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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图师宗家在人族中素来受人景仰,宗家四位令主受邀前来青溪涧共商除鬼大事,在青溪涧的人看来是何等大事,自是早早地遣人在谷口候着,同时也有一些闻风而来的闲人,以瞻仰宗家四位令主的风彩。
只是哪知谷口大阵刚开,欲请宗家队伍进城,突然从天而降一名刺客,且这刺客的剑术之高,纵使没有修炼过的普通人,都看得出这剑师之威。
人族几时出现这般厉害的剑师?
原本过来迎接宗家四位令主的水月华和天青等人在看到对方出剑的瞬间,便认出这名刺客的身份。
正是那位他们熟悉的白虎令之主。
两人心中骇然,从来没想过白虎令之主竟然会胆大包天地去袭击宗家的队伍,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作为白虎令之主,她为什么要袭击宗家?
此时一群剑师和灵图师挡在白虎之主的车架前,怒目而视,却并不闲着,灵图师以灵图结阵,剑师上前。
迟萻飞身而起,踩着那些剑师的脑袋疾飞而去。
遇到灵图师们布下的灵图阵,她挥手便是一道虚幻灵图,将那灵图阵化解,一群灵图师受阵法反噬,噗噗噗地往后仰倒一地,吐血倒地不起。
所有人看到这一幕,惊骇非常。
如果说这刺客是一位灵图师,可她最初的那一剑蔽日,可见剑术之高;可如果她是剑师,为何灵图师们布下的灵图阵,她挥手间便轻易化解?
宗家精心培养的护卫在那人面前,简直不堪一击,何等可笑?
此人之举,已然是在挑衅人族宗家的威信。
须臾之间,迟萻已经来到破损的荒兽车前,手中的剑再次划破空气,朝车上的人斩去。
一身华服的女子双手飞快结印,一道道灵图从双手间出现,挡住迟萻的剑,迟萻不以为意,不退反进,举起手中的剑,剑尖在阳光下泛起一道刺目的寒芒,接着如同接引日之威,引动一道灿烂的金辉,再次挥下。
须臾之间,两人就过了十几招,灵图与剑光碰撞,一道道能量波动向四周蔓延开,周围的人纷纷避之,避不及的人身上悉数出现道道血痕,不似剑伤也不似灵图爆炸的伤,反而像是一种无形的能量之刃所伤。
这一幕,让宗家的人看得目眦欲裂,后面三辆荒兽车中,三人从车内而出。
三人忙施展灵力,将周围的人及荒兽车挪开到后头,神色不善地看着正在战斗的两人。
迟萻再次一剑挥来,被挡下后,她的脚尖轻点,身体弯成一个漂亮的弧度,疾射而出,轻盈地落在那头拉车的荒兽脑袋上,手持着剑,居高临下地俯视依然端坐在车内的人。
从谷口中吹来的风,将她垂落在胸前的幕篱纱巾掀起,隐隐露出一戳白晳秀美的下颌。
“你是何人?”一名身穿朱给色锦袍的男子问道,面带不愉。
另外两名男子虽然未语,却也同样神色不善,此人行为,俱已经得罪整个宗家,不可饶恕。他们一边暗中警惕,一边打量对方,却不知道这是什么人,竟然拥有这等奇怪可怕的战斗力,竟不能界定她是灵图师还是剑师。
青溪涧谷口里的人认出这三人的身份,分别是宗家的青龙、朱雀、玄武这三位令主。
此时宗家四位令主俱出,似是挡不住这刺客,着实让他们吃惊。
比起这些人,更吃惊的是水月华和天青。
他们没想到宗家还真的是有一位伪装的白虎令之主,而且这位伪装者竟然堂而皇之地来到青溪涧,迟萻此时直接杀上去,难不成这位伪装的白虎令之主并非她授意的替身?
两个知道真相的人都忍不住惊骇莫名,又痛悔失去先机。
如果他们知道白虎令之主原来是遇害去巫族,只怕早就出手,哪知道白白失去机会。
迟萻没理那三位令主,而是看着仍是镇定地坐在破损车里的女人,缓声道:“是阿慕么?”
