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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榻上,李裕和温印还是背对着备睡的。
李裕其实已经很困了,但还是没睡着。
因为温印最后那句话,还有在他额间轻轻点的那一点,他到现在还心猿意马。
尤其是那声,小奶狗……
他好像从没这胡乱的,看着一个人心砰砰不听使唤得跳着,也忘了移目。
温印说话的时候离他额头很近,她的呼吸都近在咫尺。
他那时,他那时甚至希望她离得再近些,就像,他看过的那本话本子里,女主角自然而然吻上男主角的额头……
他是魔怔了,还魔怔得不轻。
他明明记得温印第一次说他是小奶狗的时候,他还恼意,也置气。
但这次,他,他恨不得扑上去咬她一口。
不是咬张太医那种咬。
就是,他也不知道就是什么。
许是药性上来,脑子里迷迷糊糊一片,他也迷迷糊糊得想,其实他知道不是咬,是话本子里,他反复看过多遍的。
他想亲她……
他想亲温印,这个念头让他再度清醒。
他想亲温印,在她指尖轻轻点了点他额头,说那句“小奶狗,魔怔了是不是”的时候……
李裕皱眉,心中轻叹,而身后,均匀而平和的呼吸声传来,是温印睡着了。
李裕反倒睡不着了,心里就似藏了事情,又似空唠唠的一般。
睡不着,脑海中的事便席卷而来,京中的,朝中的,军中的,还有眼下离院的,都潆绕在脑海间,没有片刻安宁。
他是不应当眼下想温印的事……
离院里,能帮他的只有温印。
温印维护他,是拿他当小孩子,他只能,悄悄喜欢她……
李裕缓缓转身,像早前一样,靠近她,慢慢伸手环上她腰间,将她揽在怀中。
她怕冷啊……
但他没告诉她,他也怕。
而且他从小就怕冷。
但是,他是夫君,总要照顾她些,不是吗?
想到这两个字,他心中莫名忐忑,但又莫名安稳和踏实……
许是这样环着她的时候,两人很亲近,他心中也安宁,脑海中的困意浮上,不像刚才那样睡不着,而是揽着她,慢慢阖眸。
……
到夜里,还是不出意外得被冻醒。
这屋中的碳暖已经很足了,锦帐也隔绝了寒意,只是离院是早前的皇家园林,只是短暂赏梅用的,修建的时候没想过有人会留宿过夜,所以墙面没做精细处理,年久了,也会透风。
他仿佛也习惯了夜里被冻醒,醒来之后只会拽拽被子继续睡,不会像早前一样又惊又恼还带着怨气和委屈,眼下,凑近她就是了,总能拽着些许被角御寒,但温印总能不遗余力得将所有的被子卷走……
他轻叹。
今日要在太医和余妈跟前演习怄气,所以没吃多少东西,又饿又冻最难熬,终于,在实在很冷的时候,他轻唤了一声,“温印……”
温印没醒。
他顿了顿,温声道,“阿茵。”
就在床榻上,锦帐中,只有他们两人,唤她的小名太过暧昧了些,但她真醒了。
阿茵这个名字管用……
但温印醒了,还是迷迷糊糊,睡眸惺忪,他知晓她没全醒,只是下意识睁眼看他而已,但也因为如此,所以她眼里只有他,也盯着他没有移目。
他压低目光,没同她对视,少年的声音轻声道,“你卷我被子了……”
“嗯。”她也轻声。
嗯?
她,她就嗯了一声?李裕不得不看她,却见她已经闭眼了,但因为方才醒着,是转过身来对着他的。
见她又阖眸了,李裕奈何,“阿茵,我冷……”
“嗯。”她再次轻声。
李裕:“……”
李裕心中忽然清楚了,她眼下就是醒了也是懵的,她其实是睡着的,只是会应声而已。
他莫名道,“我,我们睡一处吧,一起盖子,这样,我才不会冷了,我还病着……”
果然,她再次轻嗯一声。
他继续道,“那我抱着你,你别动,我们都盖着被子,两人就都不冷了。”
她继续轻嗯。
李裕心中长舒一口气,虽然知晓是用了心思,但还是偷偷想,她答应的,那他也不算……
李裕伸手揽她在怀中,也应当是他怀中很暖,她也靠了过来。
李裕想起她早前卷被都是因为怕冷,而且睡觉不老实,唯独那两次没有来回动,是因为手在他衣襟里,也靠着他,足够暖了,也不好收手,所以她不卷被了。
李裕顿了顿,尝试着道,“阿茵,你要是冷,可以把手伸到我衣裳里,我……”
话音未落,她的手果然已经伸进去了……
他也不知道她到底算不算睡着。
但她的手不断调整着位置,也越加亲密,他不由脸红,只能开口转移注意力,但自己也没想到说得是,“我真是小奶狗吗?”
“嗯。”仿佛是因为暖和了,声音里都带着暖意。
他心中唏嘘,“那,还有旁人也是吗?”
