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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吕濡经期第二天就恢复正常了,但严斯九还是觉得这样不行。
哪能每个月都疼得要吃止痛药?
他想起之前卫礼说过有认识的老中医,要来联系方式,约了个时间带吕濡去看。
老中医须发皆白,双目炯炯,看起来就很有威望,一边给吕濡号脉,一边进行常规问诊。
吕濡回答不方便,就在纸上写,然后由严斯九念给大夫听。
一些基本的问题,像月经周期,末次月经时间,初潮时间之类的,吕濡虽然有些害羞,但知道这是例行问诊,回答得还比较顺畅。
直到大夫问到有没有性-生活。
吕濡心跳一下子就上去了。
老中医还奇怪的“咦”了声,说:“心跳怎么突然快了起来?”
吕濡脸红成了煮熟的虾子,拿着笔的手都快写不好字了。
严斯九明显也没想过大夫会问这个,神色微微有些异样,再瞥了眼吕濡似要滴血的耳垂,清咳一声问大夫:“和痛经有关系?”
老中医耐心给两人科普了一些医学常识,然后对严斯九说:“很多女性的妇科疾病都是由不清洁的性-生活引起的,所以小伙子也要多多注意卫生哦,尤其是经期不能同房……”
俨然以为两人是情侣了。
吕濡整个人都要不好了,不等大夫说完就连连摇手打断他。
没有没有!
严斯九冷白的脖颈也泛起微微的红晕,难得尴尬,抓了抓后颈才替吕濡回答:“她没有。”
在老中医略显惊讶的眼神下,他不知为何,鬼使神差般又补充了一句:“她还小。”
然后老中医给了严斯九一个称赞的眼神,笑说:“是,小姑娘年纪是不大呢。”
这一刻,吕濡恨不得能有一道雷劈下来,让她立刻消失才好。
后来她都不知道是怎么结束这次看诊的了,只记得大夫给开了很多中药,还让她以后每个月定期过来扎针灸。
回去的路上,车内格外的沉默。
严斯九可能也觉得有点尴尬,一路都没怎么说话,直到进家门前,他把那些中药拿给吕濡,自己没下车,叮嘱了一句:“我今天还有事不回去了,你记得让张姨煎了,按医嘱喝,别偷懒,别怕苦。”
吕濡根本不敢看他,胡乱点点头,拿着中药下车跑进院子。
她进去后严斯九没有立刻就走,摸出一支烟点上,凶猛吸了几口,胸口淤塞着的某些异样情绪才缓缓平复。
他瞥了眼空空的副驾。
小姑娘红着脸扭头僵硬看窗外的影像,似乎还在。
一支烟抽完,男人莫名嗤笑一声,一脚油门,车子疾驰而去-
席景瑜得知严斯九带吕濡去看中医治疗痛经后,不由私下和严巍埋怨:“这小九真是的,怎么也不知道和我说一声,让我陪濡濡去啊!他一个大老爷们儿,多不方便啊……”
严巍不以为意:“这有什么的,看个病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他有空就去了呗。”
席景瑜瞅着他来气,哼了声:“这是有没有空的问题,啊?你要是有空,你好意思陪濡濡去看月经不调?”
严巍放下手中的书,笑道:“我和小九肯定不一样啊,他陪濡濡去,我看正合适,比你还合适呢。”
席景瑜瞪着他:“你不要老是想着把他俩凑在一起!”
严巍:“为什么不行?你不挺喜欢濡濡的吗?”
席景瑜有些别扭的转过身:“我是喜欢濡濡,我也愿意把她当女儿养一辈子,但她和小九,他俩不合适的呀……”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儿子那性格,三分钟热度,新鲜的时候天上星星都能摘给你,新鲜劲过了连你姓什么都不记得。他要是和濡濡真在一起了,好的时候还好说,万一不好了呢,你让濡濡怎么办?她现在没爹没妈的,连个做主的人都没有。”
“我纯是为他俩好,做兄妹,可比做夫妻好多了。”
她这些理由,严巍也不是第一次听了,两人意见不同,论不出个结果来。
他只摇摇头,捡起书,淡笑一声:“那我倒是觉得,你还是不够了解咱儿子。”
席景瑜眼眉一瞪:“放屁,我生的我不了解谁了解?”
严巍只笑不和她争辩。
席景瑜气得推他:“你什么意思?”
