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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周司惟这里没问出话来,纪筝又找时间问了纪城誉。
大年初四,她好不容易逮到纪城誉独自在廊下看书,悄咪咪从后面凑过去。
纪城誉合上书,一早就瞥见地上的影子,添一杯茶推过去:“来坐。”
“爸,”纪筝开门见山:“您跟周司惟聊了什么啊?”
“没聊什么。”纪城誉翻过一页书,抿一口清茶。
“爸,您和我男朋友聊天连我也要瞒着吗?”
纪城誉好笑看过来:“那你去问他。”
那不就是问不到吗,纪筝悻悻。
二人越是这样守口如瓶,越是勾得她心痒痒,好奇无比。
软磨硬泡半晌,最后茶都冷了,纪筝也没问出半个头绪。
纪城誉悠悠把茶盏放下,想起周司惟最后对他的请求。
“您当年来找过我的事,如果落落不知道,如今就不必再提了。”
可叹他身为一个父亲,竟有人比他更想保护住女儿心里的净土。
纪城誉叹了口气。
纪筝郁闷半天,抓抓头发,最后闷闷道:“爸,总不会是周司惟跟您说了前段时间公司出问题是他帮忙的吧。”
“什么?”纪城誉回神,凝眸:“你说什么?”
“没什么……”竟然不是。
纪城誉神色严肃,细细回想:“风行,当时并没有风行旗下公司。”
“他成心想瞒,您当然看不出来。”纪筝小声说。
纪城誉看向女儿:“你当时刚回国,是你去求他的?”
“不是。”纪筝镇定道。
凉茶入口,纪城誉心头思绪平复了些许,望着冬日庭院中稀疏的树木,破天荒淡淡道:“落落,好好对人家。”
又没问出来,纪筝垂头丧气回房间,发现年前买的钢笔竟然忘了给周司惟。
年后这几天,跟着父母到处拜年,期间又和成嘉嘉童然见了一次,导致她把这支价格昂贵的钢笔抛之脑后。
天色刚到傍晚,纪筝换了身衣服,和叶梅说一声之后准备出门去找周司惟。
没有提前打电话,想着给他个惊喜。
出门之时,正好碰上来找纪城誉的林清川。自从上次两家大人提起那事之后,纪筝再见到他,总觉得有些尴尬。
仔细回想,林清川这么多年没交过女友,对她也远胜过普通邻居家妹妹的关心。
她有意拉开距离,遇见时,只规规矩矩喊了一声“清川哥。”
林清川停步:“要出门吗,去哪,我送你。”
“不麻烦了,”纪筝说:“我去找周司惟,自己过去就好了。”
林清川面色淡下来。
路上堵了一会儿车,期间,周司惟发信息过来,问她吃晚饭没有。
才下午四点,当然没有。
接着他又问有没有空和他一起吃。
纪筝看向不远处周司惟家的小区,故意回:【不巧,我刚约了疏云一起,你来晚了。】
周司惟倒是丝毫不气馁:【那吃完我去接你。】
纪筝没再回了,付完钱之后锁上手机,一路脚步轻快。
直到她被门卫拦在小区外。
安全性高的小区就是这点不好,没有业主的首肯,她连门都进不去。
要是让他知道,哪还来的惊喜。
纪筝蔫了一秒儿,忽然灵机一动,谎称自己是品牌店的柜员,来给周先生送订购的钢笔。
在门卫去和周司惟确认的时候,她给他发信息:“我给你订了支钢笔,应该快送过去了。”
信息刚发出去,周司惟的电话便追了过来:“买了什么钢笔?”
“送你的礼物呀?”纪筝走远两步,小声说。
随即,又振振有词的补充了一句:“你一定会喜欢的。”
“当然,”周司惟笑了下,像是在用笑声轻刮她的鼻子:“你买的,我都喜欢。”
再普通不过的情话,由他嘴里说出来,仍然能撩动她的心弦。
等了一分钟后,门卫放行。
在镜子里对着反光轿厢稍微整理整理头发,纪筝忍不住在心里想象周司惟惊喜的神情,唇角扬起笑意,迫不及待想要电梯快点。
“叮”的一声,电梯打开,一层只有一户,纪筝走到门前,清清嗓子,然后按下门铃。
门一拉开,她抬手直接踮脚搂上周司惟的脖子,眨眨眼道:“周先生,您的快递请签收。”
话音刚落,屋内走出另一个人,大喇喇扬声问:“周哥,你的钢笔到了?”
