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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成志一直看着梁进锡。
他想看到他脸上的冷漠冷静全数崩塌碎裂。
甚至他要是暴怒,跳起来打他一拳,他心里也只会更痛快。
可惜至始至终,他也没有看到。
梁进锡的脸上始终都是那副冷色。
像是戴了一个坚冰铸成的面具。
然后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也根本就没有看清他的动作,手上就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他惨叫一声,被压到了桌上,然后还来不及生出什么快感,就听到原先对面那人在他头顶道:“心胸狭窄,自以为聪明,但实际蠢且毒,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诋毁自己自认为喜欢的人,也根本不在意她的处境,你这样的人,青梅竹马?你简直是在毁这个词。以她的心性,就你这样的为人,恐怕就是多看你一眼都不愿,就是过往作为亲戚的邻居,也不过就是一份客气而已。”
一句句话像刀子一样戳在周成志的心上,愤怒已然全部盖过胳膊上的剧痛。
但梁进锡的话还没说完。
晕眩中,他听到他又道,“你那么点心思,打量别人看不到?你说这么多,不就是希望我对她起嫌隙,甚至把她留在老家,不带她去军区吗?也就你这样的人,才会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她是我老婆,你敢在我面前诋毁她,应该庆幸我现在穿着军装,不然早就弄死你了。”
说完手又狠狠一压,周成志只觉得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眼前一黑就跌到了地上。
那个人就在他头顶又说了一句“滚,以后别出现在我的面前”,就转身离开了。
周成志跌坐在地上,手上还剧痛着,额上大汗淋漓,心里却是恨意滔天弄死他,要不是顾忌林舒,要不是因为林美兰的那些话,他要再等等,他现在就能找人弄死他又怎么样?
不过,他抖着牙齿心恨道,是,他是诋毁她。
她是从来都看不上他。
但那又怎么样?
看他那样子,怕也是受刺激不少吧。
只要把她放在心上,他那样的人,他就不信他半点不受影响!
大汗淋漓中,他艰难抬头,往梁进锡脚步声的方向看去。
梁进锡并没有离开。
他继续往饭厅柜台的方向过去了。
要了一份早餐,然后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吃。
步子稳健,动作利落有序,坐下后坐姿也是挺拔刚劲,吃东西也不见有受任何影响。
就像刚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受影响,受到刺激的只是周成志。
他坐在地上,托着自己的手肘,看着他吃,也不知道是痛得,还是气得,浑身发抖。
他是真想,现在就干掉他。
可是林美兰说,“你想要一个人,为什么不积蓄力量,布下天罗地网再围捕,还没有力量时就往上撞,那不是莽夫吗?是个人都有七情六欲,这世上哪有得不到的女人,端看你够不够有钱有势又有心而已。”
所以他忍了。
*****
梁进锡吃完之后还习惯性地收拾了一下桌子。
离开之后那座位干净得几乎不像刚刚有人在那里吃过早饭。
吃完后再去柜台买了一份早餐。
就是很简单的一份油条,稀饭,再加一个白水煮蛋。
虽然只是简单的相处了几天,他已经大概知道了她的口味。
她很喜欢吃油条,喜欢把炸得脆脆的油条往热热的稀饭里一裹,咬着吃,这样又香又脆还不会油腻。
至于鸡蛋,她也喜欢鸡蛋煎饼,葱花蛋,但她说那些只能做菜,她早上最喜欢的是白水煮蛋,因为有一股鸡蛋本身的清香。
她的确是军区长大的,很多口味习惯都是军区养成的。
梁进锡买完早餐回去后看了看表,已经六点半,她也差不多该起床了。
他拎了早餐,又要了一瓶热水敲她的房门。
林舒还没醒。
她听到敲门声,皱了皱眉。
迷迷糊糊转头半睁了眼,天还没亮呢。
“舒舒。”
她听到外面男人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声音。
她怔了怔,迷沌的脑子终于慢慢醒了过来,往上爬了爬,伸手拉开了床头的灯,然后举手看了看时间,六点半。
丰丰他们七点半过来,她其实还可以睡半个小时
莫名其妙的,她想起来胡大娘说过,他平时每天早上五点半起来去操练。
她以后要是跟他结婚,每天六点半都要被他敲醒吗?
