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一章:第二章 爱非其道 · 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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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犯是针对安瑶来的,我想知道她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会吸引嫌犯,尤其是平常人都不知道的隐私。”
言栩垂了一下睫毛。
言格一眼看穿:“那就是有了。”
“我认为和这件事没关系。”言栩说。
“你先告诉我,我判断有没有关系。”
“你先说你推测的,我再说对不对。”言栩很坚持。他会保护安瑶的秘密。
“哥。”言栩唤他。
“嗯?”言格微愣,他们相差不过二十分钟,他向来直接叫他“言格”。
“拜托你一件事。”
“你说。”
“不要分析我。”
言格扭头看他,无声几秒,终究对他让步:“嗯。我推测,她是否有过别的恋情,或者怀过孕?”
“家里人都把她彻头彻尾调查了,如果有,会同意结婚吗?”言栩问,“比如甄意,多年前她只是接近你,家里就把她表姐男朋友的前妻怎么死的都弄清楚。”
言格默了半晌,道:“我也觉得可能性不大。嫌犯有妄想,最近这段时间,单恋或跟踪她的人也没有吗?”
言栩摇头:“家里有专门的人看顾她。”
开车往山脚的联络驻地去,言格说:“既然没引起注意,应该是安瑶的病人。你仔细回想,安瑶近一两个月有没有提过特别的人,说过特别的话?”
一路都没话。回到驻地,言格停下车,忽听言栩说:“我应该让看着她的专人进医院守着。”
“言栩,这不是你的错。”
“是。”他执着道,像说不通的孩子。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安慰,但从目前嫌犯的行为看,她不会有生命危险。”
言栩隔了很久,开口:“言格。”
“什么?”
“如果今天被绑架的是甄意,你就会发现,这句话没用。”
言格心一滞,有一瞬莫名不能呼吸,毫无理由地就担心起甄意来。下意识看一眼手表,甄意离开五十分钟了。和警察在一起,不会有事。正想着,手机滴滴一下,正是他想念之人的短信。
“言格,他们居然在讲鬼故事,啊,好害怕,嘤嘤嘤~等我回来你要抱抱我~嗷呜呜~”典型的甄意式短信,一堆撒娇的语气词,光看文字就能想象到她说这话时的语气和表情,还有她扭来扭去站不直的小身板。
他的心安宁下来,打了一个“好”,刚准备发送,决定再打一句“注意安全”,还来不及……
身边言栩开口:“只有一句。”
“什么?”
“有天安瑶说,她遇到一个男人,让她想起和我最初见面的时候。”言栩说完,又低下头去,“或许,她想表达那个男人不爱说话。”
“不对。”
一瞬间,言格明白了,他立刻下车,走去总指挥陈队长的车前,不等敲玻璃,直接拉开车门,沉肃道:“陈队,立刻通知山里的人撤回来。肖岩不是绑匪,真正的绑匪可能极度凶残。他没有目标,但每个人都是他的目标。如果他真在山里,如果进山的人只是把他当绑匪处理,掉以轻心,后果会非常严重。”
陈队听了他的话,皱起眉心:“可A分队已经抓到肖岩,正在带他过来的路上。队员在嫌犯的别墅内发现他和两名少女淫乱,虽然尚未发现其他人质,但他仍有可能是绑走安医生和婴儿的……”
“不是他。”言格打断,“他或许本身是个罪犯,但这次不是他,请立刻提醒队员注意可疑人物。”
还说着,车灯闪烁,有车开过来,A队回来了。
几位警官拧着肖岩下车,后者咆哮:“我给了钱的,是你情我愿。什么医生护士,我没看见,别想冤枉我。”
季阳在他身边,和他说了什么。肖岩瞪大眼睛,气得笑起来:“放屁,我早就不喜欢许茜了,一根指头没碰过。她怀了谁的野种畸形怪在我头上?”
警察扭着他离开。
季阳走过来,对陈队说:“我现在回去审他。”
“陈警官。”言格声音很低,一字一句,在夜里格外清晰,“真正的嫌犯是一个见到人就想把他的心脏活活挖出来的家伙。这样重要的信息,你不准备提醒你的下属们吗?”
季阳和陈队同时开口:“你说什么?!”
“嫌犯找安瑶不是因为爱恋她,而是因为她是心外科医生。嫌犯有妄想症,他觉得自己的心脏有问题会死,他想活命,想把健康人的心拿出来换给他。他抓走那个新生儿是因为他认为孩子的心最纯净。安瑶为了救孩子一定会说婴儿的心脏太小,无法满足大人的身体需求。我不确定他是否在这座山里,可如果在,他孤注一掷的时候听到这种消息,你认为他不会对你的队员们下手?”
