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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理没有接向垣的手,起身将快餐盒子收拾好丢垃圾桶里,又抬了两个凳子好声好气去谢看门的大爷。
向垣向前搂住胡理的腰,把她的手圈在自己腰上,握住她的手道,“手冰凉的,怎么不找个避风的地方?”
“我怕看走眼错过了呗。”胡理上了车,自己拉好安全带,打了个喷嚏,“我得回去洗个热水澡,喝点热东西,不然准保感冒。”
向垣启动车,“以后别这样啦,我会担心的。”
“放心,没有下次了。”胡理一点抓住向垣欺骗自己的愤怒也没有,内心反而十分平静安宁。
两个人没有说话,向垣打开音乐,音量调到最低。
胡理到家,下车前道,“谢谢你送我回来。”
两人都没有提起关于为什么不在或者两份外卖的事情。
胡理开始对向垣异乎寻常地热情起来,每天中午都带不同的吃食去找向垣,他越忙她越愿意烦她,最乐意干在办公室里勾引他的事情,或者在大庭广众之下勾肩搭背,向垣虽然很享受女|体的温柔,但很不习惯在人前和人亲密,每次无奈又恼火,但胡理可从不管他的感受。胡理很喜欢看向垣又是尴尬又是恼羞的摸样,藏在西装革履之下有一种异常的禁欲之感,而她要做的就是剥去他的伪装,让一切真实显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胡理的主动给了向垣强烈的安全感,他内心有点小得意,女人,无论是何种性格何种职业的女人,在面对男人的柔情蜜意的时候防护力总是最低的,而害怕失去之类的感觉又会让她们更快地卸下防御,他自觉已经握住了胡理的命脉,开始掌握主动,也就少了往日的许多殷勤,多了几分扑朔迷离,他不自觉地把更多的时间放在了白倩身上。
白倩终究是没有听取任何男人或者家人的劝说,她要维护自己的尊严,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离婚。
向垣抽时间帮她收拾行李,找酒店,找长租的房子,安排律师以及偶尔还要苦逼地代表她去和林致远谈判。白倩一个人顾着伤心,又不甘心这样放林致远离开,誓言要在财产分配上让林致远吃一个大亏,于是又找人将夫妻两的婚后财产算得一清二楚形成一叠厚厚的报表交给了向垣。
林致远电话约了向垣,向垣想了一下将见面的地点定在白倩暂居的酒店大堂。
向垣找了个安静的角落,认认真真翻看白倩交给她的一些账本。
“等久了。”林致远来得风风火火,不等服务员拉开向垣对面的椅子,自己动手拉开坐了上去,“我这一向忙,白倩这边不依不饶,真是焦头烂额,束手无策。兄弟,看在大家都同为男人的份儿上,别火上浇油。”
“二哥,我一直在劝倩倩别感情用事,但显然——”向垣拍下资料,“这些东西,我可弄不出来。”
林致远挑眉,伸手拿过去看了,越看神情越不好。
“她不像是闹着玩。”向垣叹气,“二哥,她来找我,说自己不相信任何男人,包括我,要我帮忙的也只是传达她的意思。她希望在财产分割里自己能得到的现金和房产更多一些,毕竟当年高琳——”向垣点到为止,这要求也是白倩的小心眼,大概存了斗气比较之意,“她认为你是过错方,所以财产上吃亏是当然的。如果你不同意这个方案,她不介意上法庭。”
林致远笑,“你觉得呢?”
