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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字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徐未然怔愣了会儿,视线往下,果然看见邢况手里拿了一盒东西。

她脸上滚烫,但还是告诉他:“我买了。”

邢况停了停,看着她:“你买了?”

“嗯。”

“什么时候?”

“就是、今天晚上的时候。”她低垂着眼睛不敢看他。

邢况低叹口气,心疼地吻她。

“傻不傻,你一个女孩买这个干什么。”

他托着她腿弯,把她从沙发里抱起来,带着她往卧室走:“以后不可以再买了,听见了吗?”

她怯怯地抬起眼睛,看着他。

他俯首,在她耳边低低地说:“以后都由我买。”

卧室门关上,阻隔掉客厅里还在播放的电影声。

邢况把她放到床上。

“还得等会儿,”他一边单手解身上的衬衫,一边又亲了亲她:“我去洗澡。”

她听得脸红,低下头。

他把脱下来的衬衫扔去一边,又开始解皮带。

她更是脸红如血,把头扭去一边:“你、你别在这脱啊。”

他气息悠长地笑了声:“那要在哪儿脱。”

她羞得说不出话。

“算了,”他把她抱起来,带着她往浴室走:“一起洗吧。”

“我、我洗过了。”

“我知道,”他已经闻见了她身上透出的花香,在她嫩白细软的脖颈里亲了亲:“一秒也不舍得跟你分开,再洗一遍吧。”

又听到他的甜言蜜语,她心里好受了些,不再觉得他冷淡了。

把脸埋在他肩膀上,故意装作不高兴地说:“你少骗我,你刚才、明明就不想碰我。”

他愣了下,继而很快笑了,笑声清浅,拂在她耳边痒痒的。

“我是太激动了,”他把她放在洗手台上:“就忘了怎么反应了。”

她才不信,仍是有点儿委屈地看他。

“所以以后你不用主动,”他说:“都由我来主动,知道吗?”

他上身赤果着,能看到他宽阔平直的肩,轻薄分明的腹肌,瘦而紧实的腰。

他确实每一处地方,都长在她审美点上,让她不能不喜欢。

喜欢到心尖发酥。

把她抱进浴室,他一只手轻松托着她。她实在太瘦太小,挂在他身上没有多少重量。

“其实快憋出病来了,”他嗓音发哑,落在她耳边的呼吸声变得重:“高中的时候就在忍。”

后面的事情,徐未然深刻相信了他的话。

温热的水直冲而下,一片水汽氤氲中,她的嘴唇被他亲了一遍又一遍,快被吮出血来。

他只花了十分钟洗完澡,把她抱回去,手臂撑在她身体两侧,温柔地亲吻她。

她的紧张被他一点一点地抚平,整个人瘫软成一片,眼睛都要睁不开。下巴主动抬起来,入了迷般地跟他接吻。

他十分温柔地待她,缱绻而悠长。

在高三那年不敢对她做的事,在那晚全部都发泄出来。

那天晚上徐未然一直没怎么睡,灯也始终没关,她几次让他去关灯,他却咬着她耳朵说想看着她。

她听得脸红,胳膊伸出去,就快要够到开关时,被他抓住手腕按在头顶。

欲罢不能。

做这件事,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想报复俞筱,但是渐渐地她发现其实是自己对邢况有渴望,她对他无可救药地迷恋,喜欢他身上每一处地方,早就想把他占为己有。

她也根本没有心思去想她终于报复了俞筱。整个过程里,她的每一寸心神,都被邢况牢牢占据着。

她撑开生满汗的眼皮,看到他就在她咫尺之间,汗水沾湿了他的额发,一张俊美的脸上多了层性感。

那种时候,他不爱说话,也几乎很少会发出声音,只有在她皱眉吸气的时候,会亲亲她的耳朵安慰她。

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他在耳边说爱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窗外天光一点点透亮,她困得昏睡过去,感觉到他把她抱去洗手间,替她洗过澡后又把她抱回来。

