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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吻一下他的耳朵:“所以下停车场,在车上看见淮生手里的环时,我虽然担心,但没多害怕。因为我知道呀,如果有什么事,我未婚夫的人一定会冲出来救我。哼!”
一番话里毫不掩饰的幸福和骄傲让言格的脸愈发红了。他不说话,更紧地握住她的手。
又说:“我也不认为郑颖和杨姿的案子是淮如做的。”
“是吗?”
“嗯。”他把今天见厉佑的事情和她说了。
甄意纳闷:“凶手想杀死淮如,陷害我?”
“是。”
“为什么?我又不是他们的实验品。”
言格稍愣,道:“或许担心你知道太多。”
“哦。刚才你在电话里说正好要来警署。是发现了疑点?”
“疑点太多。凶手留杨姿活命的理由。凶手怎么不乘电梯把杨姿弄上高楼。还有最重要的,同样催眠自杀,前面都是跳楼,为什么到郑颖这里改变作案模式,换成羞辱讽刺式的性窒息?”
“讽刺?”甄意奇怪。
“把郑颖打扮得那么漂亮并非对她的尊重,而是讽刺。”
“为什么?”
“她的打扮是百老汇前段时间很流行的闹剧表演形式。”
“闹剧?……凶手为什么羞辱郑颖?”甄意觉得矛盾,“你和厉佑说,凶手改变了信仰,才转变作案模式。”
“那是我故意试探厉佑。想测试一下他对外面这个主导者的信任程度。单环蛇标志是MSP的传统和本源,坚持这一派的成员有天生的优越感,让一个始终坚持传统自然实验方法的成员改变信仰,遵从双环蛇那一派的药物刺激,不容易。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他会把神圣的双环蛇图徽随意地画在镜子上。”
甄意眼睛亮亮的:“你的意思是凶手在郑颖身上掺入个人仇恨?”
“对。郑颖不是MSP的实验品,凶手杀她是私人泄愤。用以往的催眠跳楼不解恨。”
甄意惊叹:“那boss很聪明,他想用性窒息羞辱死者。这时我们已经开始关注那几起跳楼案的诡异之处。再次催眠郑颖太引人关注,所以他把郑颖的死和‘卫道者’联系起来。”
言格赞许地点头,“与此同时,他发现卫道者的画像符合尹铎。于是设计一出淮如陷害你和尹铎的戏码,除掉淮如的同时反过来陷害你,拖你下水。”
甄意只觉不可思议:“这人太处心积虑。这么说来,淮如也可怜。难怪那天去害我的时候,她看上去不对劲,眼神一直怪怪的。所以你来警署查郑颖的事?”
“背景和死亡报告。”
她“喔”一声,松开他的肩膀:“现在等什么?”
他不紧不慢道:“等一个电话。”
“电话?”甄意话音未落,审讯室里的人都出来了。
淮生眼睛更红了,脸上全是泪痕。陈队看到甄意和言格,刚准备说什么,旁边有人递电话给他,他接去皱眉听着,目光一直往言格这边瞟。
言格淡定如常。
甄意觉得言格不太可能用家里的关系压人,应该是他把情况反应给当初负责抓厉佑的上级部门。陈队放下电话,对言格道:“你可以跟我来了。”又看向甄意,“你不可以。”
言格回头看甄意一眼,轻轻抚了抚她的手背,并没说什么,走了。
安静而隐蔽的小会议室里只有言格,陈队和季阳三人。
陈队:“大致的情况,上面已经说了,我们会尽量配合。你想知道什么情况?”
“郑颖和杨姿案子的证词,现场细节,尸检报告。”
“我已经叫人准备了。”他看了一眼季阳,后者把厚厚一摞资料推到言格面前。
言格拿起翻开,随口道:“还有郑颖的背景资料,包括她的家庭和父母,越详细越好,最好能够挖出阴暗面。”
对面没人作声。
言格停了半秒:“怎么?”
“郑颖的人生风调雨顺,没大的坎坷。”
言格漫不经心道:“家庭背景很强?”
没回应。
言格翻看着证据:“如果你们搞不清楚轻重缓急,我可以让刚才给你们打电话的国家安全部亲自来调查。”
“可以查,但可能需要很长时间。”
“嗯。”言格不说话了。翻了一会儿,眼瞳渐渐敛起:“郑颖的喉咙里有刀片?”
“是。”
“即使发现了刀片,你们还一度认为这和‘卫道者’案是一人所为?”
“我们无法排除凶手加重了虐待的可能。”
言格直接抬手,示意他不要出声。
郑颖喉咙里的刀片,联系她的服装,只让他想到一件事:舞台剧《枕头人》。他甚至不用等警方对郑颖的结果调查出来就知道凶手和郑颖是什么关系。
陈队和季阳聊起案子,叹气:“受害人又来了,坚称警方包庇……”
言格脑子高速运转,飞快转到杨姿案。资料显示现场没有可疑痕迹,脚印指纹皮屑头发都没有。罪犯怎么做到万无一失?为什么不杀死杨姿?是甄意及时赶到救了杨姿?不,嫌疑人亮了灯吸引甄意上楼,把她打晕。这个行为的目的是什么?
