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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张秀的尸检报告出来了,除了手腕上的致命刀伤以外,身上没有其他地方的伤口,也没有检测到体内有任何滞留的毒素。
技术部对水果刀等多处物品进行了指纹提取对比,也只找到张秀一个人的指纹。
张秀是死于自.杀无疑。
张秀放在桌子上的锤子也做个检测,上面残留的血液DNA对比结果和陈红生一致。
刘宇调查过陈红生的档案,他并没有强.奸或者强.奸未遂的任何犯罪记录。
陆征又去看守所见了趟陈鹏。
陈鹏见陆征过来就像看到救星一样:“警官,你是不是找到证据了?”
陆征坐下来,平静地说:“张秀死了。”
陈鹏瞳孔皱缩:“你说什么?”
陆征看进他的眼底:“她自.杀了,死前交代了诱导你犯罪的经过。不过,这些并不足以让你免除死刑。”
陈鹏眼里的光变得暗如死灰。
陆征指节在桌面上轻扣过:“陈红生死的那天,有没人跟踪你?”
陈鹏摇头,他根本没注意。
陆征:“再换个问题,你上次说陈红生□□了两个女孩?”
陈鹏:“这是张秀和我说的,我也不知道。”
陆征:“她怎么和你说的。”
“她说十几年前,陈红生强.奸了两个未成年小女孩。”
“她们没有报警。”陆征瞳仁幽暗。
陈鹏用那种“你怎么知道”的眼神看了眼陆征:“对。”
那个时代不像现在,女孩子的贞操有时就是杀死她们的尖刀。
“她们没有报警,陈红生就常常去,那两个姑娘后来受不了跳水死了。”
跳水死亡……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凶手要将陈红生的尸体固定在水里了。
那里是他的刑场。
他活该在水底赎罪。
陆征问:“你打伤陈红生后,直接将他留在了船上?”
陈鹏点头。
他担心东窗事发,第二天就跑了。
陆征:“为了骗他见面,你还去偷了人家的船?”
陈鹏:“没有,那天那条船一直停在水库边上,还是陈红生喊我上去的。”
陆征抬眉,眼里滑过一丝疑惑:“你去的时候,他已经到了?”
陈鹏:“是的。”
看来,另一个凶手那天也约了陈红生,是他偷了船,在岸边等陈红生的。
只是不巧的是,陈鹏先下了手……
时间已经到了下午,陆征提了钥匙出门,将车子开去了云渺他们研究所。
下午三点,还不是下班的点,云渺出来时还是一身干练的西装,腿长腰细,清丽又酷。
陆征解了门控锁,云渺坐进副驾驶。
陆征:“渺渺,工作时间挺自由?”
云渺:“只要是和你们局里有关的事,所里都会很配合。”
这也是她回国后选择来这里的原因,这里可以直接接触警局,可以获取红蛇案的信息也越多。
去档案馆的路上,陆征和云渺讲了陈红生案的进展。
云渺喃喃地道:“4月10号,这是个什么特殊的日子吗?会让张秀和凶手都选择那天下手。”
陆征眸色深深:“生日或者忌日。”
云渺:“每一个人的出生日期、死亡日期,警方系统是不是都可以查?”
陆征:“可以,但十几年前的信息都是纸质版的,得要到档案馆调取。”
云渺点头。
难怪他昨天说要今天去档案馆,是早就推理过的。
陆征看她一直不说话,问:“在想什么?”
云渺:“在想红蛇到底是有多狡猾,才能从你手里逃脱。”
陆征目光暗了片刻。
云渺舒了口气,看向窗外陆续远去香樟树:“不过,我觉得,最后能抓住他们的就只有你。”
陆征没说话,只是伸手在她头顶按了一瞬。
N市的档案馆距离市局并不远,开车过去只有几分钟的车程,那是一幢独栋的大楼,从外面看上去刻板而森严。
陆征出示了证件,云渺跟着他进去。
陆征:“老韩,今天几点闭馆?”