路子霖的声音在看到门口的两个人时戛然而止。
他上半身衬衫纽扣还扣到一半,一手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手扣纽扣,呆愣一秒后迅速反应过来,撂了毛巾迅速转身系扣子。
而纪筝早就被周司惟一气呵成按进怀里。
她在他怀里闷闷笑出来,笑得他胸膛麻痒。
周司惟拉开门,把人抱进来,淡声对里面说:“洗完了赶紧滚。”
“得嘞哥!”路子霖嬉皮笑脸,从沙发上捞起外套穿上,拎着车钥匙,从旁边经过时瞥了一眼纪筝手中的袋子,意味深长道:“原来送的钢笔在这呢。”
周司惟干脆利落地踢上门。
她还在笑,热气一阵阵地透过胸前衣服布料,周司惟松开她,眼前人笑得一幅花枝乱颤的样子,抬手扶着墙。
房间里还透着沐浴露隐约的水汽,纪筝笑够了,靠着一侧玄关,故意说:“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俩好事了?”
周司惟半眯起眼。
她还没觉得危险,装作自责道:“我真是来得太不是时候了,打扰了客户的——”
尾音被人封住。
周司惟抵着她的膝盖,捏起下巴挟持她嘴唇。
纪筝背靠着墙,退无可退,侵略性极强的吻瞬间让她脊骨起了一波静电。
她下意识瘫软,手一松,装着钢笔的袋子掉到地上,清晰的“咣当”一声,将人从意乱情迷中拉出来。
纪筝连忙推开他,弯腰去捡袋子,越发心惊肉跳,生怕摔坏了。
她大衣里面穿着版式宽松的毛衣,前襟已经在刚才的胡闹中被扯得松松垮垮,此刻弯着腰,发丝从开口中垂进去,几缕扫到雪白的弧度。
周司惟扫了一眼,揽腰把人抱起来,顺手勾起落地的袋子。
陡然失重,纪筝吓了一跳,长发从他臂弯里垂下,她不适地扭了两下,努嘴:“你能不能别老突然抱我?”
闻言,周司惟低头亲了她一下。
“……”
她狠狠拿手指戳他一下:“也别突然亲我。”
周司惟慢慢悠悠,又亲了她一下。
纪筝炸毛,挣扎起来,奈何碍于力气差别,她那点挣扎的力气更像是挑-逗。
他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来,嗅她脖颈间的香气,一本正经道:“我是在签收快递。”
纪筝瞪他:“快递是钢笔。”
周司惟得寸进尺,长指从松散的毛衣下摆触碰进去,轻按:“但我更喜欢快递员怎么办?”
纪筝呼吸一乱,摆出凶巴巴的表情,声音却不自知地软下来:“你不喜欢我买的礼物?”
