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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桃买下宅子后,王四娘和萍儿都忧心忡忡起来。
“不会是打算从开封府出来后,咱们就住在这里吧?”萍儿惴惴不安地试探问。
崔桃瞥她们二人一眼。
“啊啊啊……这也太吓人了,我们住不了鬼宅呜呜呜……”萍儿立刻红了眼,抱住王四娘的胳膊,委屈巴巴地哼唧起来,推搡王四娘去劝劝崔桃。
崔桃正要张嘴说话,王四娘马上伸手示意崔桃,请她千万别说“你不住就滚”的话,太伤她们姊妹的感情了。
“我就是想跟崔娘子一起住,可这鬼宅真有点住不了,太吓人了。虽说这鬼叫的问题被崔娘子破解了,但这鬼宅发生过挖眼案却是实实在在的,而且崔娘子还在这里养过蛆,满汴京的人都知道这里是‘蛆鬼宅’啊,说出去也不好听。”
既然王四娘不用她说话,崔桃就不说了,专注检查这宅子的状况,用手敲了敲木梁,测试其结实的程度。
“那……那再不济,咱们就把这宅子拆了重建,别留一点以往的痕迹也成。建的时候,我多搞些桃木、艾草之类的驱邪,地上都撒满黑狗血,香灰!”王四娘见崔桃不理自己,觉得她肯定是做定主意了,便主动退步,马上提出一个新提议。
“用不着这么麻烦。”
王四娘和萍儿双双震惊地看着崔桃,理解崔桃的意思是打算在就宅子原本的基础上进行修葺和改建。崔娘子改建的能耐,她们俩丝毫不怀疑。之前她在开封府荒院建凉亭的时候,她们都已经见识过了。
王四娘和萍儿俩人互相搀扶着,做了半天的思想挣扎之后,最后都不约而同地哭丧着脸,屈服于崔桃的决定。
能怎么办,当然是听老大的。老大非要住这里,那她们就只能舍命陪姐妹了。
“你们听到什么没有?”崔桃问。
王四娘和萍儿都闭嘴静听,只觉得四周安静异常,什么都听不到,最多只有风吹树叶的声音,偶尔有两声鸟叫。这大雨巷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静得叫人有些觉得害怕。
崔桃却对她们的回答很满意,边在宅子里继续转悠边笑。
“要我说这宅子还不如另一座,”王四娘说的是同样发生挖眼案的另一座鬼宅,“那座宅子好歹街上热闹,人来人往还能有点人气,不那么阴森。这大雨巷,真的是白天太安静了,整条巷子都没人影。咱们三个女人住在这,邻居们还是一群做粗活的男人,真不大合适。对了,老大决定住这里,可告诉韩推官了?他会放心?”
“当时还不确定要住哪儿,只告诉他我要搬离开封府,在外面住比较方便。”
崔桃的话还没说完,就见王四娘和萍儿兴奋起来。俩人都跃跃欲试地想要把这事儿告诉韩琦,寄希望于韩琦能够阻止她在鬼宅安家。
崔桃终于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谁说我要在这里安家了?这鬼宅我确实不怕,住得了。可我总要考虑其她住户的感受,以及偶尔登门造访的客人们的心情。”
王四娘和萍儿齐刷刷地看着崔桃,当意识到她们就是崔桃嘴里的‘其她住户’后,都高兴地跳起来。
“这么说崔娘子不打算在这里安家?”在得到崔桃的再度肯定之后,俩人更高兴,却又不解崔桃为何要把这间鬼宅买下来。
“改建一下,再卖出去,赚些差价,然后我们再拿钱买一座更合适的宅院。”
毕竟汴京的房价实在是太贵了,她们做生意赚的钱,大部分要留下来周转生意用,余下的那点盈利用来买一间宽敞的宅院远远不够。崔桃又不是伸手跟家里要钱的性子,而且有崔茂的事在前,亲爹有时候都靠不住,所以这房子还是靠自己赚来的钱,买来住着更踏实,以后谁都赶不走她。
王四娘终于松口气了,连连拍手赞叹崔桃主意好。
萍儿犯愁道:“可是这地方大家都忌讳,便是建成了琼楼玉宇,怕是也不一定有人敢来住,如何能转手卖高价?”
