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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炸开的同时,纪筝脑中一白,同一刻,柔软的,温热的触感落在她唇上。
周司惟掌心从她肩下滑,搂着腰把人带到自己面前,另一只手抬起她下巴。
她喉咙发痒,手里的暴风雪在融化,同时融化的还有她唇齿间冰凉的甜。
回过神的时候,周司惟碾磨着她的唇瓣,伸出舌头,轻轻舔去唇角残留的甜。
她整个人激灵了一下,忘记闭上眼睛,呆呆看着他月色下清隽的眉眼,长而黑的睫毛,哪哪都好看得像女娲鬼斧神工之作。
小姑娘唇瓣本来就红润,被亲了下之后,饱满得像夏日清晨的蔷薇花瓣,白皙如玉的皮肤上绯色点点。
周司惟漆黑的眸中染上暗色,亲了亲她的眼皮,嗓音低而哑:“闭眼。”
纪筝已经没办法思考,听从地合上眼,睫毛颤了一下。
隔着布料,腰间,他的掌心很烫,然而唇间的吻却是凉的。
闭上眼之后,周司惟吻着她的唇,耐心又细致,描绘唇线,一点点,撬开紧张的牙关。
而后,舌尖探入她唇间,攻城略地,微重的气息将她冰凉的口腔搅热。
一种奇妙的,新奇的体验在身体内散发开来,那种感觉像是吃椰子鸡的时候,往里面捏一颗小青柠汁,酸与甜混在雾气里,慢慢泛上来。
纪筝意识朦胧,被动地被带着,张开嘴,任由他勾缠着唇舌,力气和呼吸逐渐流失。
他拉过她的手,放到自己腰间,让她环住他,把整个人的重量靠过来。
明明平时,那么冷情的一个人,接起吻来,却强势地叫人招架不住。
周司惟搂着她腰的力道逐渐收紧,吻也是,不停地攫取她的空气。
风过树叶,树影摇摆,偶有汽车引擎声消失在路上。
纪筝愈发喘不过气来,手和腿都使不上力气,低低地呜咽着,表达自己的难受。
他终于听到她的声音,舌尖慢慢退出来,在她晶莹的唇角轻轻扫了一圈,最后又眷恋般地亲了几下红润的唇瓣。
小姑娘轻喘着气,腿软地依附着他,眼周氤出一圈潋滟的红,瞪着委屈巴巴的大眼睛看他,嘟囔说:“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周司惟脸埋在她颈窝里,慢慢平复呼吸,拊着她后背,嗓音稍哑:“下次教你换气。”
“你——”纪筝憋着,脸红扑扑的:“你怎么什么都会。”
这话逗笑了周司惟,他放开她,接过她手里早化完的冰激凌丢进垃圾桶里,粘腻的液体渗出纸杯外,弄得她手心也黏黏的。
路边有家便利店,周司惟进去买了包湿巾,出来坐在路灯底下的长椅上,慢条斯理给她擦手。
纪筝的手指细而长,葱白一样,很漂亮,他擦的时候,生怕一个用力折断了。
周司惟的神情专注,眉宇间还有未消散的情意,唇色比往常要红,看着勾人。
纪筝只瞄了一眼,就立刻移开视线。
然而他擦干净她的手之后,盯了两秒,低头凑过去,轻轻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
纪筝惊了一下,回眸,周司惟已经松开她,起身把废纸丢进垃圾桶。
“周司惟。”她不自然缩回手,喊他。
“嗯?”
“你是不是……”纪筝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是不是谈过很多次恋爱?”
周司惟诧异,走到她面前半蹲下,拉过她的手:“为什么会这么问?”
“因为——”她顿了顿,低下头,不太好意思说。
要怎么说,难道要她说觉得他很会谈恋爱,很会接吻吗?
连亲吻手指,都无限缱绻。
纪筝把说不出口的话咽进了嗓子里。
然而周司惟用长指抬起她下巴,让她平视着他。
周司惟的眼眸很黑,声线清沉:“没有。”
他指腹蹭了蹭她的眼角,继续说:“只喜欢过你一个人。”-
周司惟送她回寝室,一路上,十指相扣,纪筝心一直都砰砰跳。
为他,也为他的那句话。
她第一次喜欢的人,也只喜欢过她,让人没有办法不欢欣鼓舞。
春夜里,南大路边一树一树的玉兰花开,粉白花瓣像抛过光的小扇子,在夜色里更显清丽。
路边有卖多肉的女孩子,各式各样的摆了一排,可可爱爱的。纪筝凑上去看,女孩子招呼她:“同学要不要买一盆回去养?”
纪筝有点心痒痒:“这好养吗?”
“好养好养,我都养了好几年了,只是要毕业了没办法带走,所以放学校里卖,很便宜的,十块钱给你三盆好不好,随便挑。”
说着,周司惟已经付了钱,拉着她蹲下来一起挑。
纪筝拿了两盆,另一个给了周司惟,让他带回去养。
在宿舍前,她仍然依依不舍,说:“你可别忘了明天一起吃早饭。”
“嗯。”周司惟揉揉她发顶:“明天早晨来等你。”
他眼里含笑,声音温柔,纪筝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在谈恋爱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能这么黏人。
“那个,”纪筝摸摸鼻子:“其实也不是一定要,如果你没课的话,就多睡会儿,不用起。”
周司惟捏捏她脸:“小赖皮,是你想多睡会吧?”
