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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是怎么折腾上了桌子的,又兜兜转转回到了床榻……谢明允几乎没有意识,他好像在洪流中浮浮沉沉,都快要不记得自己姓名何人、身在何方。
第二日醒来,身边已然没有了那人的余温。
……苏言大约是有事忙去了,他心想。
纵然理智在前,知晓她有早朝要上,心底仍是空落落的。
——往日在苏府,可从未遇过这种情况。
此时四下无人,谢明允才叹了口气,撑起上身正要起床穿衣,却不知为何腰一软,跌回了重重被褥里。
谢明允:“……”
嘶……
倒也不是疼,更突出的是酸,四肢好像在昨晚耗尽了所有的力气,眼下半分也压榨不出来了。
谢明允将手伸进被褥里,才发现自己身上的擦伤都上好了药……虽然并没有什么用。
他回想起昨日夜里,苏言好像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事情,但他只断断续续听进去了几个字好像是……什么内务局,还有什么牌子之类的。
等等!
内务局?牌子?
大约是刻有皇夫名字的牌子,历来皇帝哪一个不是一大排的木牌,任意挑选,翻了谁的牌子都是旁人羡慕的荣幸。
没想到……到了苏言这里,却只有可怜兮兮的一只牌子。
房内传来轻声的笑,外头有细心的宫人听见,还惊讶了一下,心说这位主子怎么看也不像是爱笑的人啊。
没想到独自一人居然能笑得出来,反倒是在旁人面前冷冷冰冰的。
不过……兴许陛下就是喜欢这样不落凡尘的吧。
谢明允躺在床上,敛了笑意,想着四下看看找件衣服披着,毕竟现在一身痕迹,还有肩膀露在外面,着实有些不着调。
然后他目光一扫,正看见地上残破不堪,还染了莫名痕迹的红衣裳。
“……”苏言怎么不知遮掩点,好歹随便找个地方塞一下。
这要是有宫人进来看见,也不知道要成为谈资的是他谢明允还是她这个新帝。
谢明允悠悠的叹了口气,等了好半天,才“挣扎”着离开被窝的怀抱,起身另找了衣物穿上。
……
而此时,朝堂之上,众臣还未来得及上奏什么,这位新帝就烧起了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下了一道石破天惊的圣旨。
——废黜大皇女。
当即有一位大臣站出来:“陛下,不可啊,大殿下多年远离朝政,怎么会做出这种通敌叛国谋私之事!”
也有人附和:“是啊,臣以为此事不当这么快下决断,还是、还是多取证调查,酌情再议……”
苏言面不改色,从内侍手中拿过那本账册:“这上头盖了李襄的印章,朕查实为真,至于您……”
她直视那第一位站出来的大臣,似笑非笑:“这就奇了怪了,莫卿,这上面怎么有你的名字啊,朕看看……”
然后指了指其中一页,嗤笑道:“莫卿收了李襄的一套琉璃盏,乃前朝巧匠所造,价值黄金千两,收人好处替人办事,不错,尽职尽责。”
醒莫的大臣当即冷汗如珠:“陛、陛下,臣……臣。”
苏言已然杀鸡儆猴了一番,正好做个样子:“不必多说了,往日这些钱财贿赂的旧账,几乎数不清,朕倒也不多说,帐册上有那些人,烦请自行上交国库,另外罚俸三月,以儆效尤。”
底下,事不关己者自然高高挂起,所幸李襄的党羽不多,倒没能激起这些旁观者的抵触心。
“嗯,此事到此为止,废黜李襄皇室身份,贬去边关,其府上非法贸易所得的钱财悉数充给国库……”
苏言一桩桩地下令,铁证之下,众臣无有喧哗。
这一日,李襄称病未曾上朝,倒是躲开了一桩被众人当面讽刺的笑话。
不过,躲得开尴尬,仍躲不开应有的处罚,当日下了朝,士兵就将被贬为庶人的李襄府邸团团围起,一圈身着盔甲的士兵,张贴着李襄通敌的证据,以及新帝下罪诏的皇令。
先帝长女,竟在几年间做出这等可以算是叛国之事,简直是侮辱皇家血脉。
百姓的满腔怒火正被激起,站在告示前愤怒地往画像上扔菜砸鸡蛋,一上午,小小的告示栏前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中午,在愈演愈烈的激昂群情下,居然又有一张新的告示被士兵粘贴上。
这是士兵搜李襄府邸翻到的一件东西——京城布防图。
此刻,苏言拿着这张布防图,正同侍卫统领核对,发现虽然细节处有一定的不同,但大体居然和京城布防一致!
当真是胡作非为,通敌叛国。
至于为何这张图没能在账册上发现,是因为那账册上换了种说法——山水图,乍一看还以为是什么稀罕的传世古画,却没想到竟然是这种东西……如果说原本的经商漏税是有通敌之嫌疑,眼下的布防图泄露,便是实打实的铁证,李襄叛国一事,恐怕明日就将传遍朝野。
废黜李襄身份的惩罚,显然远远不够,依照律法,当有更重的惩罚。
——乃至死罪。
苏言正要提笔下旨意,就听见外面传来谢明允的声音。
她顾不上等宫人传报,就自己走出了门。
开玩笑,这些宫规总是圈着两人,受也受够了。
苏言对宫人吩咐:“谢皇君到我这来,直接让他进来就是,不必通报。”
“是。”
“别,皇宫里的规矩总是要守的,”谢明允贴在她耳边道:“免得落人口舌,不好听。”
苏言咬牙:“你倒是为我上心,怎么不想想你自己。”
说着,她绕过谢明允腰身,在不知名的地方不重不轻地揉了一下。
谢明允:“……别。”
苏言拉着他往里走,笑了一声,:“这时候知道拒绝了,怎么昨晚那么乖顺听话,嗯?”