说到这,纪筝忽然想起来:“你刚才跟路子霖在干什么,他为什么要洗澡啊。”
很难不让人多想啊。
周司惟轻飘飘看她一眼,覆上的力道加重。
纪筝气息紊乱,从脖子红到耳朵,往沙发后面缩着求饶。
周司惟把人拉回来,慢条斯理把她背后的搭扣重新扣上,捏捏她鼻尖:“还挺聪明,被门卫拦住了想出这招。”
她翘唇:“那没办法,谁让我进不来呢。”
周司惟勾过钢笔袋子,口吻随意:“直接说你是这里的主人。”
纪筝眉眼几乎弯成个月牙,催促他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好在包装够严密,并没有摔坏,黑色绒布上凹槽静静躺着钢笔。
周司惟取出来,修长冷白的指将钢笔衬托地格外优雅。
纪筝很满意:“我就知道一定适合你,不枉我花了一半的年终奖。”
他眉眼一动,捞起一边的手机。
纪筝好奇凑过去看,下一秒自己的手机就震动起来,收到一笔巨额转账。
纪筝:“……”
她轻轻咬牙,尽量心平气和:“我不要你的钱。”
“不是我的,”周司惟纠正:“你只是在使用夫妻共同财产而已。”
纪筝刚想反驳,周司惟倾身,手拊在她后颈,抵住她额头,窗外温柔的晚霞渲染在他眸中。
她最容易被他温柔的模样诱惑。
他如鹅毛浮水般轻吻了她一下,而后认真道:“谢谢你,我很喜欢。”-
在沙发上腻歪了一会儿之后,外面天色渐渐低垂,纪筝阻止了周司惟想要去外面吃或者叫人送餐的想法,兴致勃勃要他尝尝自己在伦敦修炼的手艺。
可惜的是,她打开周司惟家的冰箱,里面除了一排又一排整齐的冰水和几瓶她爱喝的椰奶之外,干净得堪比他家灰色墙面。
转身去看,当事人不觉得有任何问题。
纪筝捞起衣服,睨他一眼:“走吧,去超市。”
周司惟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把她按到沙发上:“外面冷,我去买。”
纪筝趁机抱住他腰身撒娇:“那我还想要一杯奶茶。”
周司惟低眸,摩挲她细腻的下颌肌肤:“别这么对我笑。”
他俯身靠近,轻声:“我会想把奶茶店都买下来。”
出门到地下车库,手机上已经有纪筝发来的长长一条清单,以一种恨不得把他家冰箱和橱柜填满的架势。
周司惟对待上亿的合同都没这么耐心过,按着清单一件件买过去,购物车最后都装不下。
超市下面有家奶茶店,买完之后正准备启动车子,副驾驶的手机突然亮起来。
他原本以为是纪筝发来的信息,来电显示却是一串陌生号码。
“你好。”
“周司惟,”对方的声音有些耳熟,语气与口吻都叫他回想起从前的某个雨夜,说的话也如出一辙:“我是林清川,我们见一面吧。”
林清川给的地址不远,周司惟开了十几分钟后,远远看到开阔偏僻地带上停了一辆打着灯的车。
车窗半开,男人的手搭着烟,烟雾与星火一同消散在夜色中。
林清川下了车,过来敲他的车窗:“下来聊聊。”
周司惟半撩眸:“烟掐了。”
林清川嗤笑:“你管得还挺宽。”
“烟味会熏到她。”
淡淡的一句话,却让林清川几乎瞬间变了脸色。
什么叫烟味会熏到她?
林清川忍了又忍,掐灭烟头,没忍住,侧身,出其不虞用力往他脸上揍了一圈。
周司惟硬生生受下这极狠的力道,被晃得后退一两步,偏头唇角逸出几丝血。
街道空荡荡,夜间冷风肆虐,路灯惨白,男人黑色的大衣衣角滴落鲜红。
他也没抬手拭血,眼疾手快接住林清川挥来的第二圈,动作干脆利落,反手钳制住林清川胳膊。
周司惟直视林清川冒火的眼睛,慢慢笑起来。
血丝凝在唇边,仿佛涅白的雕塑,冷静又疯狂。
林清川后背忽然爬上毛骨悚然的寒意。
周司惟微笑:“林先生,挨下第一拳,因为我敬落落叫您一声哥哥。”
在他这里,事不过二。
说完,他松开了手。
林清川踉跄后退了几步站稳,从骨子里冒出寒意,一时没开口。
周司惟低头看到衣服上的污点,轻轻皱眉,而后抬头看过去:“想聊什么。”
语气十足淡漠。
林清川回神,望着路灯下的男人冷笑一声:“救回纪叔的那些公司是你找的?”
周司惟不置可否。
林清川眼睛闭了闭:“拿这个道德绑架她和你在一起,有意思吗?”
纪筝是什么样的人他在清楚不过,从小看着长大,断不会欠人这么大的恩情。
然而他说完,却见周司惟扬眉微微诧异看了他一眼。
而后,周司惟轻笑了一声。
“就想聊这个?”周司惟慢条斯理系大衣扣子:“那恕我无可奉陪。”
灯光拉长人影,周司惟毫不犹豫转身,拉开车门。
林清川彻底被不咸不淡的态度激怒:“卑鄙!”