是她的小奶狗……
“嗯。”
他僵住,莫名一股子醋意,但很快又反应过来,她现在只会应嗯,他又魔怔了。
李裕脸红,低声道,“那你记得,没有别的小奶狗了……”
“嗯。”
他心中舒服了,也抱紧她,轻声道,“睡吧,阿茵,不冷了。”
这次她没应声了,但听话睡着了。
他好像还是第一次这样拥着她,听到她的呼吸声和心跳声。长夜漫漫,但他忽然想时间过得更慢些,但终究上下眼皮子还是打架……
***
李裕醒来的时候,身侧已经没人了。
两床被子都盖在他身上,暖和是暖和的,天色也大亮了,只是精神仍旧不怎么好,也没什么力气,同前两日一样。
胡师傅说的十天半个月,才过去三两日,要到腊月中旬去了。
李裕深吸一口气,伸手搭在额间挡住光亮。
只是忽然,李裕怔住,晨间起来怕亮,应手臂搭在眉间挡光,他以前没这个习惯,他也一直不怕刺眼。
有这个习惯的是温印,他是潜移默化了……
李裕慢慢睁眼。
恰好黎妈入内,“殿下,您醒了吗?”
黎妈是方才听到动静了。
“嗯。”李裕撑手起身。
黎妈上前,脸上是惯有的和善。
李裕看向她,“黎妈,你的手没事吧?”
昨日一直没有机会问起,眼下才寻到时间,单独同黎妈一处。
黎妈笑道,“没事,小伤。”
李裕轻声道,“黎妈,我不是特意的,我没想到你当时会上前,如果知道,我不会砸那个水杯……”
他知道不轻。
黎妈连忙道,“殿下,没有的事,老奴在侯府伺候了许多年,总有不注意受伤的时候,就一道小伤口,隔两日就好了,殿下别往心中去。老奴还庆幸呢,这水杯砸了,反倒真了……”
“黎妈……”李裕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温印昨日说得对,从他醒来,一直是黎妈在照顾他,李裕轻声,“对不起,黎妈。”
黎妈连忙道,“殿下可别这么说,折煞老奴了。”
李裕愧疚低头。
除却黎妈,他也想起了早前东宫伺候的所有人,应当一个都不剩了,因为他的缘故……
黎妈上前,“对了,殿下,老奴是来同您说声,方才药童来了,再煎药了,一会儿就会送来,殿下你还是照旧推了。”
李裕颔首。
“温印呢?”李裕问起。
黎妈笑了笑,“昨日闹了那么一出,夫人昨晚留在屋中,也不算彻底同殿下撕破脸,两人都留了余地,但今日也要缓一缓给旁人看,所以夫人今日都会在书斋。”
今日都在……
黎妈又道,“殿下宽心,昨日这么这一出,应当能都瞒过去了。”
李裕也轻嗯一声,是,以李坦的性子,若是发现问题一定会动作,李坦没旁的动静,就是暂时觉得离院这处在掌控当中,所以才没多放心思,但也会让人来看着。
他也不能掉以轻心了,李坦的人随时都会来……
眼下这只是开始,他要一步步走得平稳,只能谨慎行事。
黎妈又道,“对了,胡师傅的饭菜送来了。”
李裕摇头,“先不吃了,绝食至少得再做一日,李坦谨慎,不差这一日,胡师傅不是说药在汤里,把汤喝了就是了……”
黎妈担心,“可殿下昨日也没用东西。”
黎妈怕他扛不住。
李裕轻声道,“温印昨晚给了我一颗糖。”
好像吃些甜的糖能好些。
黎妈会意,“老奴稍后偷偷去拿些。”
李裕点头。
“那老奴先出去了,殿下有事唤老奴。”眼下不像早前了,李裕已经醒了,有事唤一声就会有人来,不像之前一样要藏着掖着。
等黎妈撩起帘栊出了内屋,李裕也从床榻上起身,稍稍行至屏风后。
自从他醒到眼下,他还是第一次能透过窗户看向苑中,终于不是这方狭小的天地。
苑中不少丫鬟婆子他都没见过,他知晓是温印和黎妈挡在外面的耳目,兴许,他明日就有机会去苑中走走了。
李坦不好对付,他要有万全之策。
但他会一点点,从离开屋中开始,慢慢离开离院,京中……
***
温印这一整日都没怎么闲着,经过她昨日的‘壮举’,眼下余妈和卢管事见了她像老鼠见了猫似的,今日她还没开口,什么桌椅,盆栽,还有她早前说愁的碗筷之类,都送来了样品给她看,让她选。
她也刚好可以打发时间。
她是贵女嘛,一惯的讲究就多,挑得也多,这个不满意,那个不满意,一整日便差不多过去了,余妈和卢管事还都提心吊胆的,明日还得接着再送东西来给她过目。
临末了,这处消停了,温印又想起韩渠来,不知道韩渠同丁胜接上头了没有,之前甘雨一事后,她叮嘱了韩渠尽量谨慎,尤其是曲工这个身份来离院的次数不能再频繁,便只能通过旁的手段传递消息。
之前韩渠说的两日,那今日也该到了,还没见安润几人,许是路上大雪耽误了。
也不急在这一处……
温印放下茶盏。
正好元宝抱了腊初来,“夫人,腊初来了。”
看到腊初,温印眸间浮起笑意,也从元宝手中接过,亲昵蹭了蹭,“小腊初,小奶狗~”
温印问道,“苑中怎么样了?”