严巍被她推的没辙,扯住胳膊拉进怀里,顺手熄灯:“没意思,睡觉。”
席景瑜:“放开我!严巍你个老不修……”
……
第二天,席景瑜带吕濡去养生馆艾灸推拿。
“痛经都是因为宫寒,咱们女人平时就得注意保养,千万不能着凉……你看你,痛经这么久怎么都不和我说呢,小九都知道,我竟然一点也不知道,哎,阿姨不是一直和你说,有哪里不舒服的一定要告诉我吗……”
吕濡不断点头。
不知是不是她过于敏感,听到中间那句“小九都知道”时,脸颊隐隐有些发烫。
席景瑜也许只是随口一提,但听在她耳朵里就不得不多想。
她和严斯九是不是过于亲近了?
吕濡一直感谢严巍席景瑜夫妇,能在她无家可归的时候及时伸出手,给她一顶遮雨的屋檐,一个可以栖息的港湾。
待她如家人,没有半点敷衍。
她十八岁的生日礼物是江城最繁华地段的商铺,虽比不得严斯九,但足已保她一生无忧。
这份真心与恩情,吕濡无以为报,也绝不可以辜负。
席景瑜虽然没有明确表示过什么,但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吕濡也很清楚,席景瑜大概是不太满意这份婚约的。
对此她完全可以理解。
作为一个母亲,谁会愿意自己的儿子娶一个哑女呢。
尤其是严斯九,严家独子,出生就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受万千瞩目的天之骄子。
他的妻子,一定是能与他并肩站在金字塔端的姑娘。
是谁,都不能是她。
席景瑜不满意太正常了,吕濡从未妄想过。
她也在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提出解除婚约。
而现在,她能做的就是不要给席景瑜添堵,与严斯九保持安全距离。
从云城回来后,他们好像是走得太近了些。
严斯九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总能轻易撩拨起她的情绪,让她想入非非,心生贪念。
她确实需要冷静一段时间了。
正好也快临近期末了,吕濡便把驾校课程暂停了,对严斯九说要专心复习期末考,不用他每周六送她去驾校了。
她还对席景瑜说学校课业繁忙,她暂时先不回家住了,等期末考完再回家来住。
席景瑜自然是同意,让张姨每周给她送吃食,补充营养。
严斯九几次回家都没见到吕濡的人,一问,吕濡不是说在图书馆复习,就是在宿舍看书。
开始他也没当回事,期末了嘛,突击补一补功课可以理解。
可有几次,他路过江大,想喊她出来吃个饭,她也推三阻四的,不是说吃过了就是正要和室友去吃。
还有一次有人给他送了两箱车厘子,他想着女孩儿都爱吃,就打算给吕濡送过去,结果她说室友朋友刚送了一箱,吃不完,让他送给别人吧。
这么一连串下来,严斯九就是傻子也察觉出不对劲来了。
算一算,他们快一个月没见面了。
期末复习用提前这么久就开始吗?
他皱着眉把前前后后的事仔细捋了捋,差不多确定了一件事——
小哑巴在躲着他。
至于为什么要躲他,严斯九此时没有那个耐心去分析。
呵呵,故意躲他?
可以。
严斯九直接一脚油门把车开到江大西门。
按他的性格,本来是想直接开到吕濡宿舍楼下的,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他拍了张西门的照片给吕濡发过去。
【出来】
【十分钟】
【我就进去找你】
发了微信,他就点了一支烟,靠在车门边等着。
心里想的是,等会儿小哑巴来了,看他要怎么收拾她!
可真等吕濡气喘吁吁跑进他视野时,酝酿好的狠话忽然又有些卡壳。
小姑娘发丝散乱,脸颊红扑扑的,一看就是跑得急了,鼻尖额头都是细汗。
吕濡一口气跑到严斯九面前才弯腰大口喘息。
“你急什么?”
责备的话脱口而出,严斯九下意识想伸手扶住她的胳膊。
吕濡正巧抬手擦汗,躲过他的手,然后仰起脸望着他。
怎么了?找我有事吗?
