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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木屋的时候,天已经将将要黑的模样。
他们住的位置比较偏,更少有人的踪迹。
裴祉找宋郁拿了车钥匙,中途出去了一趟,回来时,提着她之前落在车上的行李。
夜晚的时间很长。
宋郁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之后,变得无所事事。
他们借住的木屋原来是萨纳大儿子住的。
萨纳的大儿子离开了奥伊米亚康,到城市里念书工作,房子也就空置下来。
因为是临时借住,所以电视和网络全都没有通。
宋郁靠在沙发上,把木屋里的结构陈设看了一遍又一遍,无聊地要发霉了。
以前在雪原号上虽然有时也没有网,但至少破冰船的娱乐设施很多,加上人也多,还有吴月在旁边给她解闷,再不济,也能到甲板上透透气,不至于那么没事做。
不过裴祉仿佛早就习惯了,懒懒散散地陷在沙发里,手上拿了一本书,一页一页,很有节奏地翻。
他看书的速度很快,一目十行,没几分钟就要翻一下。
足足有两三厘米厚的一本书,在他极有耐心地翻阅下,眼看就要读完。
宋郁倾身拿起茶几上的另一本大部头,随便翻了两页,密密麻麻的俄文,她撇撇嘴,很快又阖上。
实在闷得难受了,宋郁摸了摸裤子口袋,轻咳一声,站起来,“我出去一下。”
闻言,裴祉眼眸轻抬,把手里的书搁回桌子上,做势起身。
宋郁连忙摆手,“我自己认识路,不用你带了。”
到奥伊米亚康的这两天,宋郁每次上厕所,裴祉都要跟着。
她小声嘟囔:“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在当地只有三岁以下的小孩才这么跟着。
裴祉淡淡扫她一眼,想起白天她负气出走拉都拉不住的模样,轻讽道:“你比小孩还不如。”
闻言,宋郁颇为不高兴地瞧他一眼,一边穿鞋,一边轻声哼唧,“我才不是。”
好像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宋郁重新折返,从行李箱里翻出了一盒女士烟和打火机,拿在手里,明目张胆。
宋郁抽烟这个习惯,是在工作里沾上的坏毛病。
影视行业经常黑白颠倒,靠着尼古丁提神,宋郁前段时间刚拍完一部电影,烟瘾重了不少。
不过好像她很少在裴祉面前抽,印象里就那么两次。
裴祉的目光落在她手里的烟盒上,表情淡淡,倒也没说什么。
宋郁一直很喜欢他这样不怎么在意的态度。
比起那些动不动说教的人要好多了。
宋郁从小到大,没人管习惯了,对于说教一类的话尤其容易起逆反心理。
而且她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抽烟不好,所以工作压力比较小的时候,也会尽量控制。
在遇到裴祉之前,宋郁明明是很反感那些所谓精英的,一定要装作无意地显摆出他们的成就,最近看过什么书,还非得评论卖弄一番,显得自己很有思想。
和那些人待在一起,能把她给烦死。
得亏裴祉虽然是大学教授,但完全不是爱评论和说教的性子,不然宋郁才不会喜欢他呢。
裴祉穿上外套,打开里面的门,“在走廊里抽吧,外面温度太低,烟点不燃。”
虽然他没发表什么意见,甚至还出声提醒她,宋郁自己反而心虚了一下,解释道:“抽最后一根我就不抽了。”
连着木屋外面和客厅的中间,是个两平米不到的门廊。
怕烟味传进客厅,宋郁把里面的门带上了,狭小的空间里光线昏暗。
宋郁从银色的烟盒里挑出一根女士烟。
她手指的冻伤还没好利索,动作艰难。
裴祉从她手里接过金属打火机。
打火机发出微弱的“咔哒”声,在昏暗里发出幽蓝色的光。
宋郁食指和中指夹着烟,凑了过去,很快烟头明灭。
裴祉收回帮她点烟的手,整个人靠在一边的墙上,耐心地等她抽完烟。
空气里散发出明显的烟味,夹杂着淡淡的琴酒气息。
周围的环境很安静。
裴祉很喜欢看她抽烟的模样。
优雅散漫,眼眸微微眯起,眼尾上挑,撩人不自知。隔着灰白色的烟雾,又添了几分性感与暧昧。
男人的喉结上下滚了滚。
宋郁轻轻吐出一口烟,闲聊问:“你平时抽吗?”
“很少。”裴祉的声音低沉。
宋郁想了想,好像也是,记忆里他只在雨林的时候,偶尔会用玉米叶卷着烟草抽,后来就再也没见过他吸烟了。
不过在部落里的时候,她就常常偷偷瞄他,看他漫不经心卷烟的样子,十指修长,骨节分明,吸烟的动作也是慢条斯理的,并不猛吸。
宋郁将烟半递过去,“来一口吗?”