周司惟回眸,耐心耗尽:“你非要这么想的话,那你也可以试试。”
“前提是,你也能救纪家的公司。”
车驶入冷风,街道被远远抛在后面,周司惟摸了摸那杯奶茶,可惜,已经不大热了。
他驱车去那家奶茶店,重新又买了一杯。
纪筝都快在沙发上躺睡着了,才等到门开的声音。
她一骨碌醒来,跑去门口帮他拿东西。
目光却在一瞬间被周司惟嘴角的血丝吸引。
“这是怎么了?”纪筝一愣,凑近,又看到脸部的青肿,在他冷白的肤色上越发明显。
“没事。”他笑了笑,抬手用指腹抹去血丝,脱掉外套,抬下巴:“你的奶茶。”
“放那,”纪筝直直盯着他:“你别告诉我这是你摔的,我不瞎。”
周司惟无奈:“那你就当看不见成不?奶茶快凉了。”
“周司惟!”纪筝彻底怒了,堵着玄关不让他进去:“你别转移我注意力,谁打的,不对,谁敢打你?”
他周司惟是谁,多少人上赶着巴结都来不及,何况只是出去买个东西。
纪筝怀疑:“你被超市阿姨打了?”
周司惟忍不住笑了下,牵扯脸部肌肉,疼得嘶了一声。
他越笑纪筝火气越大,看一眼他脸上的上,忍着火气,让他滚去沙发上坐着。
周司惟搂她:“你干嘛?”
“我还能干嘛?”纪筝挣脱,又不敢用大力:“下去买药。”
“不用,”周司惟补充:“袋子里有,我买过了。”
“……”
纪筝难得冷笑:“行,看来你还是心甘情愿被打的,也不报警,直接买药。”
周司惟叹了口气。
坐到沙发上,纪筝拆开棉签酒精和腰,弯腰,直接往他脸上戳。
她故意的,周司惟却一声也不出,只是抬眸笑着看她:“累吗?坐下涂。”
纪筝气得又戳了一下,凉凉盯他:“别这么看我,不知道是哪个解语花能让周总这么硬生生挨下来。”
是真生气了,连称呼都变了,从来都没喊过“周总”这两个字。
周司惟握上她手腕,细细摩挲:“这锅我可不背。”
纪筝甩开他,涂药的力道放轻:“那就是男的喽?”
他不说话,默认。
涂完药,纪筝盘问:“你告诉我,就出去买个东西,怎么就能被人打了,还有敢在这附近胡作非为的?”
周司惟伸手去捞奶茶,塞到她手上:“再不喝真要冷了。”
“喝什么喝,”纪筝蹿火,觉得自己简直要被气死:“周司惟,你不觉得这很荒唐吗?”
他静静看她。
对峙几秒,纪筝想到什么,转身拿起茶几上他的手机解锁。
密码她简直想都不用想,0418.
周司惟反应过来,从她背后来夺,纪筝回身,一手拿远一手挡住他胸膛,脸若冰霜:“周司惟,别动我。”
她点开通话记录,看到一串陌生号码,直接一点拨打了过去。
对面很快接起,冷冷的声音:“有什么事?”
纪筝再熟悉不过的声音,熟悉到,从小听到大,化成灰她都能听出来。
她掐了电话,把手机仍回沙发上,定定与周司惟对视。
他眼眸漆黑,轻轻叹气:“落落,你听我说——”
“你还手了吗?”
周司惟垂睫:“没有。”
好嘛,还是单方面的。
纪筝一口气怄在心头,抱胸看着他,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灯光被空调微微的热风吹散,冷光安静地打在地板上,格外寂然。
周司惟视线中冷冷清清的地板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突然抱上来的温软身躯。
她怕碰到他脸,抱得极小心,又因为气极了,偏头在他肩头狠狠咬了一口,隔着衣服,像小猫挠一样的力道。
周司惟托着她腰防止她摔倒,弯腰,低声说:“你放心,我没有还手。”
纪筝简直要气笑了,抬手在他腰间肌肉上掐一把,又因为掐不动改为用力戳。
“你为什么不还手啊?你就任他打你有病吗?”
周司惟静默:“他是你哥哥。”
“那又怎么样?”纪筝推开,盯他伤口,又生气又心疼得想掉眼泪:“谁也不能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