迟慕所有佯装的镇定在这句话中,瞬间化为虚为。
她的眼神剧烈地波动着,仿佛有诸多话想说,最后却化为一片漠然及冷冽,往后一仰,身体悬浮起来,无形的灵力托起她的身体,整个人站起来,与迟萻持平。
这一幕,再一次让现场的人大吃一惊。
灵图师虽以灵力修身,灵力却只能依托在灵图之上,极少有人能如此利用灵力为依托,使自己悬浮在半空中,比先前迟萻所展示的剑术与灵图共用的战力更匪夷所思。
宗家的其他三位令主看向悬浮在半空中的迟慕,双眼瞬间泛起异彩。
“你没死?”迟慕看着对面的迟萻,语气漠然中多了几分痛恨。
迟萻轻笑,欣赏她的痛恨,说道:“是啊,从地狱爬回来找你讨个公道。”
迟慕冷笑一声,“宗家万年的名声,即将因你而遭人耻笑,难道你不在乎?”
迟萻一脸稀奇地看她,反问道:“我前尘往事尽消,无甚记忆,宗家关我什么事呢?”
迟慕语塞,整颗心瞬间像被冰水浸泡一般,跌到谷地。
虽然她表现得轻松从容,灵图信手拈来,可御使灵力,在外人看来,似是与迟萻打成平手。但她心知迟萻并未使出全力,至少作为一个灵图师,她并未使出灵图师的手段,一切皆以剑攻击,给她的压力极大。
迟慕始终防着她的灵图之术。
她不相信作为白虎令之主,修习灵图近两百年,迟萻会因为失去记忆而忘记自己作为一个灵图师的本能。除此之外,她更不明白,为何迟萻竟然会剑术,而且剑术还如此高,难不成灵毒改造她的身体,将她变成这样?
原本是想以语言激她,却没想到会得到这一句话,方才想起,这人虽然回来报仇,但她的记忆被神级灵图所封印,前尘往事俱无,宗家对她而言,如同一个陌生的存在,她如何会在意?
一时间,迟慕说不出心里的感受。
明明曾经这人那么在意的东西,此时对她而言,却视之无物,仿佛已经再无弱点。
这时,迟萻再次举起剑。
此时艳阳高挂,阳光灿烂,那柄平凡不过的剑,却如同能引动日之力,每一剑皆迤逦着让人炫目不已的光华,教谷口里的那些围观的剑师们看得如痴如醉。
迟萻再次出剑时,突然青溪涧中一道强悍的气息冲天而起,须臾间已来到谷口。
她顿了下,转头看向站在谷口处的司昂,再次将心思放在迟慕身上。
“是剑皇!”一名青溪涧的守门惊喜地叫道。
青溪涧谷前之事,瞬间传遍整个青溪涧,已然惊动青溪涧镇守的皇级剑师。
宗家的人发现青溪涧的皇级剑师终于要出手,纷纷松口气,然而这口气才松到一半,突然发现,往这儿来的皇级剑师竟然被人拦下。
拦住他的是一名穿着巫神袍的大巫。
天青和水月华等人看清楚拦人的大巫时,顿时又是一愣。
是了,迟萻都在这里,那个叫司昂的大巫照理说不会躲着不见人。
青溪涧的皇级剑师——封天涧,看向谷口前拦住他的人,神色凌厉,“这位巫者,你是何意?”
司昂微微抬起下巴,傲慢地道:“显而易见!”
话落,也不啰嗦,直接一挥手,一道绿色的光华洒落,众人只觉得身上说不出的舒服,接着就骇然地发现,他们被一道无形的结界与外界隔开。
以谷口为界,这道结界将青溪涧与外界隔绝,外面的人进不来,青溪涧里的人出不去,其中正好在青溪涧谷口中的皇级剑师被隔开。
封天涧吃惊地看着出手的司昂,失声道:“你是天巫?”
水月华:“……”不可能!
天青:“……”不可能!
此时一群随着蛮赶过来的大巫们正好听到这话,脚下一个跄踉,差点摔倒,瞪大眼睛看着谷口前挥手间便布下结界的大巫。
那是他们的天巫?逗我们么?
还真是天巫!只有达到天巫等背的巫族,才能在挥手间以巫术布下一道结界。
大巫伊达猛地转头,瞪向蛮,知道蛮将他们所有的人都骗了。
他们都知道蛮是天巫身边的侍奉大巫之一,都以为蛮这次是奉大巫之命,前往人族参加会议,司昂估计是蛮认识的哪个部落的晚辈,一路上方才会照顾一二,哪知道这是他们的天巫大人啊!
