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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可能”
薛玉喃喃。
她想到火车上那明显就是一家三口的样子可是原来那么确认的事,这会儿说破了,却又好像没有那么肯定了。
原本她好像拽着一个巨大的汽球,现在这汽球“砰”一声爆了,但炸到的不是她的敌人,而是她自己。
“还不跟林舒同学道歉!”
薛玉精神恍惚中,听到她大哥薛常东冲着她就是暴喝一声。
她一个激灵,猛地抬头看胡大娘,看阮老师,看林舒,目光散乱地看了几秒,最后终于定在了胡大娘身上,然后“哇”地一声捂着嘴巴嚎哭出来,冲着胡大娘道:“大娘,我也给了你一张照片的,大娘,这事我误会了,弄错了,你跟我说一声也就是了,干嘛追着我毒打我一顿,还把事情搞得这么大我本身也是好意”
“听听,听听,听她说话我就想拿扫帚再过去抽她一顿,抽到她再不能说话才行!”
胡大娘“呵”了一声,道,“自己不做个人,就别怪别人不把你当人看!嘴巴长在你这种人身上就是祸害!”
众人:
薛常东青筋乱跳,冲着薛玉就又骂道:“错了就是错了,只管认错道歉就行,这时候你还狡辩个什么劲!”
说完他转身就冲着胡大娘还有林舒深鞠了一躬,道:“大娘,林舒同学,这事是她错了,你们放心,这次回去我一定会严加管教她,这样的事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
“道歉?”
林舒冷笑一声,“薛主任,您忘了吗?开学的时候您可是跟我做过一模一样的保证了。也是‘这样的事以后绝对不会发生’,可就在你眼皮子底下,但凡我要是稍微软弱一点,现在怕已经莫名其妙地名声尽毁,生活尽毁,学校和社会都没有容身之处了,对你来说,就只是一句道歉,一句你放心就能了事的吗?”
“我就是误会了!”
“闭嘴!”
薛常东忍无可忍地喝住薛玉。
再转头看向林舒,咬着腮帮子一个字一个字道:“我会让她做检讨,会亲自带她跟家属院所有人澄清,是她对你心怀偏见,就散播谣言,诋毁你她不去的话,我去。”
“大哥!”
说得好像多沉重一样,可林舒却不买账。
她冷笑了一下,道:“是薛玉和钱曼曼母女觊觎我家的房产,嫉恨我买了巩老的房子,心怀怨恨,各种捏造谣言,背后诋毁,想置我于死地。”
林舒每说一句,薛常东的脸便白一寸。
薛玉好几次都要跳起来,都被薛常东一把按住,手中用力,差点把薛玉的胳膊给捏断。
他沉声道:“林舒同学,这事是我妹子大错没错,但却和曼曼无关。”
林舒轻笑了一下,道:“薛主任,你说这话不亏心吗?上次你拉着跟我道歉的人可就是钱曼曼,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薛常东:那完全是两回事啊!
可这理却是当真说不清。
林舒看着他面色来回转变,百口莫辩的样子扯了扯嘴角,又是很讥讽地笑了一下,淡道:“说起来,薛主任还真是一个好大哥,好舅舅啊,您这样事事替她们做主挡在前面担责任,您爱人和孩子同意吗?”
本来这件事其实跟薛常东并没什么直接关系。
谁家没个不着调的亲戚呢?
可他这么非要把这个薛玉钱曼曼护在背后的样子,让林舒不由得想起他爸唉,这么比,简直辱了她爸。
就薛玉钱曼曼这不着调的性子,他老婆孩子还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
薛常东听了林舒的话脸又是白了一分。
林舒却是不再理会他,她看向坐在上面面色十分复杂的各位学院和系里的领导,鞠了一躬,道:“澄不澄清的,这还都是私下的事,但今天拽了他们过来,是想请学院能给我一个公道的。系里领导的亲戚仗着亲戚的权势,三番五次的陷害我,想破坏我的名声,学业和家庭,但凡我软弱一些,我的家庭只是普通的家庭,婆母,亲人,爱人没有这么爱护我信任我,她们的手段就肯定会成功了,我现在会是什么样?我相信在过去几年,不知道有多少女性就是被这样的恶意和手段给害得前程尽毁,甚至失去性命,还请各位领导不仅给我一个公道,同样也是以儆效尤,做一个榜样,以后在校园里,也杜绝这样迫害女性的事再次发生。”
众人:
这个高度提的有点高啊。
然后后面阮老师又冷声加了句,道:“而且她迫害的还不止是普通的女性,她迫害的是军嫂,破坏的是军婚,想想我们的解放军同志在前线保家卫国,后面却有人迫害他们的家人,真是让人痛心又寒心,同样身为军属,这样的事在我这里决不可忍。还有,从林舒同志下火车,她爱人接她和孩子回边境村,到她爱人送她来学校,及至今,这几个月我都是跟她在一起,她见过什么人,接触过什么人,我再清楚不过,这样恶劣的诋毁,迫害军属的事,如果贵校不能严肃处理,我们部队那边也绝对不会就这么轻饶!”
