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真香进度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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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一月过去,迎来了一一九中学的第一次月考。

听老郝在讲台上宣布考场安排,考号分布,还有桌椅摆放等,有不懂的地方,何雨田都会小声解释。

晚晚初次参加考试,心里充满期待。

一是从前只在书本中,了解过古代科举,她初次体验,觉得新鲜;二来,她也想检验一下,这一个月来,自己对外界的学习成效如何。

她是后来的,没有学号,老郝给她安排在最后一个考场,为年组最后一个学号。

与陆知行同个考场。

考试当天,预备铃一响,大家带着纸笔,奔赴各自的考场。

晚晚不知道地方在哪,准备到走廊里抓一个人问,出了教室,就见许思齐站在走廊里,像在等人。

问陌生人不如问熟人,她走过去,跟他打招呼:“许思齐。”

许思齐望见他,笑意自眼底漾开:“木晚晚。你来的正好,我还在找你。”

“找我?”

许思齐嗯了一声:“加油,下次月考,我们就会在一个考场了。”

考号是流动的,按上次考试的大榜成绩排,许思齐在第一考场。

他是在鼓励她,表达对她的信任。

这或许是善意,但晚晚控制不住自己的嘴。

她抬眼:“你是打算考到最后一个考场来么?”

不知为何,许思齐并不意外她会说出这种话来,他也不生气,笑着说:“如果你不到一考场来,我就主动到最后一个考场去。”

想着她应该不会主动找自己,便问:“怎么想起来找我?”

晚晚道:“最后一个考场在哪?”

许思齐道:“在四楼,顺着水房那边的楼梯下去,正对着的教室就是。”

“谢谢。”

晚晚得到答案,转头就走,许思齐原本还想说点什么,因她离开太快,不得不咽回喉咙。

最后一个考场不愧是最差的,人在楼梯上,还没进门呢,就能听见里面吵吵嚷嚷的声音。

一个说“会不啊老郭”,另一个说“古诗词就靠你了”,还有的说“上学期期末作文没写完,这次老子要先写作文”,等等,嗓门都不小。

晚晚从正门进去,刚走到讲台,七嘴八舌的教室突然变得落针可闻。

她并未察觉异样,看到黑板上已经写好的考号安排,转身对应寻找自己的座位,这一转身,发现大部分同学都在盯着自己。

晚晚并不害怕与人对视,别人看她,她就看别人。

她一一扫过在座人的面庞,基本都是男生,女生少数,这些看了她,也不说话,目光惊异,夹着探究。

她没心情与他们大眼瞪小眼,站在过道里,伸出小指点桌椅,找最后一位在哪。

正点着,她身旁的男生忽然站起来,指着靠窗的单桌,说:“大哥,你的位置在那。”

晚晚一愣:“大哥?”

有人带头,其他人也敢说话了。

教室另一边的男生张口:“大哥,你忘了吗?之前在楼后,我们可都认了你这个大哥。”

其他人附和:“对,你就是我们的大哥!”

“……”

有人主动拉开桌椅,殷勤用校服袖子擦凳子,又擦桌子,做了个请的手势,说:“大哥,请坐!”

其他人开始打招呼:“大哥,你也来这儿考试啊?”

晚晚好心情地弯了嘴角,从容入座,说:“我在最后一名。”

“没关系大哥,遇到不会的打招呼,我们一准告诉你,最后一个考场不严的。”

见她比想象中好说话,这群来自各个班级的不良少年,都开始了套近乎之旅。

“大哥,你吃饭了吗大哥?”

“大哥,要不要喝可乐?”

“大哥……”

……

他们比蝉还吵,出乎意料地,晚晚没有冷脸,能回答的尽可能回答,不回答的礼貌微笑,短短几分钟,博得好感无数。

晚晚的动手能力实在太强,打得他们心服口服,殷勤是应该的。

可是交流几句发现,她不仅长得好看,讲话也得体,他们都乐意跟她讲话。

最关键的是,那天在楼后,他们看得分明——

这是陆知行钦定的大嫂。

也就是自己人。

讨好未来大嫂,就是讨好行哥!

以晚晚为圆心,周围的男生呈扇形回头,都在找话题跟她攀谈。

这些人越聊越兴奋,到底是大嫂,行哥真有眼光,就应该在一起,太般配了吧!

