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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续的葬礼细节,沈清徽嘱托村长操劳代办。
江鹊淋了半宿的雨。
沈清徽念着开车回去耗时太久,买了机票,让程黎来把车开回去。
江鹊睡的一点都不好,断续而沉重的梦里,都是梦到了跟外婆的片段。
沈清徽守在她的床边,摸了摸额头,还没退烧,看着她睡得不安生,心口也不免有些焦灼。
又叫了家庭医生来,医生说已经打过退烧针了,得等会才能起效果。
沈清徽这才松了口气,到后半夜四点的时候,江鹊才退烧。
江鹊睡了一天一夜。
醒来的时候是傍晚,熟悉的房间里,亮着一盏床头灯,蒙下昏暗的灯光。
而身旁,是沈清徽。
他看起来好久没有休息,脸上有淡淡的疲惫,她才动了一下,沈清徽就睁开眼睛,下一瞬,干燥温热的掌心贴在了她的额头上,退烧了。
沈清徽将她揽进怀里,吻了吻她的额头。
声音有点低,“好些了没?”
“好多了。”嗓子痛,头也昏沉。
沈清徽说她睡了一天多,饿不饿,厨房里有温着的晚饭。
江鹊很心酸,脸埋在他的怀里,“我唯一的亲人离开了。”
沈清徽只是抚着她的背,回想起这个女孩曾经遭受的一切,让他从心底疼惜。
沈清徽吻了吻她的发。
“你还有我。”沈清徽收紧手臂,将她圈在怀里,声音很轻。
恍惚里,那天他在雨中说的话一字一字敲在心口。
——江鹊缺失的亲情,他会加倍地为她补偿回来。
沈清徽让她吃了些东西垫垫肚子,也好在只是一场感冒,但她一感冒就会鼻塞,读稿子肯定不行了。
沈清徽帮她请了几天假。
江鹊也不好请太久的假,只多在家里休息了一周。
路威答应的很爽快,因为这假是沈清徽帮着请的,路威都恨不得搬着一堆保健品上门慰问了。
大概也是怕江鹊自己一人在家里无聊,沈清徽这几天去哪儿就把她带到哪儿去。
带她去了一趟柏景酒店,江鹊在他的办公室里呆着。
怕她无聊,沈清徽给她点来了好多冰淇淋。
榛果味的,椰奶味的,草莓芝士的。
沈清徽就在桌旁打电话。
江鹊也觉得他忙了许多。
间隙里,问了程黎。
程黎也无意隐瞒太多,只说是沈家现在可能在分割家产,有很多地方要沈先生签字。
但沈清徽从不会出去太久。
江鹊窝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看电影,沈清徽为她找来了好多外国的爱情电影,江鹊捧着一小碗草莓芝士味道的,他在办公室外的露台上打电话。
江鹊往外看。
柏景酒店很有老港式和英式的味道,每个房间都有铁艺的栅栏楼台,放着玻璃桌和藤椅。
沈清徽靠着铁艺栅栏,很随性的穿搭,神色却算不上太好,侧颜覆着一层冰。
这双眼睛,只在看着她的时候才有一些温情的笑意。
对江鹊来说,这样的坚定与偏爱,就是一种救赎。
“傻笑什么?”
沈清徽拿着手机进来,看到江鹊眼底终于弯起了一点笑意,他松了口气。
这些天,肉眼可见江鹊脸上很少笑。
看到她露了笑意,沈清徽竟然觉得心口不再沉甸甸。
他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
这其实也不太像个传统的办公室,倒像是一间书房。
很温馨的暖色装潢,连小灯都是暖色的。
江鹊往他那边靠了靠,挖了一勺冰淇淋凑到他唇边。
“沈先生,您还是多笑笑才好看。”
她小声地说了一句,眼神里有歉疚,这些天她总是恍惚,有时候闷在房间睡觉,沈清徽一点都不嫌弃,将晚餐端到卧室里。
他开玩笑说她是小睡美人。
有时候给她带上来一束花。
牵着她去院子里看喜鹊,那只鸟恢复的很好,沈清徽琢磨着能带去复查了。
喜鹊歪着头,看到沈清徽的时候就叽叽喳喳个不停。
沈清徽就抱着她,像一种极致的溺哄,“你看这只喜鹊像不像江鹊?”