王四娘立刻被打击得笑不出来了,的确如此,这宅子如果有人需要的话,哪里会让她们十贯钱就买下来。要知道店宅务卖房子,都是公开竞价,价高者得。这次底价十贯,却只有她们肯买,都没一个人跟他们抢。
“那是还没人发现这宅子的好处。”
崔桃令王四娘雇工,先将这宅院的大门拆了,不要大门了。然后把那那几棵涨势阴森古怪的泡桐树砍掉,种一些花花草草。再按照她画的图纸,在院中央挖一座两层楼的地基,之后就不用动了,她自会想办法将这宅子卖出去。
“这这么挖一下,砍一下,便能把宅子高价卖了?”
王四娘诧异不已,她本以为这改建还会是需要一些时间,免不得要再花些钱进去,还真怕钱白花了又难以转手。可听崔桃的吩咐,倒是省事儿,花不了多少钱。
“嗯。”崔桃干脆应承,就背着手走了。
王四娘和萍儿求问崔桃的想法。崔桃偏偏不说,给她们留个悬念,让她们听她的吩咐好好去干就是。
其实崔桃也不是故意卖关子,因见二人每次来鬼宅都害怕,让她脑袋里地惦记点东西,转移一下注意力也好。
“这事儿听起来简单,但做的时候却一定要认真。别怪我没提前警告你们啊,若不按照我的吩咐办,这房子砸手里了,咱们就只能自己住了。”
崔桃临走前,还不忘提议她们雇工可以就近找。
王四娘和萍儿连忙应承,让崔桃放心,一切保证按照她的吩咐来。因白天的时候,巷子里没人,俩人本着急想早点把活儿干完了,好见识一下崔桃怎么高价卖房子。
她们就没听崔桃的建议,另去寻了雇工,那些人听说在鬼宅做活儿都不愿干,多给钱也犹犹豫豫。
俩人随后在黄昏的时候折返大雨巷,这会儿在巷子里住的年轻人都下工回来了。一听说能多挣钱,还就近干活,有不少胆子大的就同意了。毕竟他们住的地方离鬼宅比较近,以前经常听到‘鬼叫’,所以比其他地方的雇工胆子大些。而且如果这宅子真能恢复正常,卖出去,不再是鬼宅了,于他们而言也是好事儿了。
崔桃回到开封府,就重新整理了钱氏姊妹的供词,琢磨着红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李远重新追溯调查了张素素在十日之前的生活情况,竟真得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
在十五日前,有人目击到张素素在东角楼街的昌隆布店跟一名红衣女子起了争执。
李远立刻拿了红衣的画像给布店掌柜认人,确定其所说的红衣女子正是天机阁红衣。
俩人当时都看中了布店里的同一块红布料,奈何就剩下一匹。红衣先决定要买下来,张素素也想要,便请红衣把布料让给她。红衣却不肯让,张素素便哭着央求起来,说她买这块布料却不是给自己的,是给她年迈的母亲过寿所用。她解释说,她把好容易攒了几年的私房钱拿出来,另还借了一些才勉强凑够数,就为了买一匹这样好的红布料。
红衣丝毫不为之动容,还是不让,张素素就伸手去轻轻揪了一下红衣的衣襟哀求,哭得那叫一个惨,令在场所有人见之都不禁动容。红衣嫌她烦,把她推搡到一边,张素素便摔在了地上,哭得更凶。当时店里的客人们都觉得红衣有些过分,去搀扶劝慰张素素,还夸素素有孝心。