时间已经不早,他需要去公司上班,起身穿了衣服。

她睡眠浅,他凑过来吻她的时候,其实她是知道的。

很快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和门被关上的声音。

徐未然睁了睁眼睛,眼眶里滑出一滴泪。

很快又睡过去,完全没有力气再想别的-

上午有个国际会议,会议室里一直都吵闹得很,所有人都叽叽喳喳的,听得人头疼。

邢况坐在最前方椅子里,手里拿着一支笔,至始至终没有听进去任何话。

脑海中不停浮现昨晚徐未然乖顺地,红着眼睛细声叫他名字的样子。

她身体太敏感,瘦小得惹人心疼。

甚至娇弱得流了血。

明明很害怕,哭得眼睛都红了,却坚持要把自己献给他。却并不是因为真心,而是想利用他报复俞筱。

那时候他并没有想太多,完全被她勾魂夺魄的样子搞得昏了头。但是现在冷静下来,他发现自己还是无法释怀,她从来没有真心信任过他这件事。

一场会议结束,周秘书把会议纪要交给他,问他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他揉了揉眉心,把文件暂时扔在一边:“醉驾撞死相倪的司机什么时候出狱?”

“好像是下个月初,具体哪天我要再去查一下。”

“你先去查,等他出狱把他带过来,别的事先放一边。”

“是。”周秘书答应下来,推开门走了。

徐未然一直昏昏沉沉地睡到了下午六点,身上始终很疲累,怎么歇都歇不过来。

邢况在昨天晚上,把他这三年以来所有的忍耐,全都发泄了出来。

她身上仍在隐隐作痛,胃里也难受。她不敢动,略动一动就觉得不舒服。

床单已经换过,她身上也被人套了件黑色的T恤,是邢况的衣服。

手机响了声,她艰难睁开眼,伸长胳膊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

是邢况发来的消息。

【醒了吗,有没有吃饭?】

看到他名字的那一刻,她脸上腾地烧起来,脑海里浮现出不眠不休的昨晚。

他们忘情接吻,啄吻声伴随着另一种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响在空气里,几乎要点燃出一个熊熊燃烧的夏天。

屋子里热得厉害,把凌冬阻隔在外。他的手按在她肋骨上,额上有汗坠落,掉在她颈窝,烫得她战栗。

她心里剧烈地跳着,紧紧闭了闭眼睛,想把那些画面驱逐出脑海。但越是不想记起,那些画面越是深刻。

她不好意思回复,一直纠结着。

过去大半个小时,她听见门响声,应该是邢况回来了。

她顿时手脚发凉,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脑海里迅速想了想,把手机搁回去,闭上眼睛装成还没有醒的样子。

邢况很快进来,见她仍旧睡着,眉心蹙了蹙,手搁在她额上拭了拭温度。

确实有些烫。

他在屋里翻了会儿,把电子温度计翻出来给她测量体温。

上面显示37度7,确实是发烧了。

他又去衣柜里翻出她的衣裳,打算给她穿上带她去医院。

徐未然这时候已经装不下去。

他帮她穿了件T恤也就算了,现在还要给她穿别的衣裳。

她红着脸睁开眼睛,把被子往身上扯了扯,把自己裹起来,离他远了些。

“醒了?”邢况把她从床上抱起来:“去医院好不好,你有点儿发烧。”

“不用了,家里有退烧药,我吃一片就好了。”

她把他拿过来的衣裳一股脑塞进被子里:“你先出去吧,我把衣服换上。”

他没有动,看了她一会儿,眼神复杂,让人看不真切。

不知道过去多久,他才起身走了出去,把门给她关上。

徐未然穿好衣裳。趿着拖鞋往外走的时候,腿间的不适感更强烈了。

她缓了会儿,把门打开。

邢况已经翻出了医药箱,把退烧药找了出来,又倒了杯温水。

她朝他走过去,尽量表现得自然,没让他发现她其实很不舒服。

邢况抠出一粒药放在她手心,又把水递给她。

她听话地吃了。

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昨晚那么亲密地过了一夜,把自己全部交给了他,可是现在再看见他,她却觉得无所适从,连看他都不敢。

餐桌上放着两份餐食,应该是他买回来的,还冒着热气,看起来十分可口。

她朝那边看了一眼。

邢况把她从地上抱起来,走到餐桌边放下。

“一天没吃东西?”他问。

她点点头。

“多吃点。”他原本打算把筷子放到她手里,可是看她有气无力的样子,直接把她抱到了腿上搂着。

“张嘴,我喂你。”

他无比自然地哄她吃饭。

她虽然害羞,但还是一口一口地吃他喂的食物。身上软软的,确实没有力气,慢慢有点儿撑不住,靠在了他怀里。

完全像是小孩子一样被他照顾着。

邢况喂她吃了饭,又去拭她额上的温度。

“我没事的,”她怕他担心,睁着双明亮的大眼睛看他:“就是、就是没睡好,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邢况还是不放心,目光往下看了眼,问她:“还疼不疼?”