喜鹊挥着翅膀在笼子里面跳来跳去,沈清徽就低笑出来。
江鹊依靠在他怀里,草莓芝士的冰淇淋很好吃,沈清徽也弯唇笑了笑,抬手捏她的脸,“我去打个电话,等会带你回家。”
“好。”
沈清徽站起身,江鹊却突然伸手拉住他。
沈清徽看她面色有些犹豫,又坐回到她身旁。
江鹊低着视线,是浅藏的愧疚。
沈清徽刚想说话。
江鹊突然抬起头来,像做了什么决定,眼睛里有种坚定的光。
他那天低声说的那句话叫什么。
死生契阔。
江鹊攥着他的手,向前凑了一下,好久没有吻他,她亲了亲他,很小心却也很认真地说,“沈先生,您以后也有我的。和您对我的感情也一样。”
沈清徽一愣,江鹊好像有些不好意思说这样的话,说完不敢同他对视。
沈清徽淡淡笑了,忽然朝她凑近,唇印在她的唇上。
“知道了。”
好多人都叫他沈先生,叫的他心烦意乱,还是江鹊叫的最好听。
她是他唯一的偏爱。
沈清徽开门出去,江鹊坐在沙发上,唇畔还残存着他身上淡淡的气息。
沈清徽腾着时间,搁置下了沈家的事情陪她在春新镇呆了五天,而这五天并不算愉快。
江鹊很感动。
他是真切地将她放在最偏爱的位置。
江鹊忽然不想看电影了,想收拾掉桌上的冰淇淋盒子,电视上弹出了今天的新闻。
江鹊很少关注新闻,这回抬头看了一眼,是因为听见了一句“沈”字。
她抬起头看,是新闻在播报传奇地产沈家大亨沈邺成重病入院,最近抢救了两次,后面是有几个专家样子的人在分析沈家的家产纷争。
画面上出现了几张照片,陌生的脸孔,但与沈清徽有着些许的相似。
几个专家在分析,沈家以后将由谁接手。
要是交给沈睿言,沈家必定走下坡路,画面上又播出来几组数据,沈睿言接管的几个月,沈家损失惨重。
要是交给沈清徽——这个说不好,沈清徽素来置身事外,从不插手沈家的事情。
又或者是交给港城的庄家——那么以后沈家地产有可能退出大陆。
后面,专家又感叹一句,曾经最适合当接班人的沈容信早早去世,沈家现在竟然没人能撑起大局。
江鹊看的潦草,后来直接关了电视。
程黎进来送文件,看到江鹊,也关切了她几句。
江鹊有一件事很奇怪——江家人怎么销声匿迹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江鹊多嘴问了一句,“程先生,您知道我外婆后面……”
“哦,沈先生前些日子特别叮嘱了后续的事宜,将您外婆和外公合葬到了春新市的公墓。”
陈家峪没有公墓,都是各自葬在自家的土地旁。
江鹊听到程黎这么说,心突然漏跳半拍。
陈盼怎么会同意?
江鹊问了。
程黎很为难。
“程先生,您说吧。”
沈清徽要求合葬到市区公墓,陈盼这种斤斤计较趋利的女人怎么会同意?
“他们已经跟您划清关系了,”程黎说,“在江志杰要了四百万后……”
江鹊呆愣住。
程黎颔首,“江小姐,这件事情沈先生不许我告诉您的,怕您难过,也麻烦您别告诉沈先生,我先出去了。”
“程先生,您等会。”
“还有什么事?”
“这四百万能追回吗?”江鹊已经冷静下来,她吸了口气说,“既然他们要跟我算清楚,那还是一点点算清楚比较好。”
程黎一愣,没反应过来。
江鹊找他要了一个财务会计,仔仔细细将四年里陈盼和江振达给她的开销列了出来。
四年里,一个月300块生活费。
一万四千元。
真的少之又少。
她读高中的学费,还是外婆给的。
给江志杰还了两年债,就当做感激他们生育的恩情。
“程先生,麻烦您把四百万追回吧,给他们一万四千元就够了。”
程黎讶异,江鹊的眼神已经很平静了,她对他道谢,“程先生,辛苦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