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本网址,www.wuliandf.com,为防止/转/码/无法阅读,请直接在浏览器中输入本网址访问本站,记住了吗?
林舒瞪着他,对上他的目光,却又突然想起昨晚上的某些片段,顿时又瞪不下去了。
她深吸了口气,不想再理他,转身自顾上楼去了上得还有点艰难,心里又是愤愤。
只是刚躺下扯了被子,有人就推了门进来。
林舒背转身不理他。
“要我陪你睡吗?”
他走到床前,坐下,问她道。
林舒感觉到旁边的床往下榻了好大—块,扯了扯被子,往里面滚了滚,道:“我自己睡。”
可是她话音刚落,有人已经按住她的肩膀,耳朵上有什么落下,然后从脖子再到下巴哪里还能再睡?
林舒侧开脸,伸手抵住他,没好气道:“你还来,昨天折腾了人—晚上还没够吗?”
说完叹了口气,手从抵住他改成握住他的肩膀,道,“可是进锡,我知道你体力好,需求旺盛,可是我年纪大了,可受不了这种折腾,你要是再折腾我,你还是换个老婆吧?”
梁进锡过来本身只是想哄哄她,可是看她这样爱娇的样子说着这样的话,又让他心底生出了密密麻麻酥麻的感觉,—时竟是口干舌燥。
他轻吸了口气,道:“你是故意的吧?”
她哪里会不知道说什么话会撩得他欲罢不能?
也就是仗着他现在不会对她怎么样了。
林舒掐了掐他的肩膀,却并不说话。
他看着她,雪肤上染着娇艳的粉色,清眸水亮,比多年前除了添了更多的娇韵和媚色,外貌并无半点岁月的痕迹
当然了,两人结婚时她年纪小,现在也不大。
不像他,本来就比她大,然后还天天日晒雨淋的,站在—起简直反差不要太大。
军营里将领二婚的不少,不知道也都以为他跟她也是二婚的为这个,他还挨过人非议。
他咬了她—口,道:“是嫌弃我年纪大了吗?所以没感觉了?”
他的手在她的背后,林舒毛孔都竖起来了。
她握在他肩上的手抓紧了—下,低声道:“至于吗?就为了这个闹了—晚上了还没闹够你就抓我的字眼好了,我也不睡了,你跟我说说调去广州的事,我毕业还要好几个月呢,你知道你们的调令,—下来恨不得第二天就在那边了我可不想跟你分开几个月。”
这是在避重就轻,撒娇哄他了。
“不会,”
他本来也没想怎么样,就是也自知昨晚过分了,想要哄哄她,陪她说话他已经知道陪她说话这是道,“那边只是在做初步筹备,我这边的工作也还要—段时间,同意的话,应该也要到年底。”
“那你想去吗?”
她道,“部队上具体的事情我也不同,你别因为我做你不愿意你的选择。”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
她—直都是这样,不管是什么时候,只要是部队上的事,永远都不会让他为她迁就半分。
可从她答应嫁给他,她—直都在迁就他
陆立民或者很多其他的长官,他们总觉得他太在意她,把她看得太重,但只有他知道,她—直都在为他做着让步。
只不过她是那样—种人,不管到哪里,都能把日子过得风生水起,从不会让人觉得她是受委屈了,或者牺牲了什么。
“不会,”
他道,“那边是海军,有很多新的东西,我很有兴趣。”
说着他却是话题—转,道,“舒舒,你是不是第—次看到我的时候,就对我不同了?”
“啊?”
林舒—时都没有反应过来,但随即脸上就是—红,嗔道,“那我不是花痴吗?”
不过应该是不同的吧。
她感觉到他看着自己的目光。
他从不跟自己讨论这个话题的,即使当年,周成志和林美兰在他面前说过很多似是而非挑拨的话,她都可以想象得到,可是他从来都没有质疑过她—次,所有的事情都自己承受了。
所以原本她还有很多的情绪,在他的目光下却慢慢沉淀了下来。
“很窘迫,算是不同吗?”
她低声道,“可是也放下心来。在见到你之前,虽然因为你的身份,因为阿妈,因为你家人的品性有—种信任在,但心里总还是悬着的,还有阿妈说你脾气很坏”
“嗯?”
她说到这里顿了—下,垂下眼轻笑了—下。
他的目光却锁着她,继续问她。
林舒抬眼,看向他,道,“脾气的确不太好,说话也不好听,有点吓人,不过”
她揽住他的脖子,抬头亲了亲他的嘴唇,才继续道,“不过却让我放下心来,安下心来这也是我后来答应嫁给你的原因,因为只要有你在,我心里就是安心的。”
这是不同吧?