张素素在这时,马上表示是她的错,她不该给人添麻烦,又对为她抱不平的客人们道谢。客人们见张素素如此懂事,又惹人心疼,就更加希望红衣女子能让一下,这可怜一下这颇为懂孝道的姑娘。
大家纷纷指责红衣不能体谅、礼让一下别人,毕竟看起来她只是自己喜欢穿红衣而已,又不是急着拿这布料去孝敬母亲,何必那么急着一定要现在把布料拿到手?大家劝红衣做人善良点会有好报的,回头等布店再进料子的时候来买就是。
李远将事发经过调查得很细致,甚至还原了当时围观客人们的说话内容,让人听起这些经过很有画面感。
“最后的结果呢?”崔桃问。
“红衣付了钱,当着张素素的面,掏出匕首把那匹红布割了个稀巴烂,然后人就走了。张素素当时哭晕了过去,布店掌柜瞧她可怜,就帮她从其它布店要一匹货过来,终究让张素素如愿拿到了一匹同样的红布。客人们当时见那红衣那阵仗都吓着了,后来就一起骂她有病,做人太恶毒,竟然宁愿把布料毁了都不肯让给那么善良的小娘子。”
李远讲述完毕之后,感慨张素素的母亲其实早就去世了,想不到她居然会为了一匹布这样扯谎、装可怜。
“猜到她早晚会在这上头吃亏,但没想到她会碰上红衣,直接把命耍没了。”崔桃道。
“是啊,怎么会这么巧?”李远跟着叹道。
纵然张素素这耍小手段的做法阴损,不怎么道德,但罪不至沦落到被割喉惨死的下场。
“未必全然都是巧合,红衣说不定正好在盯着她,不过俩人刚好看上同一块布却是碰巧了。”崔桃揣度道。
李远:“总之这做人还是实在点好,别讨嫌,能保命。”
“若我没猜错的话,张素素买的这匹红布是用来给王判官做喜服?”
大婚时,女穿绿,男穿红。张素素硬耍手段也要得到那匹红布,应该是有急用。近来她正筹备大婚,那红布自然是要用在王判官身上了。
李远连连点头,佩服崔桃猜得准,“正是如此,张素素被害后当日,我曾带人去搜查过张素素的房间,屋里正有一件没做完的红喜服,看大小,正符合王判官的身材。”
如果红衣早就盯上了王判官和张素素,她必然了解张素素的情况,晓得她没有母亲,自然也能猜到她买红布应该是想做喜服给王判官。
“看来这位红衣极为记仇,下手非常狠。”崔桃叹道。
本来是两个完全不同世界的人,二人因买红布有了瓜葛。红衣记恨上了张素素,她不仅当面戳烂了那匹红布表达不满,还要张素素去死,且以她的血去染红她未来夫君的衣衫。
这就解释了红衣为何会特意要求钱氏姊妹,一定要当着王判官的面割喉杀死张素素。
李远听了崔桃的推测之后,震惊不已,“就因为一匹红布,不仅杀人害命,还故意以血染红王判官的衣服,去讽刺濒死的张素素?这……这好生歹毒!”
李远连连感慨,真有点怕这位叫红衣的红衣女子了,感觉她比苏玉婉还可怕。
崔桃随后把这情况转告给了韩琦。
“李远刚刚跟我感慨说,红衣比苏玉婉还可怕。但我觉得还是苏玉婉更厉害些,真正厉害的人不会将想法表现在脸上。苏玉婉活着的时候可驱使红衣,这点也足以证明她确实更厉害。
对了,那天现场留下的富贵马粪,会不会就是苏玉婉自己养的马,红衣逆反杀了苏玉婉,然后骑着那匹马跑了?”
