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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斯九把吕濡带回星河湾。
重回这里,吕濡本以为会想起一些不好的回忆,会难过,会不舒服。
但事实上没有。
就像那天的暴雨,如今已不见半点踪迹。
吕濡一进房间就发现了一些变化。
玄关柜上放了两盆小玫瑰,鞋柜里多了一双粉色拖鞋。
见吕濡对着鞋柜发呆,严斯九从身后探身问:“怎么不换鞋。”
吕濡迟疑着拿出那双粉色拖鞋,问:“这是给我的吗?”
严斯九挑挑眉:“不然呢?”
吕濡小小“哦”了一声。
之前她在这儿住那么久,都是穿他的超大男士拖鞋的……
严斯九似乎看出她的腹诽,摸了摸后颈。
“以前很多事情我都做得不好,以后……”他顿了下,似是对自己说,“慢慢来吧。”
吕濡很喜欢他说“慢慢来”的语气,有点笃定,还有点跃跃欲试的期待。
她弯了弯唇角,换上拖鞋,说:“谢谢,我很喜欢。”
严斯九指着小玫瑰说:“这是从玫瑰园移出来的,好看吗?”
吕濡点头,圆滚滚的花骨朵藏在枝头,不日即将盛开。
往里面走,房间里多了一些女孩子喜欢的东西,一些玩偶,抱枕,小摆件,色彩鲜艳明亮。
吕濡常呆的茶几角落,浅灰色地毯换成了烟粉色,还添了个懒人沙发,和超大的兔子玩偶。
一看是用了心思的,既没有破坏房间整体的简约风格,又添了些可爱与活力。
房间像是有了女主人。
吕濡最喜欢那个半人高的兔子,跑过去抱住,捏捏它的长耳朵。
严斯九躬身撑在沙发背,看着小姑娘摸摸这个捏捏那个,肉眼可见地开心,心里越发歉疚。
小哑巴就是这么容易满足,不给她的,她从来不要,给她一点点,就开心地像得了什么宝贝似的。
他之前真是太差劲了,以后,他要做的好一点,再好一点……
喝完热牛奶,吕濡就被严斯九催着去睡觉。
还是她睡卧室的床,严斯九睡客厅沙发。
吕濡坐在床头发呆。
严斯九对她的小心与珍视,她能感觉到,也很喜欢。
但她更喜欢的还是那个骄傲恣意、强势霸道,偶尔流露半分温柔的严斯九,她所熟悉的严斯九,永不低头的严斯九。
吕濡抱膝,脸颊侧躺在膝头,目光落在床头的一杯温开水上。
这是严斯九刚刚送来的。
他敲了门,等吕濡开门后才把水递给她,没有踏入卧室半步。
“敲门”这个小细节,像一根细细的刺扎在吕濡心尖上。
那个随时在半夜潜入卧室强吻她的严斯九,竟然学会敲门了。
之前他不敲门,吕濡气得要死,现在他敲门,她又觉得难受。
吕濡觉得自己很有病。
月色清幽,穿过窗帘缝隙落一束光在墙上。
光影移动,吕濡始终没睡着。
松软的被褥向外无声散发着熟悉好闻的气味,在这样的夜里,无声彰显它原本主人的存在感,也拉扯着小姑娘脆弱的心理防线。
吕濡无比想念严斯九温暖有力的怀抱,像最坚实的港湾,却还那么柔软。
被真实拥抱过,很难再被幻想满足。空虚从心底缝隙里爬出,悄无声息占领整个胸腔。
渴望被拥抱,渴望被填满。
客厅窗帘没拉,一层轻薄的纱帘挡不住幽白月色。
沙发里的男人正在睡熟,眉目舒展平和,气息平稳,胸膛随着呼吸有规律的起伏。
月色为他添了几分魅惑,蛊惑着小姑娘一步步靠近。
吕濡屏着呼吸在沙发旁蹲下,用目光描摹严斯九脸上每一寸肌肤。
从额头到眉骨,从鼻梁到下颚,线条英挺利落,是男人硬朗的骨。骨上是细腻冷白的皮肤,以及柔软淡红的唇。
他总能将硬与软糅合得恰到好处,令人无限着迷。
推门出来时吕濡只是想看一看,可看到了,她又不满足,内心的空虚越来越大,亟需用什么来填补。
一下,就亲一下。
吕濡暗暗发誓。
他睡这么熟,她轻轻的,一定不会被发现的。
吕濡呼吸数下,隔空调整好角度,闭起眼睛缓缓贴上去。
久违的柔软触感在唇间荡开,吕濡还没来得及细细感受,突然感觉不对,一睁眼,视线撞进黑亮深邃的桃花眼中。
吕濡心脏停跳一秒,再想逃,已然来不及。
男人宛如潜伏已久猛兽,送到嘴边的猎物岂能放过,腰腹发力直接坐起,按住小姑娘的后颈,压向自己。
严斯九没给吕濡适应的时间,这个吻很急很重,直接挑开齿关深入内里。气息交渡,暧昧的水声在静谧的夜里清晰可闻。
吕濡受不住,感觉自己快要被严斯九吃掉。
破碎的呜咽声从喉中溢出,意欲求饶,却反而引得男人吻得更深。
“小哑巴,说你喜欢我。”
严斯九轻喃,气息一寸寸碾过含胭的颈,停在锁骨凹陷处。
吕濡紧紧咬着唇,生怕陌生又羞人的声音溢出来。
男人得不到想要的,越发无休无止。
虎口卡住脖,迫使小姑娘抬头,挺起身,更方便湿且重的气息继续向下碾。
小姑娘手指抓住黑发,声音颤得厉害:“不要……”
男人不再克制,收敛已久的强势在这样的夜晚里蓄势待发。
“乖啊,说。”
嗓音温柔缱绻,动作却不容拒绝。
吕濡节节败退,带着哭腔说:“喜欢你,只喜欢你……”
严斯九这才放过她,抬头重新寻上红唇,奖赏一个轻柔的吻。
“我也喜欢你,只喜欢你。”
夜深深,人温柔沉醉。
吕濡用手背挡着眼睛,小声呜呜的哭。
严斯九仰头问:“不喜欢吗?”