韩为光看了看手表说:“五点。”
陆征:“争取五点前出来。”
韩为光递了把钥匙给他们:“陆队,老规矩,手机不能带进去啊。”
云渺和陆征都把手机放进了一楼的储物柜。
陆征对这里太熟了,根本不用引路,查出生和死亡时间地方在三楼的一间档案室。
云渺跟着他上去。
这里也属于人迹罕至的地方,牛皮纸的档案袋外面都落着厚厚的灰。
因为不知道具体年份,陆征选择从十五年前往两头找。
N市有几百万人口,每年出生死亡的人数不计其数,这是一项非常庞大的数据量。
那些密密麻麻的手写字,看的人头皮发麻。
云渺:“这些为什么不直接转成电子档案?”
陆征:“太过陈旧、价值不大的记录性资料,大都不会浪费很多人力在上面。”
他们在里面找了一个多小时,才终于找到了一条匹配的资料。
那两个女孩,姐姐叫王红,妹妹叫王翠。
死于二十年前,死亡原因:自.杀溺亡。
云渺查看了她们的出生日期,两个女孩死亡的时候,一个十七岁,一个十五岁,都是花一样的年纪。
死亡时间:2002年4月22日。
云渺问:“是她们两个吗?日期有点对不上。”
陆征不答反问:“渺渺,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云渺明白了。
中国人记一些特殊的日子都用农历时间,而档案馆里的都是阳历时间,所以才有了这个时间差。
陆征忽然笑了下:“还有十几天就到你生日了,回来的第一年,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云渺把手里的档案放回到架子上:“……查案就查案,你别岔开话题。”
陆征挑了下眉,勾唇:“也是,这种问对方想要礼物的方式太老土了,没有惊喜感。”
云渺:“……”
就在这时,档案室里灯被人按灭了——
夕阳从窗户里照进来,光线被一排排书架挡住,影影绰绰的。
云渺抬眉:“闭馆了吗?”
陆征看了下时间,才刚刚过了五点。
他立刻大步往门口走,三楼档案室的门,被人从外面上了锁,脚步声很快消失在了楼道里。
陆征朝外喊了几声,无人应答。
很快,外面所有的灯全部都关掉了,整个档案馆空荡一片。
云渺:“刚刚那个给我们拿钥匙的人怎么没通知我们。”
陆征瞳仁漆黑如墨:“不是他。”
老韩的脚有点瘸,走路时做不到那么响亮。
这是有人在警告他们不要查下去。
云渺:“明天五一,他们放假吗?”
陆征思绪回归,笑了一瞬:“档案馆,法定节假日都放。”
云渺:“所以我们要在这里呆三天三夜?”
陆征:“嗯。”
云渺:“……”
太阳已经完全西沉,档案室里的光一点点暗了下去,时间正在以一种可以看见的方式在流逝。
她环顾四周,吐了口气,“陆征,这里为什么连把椅子都没有?”
陆征将身上的夹克脱下来铺在靠墙的地上,坐下屈起一条腿,在身侧拍了拍:“过来,坐这里。”
云渺脚上的高跟鞋太累人,她也没矫情,在他边上坐了下来。
即使是坐着,两人的身高差也很明显,云渺的脚尖只能到陆征的小腿肚。
四周很安静,陆征的呼吸声在黑暗里非常鲜明,陆征忽然开口:“渺渺,要不谈谈?”
“谈什么?”云渺问。
陆征语气里带着抹笑意:“谈谈你什么时候肯再喜欢我?”
云渺心口窒了一瞬,半晌说:“早不喜欢你了。”
陆征往后,靠在后面的白墙上,吐了口气:“那是有点麻烦,要不我追你?”
云渺:“不要!谈恋爱实在太麻烦了。”
陆征笑:“哪里麻烦了,我又不黏人,不影响你搞科研。”
云渺:“可你年龄在那啊,到时候硬要我负责怎么办?我还没看花、看草呢,就在你一棵树上吊死了。”
陆征给气笑了。
这么干坐着实在太无聊了,陆征就开始给她讲他家楼下这几年来的变化:“以前你喜欢的那家鸡排店开了几百家年锁店了。”
云渺问:“就是隔三差五装潢的那个么?”