她叹了口气,起床,可是一动,腰酸背痛,腿也有点疼。
大概是这两天走得路太多了。
不过再怎么样,还是起了床,然后拿了毛衣套上,再梳了梳头发,这才轻呼了口气去开门。
拉开了门,他就站在门口。
一手提着一个拎着早餐的袋子,另一只手提着热水瓶,看到她开门,先在她脸上盯了两秒,然后道:“吵醒了吗?先吃点东西,再休息一会儿,到车上还能继续睡一会儿。”
林舒刚刚已经调适好心情。
可是被他这么一看,这么一说话,又有些不自在起来。
她“嗯”了一声,拉着门往后退了两步,再站定,道:“刚刚穿衣服,慢了一点,不好意思啊。”
他本来已经走进了门里,听她这么说又看她一眼,从头发到身上衣服都看了,然后很自然道:“嗯,没事,怎么不穿袜子,去把袜子穿上。”
说着又自然地走到了桌前把东西放下,回头看她还站着看自己,回身就拉了她一下,再替她把门关上,道,“把袜子穿上,再洗漱了吃早餐,天气冷凉得快。”
“你几点起床的啊?”
林舒问他。
虽然不自在,但她知道她不能让不自在控制自己。
不管是什么样的决定,她都应该试着好好跟他相处,这样才能更了解他,更清楚彼此是不是合适生活在一起。
梁进锡大概没想到她这个时候会主动问自己话。
他的神色更温和了些,原先身上的紧绷和从外面带回来的寒意也褪了些,柔声道:“五点多,也快六点了,我在下面吃过了再上来的。”
并不提在下面遇到周成志的事。
林舒“哦”了声,冲他笑了下就去了床边穿袜子。
她是不自在。
但并不是不能克服的,她心道。
就跟最开始认识他一样,相处一下也就好了。
梁进锡却被她那一笑笑得心中一胀。
她,这是真的接受他了吧?
周成志那个傻叉。
就算她的初衷是利用他又怎么样?
她这样心软又总是生怕伤害了别人的人,只要是她自己选择的,真心实意的嫁给他,她肯定只会一心一意的待他。
他看了她一会儿,看到她耳尖又慢慢爬上了红晕,穿着袜子的手都有些乱了,才无声的笑了一下,转身又走到了桌前,从袋子里拿出了搪瓷缸和纸包住的油条放好,再拿了她的碗,把鸡蛋放了进去,又倒了一杯热水,做完这些再回头看她,不想却正好对上她的眼睛,不过看到他看过去,却又有些慌乱地转开了眼睛。
他的嘴角再往上扬了扬,索性直接去了洗手间,又帮她把脸盆里的热水兑好,刷牙杯里的热水兑好,再挤了牙膏。
林舒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的动作。
还有那摆得整整齐齐的牙刷牙膏和刷牙杯。
感觉像是尺子量过似的。
她嘴巴张了张,然后话就不经脑子的冒出了一句:“这是你结婚对象的待遇吗?”
话一说完,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断,脸上一下子又热了。
梁进锡先是一愣,随即就笑了出来。
“嗯,”
他道,“只有我媳妇才有这个待遇。”
林舒:“只是结婚对象。”
“嗯,是结婚对象。”
他看着她笑着重复道。
林舒觉着自己是脑子抽筋了吧,又好像是掉进了陷阱里。
不过就这样吧。
她被他看得像是要着火了,忙道:“好了,你出来,我洗脸刷牙。”
梁进锡看到她已经像是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了,每次装上一装,但只要他说一句话,立即又跳起来虽然很可爱,但他也不舍得她太过窘迫,便也不再逗她,她让他出来,他便调开了目光走了出来。
林舒进了洗手间对着小镜子长叹了口气。
刷牙,洗脸,搽面爽,人总算是又正常又精神了起来。
等她再探头出来,就看到房间好像又变了模样。
原先凌乱的被褥叠得跟尺子压过似的整整齐齐。
她的衣服鞋子行李,床上的还在床上,地上的也还在地上,但都变得异常规整起来,每个直角都在。
林舒看着站在桌前好像端着水杯正喝着水的高大背影,一时间心情十分复杂。
她爸也是军人,却也委实不是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