蛮咳嗽一声,依然一脸正气清雅,不慌不忙地带众人上前,站到他们天巫大人身后。
封天涧的反应极快,在周围人的躁动中,他道:“不知巫族的天巫大人到来,有失远迎。只是您虽是天巫,却也不应该介入人族的斗争之中。”
言意之下,天巫不应该设下结界,将他们拦住。
司昂冷声道:“此为人族宗家之事,封剑皇自也不应该插手此事。”
“我为青溪涧守护者,不管何人来到青溪涧,皆不应该在此动手。”
“他们并未进入青溪涧,不是么?”天巫大人淡淡地道。
众人看向青溪涧谷口外的一行人,顿时哑然。
是的,迟萻选在宗家的人即将进入青溪涧时就开打,这就不算是在青溪涧中动手,青溪涧没有理由再阻止。可尼玛的,你们在人家家门前打得如火如荼,门前的花草树木都受到催残,还不能阻止,只能干瞪眼睛看着,这是人干事么?
天巫大人淡然地一抚巫神袍的衣袖,看着谷口外的战斗。
封天涧和一群赶到谷口的人族见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巫族那位神秘莫测的天巫突然出现在人族,并且一改过去的作风,突然插手人族之事,让他们对眼前的情况竟然搞不清楚,实在是莫然其妙。
没办法之下,他们只好也跟着看向谷口外那以一人之力单挑宗家四令主的女人。
这女人简直是个勇者!
是的,除了迟慕外,宗家的其他三名令主终于加入战斗中,瞬间各种绚丽的灵图纷飞,五颜六色的灵光几乎盖过天上的日阳。
蛮看了会儿,小声地道:“大人,阿萻姑娘一人行么?”
在场皆是耳聪目明之人,如何没听到这话,一时间忍不住猜测巫族的天巫和那刺客是什么关系,同时也猜测这个叫“阿萻”的刺客到底是何人,为何选在青溪涧谷口生事,竟然胆敢以一人之力对上整个宗家。
她难道就不怕宗家的报复么?
“她一人足矣!”司昂自信地说。
蛮听到这话,忍不住看一眼汇集在谷口中越来越多的人族,心思电转,很快便将心思压下,继续观战。
迟萻不耐烦其他三个捣乱的令主,一剑将他们都挑了。
是的,在迟萻看来,宗家其他三位令主都是来捣乱的,他们的灵图等级虽然高,可在迟萻眼里,还缺欠点什么。
当然,这种缺欠点什么,也不是真的那么不济事,至少三人合力,给她造成的麻烦不少。
迟慕见状,暗中使力,将三人一同拢上来,对付迟萻。
迟萻神色微冷,不再手下留情,一剑挑过去,在三人急忙避开时,左手捏诀,一道虚空灵图出现,朝三人碾压而去。
灵光炸开,三人同时被弄得手忙脚乱,一时间顾不是迟萻。
迟萻窥准时机,再次跃起,将剑往天空中抛去。
这一举动让谷口中观看的剑师们哗然,剑师手中无剑,还配叫作剑师么?
然后接下来的事情,让他们再次错愕,猛地发现这位还真不是剑师==!
剑抛到半空中时,迟萻一把掀开头上的幕篱,双手捏符,一道道灵符在顷刻之间便形成一幅美丽的灵图,在半空中迅速变大,朝迟慕压去。
迟慕双眼瞠大,眼中血丝遍布,面纱下的脸狰狞恐怖,她只来得及抛出一张灵图阻挡,就被那虚空中的巨大灵图吞没。
瞬间,爆炸声轰然响起,狂风四起,谷前巨石碎裂炸飞,烟尘四散。
直到爆炸过去,众人方才看清楚青溪涧前一个大坑中勉强站立的女人。
此时她一身华服破破烂烂的,精心束起的头发散落,面纱不知去向,露出一张美丽动人的容貌,眉宇间凛冽之气缠绕,虽然落于此等境地,依然倨傲无比,不减风华。
只是,当众人看清楚相对的两人时,再次忍不住哗然。
那两人容貌一模一样,只是一个凛然不屈,一个从容淡然,脸上带着温暖亲切的笑容。
迟萻看着对面那张脸,心里有些奇怪,问道:“顶着别人的脸过日子,你不会觉得奇怪么?”