“我觉得很好,你很喜欢……”
小姑娘羞得不行,想去捂他的嘴,不许他说,可掌心的湿漉又明晃晃提醒着她方才发生的事,几欲崩溃。
眼看又要哭,严斯九忍着笑,轻啄她的眼皮,吮掉眼尾湿意,贴着她的耳根低语:“不用害羞,这很正常。”
吕濡听他这么说,本能又簌了几下,把脸埋在他颈窝里不愿面对。
严斯九哑声笑着,让她缓一缓后把人抱起来:“走。”
吕濡被他像抱小朋友那样托起来,忙伸手搂住他的脖颈,紧张地问去哪儿。
“回屋睡觉。”严斯九边说边向上颠了两下,笑得有些坏,“不然你想在这儿陪我睡?我没意见。”
那个又痞又坏的男人回来了。
吕濡心脏酥酥一荡,脸又红了。
她真的好没出息啊……就喜欢这样的严斯九。
喜欢被他掌控,被他拿捏,也被他温柔以待。
吕濡忍不住低头咬他,牙尖磨着薄薄的皮肤,似惩罚又似撒娇。
严斯九呼吸一重,拖着的手不由收紧,抓了一把,语带威胁:“别闹我,还忍着呢……”
尖尖的小牙齿立马松开,听话地可爱。
严斯九闷笑着,把人抱回卧室。
吕濡滚进被子里,一动不动装鸵鸟。
严斯九抬手捏了捏发酸的颈,无声笑了好一会儿才说:“我用一下浴室就走。”
被子底下微微动了动,似乎在催他赶紧走。
严斯九只好隔着被子,在那半露的头顶吻了一下:“晚安小哑巴。”
浴室水声响了很久,吕濡脸上热气都散完了严斯九还没有出来。
他不走,吕濡就睡不着,心里像是被一根线牵着,另一端就牢牢拽在严斯九手里。
他永远可以牵绊她的思绪。
严斯九擦着头发出来后见她还没睡,又走到床前问:“怎么还不睡?”
吕濡往被子里缩了缩,声音微弱:“你洗了好久。”
严斯九舌尖抵了抵脸颊,笑:“还好,不算久。”
吕濡半露在外面的眼睛明显瞪圆了些,似是说:这还不久?
严斯九不想吓到她,笑了两声,俯身问:“睡不着吗?”
吕濡摇摇头又点点头。
她已经很困了,但就是睡不着。
严斯九似是读懂了,拨了拨她额角的碎发,低声道:“陪你睡会儿?”
