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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王星澜要去医院做检查。
邢况事先预约过,到那之后可以直接找医生。
王星澜身体恢复得很好,并没有异常情况出现,已经可以像正常小孩那样生活了。
徐未然及时把这个消息告诉给王敬。
这段时间因为自己父亲的事,俞筱的心情很糟。警察那边已经掌握了确凿证据,能够证明俞良山确实对多名女性实施过侵犯。不仅如此,在调查过程中,警方还发现俞良山曾数次贿赂收买公职人员,从中取利。
警方已经正式对他下发了逮捕令。不管俞家怎么想办法托关系,背后都好像有人在专门阻止一样,根本就没有办法能把俞良山救出来。
俞氏集团岌岌可危,眼见就要大厦将倾。
俞筱自己的事业也受到了致命的打击。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她无法承受接二连三的噩耗,被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变故压得喘不过气,窝在家里整天整天地哭,睡眠状况一天比一天差。
今天过来医院这边开药,看到了等在走廊里的徐未然。
俞筱已经能确认,她家所发生的这一切,都跟徐未然有关,是徐未然在报复她。
如果徐未然死了,那这一切就都可以迎刃而解。
俞筱阴沉着脸过来,恶狠狠地看着她。
“是你搞的鬼对不对?我们家会变成现在这样,都是你在搞鬼对不对?你见不得我好,想害死我是不是?”
徐未然神色极冷:“你有什么资格过得好吗,你做的坏事还不够多吗?”
俞筱一脸无辜:“我做过什么坏事?我这辈子都干干净净的,连只鸡都没杀过,能做什么坏事?”
“你自己心里清楚。俞筱,高中的时候你就跟我过不去,利用你大小姐的身份让学校里的人霸凌我,不让我在清才好过。我那时候没有能力反击,可不代表我会永远忍气吞声。你对我做过的那些事,总有一天,我会加倍还给你。”
俞筱脸上颤了颤,咬牙说:“你能怎么做?就凭你现在,你觉得你就能动得了我吗?不要觉得你已经是个人物了,如果不依赖邢况,你根本什么都办不成。”
“就算我在依赖邢况又能怎么样,”徐未然缓缓地,甚至有些恶毒地勾了勾唇:“我能依赖他,让他听我的话,这也是我的本事。我可以做得到,但你做不到。”
俞筱被彻底激怒,泼妇一样扑过去准备动手。
邢况听到动静已经及时赶了过来,把徐未然护在身后。
他眉心紧蹙,眉眼极冷:“你是不是还没吃够教训?”
俞筱被看得身上发寒,朝后退了退。
有人推着蒙着白布的尸体走去电梯那边。
邢况看了一眼,想起高三那年,徐未然曾经被俞筱关进停尸房里。
刚好有医院的工作人员认识他,过来与他打招呼,问他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邢况淡瞥了眼俞筱,寒声开口:“这位俞小姐要去停尸房认个亲人,带她去。”
两名工作人员应了声,过去一边一个抓住俞筱的胳膊,硬拉着她往电梯走。
俞筱吓得站都站不稳,刚要大喊救命,嘴巴却被人用毛巾捂住。
她呜呜乱叫了一阵,始终透不出什么声音。
两名工作人员把她扔进地下一层的停尸房,在外面锁上门。
俞筱看了眼停尸房里一排排的尸体冷藏柜。
她整个头皮都被人揪起来了般,鸡皮疙瘩瞬间起了一层。
她捂住耳朵,闭上眼睛,歇斯底里地尖叫,几近游走在崩溃边缘。
她在门上不停地敲,朝着门外的方向大喊大叫,但无论她弄出什么动静,都没有任何人能来救她。
她喊得嗓子都哑了,眼泪快要流干。
一直在停尸房里待到了晚上,才有人过来把她放出去。
来放她出去的是位警卫打扮的人。那人戴着医用口罩,嫌恶地看了她一眼,警告她:“出去以后别乱说话,不然还有你受的。”
俞筱手心紧攥,虽然知道她所遭受的一切是拜邢况所赐,但她还是无法去恨邢况,而把所有的恨意都放到了徐未然身上。
为什么世上会有徐未然这个人。
如果没有徐未然,邢况一定会是她的,谁都抢不走!
邢况会变成现在这样,全都是因为被徐未然迷惑了。
如果徐未然死了,现在痛苦的一切就都可以解决了。邢况会回到她身边,绝对不会再这样对她。
只要徐未然能死!-
晚上的时候,李章和钱蒙过来找邢况。
他们都知道俞筱家里的事,因为毕竟跟俞家有些交情,想劝邢况出手帮忙,先把俞良山捞出来再说。
并不知道俞良山会入狱,完全是邢况在背后推动的原因。
邢况站在院子里一盏灯下,单手插兜,默不作声听完了两个人过来的目的。
“让我救他,你们是嫌俞良山活的时间不够长?”