迟慕不语,只是用一种让人心悸的眼神盯着她,眼中露出痛恨之色。
迟萻这话远远传出去,也让谷口里的人听得一清二楚,一时间不明白她是何意。
只有天青和水月华这些知道真相的人明白,这个假的白虎令之主,将自己的容貌改造成原主的模样,甚至连那神态、习惯、动作都如此,完全将自己变成白虎令之主。
与她相比,迟萻这个正主反而显得不那么像。
迟萻见她执迷不悟,呵一声,突然上前,一巴掌抽过去。
比起捅剑,这种呼巴掌更打击人的自尊。
迟慕跌在地上,捂着瞬间红肿得像馒头一样的脸,一双眼睛依然紧紧地盯着她,脸上露出痛恨羞愤的神色。
“你干什么?”一身朱红色衣服的朱雀令主终于忍无可忍。
青龙和玄武令主也用不赞同的神色看着她,虽然没有再出手,却暗暗警惕,摆出一种可攻可守的姿势。
迟萻转头,看向三人,半晌方道:“你们应该都知道我是谁,是么?”
三人没有说话,但眼中闪烁的神色已经算是回答。
“如此,你们还要护着她?”迟萻又问。
三人的视线从跌在地上的迟慕落到手持剑的迟萻身上,这是他们第一次如此近距离面对白虎令之主,也第一次如此明白地知道,白虎令之主的实力,不管是她深厚的灵力,还是她突然甚比剑皇的剑术,都让他们难以置信。
这时,性格最为厚重的玄武道:“这是宗家决定的。”
迟萻听到这话,便明白宗家的意思。
宗家不是不知道白虎令之主被人害,毕竟迟慕身上没有身份令牌,这就是个难以掩饰的破绽。但是迟慕表现出来的实力,还有应该许诺什么好处给宗家,所以他们在知道真正的白虎令之主估计已经死亡,终于默许迟慕的行为,允许她这次以白虎令之主的身份参加会议。
迟慕蛰伏十年,先前不敢透露出白虎令之主或许已经身陨一事,便是在观望宗家的态度。直到得到宗家的暗示,她才敢以白虎令之主的身份出现。
宗家虽然是以四令主来主事,但宗家里还有很多实力莫测的长老,他们一般在秘境中潜修,极少管宗家之事,如果连他们都同意,其他人无话可说。
其他三位令主虽不是实力最强的,却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对此心知肚明,所以当看到迟萻与迟慕一模一样的脸时,并未感觉到吃惊。
迟萻心里十分平静,并没有失望或痛苦,毕竟她没有任何记忆,宗家对她而言,如同陌生的存在。
“阿慕,我要带走。”迟萻开口道,又一掌拍到迟慕身上。
迟慕发现她手上的乾坤,想躲开却被按住,感觉到那蚀骨的灵图没入身体,忍不住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道血迹。
“不可……”朱雀欲要阻止。
话还未落,突然就见整个天空黑沉下来,阴风肆虐,乌云堆积,远处雷声轰隆而至,仿佛一场大雨将至。
迟萻捕捉到空气中的异动,心念微动,低头看去,便见迟慕脸上露出一抹诡笑。
迟萻一把将她扯过来,也不理其他三个令主,持剑朝天边看去。
谷口前的人皆不明白她在看什么,因为迟萻最后那一击,宗师级的灵图师实力展现在世人面前,威力之大,使得原本如同世外桃源一般的青溪涧谷口前的花草树木悉数被摧折,地上泥土爆开,出现一个大坑,有许多不小心被卷入战场中枉死的人,尸体横在地上,血流一地。
以封天涧为首的几个人族强者望着天空的异相,心中突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难道要下雨了?”不知是谁喃喃地说了一句。
“不对,并非是雨势。”司昂抬头望向天空,神色略沉。
封天涧转头看他,目露不解,“天巫大人是何意?”
司昂不语,依然看着天边堆和的乌云。
在封天涧等人的目光中,只觉得这位天巫的双眼里似乎呈现一种神秘的星辰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