吕濡明显往被子底下缩了缩。
严斯九垂着眼笑,不说话就是同意。
男人湿热的气息卷进来,吕濡的心跳一下子就上去了,被子温度霎时高了好几度。
吕濡本能地往床里躲,与危险热源间隔了条银河。
严斯九侧身,手臂枕在脸下,看着她紧闭着眼自欺欺人的模样,沉沉笑道:“不碰你,陪你睡着我就走。”
刚刚经历过一场旖旎,吕濡现在听不得这些话,呼吸都是烫的,又往里侧挪了挪。
严斯九没强迫她,只把手伸了过去,手心向上,耐心等待。
夜色静悄悄,过了一小会儿,细软的手指缓缓挪过来,似无意,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边。
严斯九暗中笑了声,勾住那勇敢的小手指,顺势把人拖进怀里。
下巴抵着发顶,轻轻落下一吻:“睡吧。”
严丝合缝的怀抱,绵密熟悉的气息,吕濡像是跌入温柔乡,困倦很快席卷而来。
陷入梦乡前,她迷迷糊糊听见一声叹喟——
“对不起,我永远不会再丢下你。”
……
严斯九从来不说永远,哪怕生日祝愿,他也不说永远。
小时候席景瑜逗他,让他祝愿妈妈永远年轻美丽,那时候才三年级的小男孩,皱着稚嫩的眉头,说那是不可能的,没有人可以永远年轻美丽。把席景瑜气得要揍他。
严斯九一直这样,只说他能做到的。
所以吕濡一直以为她是睡迷糊了,听错了。直到几天后,她再次从严斯九口中听到“永远”,才意识到那晚自己没听错。
短短几天,严斯九对她说了很多个“永远”。
在严斯九二十九岁生日这天,他当着严巍与席景瑜的面,对吕濡说了永远。
每年九月都是严家最热闹的一个月,严斯九的生日是9月9日,吕濡的生日紧随其后,9月15日,严巍和席景瑜的生日是同一天,在9月底。
一整个生日月。
最早明豫就开过玩笑,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这小未婚妻跑不了了。
那时候严斯九还不以为然,嗤笑道:“算了吧,小屁孩一个,我可受用不起。”
现在回想起来,严斯九只想回去给那个愣头青两嘴巴,告诉他,不会说话就闭上嘴。
严家的规矩,有长辈在,小辈的生日不大办。主要也是怕小孩福气太过,压不住。
所以严家的孩子只办十八岁成人礼,其余生日都是在老宅吃碗长寿面,一家人热闹热闹就可以了。
宴会可以不办,生日礼物是必须要有的。
每年长辈们送的生日礼物都是大手笔,谢苒离就曾对吕濡开玩笑,说她们家的孩子就靠过生日发财呢。
吕濡深有体会,她刚到严家第一年生日,严巍和席景瑜就送了她一套房,严斯九更直接,送她一张银行卡。
她查过金额,一连串的0,吓到她了。
严家人表达心意就很直接,很粗暴,和吕濡从小接受的婉约式表达完全不同。
所以吕濡每年最发愁的就是送严斯九生日礼物。
第一年严斯九生日她什么都不懂,按照原来送好朋友礼物的标准,准备一个她自认为很有趣很有心意的礼物——手摇八音盒。
纸带是她自己做的,做了9首祝福的音乐。
可这个礼物她差点没送出去。
当时吃完长寿面,大家纷纷拿出生日礼物,一个比一个贵重,连谢苒离都都花了半年的零花钱给严斯九买了一对钻石袖扣。
对比之下,吕濡的八音盒显得寒酸极了。
好在席景瑜替吕濡准备了礼物,没有让她过于难堪。
那个八音盒,吕濡一直藏在包里,没有拿出来。
是到了晚上,严斯九在楼梯口把她拦下,问她索要生日礼物,这个八音盒才被送出去。
严斯九似乎很喜欢,吕濡好几次听见熟悉的音乐从他书房传出来。
第二年,吕濡就和其他人一样,准备了贵重的礼物。结果到了晚上严斯九又在门口堵住她,问她索要礼物。知道吕濡没有另外准备,他还很失望。
所以去年,吕濡额外送了他一颗橘子树。
严斯九看到小树身上挂着的字牌,“严斯九的橘子树”,笑得直不起腰。
吕濡一直不确定他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所以才会在玩真心话时问他。
今年吕濡照例还是准备了两份礼物-
白天在老宅吃饭收礼物,严斯九一直兴致缺缺,陪长辈打麻将也不上心,时不时看表,电话不断,忙得不行。
吕濡和谢苒离几个年龄相似的小辈们呆在一起,没空搭理严斯九。
晚上一大家吃完晚饭严斯九就催着要走。
席景瑜问他着什么急,他吊儿郎当笑:“着急给您找儿媳妇呀。”
席景瑜连他半个字都不会信,当即冷笑:“你今年能找到,我就知足了,还今天?呵呵。”
严斯九啧声不满道:“您怎么还不信呢?”
席景瑜指着严巍和吕濡:“你问问大家,谁信你?”
严斯九转向一整天都没空和他私下说话的吕濡,说:“小哑巴,你信我吗?”
没等吕濡说话,席景瑜抬手就给他后背一重重掌:“还乱叫!濡濡能说话了!”
严斯九“嘶”了一声,向前跌了两步,在吕濡身侧才站稳,嘴里嘀咕:“她能不能说话也都是我的小哑巴……”
他说的含混,除了最近的吕濡,没人听清。
席景瑜就听清“小哑巴”三个字,柳眉倒竖:“你还说!你得对濡濡好,再欺负她我真叫你爸打你了啊。”
严斯九看向耳尖发红的小姑娘,弯起桃花眼,举起右手——
“好,不欺负,我保证会永远对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