言栩说,安瑶提过一个男人,让她想到和言栩初见的时候。
因为……这个男人不停地找安瑶检查,觉得他的心有问题。他时刻观察安瑶的动态,最终绑走他的心脏(婴儿)和医生。
季阳瞬间明白,可陈队无法理解:
“言医生,我办案二十几年,从没见过你说的这种人。这种理由匪夷所思,你根本没有证据。这些骇人听闻的话如果传出去,会给公众造成恐慌和骚乱……”
话音未落,车内的联络台嘈杂作响,传来女警急促慌张的声音:“E队请求支援,一名警察一名记者失踪,发现破碎不明生物组织,方位……”
言格握着车门的手忽然就松开了。
他认识这个声音,是和甄意一起的那个女警。他脑子转得飞快,四人出行,不会留下两位女性,所以失踪的那个记者是……
甄意。
他松开车门,缓缓直起身,将手插进兜里,放好。
有一瞬间,他努力克制着思绪,很小心地揣摩甄意发那段短信时的语气和表情,
“言格,他们居然在讲鬼故事,啊,好害怕,嘤嘤嘤~等我回来你要抱抱我~嗷呜呜~”短信里的她是扭来扭去的。
而现在,有人会把她的心挖出来。周围的人开始忙碌了,联系着具体的位置,部署着什么。
他一动没动,不动声色地稳定着心跳,让它不要一落千丈,可,他站在辉煌的车灯、闪烁的警车和来往的人群里,像站在冰雪覆盖寸草不生的荒原。
甄意醒来时,头痛欲裂。昏过去的前一秒,她的头被重重一击,疼得像时刻在经历震荡。模糊中,她听见一个男人温柔的声音:“醒醒,快醒醒。”她捂着剧痛的头,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趴在一张长长的摆着烛台的长餐桌上。
她在长桌的这一端,一个面容清秀的男人在另一端,隔着烛火,手里拿着刀叉,笑容款款,舒了一口气:“你终于醒了,我好担心,怕你会死。死了就没用了。”
甄意想起身,可头中晕眩,她扶住额头四处看,房间很诡异,只有蜡烛和炉火,没有电灯,也没有窗子。她不安:“林涵呢?”
“你是说那个看上去很优秀的男人吗?”男人和顺道,“别担心,他会好好的。”
这个男人长相可称之为面善,唯独眼神奇怪,隔着好几个烛台,却比烛火还热烈,直勾勾盯着她。她心中有一瞬祈祷是他救了他们。可,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她莫名想起言格说的妄想症。
她毛骨悚然,再度打量四下。这是个大客厅,欧式风格,因为没有电灯,只有烛光,看上去黑乎乎阴沉沉的。
仔细看,墙壁上有几扇窗户,窗外黑漆漆的不透光,但今天是满月!窗户都封死了?是假的?
“我想见见我的朋友,可以吗?”她声音有点抖。
“嗯,先等我把最后的晚餐吃完。”他手中的刀叉切割着盘中之物,猩红色的一小块,蘸了芥末,放进嘴里缓缓咀嚼,咽下去。他似乎得到极大的满足,捂着左胸,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舒服多了。等我好了,就再也不用吃这些东西。”
“你也吃点儿吧。”他起身,端着盘子走到她面前,放下。
甄意惊得脸色惨白,那是什么东西的内脏,血淋林,生的!她想呕,拼命摇头。
片刻前温柔礼貌的男人眼神一变,诡怪地盯着她:“吃下去,不吃,心脏怎么会好?”
甄意贴住椅子背,手心冒冷汗,这时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了婴儿的哭声!婴儿?!
很远,不在这个客厅。
男人蹙了眉:“唔,小豆丁饿了,要吃东西了。”说着,他走回自己的位置,拿起一个装满血红色液体的玻璃杯,出去了。
烛光昏暗,甄意看着盘子里的血腥物,脸煞白。那眼神奇怪的男人走了,脚步声渐渐消失。她立刻起身,强忍住铺天盖地的晕眩,用力摁住太阳穴,往门外跑。
出了门,好几条横竖交错的走廊,空荡荡的像很多口深井,井口对着她,井底没有尽头。
墙壁上几步一烛台,不知哪儿来的阴风,火光摇来摇去,仿佛有幽暗的影子从背后爬上来,很瘆人。
她脚哆嗦,咬着牙,努力让自己目不斜视,快步却悄声地从走廊穿过。可这像个迷宫,找不到出口,更没有窗口。不论如何,林涵肯定在这里,她不能把他留下。
寂静昏暗的走廊里,一道道门无声地闪过。她吓得毛骨悚然,试着推几道,都是锁着。
很快,黑暗的墙壁上出现一道虚掩的门。门缝里有红色的光投射出来。
甄意握住门把手,竭力想稳定自己,可脚在发软。她闭了闭眼,还有什么能比现在的情况更坏。一推。吱呀一声门开,红色的光倾泻而出。
空旷干净的房间,门口有一个四五米宽的水池,漂浮着奇怪的心形红点,密密麻麻。房间是白色,可灯光是血红色,乍一看,池子里的水也像红的。门口有一条传送带,往屋内延伸,从对面的白帘子绕进绕出,一个圈又回到门口。
林涵果然在。他被绑在一个铁柜子上,胶带捂住嘴,头上的血迹已清理干净,绑了绷带。
甄意跑过小水池,去他身边,慌不迭给他松绑,可他绑着专业的水手结,甄意心急反而拆不开。慌乱之际,林涵的手忽然紧握住她,制止她的动作。
甄意一僵,便见有道影子已到她脚下。她的心提到嗓子眼。身后的声音非常冷漠:“小护士,你要把我的心脏偷去哪里?”
甄意听不懂,一回头,惊得浑身发凉。
身后的墙壁上放着水族馆的玻璃柜子,里面没有鱼,却泡着暗红深红血红的心脏!
叮叮两声清脆,水族馆开闸,流泻出一大堆水和心脏,水落进池子,心脏掉在传送带上,开始转动,由远及近,转了半圈,消失在帘子后边。
甄意瞠目结舌。
男人绕开池水过来。甄意盯着他背上的猎枪,转身拦在林涵面前:“别杀他!”
“我不杀他。”他在离甄意一米处站定,单手举起猎枪,抵在甄意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