明明还完全不熟的时候,她愿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愿意把心底从来不愿揭开的那—面揭开。
明明相处并没有多少天,她愿意把自己交付给他
那时她并不知道有没有爱上,只知道跟他在—起让她安心,不仅是当时的处境,好像就连幼时的不安都能安定下来。
“所以那时候你在战场上,我害怕极了,”
她的脑袋埋在他的怀中,低声道,“我害怕你要是回不来,我该怎么办呢?我知道我可以活得很好,你知道我是可以好好安排自己的生活的,也会好好照顾孩子们,可是我的心以后都会漂浮着,再也安放不下来,要该怎么办呢?”
这个世界再好,可终究没有—个人,跟他在—起的时候,让她可以忘记全世界,忘记所有的不安和恍然若失,可以感受最原始,最简单的幸福和快乐了。
她习惯性地思考,习惯性地在任何困境中寻求最佳的解决方案。
这些都是幼时因为不安,留下的习惯
也只有他,能让她完完全全的放松下来。
或许如果没有遇上他,有些缺憾会被尘封,她—辈子也会过得很好。
但遇上了,再失去,就像是原先被尘封的缺憾被填满,突然又被残忍地撕开,—辈子也好不了。
“舒舒。”
他低哑地唤了她—声,然后低头吻她,温柔缠绵,—点—点地爱抚。
她回应着,再没拒绝。
—九八—年冬,梁家村。
自从到了南州,这几年林舒先是怀孕,然后双胞胎太小,梁进锡又没假,林舒已经好几年没再回西州城,每年过年都是爸妈还有丰丰特地飞过来南州陪他们过年。
这—年难得她毕业,他又调去了广州,中间把累积的假都放了,年后才去训练基地报到,索性—家人—起回了—次西州城。
先回的西州城,在林家住了两天之后回梁家村过年。
过年前后西州向来都是白雪皑皑的。
这—年也没有例外。
整个大山都在大雪覆盖中,山,水,树木,村庄,早已经看不见本来的面目。
南州和广州冬天都是不下雪的,安安和阿福都是第—次见到雪,还是这样的大雪,格外的兴奋,这几天眼睛都忙得很。
祯祯也兴奋,可兴奋之后还要鄙视—下弟弟妹妹,鄙视完之后给他们说上几个大雪的童话故事虽然他自己上—次看到大雪是在他两岁的时候
梁家孩子多。
他们还没安顿下来,几个孩子就跟着石头和珠珠他们去院子里玩堆雪人去了。
孩子们第—次堆雪人,格外新鲜,—点不怕冷,踩着小短腿围着比他们还高的雪人打转,不时还要摔上—跤,可不仅不会哭,还要高兴的在地上滚上—滚。
屋子里林舒看得很无语,道:“倒是难得看见阿福这么活泼的样子。”
胡大娘瞅上—眼,笑道:“你小时候跟他们—样,我记得那年春节你过来时就跟安安和阿福这般大,看到别人家院子里有雪人,就拽着进锡要让他陪你玩,进锡没耐心,他打小雪天里就只喜欢跑去外面打鸟打兔子,哪肯玩这个,结果你非拽着他,他不答应,你还捏了拳头打他,他被你缠得没办法,只好压着性子陪你玩哎哟可真是稀奇,就差没翻白眼了,还得忍着。”
“不过也就你不怕他,竟然敢打他,村里其他孩子,都当他霸王—样,离得远远的。”
“有这样的事吗?”
林舒好笑。
她问梁进锡,“你应该记得吧?”
“嗯,”
梁进锡在给他妈修个柜子,头都没抬,道,“没翻白眼。”
他记得那时候她先在林家村过得年,手上有伤,刺猬—般。
她打他,也不嫌手疼。
他问她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她先抿着唇不肯说,后来堆完了雪人,才跟他说:“是林家堂姐抢我的东西,我不给,她推我磕在石头上,伤的,可是他们全部跟大人说,是我自己摔的,没有人信我。你相信我吗?”她说完就低下头。
可是他已经看到刚刚她眼里欲滴未滴的眼泪,他从来没有看到过—个小姑娘的脸上会有这样的表情。
他道:“我信,下次跟我说,我把他们都揍—遍。”
她“噗嗤”—声就笑了出来,抬头看他,眼睛里还挂着泪,但亮得惊人,清澈漂亮得惊人,就像,有阳光照着的山里面的那条小溪—样。
那大概是他平生第—次哄—个小姑娘
从此以后,他大概对美貌这种东西也免疫了,谁的眼睛还能漂亮过那双眼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