当时他们不知道红衣的死活,不好作出判断,但现在既得知红衣活下来了,还成为了天机阁的护法,那么就要进行各种可能性的推测了。
韩琦点头,“不排除这种可能,但另有‘贵人’的可能也存在。”
“红衣的这次现身,直接以天机阁护法的身份出现,暴露得有些太明显了。”
崔桃总觉得能杀得了苏玉婉的人,不应该是个简单的人物,她更偏向认为后者可能性更大。但如果是后者,这个人为何要杀更聪明有才能的苏玉婉,而留下了喽啰红衣?这其中的缘故太耐人琢磨了。
说白了还是线索不够,才叫人琢磨来琢磨去,要考虑各种可能性。
韩琦大概跟崔桃一样想法,所以没有继续就这问题深究下去,而是握住崔桃的手,问她房子买的怎么样了。
“还在看。”崔桃道。
韩琦听闻此言,特意看了一眼崔桃,也没再多问。
崔桃从韩琦房间里出来,见张昌也跟着出来了,好似跟她有话说。崔桃走了一段距离后就止步,等着张昌过来。
“我告诉六郎了。”张昌表情略有些忧心。
“什么?”崔桃不解。
“崔娘买了鬼宅的事儿,我早前已经告诉六郎了,但崔娘子刚才却跟六郎撒了谎。要不赶紧回去解释一下?六郎不大喜欢别人骗他。”张昌压低声音,悄悄跟崔桃解释道。
崔桃笑了一声,“不用。”
随即她便干脆地跟张昌告辞了。
张昌吃惊于崔桃的随意,在原地干着急了会儿,却也晓得自己急也没用,还是给自家六郎备一份苦茶去火更实在。
张昌将茶端进屋里的时候,正见韩琦埋首忙于政务,容颜若玉,却面无表情,倒叫人不知他到底有何情绪,是否计较了崔娘子之前撒的谎。张昌本来准备了几句替崔桃辩解的话,却不知从何说起了,只能乖乖退下。
……
是夜,大家都熟睡的时候,开封府突然喧闹起来。
当值的衙役李才第一时间跑来喊崔桃,隔着院子就扯嗓子喊,说开封府遇袭了。
崔桃迅速更衣跑出来,就见开封府的马棚所在方向有火光,还听到偶有马的嘶鸣声。
火势不算太大,等崔桃赶过去的时候,火已经被熄灭了,只余下几点火星子在地上,转瞬就没了。
马棚的棚顶都是稻草铺成,起火快,烧得也快,如今大半个棚顶都被烧没了。
“就是这东西引燃的。”
李才指着地上一根几乎已经烧黑的箭矢,箭头是铁的,很尖锐。
“半炷香前,巡逻的人见有火光从天上划过,就追了过来,发现一支火箭射在了马棚上,引燃了马棚上的稻草。府外围已经在排查了,还没找到可疑的人。”
崔桃陪着李才他们折腾了小半个时辰,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便各自散了。
加强戒备之余,先睡觉再说。
崔桃打着哈欠回房,一推门进屋,便抽了下鼻子,就觉得味道有些不对。尽管天热,她房间的窗户都开着,比较通风,但崔桃还是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末利味道。她配制的熏香里,可绝对不会有这味儿。
崔桃随即看到了桌上多了一张纸,纸张有折叠过的痕迹。显然是提前写好之后,被折叠收着了,然后又拿出来展开,放在她的桌上。
纸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字:有趣吧。
字不大,只占据整张纸的左上角。这种写法倒让人觉得书写者似乎在故意逗趣,恰如其所书的内容一样,好似在问你又好似在感慨:有趣吧!?
