影像功能、配件进行了详细的陈述。
无数人努力的发布会,按照预期有条不紊地进行。
直到发布会的最后,祁深再次上台,第一次对公众和媒体展示了创思的芯片,并提出了深化升级物联的概念。
那些凝聚了无数科研工作者们数年心血的结晶,在这一刻被淹没在了光鲜夺目的闪光灯里,得到了它早该匹配的一切荣誉。
唯一的小插曲,大概就是祁深演讲后期,会场后方关于发布会流程的简要提示器出现短暂的卡顿。
池年皱了皱眉。
陈扬拿着手卡飞快地找到她:“池总助,科技中心这边电路复杂,负荷大有些短路,可能要几分钟修好,一会儿我把手卡给祁总送过去。”
池年看向台上的男人,又看了看陈扬手里的手卡:“不用。”
“池总助?”
池年抿了抿唇,而后笃定地开口:“他可以。”
事实也果然如此。
祁深的发言没有半点异样,脱稿的讲解专业而流畅。
近四个小时的发布会临近尾声,池年站在台下,看着台上的祁深开口,语气坚定,矜贵从容:
“创思必将重新定义生活。”
“过去的已经过去,未来正在到来。”
诚如那年,他立于莘莘学子前,意气风发地说:人很少会赢,但有时也会。
他做到了他所说的。
有些人,天生适合在万众瞩目中闪闪发光。
而五年过去,她依旧是在台下望着他的那一个。
什么都没变。
又什么都变了。
“池总助,发布会后会有一个小型的媒体采访。”耳机里传来提醒流程的声音,唤回了池年的思绪。
池年回过神来,看了眼台上的男人,准备去后台。
下秒却一顿。
祁深正朝这边看过来,只是她站在侧面,并没有看清他是不是真的在看她,只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祁深看着女孩活灵活现的小动作,眼神几不可察地闪过丝笑意,转头面向台下。
媒体采访区是在后台特意腾出来的一个较大的会议室。
池年坐在台下的角落,拿着录音笔录下采访内容。
准备了许久的发布会的圆满结束,她的心情也终于放松下来。
几十家媒体架着摄像机,看着前方坐在沙发椅上的祁深,问着一些关于发布会上内容不够详实的地方、对于创思下一步的规划,以及关于物联概念的具体设想。
采访时长并不长,大约只有半个小时。
祁深应对得从容不迫。
看着记者们的问题趋近于私人化,气氛也渐渐轻松活跃,池年知道马上要结束了,看了眼时间,安静地起身离开,想要去察看来宾的离席情况。
只是才刚刚转身,身后传来记者的提问:“祁先生,之前关于创思准备为手机支线找代言人的传闻,您怎么看?”
八卦人人都喜欢听,这个问题一出,会场有片刻的沉寂。
池年的脚步也顿了下,很快又恢复如常,撇撇嘴,反正她早就知道了,只是后来祁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没有了进一步的动作。
她就要继续离开,下秒却彻底僵住。
另一名记者追问:
“传闻那个代言人是您的旧识,曾经带回去见过家人,甚至为了她不惜与家族反目,请问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