众人的冷汗都下来了。
那边薛玉也终于知道了怕,瘫在了地上瑟瑟发抖,手死死拽着她大哥的裤腿,喊着“大哥,大哥”。
薛常东的面色已经由白变土。
他知道这件事是不可能善了了。
还有学院党委书记他们刚刚看他的那个眼神他知道就是他,这回恐怕也会受到大牵连。
想到林舒先前说的话,“你这样事事替她们做主挡在前面担责任,你爱子和孩子同意吗?”
他嘴里一下子变得跟过了胆汁一样的苦。
完全颓了下来,心里也不知道是后悔还是其他什么情绪。
学院党委书记他老人家终于发了话,道:“林舒同学,还有林舒同学的家人,你们放心,这件事我们学院一定会严肃处理,不过还请给我们再多一点时间,我们再调查核实之后,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开会给出最严厉的处理方案,就算我们行政手段处罚不到的部分,也会移交有关部门跟进处理,绝对会给林舒同学和家人一个交代的。”
“那就多谢众位领导了。”
党委书记点头,道:“那林舒同学你就带老人家先回家休息吧,等我们的消息就成。”
林舒应下,几位校领导还起身亲自送了她和胡大娘阮老师离开。
这回她们看都没再多看薛玉和薛常东一眼。
“她姓林?”
等系党委书记带了薛常东和薛玉去另一个房间问话,学院院长陈伯望看着桌上那张留下来的照片突然开口问道。
“是啊,”
副院长笑道,“你是刚回来,不知道,她可是四百多分S省第三的成绩考进我们学院的,是我们全校第一名,不过她是以理科生的成绩进的我们文学院,现在还双修了美术系,兴趣广泛得很,哦对了,小小年纪,已经出了十几套画册和儿童绘本,很有灵气。”
“怎么她这个姓有什么问题吗?”
副院长说了半天终于觉得陈伯望这特别问人家姓什么有点奇怪
神色语气都有点奇怪,还有,他突然想起来,他先前看到她神色好像也有点特别。
“没什么问题,”
陈伯望道,“就是看她长得跟我一个故人有点像,想着是不是她女儿,不过要是姓林的,那可能就不是了。”
“原来这样,”
副院长笑道,“她长相这么出色,有些像说不定还真有些渊源,回头你可以问问看。”
陈伯望点了点头,道:“嗯,回头我去看看。”
但问却也无处可问,只是想着回头去系里查查这个林舒的资料,看看年龄对不对得上
因为长得实在太像了。
当年外甥女未婚生女,他妹暴怒,逼她打胎不成,就以完成学业为理由,逼她去了港市。
然后说是把孩子送去了千里之外,外甥女那个自幼过继出去的堂姐苏令云,只是他记得,苏令云嫁的那位部队高官,应该是姓韩的。
回头看看吧。
只是就算问了,好像也没有任何意义。
林舒不知道学院里有人关于她的对话。
她跟胡大娘和阮老师离开学院之后就回了家还没吃午饭呢。
这事虽然讨厌,但着实没坏她们的心情。
胡大娘还十分高兴,道:“这样的坏种子,就该拔了,不然留在那里,以后还不知道做什么坏事!”
尤其是她还有一个那么个大哥在舒舒的系里做系副主任!
想到这里她冷哼道,“希望学校这次能把她那个大哥也处分了,虽然她那个大哥好像跟这事没关系,但护着这么个心眼恶毒又搅屎棍一样的妹妹,他坐那位置,早晚也会被人拿了去贪好处,做坏事!”
林舒和阮老师也都深以为然。
要不然她们也不会往严重里说了。
不过她们没有等多久,晚上吃饭前就收到了学院的通知,说是学校的处分结果下来了。
对薛常东做党内记过处分,撤销系副主任的职位,并通告批评。
薛玉不是学校的人,对于她屡次背后诋毁本校学生的行为,将出信,直接移交公安部门进行处理。
另外学校对林舒同学指出的以诋毁诬陷等手段迫害学生的问题,学校也十分重视,会交给相关部门研究相应的措施去保障学生的名誉安全,对做出相关行为的学生做出严厉的行政处分。
薛常东收到处分通知的时候手都在抖。
薛玉还在他办公室里哭,说:“大哥,我就是误会了,说了几句话,有犯什么法吗?他们说要送我去公安局,凭啥送我去公安调查?这大街小巷的,七大姑八大姨,谁不说些八卦是非了?这就犯法了?他们这样,我以后还怎么做人,曼曼在学校还怎么做人?大哥,你可说句话啊,那丫头未免太狠毒,太仗势欺人了些!”
薛常东脑子里“嗡嗡”的,那些话在耳朵外面飘,却根本一个字也进不去。
他想的是,这后面,他在这学校要怎么立足?回家,他要怎么跟妻子还有几个孩子说这件事?
大儿子已经谈对象了,快结婚了,二儿子要考大学了,还有小女儿这件事对他们会不会有影响?
甚至他们住的房子,那是系主任的规格,他被撤职,那房子是不是也要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