他的心一沉,忽然之间,一切水落石出。
他猛地站起来,脸色微变:“你刚才说什么?”
陈队愣了:“受害人又来警署缠着……”
话音未落,椅子哗啦啦在地上滑动,他风一般卷出去。
甄意揉揉眼睛,有点儿困。她接水龙头里的水拍拍脸。警署的洗手间里安安静静的。
她拿纸巾擦掉脸上的水,一抬眼,杨姿站在镜子里幽幽看着她。她吓一跳:“你走路没声音的。”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杨姿笑了一下。
甄意想起刚才听警司们议论,说这个受害人疯了,天天来警署说自己被迷奸,要找凶手。
“杨姿,或许你说的是真的。”
“什么真的?”她凉凉地问。
“你被人……”甄意轻咳一声,“我看见有人从你身上拿出了环。我想起来,当时看过那只手。”
“哦,你认得,”镜子里,杨姿勾了勾唇,抬起手对她晃了一下,“是这只手吗?”
“你……”甄意惊怔,视线开始模糊。
言格赶去走廊,掏出手机打电话,耳畔响起甄意俏皮的声音:“甄意,你男人电话,快来接呀——”心猛地一沉,回头看,女卫生间开着门。甄意的包包倒在洗手台上,钥匙手机面巾唇彩散落一地。
他几乎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冲下去停车场,甄意早不见了踪影。
居然在这儿把人掳走。
他派了守护她的人不会跟进警署。原本最安全的地方反倒成了防守最弱的区域。
他死死盯着停车场出口,看了几秒,又转身巡视四周,目光笔直而用力,却不知自己在看什么。看什么,她不在这里啊。
他抬手用力捂了一下嘴,狠狠呼出一口气。
季阳和几个警司调看监控视频。屏幕里,杨姿抓着甄意的手臂,带她下楼上车,扬长而去。司瑰握着拳头:“甄意怎么会乖乖被杨姿带走?”
光天化日在警署内把人掳走,简直是奇耻大辱。
言格立在人群的最后排,碎发下眼瞳幽深,远远看着屏幕里那熟悉的小不点,她很乖的样子,杨姿给她开门,她就坐上车,没有反抗。
他眼里只有各个镜头上甄意走过的画面。她的脸看上去有点白,但异常平静,平静得刺痛了他的心。
“她被药物控制了。”
言格走出监控室,陈队和淮生说嫌疑人是女人,排除了他。
淮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摩擦环?”
季阳道:“她设计的误导项。害死郑颖的凶手是她。她自己演戏时,收买了淮如帮忙。淮如不知道郑颖的事,以为杨姿要陷害甄意,又不会死人,所以她答应了。”
淮生难过地蹙眉,自责:“我不该拜托甄意送我来警署。杨姿把她抓走,会用那样戏剧的方式杀掉她吗?”
戏剧,言格胸口一滞。
甄意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墙角,这是一处干净洁白的房间,灯光明亮。
杨姿坐在椅子里,跷着二郎腿,手里燃着一支烟。
袅袅的烟雾后,她的脸浓妆艳抹,异常漂亮夺目。丰满的唇上涂了大红色的口红,殷红的嘴角勾出一个幽幽的弧度:“醒了?”
甄意爬起又摔下,手脚发软,心跳缓慢。她用力摇头,脑子一片混沌,记不起怎么来的。
“杨姿,是你自己吗?”她虚弱地问。
杨姿吸一口烟,吐出一团烟雾,嗤笑:“你蠢成这副德行了,还需要问?”
甄意从没见过杨姿熟女的样子,苦笑一下:“我不愿相信你是这样的人。我以为你虽然有不好的小心思,却不至于做出这种龌龊的事。”
杨姿脸色微变,大步上来,狠狠一巴掌抽到甄意脸上,后者猛地摔倒在地,头晕眼花。
甄意这才发觉脖子上系了一环项圈,长长的绳子吊在头顶的滑轮上。
“你最好收起这副道貌岸然的嘴脸。我早就不把你当朋友,你也不需要伪装。我最落魄的时候,你站在最高处接受鲜花掌声。你不过是想让我衬托你。”
甄意捂住发痛的脸颊,坐起身:“淮如的官司是你自己没准备好。”
杨姿婀娜地吐出一口烟,烟雾后边,脸色冷寂,她啪地摁下按钮,甄意的脖子猛然一扯,呼吸骤停,人被提起来吊上半空中。空气!