“头痛!”向垣也有点烦恼,“最近不知道她交了些什么朋友,介绍的离婚律师都是女人,那些女人唯恐天下不乱,怂恿她勇敢寻找新生活,誓做女性标杆之类的——”向垣摊手,“听起来傻得很,但,她听进去了。”
向垣还欲继续说,手机响起来,他接了看果然又是胡理,心里有点暗自高兴,却还是挂了,片刻后短信果然又来了,向垣一边回短信报备地址,一边道,“这资料里还包括了你公司历年来的财务报表,你得回去好好查一查。”
“这不像是她的手笔。”
“白大哥疼她。”
“白文博不是感情用事的人,咱们散伙了对白家没好处。”
“但不妨碍他教训教训你,调|教你,让你宠着倩倩。你要同意按照这个方案离了,公司的现金流都得抽出来补给倩倩,你那边就什么项目都没法动;你若是不同意——”向垣看一眼林致远,“给你出了好大一个难题。”
“他再扣着银行不给我房款——这是要把我挤兑死。”林致远摸烟出来点燃,“向垣,我离婚,你出好大力气,就没想过做白家女婿?”
“二哥,你多心了。”向垣心跳了一下,镇定道,“你知道的,倩倩不喜欢我这样的。”
“但你喜欢她那样的。”
“二哥,男女之事,得你情我愿。”
“虚伪。”林致远笑一下,“都在商场上混着,做人做事讲究一个干净利落,你唯独在白倩的事情上阳奉阴违,很让我不高兴。”
“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我没想过和倩倩在一起的事情。”向垣也笑,“哪,我是挺喜欢她的,也愿意对她好,你和她,我当然是帮她。”
“这个事——”林致远拍拍资料,“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我觉得,直接找白文博比较好。”向垣诚恳道,“倩倩现阶段根本不理智不可控,我也只是在情绪上安抚她,从不让她做任何决定。”
林致远没答话,白文博在弄他,向垣忽悠他去找白文博低头,可这头一旦低了下去就再也抬不起来,这不是他的风格。
“我想想再说。”林致远心中过了无数个念头。
“倩倩在楼上,你去找她,别说是我说的。”向垣把资料推过去,“这资料我大概翻了一下,没看得很仔细,你收好了。”
林致远将资料放在包中,冲向垣点点头,“成,改天找你喝酒。”
向垣靠在椅背上休息,喝一口茶,惬意地在桌面上敲几下,口中哼着不成调的音乐,心旷神怡。
胡理早就到了酒店大堂,远远见了向垣的背影,挑了隔壁的桌子坐,零散听了几句话,见林致远走后向垣摇头晃脑喜形于色,起身过去,“暗地里当坏人的感觉,是不是特别好?”
“哟,来了?”
“我来看看亲切关怀女神婚姻家庭生活的圣人是什么摸样。”胡理笑嘻嘻道,“顺便,想你了。”
向垣和胡理目光交缠,“吃醋了?”
胡理皱了下鼻子,“有什么好吃的。”
“你今天看起来格外不一样。”
“就是想通了一些事,顺便,也有好事发生。”胡理从包包里摸出一张房卡来,眨眼道,“我今天大出血,定了个豪华套房,先生,要不要约?”
向垣抽了房卡看房号,眉头就皱起来了,正好在白倩隔壁,胡理笑嘻嘻看着他,一副万事不知的样子,向垣就有点不妙的预感。
胡理拉着向垣的手,沉声道,“你不想我吗?”胡理这段控制得很好,虽然对向垣主动殷勤,但没将他带回自己家过,也换了门钥匙,滚床单也是抽空意思意思,酣畅淋漓来一场的机会少了许多。
向垣看向胡理,胡理头微垂,侧面呈现勾人魅惑的线条,额头饱满,鼻挺直,唇红齿白,黑色的眼睛看人的时候仿佛带着钩子一般,眼窝深深触不到底,他收起房卡,“想。”
胡理得意一笑,伸手戳一下向垣的额头,“我就知道,你个假正经,走吧。”
“你得先给我说说,有什么好事了?”
胡理斜一眼向垣,“先说了,就没神秘感了。”
胡理拉着向垣上楼,酒店的电梯内极安静,人影落在电梯镜上毫发分明,胡理对着镜子拨了一下长发,欣赏镜中的两人,“真是,郎才女貌。”
向垣侧头亲一下胡理的额头。
电梯门叮咚打开,林致远冷着一张脸站在门外。
“林总。”胡理拉着向垣出去,亲切招呼,“巧啊!”