他凉凉地掀了掀眼皮,看着二人:“俞良山早就该死,我留他这条命到现在,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李章和钱蒙没想到会听见这样的话。
“俞叔叔肯定是被冤枉的,”李章说:“肯定是他那些商业对手在给他泼脏水。”
“你们怎么知道他是被冤枉的,”邢况声嗓淡漠,眸子里没有什么情绪:“这件事你们两个都不用管,就算管也不会有什么用。俞良山和俞筱做了什么事,就该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两个人更是听得一头雾水,不明白俞筱又做了什么。
邢况半转过身,透过落地窗,能看到在一片温暖灯光下,陪着两个小朋友坐在客厅地毯上,跟他们一起拼乐高的徐未然。
她总是很受小朋友欢迎。
因为小孩的眼睛是最纯洁的,最能分辨出这世上纯洁的灵魂。
邢况的目光霎时变得柔和,脸上甚至浮起了笑。
“你们回去吧,”他开始朝着别墅里走:“关于俞家的任何事,都不要再来找我。”
李章和钱蒙见实在劝不动他,只好放弃。
临走前,李章朝落地窗里又看了眼。
别墅里,徐未然抬起头,眼中带笑看向朝她走过去的邢况。
李章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高中的时候,他明明是那群人里年纪最大的,可却是心智最不成熟的人。
他喜欢徐未然,可又看出来了徐未然在喜欢邢况,他在一种嫉妒心的驱使下,为了拆散他们两个而做了很多错事。
阴损手段也不是没有使过。
现在想想,他简直不是个东西。
他确实配不上徐未然这么美好的女孩,不该自不量力对她产生不该有的心思-
晚上邢明远要跟王星澜一起睡,两个小朋友做完作业,洗了澡,钻进被窝里。
他们想听故事,徐未然找了本故事书,坐在床边耐心地念给他们听。
故事讲到尾声,两个小朋友已经睡着了。
她帮他们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关了壁灯,离开房间把门轻轻带上。
邢况在阳台上打电话,看样子是在安排工作。他即使休息也休不安生,每天总有很多电话要接。
她回了自己房间,在床上坐了会儿。
想起白天的事,邢况为了她,又一次地不惜做了他不屑做的事。
派人把俞筱关进了停尸房。
高中时候她被关进停尸房的经历,到现在想起来仍旧会害怕。
如今俞筱也有了同样的遭遇。
这会让她觉得,多少有些大仇得报的感觉。
连带着对停尸房的恐惧都小了很多。
她正想着,门上被人敲了两声。
她跑过去开门。
邢况闲倚在门边,他刚洗了澡,头发还湿着,没有吹干。穿了件黑色的睡袍,领口微敞,能看到里面若隐若现的一截锁骨。
徐未然赶紧把目光扯回来,明知故问:“你怎么还不睡觉?”
邢况直起身,突然朝她走近了两步,进了她的屋子,把门关上,反锁。
“不搂着你,我睡不着。”他毫不害臊地说。
虽然他们两个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过了,但是在徐未然心里,他们并没有发展到每天都要同床共枕的地步。
而且每次睡在一张床上,两个人总免不了要纠缠到一起去。
偏偏这几天是她的生理期,再睡在一起,她不怕他会做什么,而怕自己会心猿意马。
她一向都对他没什么抵抗力,他只要亲她一下,她身上就会发软。
徐未然乱七八糟地想着,微红着脸把电吹风找了出来,让他坐在床上,她站在他面前帮他吹头发。
邢况要把电吹风接过来,被她拒绝。
“我就要帮你吹嘛。”她嗓音软软地撒娇。
邢况听得身上毛孔全都张开,嗓子里又干又痒。
伸手过去把她抱了起来。
徐未然坐在他腿上,两只膝盖抵在他腰旁,下面是柔软的床榻。
他一只手握住她柔软腰肢,不让她的身体乱晃,凑过去亲她。
她的手软得快要握不住电吹风。
脑子里很乱,脸很热,也不知道是怎么帮他把头发吹干的。稍清醒些的时候,电吹风已经被他拿过去,关掉,随手扔在了床头柜上。
他吻了吻她的下巴,分开,又封住她的唇。
她刚洗完澡,现在又出了一身汗,后背黏腻腻的。
她把脸扭到一边,躲开他。低喘了几口气,蒙了层水雾的眼睛重新柔柔地看向他:“困了。”
邢况也知道不能再这么下去,不然他今天晚上就要睡不着觉了。
他关了灯,把被子给她盖上,抱着她睡觉。一只手贴在她肚腹处,替她暖着。
徐未然并没有立刻就睡,想了很久,最后终于说了出来:“我明天还是回家吧。”
她说的家是指雅景小区那套房子。
邢况沉吟半晌,问:“然然,你搬过来好不好?”
他灼灼的眼光透过微弱光线看着她:“跟我同居。”
她身上蓦地一热,紧接着是心脏蓦然从很高处下坠的失重感。
他们两个虽然三不五时就会住在一起,但是听到他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她还是紧张,口干舌燥。
“不愿意?”他问。
“我、我要再想想。”
“行,”他并没有为难她:“我等着。”
气氛安静了一会儿。她担心他会乱想,解释:“我画稿都在家里,已经偷懒好几天了,该回去准备了。到时候如果交不出稿子就属于违约,你找我赔钱怎么办。”
邢况浅浅笑了声:“那把你赔给我。”
“我本来就是你的呀。”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有点儿害羞,低着头没敢看他。
邢况明显被她哄开心了,抬起她下巴,在黑暗中准确无误地找到她的唇,贴上去,咬着碾磨了下。
“我尝尝,”他哑声说:“嘴怎么这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