黎妈留在苑中照看,所以元宝会借送腊初来这处的名义给她送消息。
元宝凑近,乖巧道,“晨间的时候殿下没喝药,也没吃东西,太医不好劝,黎妈在劝。后来中午时殿下喝药了,但是还是没吃东西,说不饿。”
元宝朗声。
温印笑了笑,轻声问道,“真喝了吗?”
元宝古灵精怪摇头。
温印笑了笑,“知道了,去吧。”
元宝撒腿就跑。
……
快至黄昏时,朱媪来了,“夫人。”
“怎么了?”朱媪是府中老人,一般不会这么着急忙慌得来找她。
朱媪一面喘气,一面道,“夫人,安姑娘她们回来了,就在苑中,大箱子小箱子的,苑中都堆满了,夫人也知道,安姑娘来了,整个苑中都闹哄哄的,不止余妈,殿下也都惊呆了,黎妈让老奴来告诉夫人一声。”
温印愣住,“你说安润直接去苑中了?”
朱媪尴尬点头。
温印头疼。
***
主苑中,大眼瞪小眼之后。
安润忽然笑起来,“啧啧,哎哟,我们姑爷真俊,真好看~”
李裕:“……”
这,温印身边伺候的人,不都应该像黎妈一样稳妥吗?
这是……
李裕不自在。
安润又凑近,“就是脸色怎么这么煞白……”
忽然,安润仿佛想起什么一般,大声道,“哎呀姑爷,你是不是真要死了,夫人同你成亲冲喜,你就醒过来了吧?”
李裕脸都绿了。
就连早前跟过来瞄情况的余妈都忍不住上前,“安姑娘,殿下要休息了。”
安润忽然转眸,“别别别,别碰我衣服,这个料子可金贵了。”
余妈嘴角抽了抽。
李裕:“……”
“安润。”温印的声音传来,原本还死鱼眼睛瞥着余妈的安润忽然就往屋中去了,“夫人夫人~我回来了~”
温印的声音也从外阁间传来,是嘱咐黎妈的,“以后没我的吩咐,别让他进这个屋。”
黎妈应是。
安润撒娇,“夫人~!”
温印的声音继续传来,“还有,太吵的时候,就把他嘴巴封上。”
黎妈又应是。
安润不闹了,腼腆笑了笑。
“你跟我来。”温印领了安润一道出了苑中,估摸着,是怕太吵了。
李裕也看向余妈,“你也出去。”
余妈福了福身照做。
安润这次从定州来,带了温印一堆东西,温印在定州两三年,东西肯定多,黎妈去照看着收拾去了,屋中就剩了李裕一人。
李裕还在想刚才那个奇奇怪怪的安润,总觉得哪里不对……
思绪间,元宝的声音从外阁间传来,“别去别去,腊初,别去屋里。”
李裕转眸,见一只狗跑了进来。
李裕:“……”
他怎么不知道,苑中有一条,狗的……
外阁间里,元宝都要急哭了,腊初不听话乱跑,可屋中是殿下,夫人交待过别打扰殿下的。
“殿下,腊初跑进来了,奴婢能进来抱腊初吗?”元宝声音里都有些急。
李裕回过神来,温和道,“进来吧。”
元宝小腿快跑。
腊初是小狗,小狗不怕生,屋中只有李裕在,腊初往李裕跟前窜。
元宝入内的时候,腊初在李裕脚下,李裕正俯身拎起它,元宝上前,他还给元宝。
元宝感激笑了笑,殿下一直很好,也从不为难人。
李裕问道,“这是哪里的狗,我早前没见过。”
“哦。”元宝如实道,“殿下,这是夫人的狗,殿下之前昏迷不知道,是于阳郡主让人送来给夫人的,它叫腊初。夫人最喜欢小奶狗了,尤其是这种奶凶奶凶的小奶狗~”
李裕:“……”
李裕的脸再次绿了。
***
等到入夜,温印才回了屋中,眸间有疲惫之意。
任何人,只要一直不停听安润说话,都会是这幅模样。
温印上前,“怎么还没睡?”
昨日是,今日又是。
温印说完,又见李裕一幅不怎么太高兴的模样,淡声应道,“没事。”
总不好说,因为一只狗……
温印会意错了,轻声道,“是不是被安润吓倒了?”
也是,还有一个奇奇怪怪的安润。
李裕低声,“你的丫鬟,好奇怪……”
李裕放下手中书卷,端起水杯轻抿一口。
温印笑道,“他是男的。”
“噗!”李裕险些呛到,一脸嫌弃,惊恐,和难以言喻。
温印再次笑了笑,凑近道,“晚些再说安润的事,我有事同你说,联系上丁胜了……”
李裕看她。
作者有话说:
鱼宝宝:你有别的小奶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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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还有1.5更,晚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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