小姑娘用软软的眼神发问。
红唇微张,气息急促。
严斯九不自然收回手,目光在那红唇上停了两秒,挪开。
一边开后备箱,一边淡声说:“没事,有人给我拿了几盒杨梅,正好路过,你拿走吧。”
吕濡顿时松了口气,抚了下胸口。
她刚才看到微信时真的吓了一跳,还以为严斯九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找她。
吕濡有些为难,委婉拒绝。
【谢谢你,杨梅要不你拿回家给席姨吃吧,她很爱吃的。】
一听她又拒绝,又让他把东西送别人,严斯九刚消下去的火气又冒了出来,忍了忍,说:“家里有,你不用管,给你的你就拿着。”
吕濡想到宿舍的情况,不禁面露难色,但看严斯九的脸色,再推拒,估计要生气了。
她抓了抓额头,打字:【好吧,那给我吧。】
严斯九看她这一脸勉强的样子,实在是气不过。
还好吧?他的东西就这么让她看不上眼?收得这么勉强?
等吕濡想去后备箱拿杨梅时,严斯九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把人往车门上一推。
吕濡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就被他抵到了车门上,一抬眼就撞进了那双勾魂夺魄的黑眸中。
心跳霎时乱了节奏。
这么久没见,她非但没有冷静,反而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思念就如潮水涌上来。
她这段时间的努力全白费了。
她根本无法用兄妹来欺骗自己,她还是很喜欢他,无法避免被他吸引。
严斯九按着她的手腕压在车窗上,欺身贴近,黑沉沉的眼直直锁着她的。
“小哑巴,你什么意思?”
他贴的太近,说话间夹杂着烟草味的温热气息都扑在了吕濡的颊边。
半边脸都烧了起来。
吕濡惶然摇头,完全不懂他为什么突然发难。
严斯九极为不满,气息越发的沉:“不想要你就直说,这么勉强是什么意思?”
吕濡被他的气息侵扰,呼吸隐隐发颤。
知道他误会了,可他这样,她根本没办法对他解释。
她想要用另一只手推开他。但她那点力气,怎么可能推得动严斯九,手掌抵着他的胸口,像抵着一块灼热的巨石。
她的挣扎和抗拒落在严斯九眼中,激起更多的火星。
他俯身下压,咬牙:“我是瘟疫?让你这么拒之不及?”
吕濡想告诉他不是这样的,可被他气息沾染的地方全都像着了火,让她根本没办法直视他的眼,只能用力摇头。
“说话!”
严斯九沉声催促,黑眸亮得慑人。
就在吕濡快要被他逼得走投无路时,手机铃声响起,给了她喘息的空间。
她忙示意严斯九,让她看一下手机。
会给她打电话的,都是很着急的人。
严斯九气息涌动了数下,最终还是放开了她,向后退了一步。
吕濡没敢乱动,依然背靠着车门,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是江恋打过来的电话。
吕濡猜她是找不到自己着急了,本想挂断后给她发微信的,但手有些抖,不小心按了接听。
江恋着急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来:“我回来了,濡宝你在哪儿呢?咱们宿舍怎么着火了啊?你们都没事吧!”
吕濡在听筒边敲两下,示意自己听见了,然后准备挂电话时,手机被严斯九抽走了。
“你好,我是吕濡的哥哥,吕濡在西门这儿。”他对着电话说,“你刚说什么?宿舍着火了?怎么回事?”
……
挂断电弧,男人周身强烈的压迫感已然退去,只沉着脸问吕濡:“宿舍着火了怎么不和我说?”
吕濡微微抿了下唇。
她是想说来着,是他不给她解释的机会。
吕濡拿回手机简单解释:【还没来得及说,你就生气了……】
严斯九抿唇看了她半晌,终是没说什么。
吕濡缓了口气,把宿舍着火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他。
早上王茜茜用完吹风机忘了拔电源,可能是被阳光晒了一天导致了电线短路起火,当时宿舍里没人,幸亏隔壁宿舍闻到烟味,及时把火扑灭了,没有酿成大祸,就是宿舍近期肯定没法住人了。
“宿舍不能住了怎么办?”严斯九问。
宿舍里王茜茜和刘婧是江城本地人,准备回家住几天。
江恋出去玩还没回来,暂时不知道,但吕濡估计她会在学校附近的宾馆住几天。
严斯九发来微信的时候,吕濡正在收拾东西,准备晚点和江恋一起住宾馆。
可现在被严斯九知道了,她肯定不能直说要住宾馆。
吕濡想了想,委婉表达西府公馆离学校有点太远了,来回不太方便。
她偷偷觑着严斯九的神色,琢磨着怎么才能说服他,让她住宾馆。
没等她想好理由,严斯九就替她做了决定。
他神情淡然,语气平平,像在说一件最正常不过的事。
他说——
“收拾东西,去我那里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