正热闹着,教室后门突然一响。

所有人看过去,就见陆知行和两个男生慢悠悠走进来。

他手插口袋,校服松松垮垮穿在身上,脖子上戴了个金属项链,是他一贯的不羁模样。

有学生站起来,迎接陆知行,帮他拉椅子,擦桌子,干什么的都有。

他的座位就与她隔了一个过道,有人感叹:“这谁排的座,这么懂事吗?把行哥跟嫂子挨一块了!”

这话说到了陆知行心坎里,视线缓缓移到墙壁的优秀班级奖状上,一脸满意。

感受到熟悉的注视,他一秒敛起笑容,皱眉训斥:“乱说什么。”

他坐下,一直垂在身侧的手拿上来,在桌上放了一罐可乐。

长腿无处安放,踩上前座的椅腿,那视线还在自己身上,他心中不安,从兜里掏出笔来,在指尖转啊转。

虽然他长得好看,也不能这么看吧?眼神这么直白,她也不害臊?

很快打了考试铃,监考老师走进来,考试开始。

晚晚初次摸到答题卡,感觉很是新鲜,认真阅读了上面的注意事项,涂上考号,写下名字,开始了语文考试。

上午两门整个考场还算安静,等到下午考数学的时候,考场就不是上午的考场了。

数学一直是陆知行最头痛的学科,这世上为什么会有数学,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有什么难解的数学题,计算器算一下不就好了。

对数学头疼的当然不止他一个,学生都蠢蠢欲动起来。

传纸条的传纸条,扔橡皮的扔橡皮,各个防老师如防贼。

陆知行把试卷看了一遍,决定彻底放弃,他随心所欲涂完答题卡,放下笔,支下巴对窗外发呆。

考场在四楼,刚好看到操场飘扬的红旗,还有远处的高楼大厦。

晚晚就坐在窗边,午后的阳光斜射进来,为她蒙上一层金辉。

她答题认真,思考时少,笔在草纸上就没停过。睫毛眨啊眨,巴掌大的小脸精致如画。

她安静的样子很好看,他喜欢她安静时的模样,可她刚到陆家时,也是这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他又没那么喜欢。

不是不好,美则美矣,少了几分味道。

他还是喜欢她淡淡讲话的样子,不疾不徐,语调从容,又那么一针见血。

让他选,更喜欢哪个,他想得头痛也想不出个结果,最后发现,他都觉得好,只要是她,哪里都好。

陆知行瞧得要入迷了,眼里都是这个人,窗外的风景有什么好看?看了两年,早已厌倦,都比不上窗边的少女来得生动。

他掏出用来算题的空白草纸,按照刚刚印刻脑海中的影子,用水性笔一笔一笔,描摹她的身姿。

他会画画,打小的底子,从五岁开始少有自由时间,快乐被各种兴趣班占据,到了高中才停。

老师常夸他画的好,有天赋,他也乐意画,只是很少,很少有什么美的事物值得他提笔。

她嘴巴小巧,眼睛大大的,眉眼间的气质很难画,左手按着卷子,右手认真作答。

她的头发……有几缕碎发在耳边,陆知行画一下看一眼,不愿画错任何一处细节,那是对美的事物一种侮辱。

一一九是重点高中,考试极其严格,最后一个考场虽有松懈,那也是相对来说,有流动监考来回巡视。

流动监考正是教导主任,他知道这考场是什么情况,作弊的肯定不少,他打了十二分的精神走到后门,扒着门玻璃向内瞧。

陆知行正在作画,他看一眼,描几笔,再看一眼,添两下,画得专心致志,格外认真。

他侧身而坐,背对教室后门,这一举一动,刚好落在教导主任的眼里。

他破门而入,当即大喊:“那个男生,站起来!”

所有人被吓了一跳,连忙回过头,就看到教导主任怒气冲冲,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陆知行也看到了,主任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那就是在喊他。

他心里一惊,当即把画有晚晚的纸攥成团,缩到校服袖子里。

“陆知行!”

教导主任的声音怒不可遏,怪就怪在陆知行从高一起,就是学校出了名的问题学生,每周一升旗都要通报批评的那种,他对陆知行实在没有好印象。

即便,他姓陆。

陆知行满不在乎地站起来。

教导主任走到他身边,拿起他的答题卡,一瞧,答案涂得整整齐齐。

再一看旁边的晚晚,他收回目光,道:“陆知行,你还要不要脸?”

晚晚停笔。

所有人都看过来。

陆知行并不慌张,他转头,平视——不,他比教导主任高多了,微微俯视主任,懒洋洋问:“主任,我怎么不要脸了?”