裴祉眼眸低垂,扫了一眼烟,目光移至她的脸上,女人的红唇冶艳。
他从墙上站起身。
幽闭的空间里,两个人离得更近。
男人的身形挺拔修长,将她整个人罩住。
他伸手扣住宋郁的腕部,向上拉起。
宋郁眨了眨眼睛,还没来得及反应,只感觉到一股气息扑面而来。
男人精致俊朗的面庞靠近,密匝匝的眼睫宛若鸦羽。
下一秒,她的唇瓣被咬住,对方不算客气地进入,撬开她的唇齿。
宋郁的腿有些发软,下意识地向后撤,一条手臂掐上了她的腰间,紧紧地锢着,结实有力,不让她逃。
嘴唇的触感温热潮湿。
由浅入深,带着一股的侵略感。
宋郁的手腕被他高高拎起,夹着烟的食指颤了颤,手指肚被抖落的烟灰烫了一下。
随即,她另一只手缠上了男人的脖颈,身体贴得他更近,主动地迎合。
周围的时间仿佛静滞。
只剩下烟还在默默地燃着,一直到燃尽。
在木屋里磨蹭了半天,他们终于出门。
宋郁的脸涨得通红滚烫,零下五十多度的冷风吹在脸上,也没办法降温。
她舔了舔嘴唇,唇瓣肿肿胀胀,刚才的触感仿佛还在,火辣辣的。
从厕所回来,也没别的事情可以做,差不多到了睡觉的点。
裴祉的心情明显比昨天要好,也不背着她睡了,反而将她捞进怀里不撒手。
宋郁吸了吸鼻子,闻着空气里男人身上淡淡的雪松气息。
小腹升起一股热流,不住地往下淌,分不清是血还是什么。
“……”宋郁默默地并拢双腿,忍不住有些懊恼,她这姨妈来的可真是时候。
第二天。
宋郁醒来的时候,旁边又没了人影。
奥伊米亚村白天的时间很短,在户外的劳动一刻也不能浪费。
光是砍一天取暖要用的柴,就要花不少功夫。
宋郁走出房间,取暖的炉子里,已经烧上了新柴,温度舒适,她透过客厅的窗户,看见裴祉果然又在砍柴了。
昨天晚上睡觉前,宋郁拉他的手玩,明显感觉到虎口和掌心里的茧厚了不少。
屋外,萨纳牵着一头驯鹿走来,驯鹿身上挂了一辆矮矮的木板车。
裴祉和萨纳短暂交流后,萨纳留下驯鹿,很快离开。
宋郁穿上外套,走出门,冷风一钻,打了个哆嗦。
不过很快她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一头驯鹿上。
她还是头一次见活的驯鹿,皮毛发亮,性子温顺,从鼻子里哈出白白的气。
“这是做什么?”宋郁问。
“打水用的。”裴祉解释说,他走在驯鹿旁边,摸了摸它的背脊,检查木板车的绳子有没有绑紧。
冬天村子里所有的水管都被冻住,只能去河里打水,宋郁来这两天,把他之前屯的水都给用了。
“这不到处都是水吗?”宋郁踢了踢地上的雪。
“你不嫌脏也可以。”裴祉耸耸肩。
宋郁弯腰凑近看,白茫茫的雪里,确实参杂着不少泥土和灰尘。
“那我和你一起去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稍微她也干点活儿吧,不然怪不好意思的-
去河边的路上,裴祉牵着驯鹿,驯鹿走路的速度慢吞吞的。
昨天夜里下了一场雪,厚厚一层,宋郁不想蹚雪,干脆偷懒坐在木板车里。
他们住的位置偏僻,离河也有些距离,全程没遇到一个人,除了开过一辆破旧的黄色校车。
校车里放着震耳欲聋的音乐,里面坐满了去上学的雅库特小孩,校车在凹凸不平的雪地里摇摇晃晃,仿佛随时要散架一般。
宋郁望着校车离去的影子,意识到在这个村子里,虽然温度严寒,但孩子该上学上学,大人该工作工作。
“打完水你今天还做什么?”她问裴祉。
“回去砍剩下的柴。”
宋郁奇怪道:“你不去做人类学的研究吗?”
以前在雨林的时候,她就成天见不着裴祉的影子,就算看见了,也是和印第安人待在一起,如果不是,他的注意力也一定是在他们身上。
裴祉转过头,对上她的眸子,莹润明亮,干净得不像话,反而让人看不透彻。
他不由心想,连你都没研究明白,他还研究什么其他人类。
“我在休假。”他说。
一阵冷风灌过,宋郁打了个颤,嘟囔道:“休假为什么要找这么个地方。”
正常人不都往温暖的地方去吗。
裴祉淡淡道:“因为在这里,每天光想怎么生存就花了很多时间,其他的什么也不用想。”
闻言,宋郁怔怔地看着他,男人的眼眸漆黑,音调平缓,她却仿佛听出了无声的控诉。
她从平板车上跳下来,跟他并肩走。
不知道为什么,气氛突然陷入许久的沉默,周围只有踩雪的脚步声以及驯鹿的呼吸声。
宋郁抿了抿唇,仰起头,盯着男人的侧脸。
半晌。
“你是不是还在生气啊?”她小心翼翼地问。
裴祉眼皮掀都懒得掀,睨了她一眼,没吭声。
宋郁:“……”
果然之前在飞机上的事儿还没过去。
“哎呀,你能不能别生气了。”她的声音软糯,像极了在撒娇讨他的好,“我收回之前说的话,我们翻篇行不行。”
裴祉的脚步渐缓,停下来。
他的目光望向远处,越过宽阔的冰封河道,再往远就是通往奥伊米亚康的公路。
宋郁开来的那辆吉普车,被丢在尽头,车身整个被积雪覆盖,成了一个小山包。
其实那天晚上,当他看见蜷缩在车里,冻得满脸惨白的女人时,对之前的事情就已经完全不在意了。
宋郁多大,他多大。
小孩子心性说出的话,他要是计较到现在才真是没谱了。
就算宋郁不来找他,休假结束他也会回去找她。
“好不好啊?别生气了。”
见他许久不应声,宋郁伸手扯了扯他衣服。
裴祉收回视线,和她对视。
“我也许会,也许不会。”
虽然不计较,但他才不想那么容易就松口。
让小孩长点教训,以后别什么话都瞎说。
宋郁:“……”
这人怎么那么不好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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