昨晚她哭得很厉害,不管他怎么哄,她眼里还是有眼泪不停掉出来。

听到他的话,她脸上更红,轻轻摇了摇头。

“还困吗?要不要再睡会儿?”

她又摇摇头,安静地窝在他怀里:“睡了好久,不想睡了。”

他担心她发着烧,精神会不好,把她放在沙发里,拿了个小毯子给她。

“你再休息会。”

她突然怕他会走,眼珠动了动:“你要走了吗?”

“不走,去接个电话,很快回来。”

他柔声解释,拿了电话去外面阳台接,看到阳台上有些干掉的土壤,应该是给花浇水时溢出来的。

他挂了电话,把阳台清扫了一遍。又见墙角处放着一堆板材和零件,是她在网上买的小台几,因为有些复杂,她还没有安装。

他拿起说明书看了一遍,一声不吭地在那里组装。

徐未然靠在客厅沙发里,看见了这一幕。

他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一直金尊玉贵地生活着,可是现在却跟她一起窝在小小的公寓,替她做着这种事。

他装好台几,洗了手过来,把她抱进怀里。

“要不要跟我一起住?”他突然说。

她呆了呆,愕然看他:“啊?”

“你一个人住我不放心。”

徐未然默了两秒,说:“没事啊,我一个人都住惯了。”

邢况有很长一会儿没有说话,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眸中情绪很浓。

只有两个人的房间里,灯光柔和地倾洒而下,似在他身上拢了层薄雾。

不知道过去多久,他又问:“你妈妈在云城,什么时候回来?”

她的呼吸明显停了下,身体也变得僵。

邢况心里怀着侥幸,希望她能把事实告诉他,不要什么事都自己一个人藏着。

“她不回来了,会一直待在云城的。”

结果还是听见她在骗他。

他心里发沉,但是很快就调整好情绪,没有让她发现他的异常之处。

“她不回来没关系,”他说:“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

徐未然眼睛泛红。

她回忆起自从十六岁以来,其实是邢况照顾她比较多。她并不是个幸运的人,生活得一直坎坎坷坷,灾难不断。如果没有邢况在她身边的话,她很难想象自己的生活会是什么样。

或许她连高三那年,都很难撑得下去。

她怕被邢况看见她掉了眼泪,扭头把脸埋进他怀里。

邢况把她抱得又紧了些,柔声问:“搬去跟我住,好不好?”

徐未然仔细地想了想这个问题。如果这样的话,确实可以更大限度地刺激到俞筱。

但是她现在的病还没有痊愈,如果每天都跟邢况在一起,朝夕相处,她怕自己不经意间会释放消极情绪,被他发现就不好了。

她虽然要报复俞筱,可是也绝不能用有可能会伤害到邢况的方式。

她在他怀里摇摇头:“这里离学校近。”

不是很有说服力的借口,但是邢况也没再为难她,温柔地在她脸上亲了亲:“那再等等。”

他想,他总能等到她彻底敞开心扉,真正接纳他的那天。

晚上邢况一直没有要走的意思,每隔一段时间就要给徐未然测一次体温。

徐未然觉得他有点儿小题大做,见时间已经很晚,问他:“你还不回家吗?”

“在这住。”

他的语气云淡风轻,好像在这里住是件稀松平常的事。

之前他也曾经留宿过,甚至在这里留了换洗的衣服。但是那个时候,他们两个之间还只限于接吻拥抱而已,她不愿意,他就从来没有越雷池一步。

可现在,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有了实质性的进展。如果再躺在一张床上,就不只是单纯地睡觉了。

但她既然已经跟他发生了关系,她就不会后悔,也不会再扭捏着不肯让他碰。

只是今天她身上还疼着,想好好休息一晚。

她没敢把这句话说出来,掩人耳目地低下头,脸上有些红。

邢况看见,无声地笑了下,捏了捏她嫩白的小脸蛋:“想什么少儿不宜的呢。”

她赶紧否认:“我才没有。”

“嗯,你没有,”他离她更近了些,低了些身,视线与她平视,嗓音旖旎,带了暗示:“我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