纪筝没想到自己一番好意被误解,立刻凶巴巴反驳:“我才没有呢,我不睡懒觉的。”
“那就说好了,”周司惟浅浅挑眉:“明早见。”
“看是谁起不来。”临走之前,纪筝扒了个鬼脸。
按着平常的作息,纪筝早早洗漱完,戴上眼罩和耳塞睡觉。
第二天,她洗漱好之后,童然和成嘉嘉从帘子里各伸出一只手来,弱弱道:“筝,帮我带杯豆浆。”
“好,”纪筝一边穿鞋一边说:“那你俩记得快起,今天老师要点名的。”
她站到穿衣镜前,灯笼袖的褶皱白衬衫,卡其色九分裤,思忖了下,把扎好的马尾辫散下来拿梳子梳顺。
做完这一切刚好七点半,纪筝踩着运动鞋下楼,C栋门口,周司惟单手插着兜,肤色在晨光下显得暖白,低垂着睫,整个人都透着懒懒的气质。
她一蹦一跳走过去,歪头看他:“这么困吗?”
周司惟眼皮困出一道浅浅的褶子,抬手捏她的脸,嗓音有刚醒的倦意:“亲一下,就不困了。”
他说话声音不高不低,纪筝连忙看了一眼四周,拍掉他的手,“切”了一声:“那你回去睡觉呗。”
周司惟胸腔里溢出一声笑,带着鼻音:“那不更亏了,赔了夫人又折兵。”
说着,他牵上她的手,抬脚往食堂走。
早晨的食堂人并不多,周司惟看起来是真的挺困的,叼着吸管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牛奶,半掀着眼皮看她吃饭。
纪筝又好笑又有点愧疚:“你回去睡觉吧,早这么困跟我说一声不来了不就得了。”
周司惟揉了揉额角,神色清明几分:“差不多也该去工作室了。”
“你今天一天都没课吗?”
“没有。”事实上,他一周都没两节课,不仅因为大三下了课少,加上大部分他都提前修了。
纪筝咬着吸管,眨一眨忽闪的睫毛:“那我能看看你课表吗?”
“嗯?”周司惟稍扬眉。
“不行吗?”她本来想心虚的,又一想到自己是正儿八经的女朋友身份,立刻理直气壮起来。
“当然行。”周司惟支着脸,唇角勾出浅浅的弧度。
“那你发给我?”
“我直接说给你听,”周司惟漫不经心:“一周只有周一上午和你一起的那一节课。”
“然后呢?”他有这节课,纪筝是知道的。
“没了。”
“没了?”她不可置信。
周司惟思考两秒:“这周六上午还有最后一次实验课。”
“好爽哦。”纪筝不自觉感慨。
周司惟笑了笑,不做声,伸出捏了下她的脸。
然而没过两天,纪筝发现,周司惟虽然没课,却比她一个满课的人还要忙。
他们工作室的几个人,几乎整日整日耗在工作室里,研究软件代码和设计最后的细节。
周司惟很忙,然而他每天早晚,一定会和她吃饭,在五月的浅金晨光和暮色里,一身懒散舒适的气息,环抱着她,脸埋在她发丝里,厮磨着吻她耳垂。
纪筝一开始耳根红得滴血,后来,被他轻捻一样的吻折磨地难受,忍不住伸手推他胸膛。
她那点力道,怎么推也推不动,气不过,轻轻磨牙,隔着轻薄的衣服咬他肩膀。
周司惟逸出浅浅的闷笑,唇贴着她耳际,清冽的热气喷洒:“以后都这么干,我就不困了。”
纪筝努起嘴:“我是咖啡吗?”
“不是,”他轻嗅她脖颈间的香气,低低地说:“什么也比不过你。”
周司惟总是用清淡的语气,说最叫人脸热的话,偏偏她很吃这一套,忍不住扬起唇,心里悄悄开心。
周六上午的时候,周司惟难得要去上课,纪筝闲着没事,提出能不能和他一起去。
她们文科专业,就是文字上的功夫,不像理工科天天做实验,所以有点好奇学校的实验室是什么样子的。
周司惟听了,难得笑出声来:“我们专业的实验室,除了电脑还能有什么?”
“那你是不想我去,嫌我丢人。”她鼓起脸颊。
他捏她脸颊:“我怕你觉得无聊。”
“不会啊,”纪筝弯起眉眼:“和你在一起就不会觉得无聊啊。”
最终还是跟着周司惟一起去了,通往逸夫楼的林间小路青石板狭窄,她和周司惟错开,牵着手一起走。
这条路的设置很不合理,以纪筝的步伐,一步走不完一台阶,两步又超了,于是她一蹦一跳的,迈大跨步走。
小姑娘穿的鞋子是浅浅的低跟,一步一步踩在青石板上,有“哒哒哒”的声音。
周司惟在前面步调平稳,她一个踉跄,直直往他背上扑过去。
两边林叶风动,青绿的树叶遮住太阳,打造出一方幽凉小路。
他回身把她稳稳接在怀里,垂眸带笑,眼睛染光:“怎么还投怀送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