林致远看一下胡理,再看向向垣,向垣勉强笑了一下,林致远点点头,“你们忙,我先走,再见。”
林致远一走,向垣脸色沉下来,也不开口说话。
胡理看一眼,轻笑一声,抽出他手中的房卡,踩在厚厚的地毯上,刷开房门招手,“快来啊。”
向垣走进房间,胡理咯咯笑着进去随手关门,双手吊上向垣的颈项,“亲爱的,生气了啊?”
向垣扯开胡理的手臂,“我不喜欢你这样。”
“可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胡理骚着向垣的手心,痒痒的,软软的,向垣扭头看胡理双眼亮晶晶的,天真得仿佛稚子,心里不知如何就生不出气来。
胡理见他面色软了,上前亲上他的喉结,含含糊糊道,“亲爱的,今天我生日。”
向垣怔了一下,有点愧色,双手搂住胡理的腰,抱歉道,“宝贝,这段时间是我不对,疏忽你了。”
“不要说见外的话,你今天好好伺候我。”胡理色|情地眨眼,双手下滑拉开他的拉链。
向垣直接将胡理扑在沙发上,以身作则。
情潮翻涌,胡理细细体会,向垣于滚床单一道果然深有研究,放得下身段,玩得出花样,拼得来体力。
胡理连续高|潮三次,体力不支,用力推开向垣,“牲口啊,我不行了。”
向垣这才翻下胡理的身体,单手摸从散落的衣服里摸出一包烟来。
胡理躺着喘息,双目半眯,看向垣赤|裸着身体在房间中来回,突然道,“嘿,白倩离婚了,你就上位了,得偿心愿,是吗?”
向垣转头看向胡理,胡理裹了床单坐起来,笑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和我说这事儿呢?”
向垣慢慢拣起打火机,点燃香烟,“别胡思乱想。”
胡理打了个哈欠,“我有没有乱说,你心里清楚。”
向垣坐回胡理身侧,心里打了好几个转,“感情,你那天来找我发现我没在办公室,一直还记恨着呢?”
“我没记恨,也不是那样小气人。”胡理讲枕头垒起来,舒服躺上去,“我今天来给你最大的惊喜其实是,我想鼓励你去追求白倩。”
向垣双眼瞪圆,胡理耸肩,“别每次一提白倩就跟发毛的猫一样,真难看。”
向垣压住气,缓缓道,“你中邪了?”
胡理坦然道,“我是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别扭。好男人,顶天立地,爱就爱,不爱就不爱,既然想要那就去追求,追上了皆大欢喜,追不上也不会有遗憾。我挺喜欢你这人的,你去把这么多年的心魔给了结了,我才能放放心心和你在一起,不管结果好坏,我承担得起。”
“所以我说你这人,有点傻。”向垣拣起衣服,一件件叠好,“一些美好的东西,要离得远一点,才能欣赏。”
胡理想了一下,“说老实话吧,我这话,一则是劝你,一则是劝我自己。”
“你什么意思?”
胡理动了一下身体,道,“我以前不是说过么,有那么个初恋。”
向垣心中不妙的预感开始落实了。
“说是初恋,也可以说是最爱或者男神,不管用哪个形容词,总之,在我心中的地位和白倩在你心里差不多。”胡理吁出一口气来,“他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特不甘心,这事儿存我心里好多年了,也差不多要成心魔了。你能理解?”
“我最近见着一人,和他特像,我夜不能寐,翻来覆去,不去亲眼见一见,我这心就死不下去。”胡理冷静地诉说,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的浅色的窗纱照进来,她的皮肤如白玉一般温润发亮,一些情爱的红痕浮在其上,竟有一种诡丽而圣洁之感,“你这边,我得放手,我心中万分痛苦。”
向垣只觉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窜上眉心,“你这是飞蛾扑火,注定没好结局。”
“向垣,你我一样,有些事情,不去做了,怎么会甘心呢?”胡理双目含泪,看向向垣,“我们,好聚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