陆征:“嗯。”
云渺:“他家的梅子味的鸡排最好吃。”
陆征:“孜然味的也不错,满十五赠送一杯可乐。”
云渺笑:“这老板发财了,豪横。”
陆征:“还有你说风水不好的那个店,改成了一家北京烤鸭店,生意特别好,我特意去试了一次,他们家烤鸭皮特别脆,酱汁也不错,卷烤鸭卷正好。哦,你同学喜欢的那家凉皮店也还在。”
云渺越听越饿,肚子咕咕咕地叫了起来。
陆征:“饿了?”
云渺:“嗯。”
陆征:“想吃什么?”
云渺舒了口气:“就你刚说的这些,我都想吃一遍。”
陆征站起来,在云渺头顶敲了一瞬:“走吧,带你去吃。”
云渺:“这都出不去……”
陆征:“你要是跟别人过来,还真出不去。”
云渺立刻起来,整理了下裙摆,“你有办法?”
陆征弯腰将铺在地上的衣服快速拎了起来,下秒,顺势牵着她的手腕,“走吧。”
陆征将云渺一直牵到朝南的窗户边。
玻璃窗推到底,晚风一下灌了进来,卷得那从楼顶挂下来的横幅猎猎作响。
云渺这才发现今晚的月亮特别圆,月光皎洁,陆征靠窗站着,清辉洒在他的坚硬的眉骨上、高挺的鼻梁上,线条清晰明朗,就像漫画里的线稿。
她吞了下嗓子,莫名有些口干舌燥。
陆征侧眉看过来,深邃的眼睛里尽是闪亮的星子:“渺渺,好看吗?”
云渺有些恍然:“什么?”
陆征眸色深深,答:“月亮。”
云渺:“嗯。”
“出去看会更好。”说话间,陆征已经跨出了窗沿,风鼓动着他的衣角,翻飞着。
这里是三楼,档案室的特殊原因,楼层比一般的都高,距离地面起码有十几米。
云渺吓了一跳,连忙叫住他:“陆征——”
陆征闻言,转过身来。
因为紧张,小姑娘的手指无意识地扣在窗台上,柔软的脸颊浸润在清冷的月光中,一双大眼里写满了对他的担忧。
心脏的某个角落,没来由漫过一丝柔软。
陆征禁不住弯了唇。
下秒,他探了指尖过来,隔着敞开的窗户,在她白的发亮的脸颊上捏了下,轻笑出声:“怕我掉下去啊?放心,不会的。”
说话间,他重新转过身去,长手一够,将那正风中翻卷的横幅扯了过来,他拽了拽,试了下绳子的承重力度,选了其中一条相对牢固一些的。
云渺视线范围内是他挺拔背和利落的短发。
如果给云渺一支笔让她画一画心中的超级英雄,她多半会画成陆征的模样。
陆征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他扭头对身后的云渺说:“爬到外面来,我带你下去。”
云渺:“……”
陆征:“怕?”
云渺抿唇:“有点。”
“怕很正常,在这里等着,我下去叫人来开门。”说完他转身要走——
云渺一下拽住了他衬衫的一角,“不用,我和你一起。”
陆征笑了下:“把高跟鞋脱掉,扶着我的背往外爬。”
云渺依言摘掉高跟鞋的搭扣,赤脚爬上窗沿,陆征侧身将她抱了出来。
在里面看和在外面看的视角是完全不一样的。
太高了!
街道、汽车、树都在脚下。
云渺的心脏怦怦直跳。
陆征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够过之前准备好的横幅,“渺渺,唱首歌。”
云渺吞了吞嗓子:“哪首?”
陆征:“大浪漫主义。”
云渺:“TodayIdreamyouholdmeinyourarm……”
云渺唱第一个音节的时候,陆征抱住她纵身一跃,脚下飞快地锁住那翻飞的横幅。
耳畔的风簌簌地往上刮,云渺耳朵里只剩下陆征擂鼓一般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