好嚣张的挑衅和威胁。
崔桃警惕地检查屋子内外的情况,然后安抚王四娘和萍儿可以继续去睡觉,让她们不必担忧。
“我们怎么能不担心?这贼人居然把信送到了老大屋子里头,这太不安全了。不行,这地方不能住了!一旦我们一会儿睡着了,那人又来刺杀老大可怎么办?咱们得马上把这情况报给韩推官!”王四娘担忧地唠叨起来。
“这儿不安全哪儿安全?出去找客栈就安全了?才刚放火箭怕是为了声东击西,目的就是为了送这封信到我这。可见他们的能耐还是不行,若趁我们熟睡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信送进来,那才叫厉害。”
“我的天,要是那样的话,咱们脑袋恐怕早就搬家了。”王四娘一点儿都没有被崔桃的话安慰到,反而更觉得害怕。
王四娘提议和萍儿轮流守夜保护崔桃,大家都在一个房间睡。
萍儿马上赞同,俩人就在崔桃屋内的罗汉榻上铺好了被褥,然后一人负责守卫,另一人先在罗汉榻上睡,等一个时辰后再调换。
崔桃告诉她们多此一举,人肯定不会再来,但两人却还是坚持要这样做。
王四娘让萍儿先睡,她先去守着,并且嘱咐崔桃好生睡觉。
崔桃瞧她们这样,心中不禁有几分感动。
次日一早,崔桃醒来的时候,却见榻上我已经换了王四娘躺着了。萍儿则在外间的桌上趴着睡着了,怀里还维持着搂刀的姿态。
崔桃便挽起袖子,去厨房给她们做了鱼丸宽面。鲜活鱼的鱼肉锤成肉泥,打成丸子。先用鱼骨熬汤,下面,再滑入鱼丸,加点鲜嫩的菜苗,稍微烫下就起锅。
颜色绿油油烫软的小菜苗中,飘着一个又一个圆溜溜的白色鱼丸。热气腾腾地挑起一筷宽面,粘着鱼骨汤的香,吃进嘴后就不禁贪鲜,迫不及待地捧起碗要好好喝它一口汤,再顺便扒拉两个丸子和绿油油的小菜苗进嘴,塞了满口嚼着,贼美妙。
崔桃还做了清蒸羊肉蘸蒜泥和椒盐,虽然算是大肉菜,但清蒸并不会油腻,早上吃也没问题。
当然也是因为王四娘和萍儿都爱吃肉的缘故,既然想犒劳她们俩人,当然是按照她们的饮食习喜好来。
崔桃见她们二人开心满足地吃完了,就让她们赶紧回房补觉,她会让韩琦进一步加强开封府的守备。
俩人这才算踏实地回去睡觉了。
韩琦放下写着‘有趣吧’三字的纸,看向崔桃,问她怕不怕。
崔桃弯着眼睛含笑,眼里闪闪发亮,似有星辰。
“不怕敌人挑衅,就怕他们孬,一直躲在暗处不出头。”
崔桃觉得这封挑衅信的出现,反而是一件好事。
“从张素素的事情来看,红衣很记仇。我让人把她的画像贴的满城都是,叫她不敢随便出门,她便气不过了,也想恫吓我,大概是吓得我也不敢随便出门?”
崔桃笑着跟韩琦表示,那她一定要大张旗鼓地出门才行,肯定会气死那个红衣。
韩琦非常支持崔桃的想法,不仅鼓励崔桃出去,还派了个人在她后面敲锣。吸引大家注意到崔桃的同时,告诉众人,开封府以五百贯悬赏红衣的项上人头。
崔桃听到五百贯这个数的时候,惊讶程度不亚于那些百姓。开封府居然这么有钱!?
五百贯那可是巨额,都够在汴京买宅子了,足以震撼所有普通百姓争相去围观红衣的画像。其中不乏有一些江湖人也为钱而来,开始四处殷勤地打听红衣的下落。
崔桃总觉得,韩琦这五百贯悬赏,是在报复红衣昨晚送信威胁她的事。
论起记仇、报复、挑衅,韩琦更胜一筹。
因为汴京在不到一天时间内,就掀起了一场寻红衣的热潮,轰轰烈烈。
大家每每早上起来,彼此一见面,就会问:“红衣找到了么?”
以至于宫中的刘太后都闻得这消息,在见赵祯的时候也会问:“红衣找到了么?”
红衣没找到,但天机阁区区一名护法,居然能把大名传到宫里来,必须剿灭。
赵祯当即责令韩琦督办此事。
韩琦便问赵祯要了人,又要了钱。
眼见着皇帝把人和钱都送到了位,张昌莫名有种奇怪的感觉。
自家六郎这路数,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