谢明允:“……”她是不是对“听话”二字有什么误解。
还是忘了她背上被他挠出来的伤。
苏言一偏头,正看见谢明允戏谑的眼神,正盯着她后背,顿时差点一个踉跄。
——没见过这么“胆大妄为”的。
看来……是要好好“惩罚”一番了。
皇帝的座椅很是宽敞,足够坐得下正常身量的两个成年人,更别说谢明允本就偏瘦,二人坐在一起戳戳有余。
谢明允余光撇到看样子刚摊开的一封圣旨,疑惑道:“又要下什么旨意。”
这事三言半语讲不清楚,苏言缓了一下,正打算开口,却听谢明允语气像是带有懊悔,低声道
“抱歉,后宫不得干扰政事。”
是他一时忘了,朝廷政事本不该他干涉。
苏言:“……”她都完全没想过这一层。
她伸手抬起谢明允的下巴,半是强迫地逼他直视自己的眼睛,正色道:“你又不是别人,别的皇帝当政,自然担心后宫的哪个小郎君和自己家里串通一气,于理,你不会有这些事。”
谢明允思量了一下:“就只是这样?你说了于理,那……就没有于情感上的考量吗?”
他这话难得的带些调侃,苏言也觉得有趣,笑了笑:“那自然是有,不过话说得太多了怕你觉得腻歪,不过……如果你还是想听,我也不介意再说一遍。”
谢明允:“……”
明明是这人自己就想说,还偏偏让他来开这个口。
终究是无奈,他点了点头表示肯定:“嗯,我想听,那你再说说。”
苏言顿时笑出声来,此刻殿内的宫人都遣散了,也不必避着什么。
她吻了下谢明允的唇,看着他一瞬间通红的脸,大声张扬地道:“我喜欢你,自然什么都不避及于你!”
谢明允愣神地看着她一张一合的唇,眼睫微颤,眼眶泛上些许红晕。
苏言见他半晌没有声响,正想开玩笑地问一句“是不是感动死了”,却在下一瞬愣住了。
谢明允倏地搂过她的脖颈,毫不避讳地坐到她身上,吻上了她。
苏言惊了,这、这么主动?
唇上传来的触感那般熟悉,而动作却青涩磕绊,她心里失笑,却默默地任由他动作。
这可是难得的主动,可要好好珍惜。
这一下午,谢明允都呆在苏言的宫殿,午休的时候就趴在桌子上,苏言偶尔看见他熟睡的侧脸,顿时觉得十分安心。
不过……他也太忙碌了些。
听他讲的,自苏言当了皇帝之后,谢家手底下的钱庄和各类铺子迎来了空前的繁荣,毕竟百姓更偏向于选那些有背景的钱庄。
而没有什么背景靠山,能比皇家更大,更别说是皇帝。
不过……比起这件事,苏言倒是担心另一个问题。
她和谢明允商量着撒谎,称他已然有了身孕……这才能不受众臣异议,借着喜上加喜的由头,顺顺当当地封谢明允为皇君。
原本两人商量的是,在登基后一两个月,尽快有个孩子。
不过……苏言看了眼谢明允微苍白的脸色,心想:他身子一贯不好,此时其实也不该强求的。
也罢,封皇君一事已经是生米煮成熟饭,哪怕两月之后她受朝臣质疑与非议,也总不该让谢明允承受这些。
一直到了晚上,苏言同谢明允一道用了晚饭——其中还有宫里御厨弄的药膳。
内务局的宫人记住了陛下的那句“下回上牌子记得来早点”,晚饭时间一过,就到了殿外候着。
苏言了然无趣地翻了那独有的一张,尴尬地对谢明允笑了笑。
谢明允回以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第二日晚上,苏言再次见内务局宫人端上牌子,神情已然有些不耐烦了。
这种无趣的东西,哪有心思整日整日的翻,翻来翻去就那一个。
她想起昨日夜里谢明允脸上挂着调侃的笑,又像是“嘲讽”,顿时更是不爽了。
“你帮朕翻一下便是,走个过场而已。”
谁料那宫人唯唯诺诺道:“陛、陛下,今日这牌子不太一样,您还是得翻一下。”
苏言正想着有什么不一样的,就见宫人一下子翻开盒子。!
怎么回事?
苏言眉心一皱,心下升起不好的预感。
这里头,怎么满满当当地放着几十张木牌。
莫非……是朝中大臣背地里买通宫人,往她后宫塞人?
苏言伸出手,想着将这些一一翻看,这就治这些人的罪。
却在连续翻了两只木牌后,倏地愣住了。
“怎么每一个都是谢明允?”
作者有话要说:论谢明允的大型精分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