她用力扯住脖子上越勒越紧的项圈,想竭力吸进一口空气,可她的头仿佛要从脖子上拔出。身子像被蟒蛇缠住,呼出一口气,胸腔就瘪一点。
杨姿看甄意悬在半空中,双腿拼命地踢腾,脸涨得越来越红,她冷冷地笑,见差不多了才放开。
滑轮一滑,甄意骤然从空中摔下,身体撞击地板的痛已不足挂齿。她张口,疯了般呼吸,五脏六腑仿佛干瘪后猛力膨胀的气球。
她捂住剧烈起伏的胸口,喘气:“杨姿,你跟着他们,只会被利用。”
“被谁利用?我做任何事都是自主想做的。”
甄意只觉她像邪教里冥顽不灵的教徒。“你为什么杀郑颖,她和你有什么关系?”
杨姿不答,猛地把甄意提起来,抓住她的双手往墙上一摁。两只手腕被墙上的铁环扣住,甄意面对着冰冷的墙壁,已觉不安。下一秒,杨姿尖尖的指甲抠进她的脖子,抓着衬衫领狠狠一扯。
衣服哗啦撕开,甄意的背后透了风。
身体不自觉地紧绷,有种不祥的预感。
杨姿的指尖碰上甄意的后背,缓缓沿她的背脊滑下去。
甄意头皮发麻。
四周死一般寂静。
裸露的背部肌肤白皙而滑腻,像沉水的美玉,又像最美的雪地。杨姿的眼一度一度深敛,看见白雪上的红梅,是男人留下的吻痕。
她缓缓收回手,叹:“真是光滑的肌肤啊。”
她轻吸一口烟,长长地吐出去。半晌,眼中凶光一闪,燃着火的烟头狠狠摁进白腻的肌肤里。
“啊!!!”甄意仰起头,撕心裂肺地惨叫。
一瞬的灼烫如刀一样撕扯着她的神经,她痛得脑中爆炸,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扭动着要躲避外界的伤害,可她被困在墙上无处可去。
皮肤一寸寸的烧伤熔解了烟头的高温,可杨姿的手仍狠狠摁在伤口,继续施加痛苦。
她贴过去,盯着甄意惨白的脸,冷笑:“想知道我为什么杀郑颖?你男朋友那么聪明,应该已经知道了。要不,我们问问他。”
甄意痛得神思恍惚,听这话却骤然一愣,就见杨姿拿出一只形状奇怪的电话,拨通号码。
开着扩音器,嘟嘟的声音很空。
大概过了十秒钟,电话接起来。那边停了一瞬,传来一个很低的男声:
“你好。”
甄意一怔,也不知为何,眼睛湿了。
甄意被绑架已四个小时。
言格接起手机,警署的技术分析人员立刻开始解码电话信号和通讯基站,可竟分析不出有效的信号。电话从国外打来,十秒钟换一个地点。
“你好。”
很快,杨姿傲慢挑衅的声音传来:“言格。”
“是我。”他并无多话。
杨姿没料到他是这种态度,便说:“甄意在我手里。”
“我知道。”惜字如金。
“你从她绑架到现在,做了些什么?”
“分析你。”只字不提甄意,反倒把重点放在她的身上。
她笑了一下,竟好似被愉悦:“哦?说说看,分析了什么?”
“恕难奉告。”
那边的人哼笑一下,很快有打火机的声音,隔几秒,言格的心猛地一沉,下一刻,便是甄意凄厉的惨叫:“啊!!”
一室的警察都沉默。
言格背脊僵直,碎发下的眼眸深邃得像夜里的海,他没作声,只缓缓地抬起手,用力摁了一下眼睛。
那边轻笑:“言格,我们可以交谈了吗?”
言格极力摁着眉心,摁了很久才抬头,眼神渐渐聚焦,恢复一贯的淡漠和冷冽:
“三十年前,一位少女送孕妇回家,失踪。她被孕妇拐骗至家中,被囚禁。孕妇把她送给丈夫,作为孕期不能满足丈夫性欲的礼物,也作为日常满足丈夫变态性虐心理的替代品。他把少女囚禁起来,非人地虐待和折磨,把她变成他的性奴。性奴怀孕生了女儿。丈夫把女儿养在身边,儿女双全。后来妻子也生了女儿。小女儿与大女儿水火不容。于是,大女儿被送去孤儿院。”
“你真厉害。”她开始抽烟了,“那么大的官都让你翻出黑历史。哎。”她吞云吐雾的,嗓音妩媚而温柔,“那时我年纪小,记不太清。可长大后,记忆反倒越来越清晰。我越来越惨,人家却越来越好,我能满意吗?”
言格不语。
因为是杨姿,甄意的境况才更危险。但他不能提甄意,纵使心口想得发疼,都不能提她的名字。
这时,电话里再度出现那奇怪的声音,烟头摁灭在肉体上,非常沉闷的嗞嗞声。可这次,那边没有人发出声响。
可就是在这诡异的沉默里,言格的下颌紧绷起来,眼眶湿了。
他仿佛看到,甄意额头冷汗直流,把嘴唇咬出血都不肯吭声让他听到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