主任看不上他这副样子,他怒道:“你这是什么态度?这就是你跟老师讲话的态度吗?你明目张胆作弊,当我没看到是不是?”

陆知行抿唇:“我没作弊。”

“你没作弊?是,你能作弊吗,哪个凶手被抓不喊冤?你刚才在袖子里藏了什么,拿出来!别以为我没看到!”

藏在袖子里的左手微微收紧,纸团微硬,攥得他掌心疼。

他目视前方:“我没有作弊。”

“还撒谎?行,我让你撒谎。”

教导主任说着,突然上前去扯陆知行的袖子,好像非要从里面掏出什么不可。

那是他偷画的晚晚,要是当众拿出来……跟公开处刑有什么分别?

这主任铁了心要抢,陆知行哪里肯给,少年的自尊心让他苦苦死撑,可这主任不依不饶,手伸进陆知行的袖子,已经摸到了那团纸。

陆知行将心一横,狠狠一推,教导主任就这样被陆知行推到地上,四仰八叉。

教室里其他学生,连同监考老师,齐齐惊呼。

这里的学生基本都被教导主任训过,知道他可恨,谁都没上去扶。

教导主任一手撑着腰,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

他指着陆知行,气得脸色涨红,浑身发抖,怒道:“你等着!”

他当场掏出手机,给陆振川打电话,一副事态严重的语气:“陆先生,劳您立即来学校一趟,您这儿子……您这儿子考试作弊,被抓了不承认,还动手打老师!”

挂断电话,他走上前,揪住陆知行的衣领,道:“给我滚出来!”

这边揪着陆知行,那边还不忘维持秩序:“看什么看,抓紧考试!”说完,扯着陆知行从后门离开。

关了门,方才惊心动魄的撕扯都被隔绝在外,教室里重回先前考试的寂静。

前面的监考老师抬手,虚虚向下按:“都考试吧,不许作弊哈,流动监考可比我们严,抓住就开除。”

晚晚低下头,想要继续做题,心里却忍不住回想,陆知行方才与教导主任撕扯的一幕。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件事像跟她有关似的。

她以最快的速度做完题,因为心里有事,所以最后的大题连解题步骤都懒得写清,粗略了一些必备步骤,直接写了答案。

过了半个小时,她成为本考场唯一一个答完试题的考生,最先交卷。

老师当然不同意,以为她是因为不会想走,她说自己全都答完了,老师还不信。

亲自过来检查一番,见她果然没撒谎,且解题步骤写得干净整洁,有板有眼,不禁好感顿生,问:“上学期是缺考了吗?怎么到这个考场。”

“我是转学生,老师。”晚晚不想多费口舌,“我可以走了吗?”

得到老师应允,晚晚收好自己的物品,出教室门之前,打听一句主任办公室在哪里。老师说在二楼,她谢过,当即下了楼。

主任办公室在二楼的另一端,门上有牌。

晚晚还在走廊里,距离几米就能走到办公室门口,门虚掩,只听里面传来教导主任慷慨激昂的声音。

“陆先生,您的儿子我们实在管不了。以前他逃课,打架,我们都看在您的面子上,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他机会。可是这一次,我亲眼看到他在教室里作弊,一边抄别人,一边写自己的,我教了二十多年学生,还能看错不成?可再看您的儿子,死活不承认,我去搜他小抄,他倒好,直接把我推到地上!这是多么恶劣的态度,多么严重的行为?我们一一九中学成立几十年,还从没遇到过动手打老师的学生。您把他领走吧,我们学校教不出这样的人才!”

主任的演讲发表完毕,气得连忙拍胸脯,免得自己背过气去。

陆振川一身西装,坐在会客沙发上,一旁站着校服也没好好穿的陆知行。

他来得匆忙,长期劳累导致他眼下一片青黑,好在被眼镜遮住了几分,到底是B城首屈一指的陆家家主,光是坐在那里,气势就令人不容小觑。

听闻此言,他没什么表情,撑着沙发站起来,抬头看着自己这个,从小到大叛逆而又被惯坏的儿子。

“老师说的是真的?”他声音沉,不怒自威。

陆知行咽了口口水,但还是没有退让:“不是。”

“你没有动手打老师?”

陆知行移开目光,未语。

一直站在走廊的晚晚听到这,觉得自己是时候进去了,她推开门,还没来得及敲,抬起头刚要说话。

却见一脸严肃的陆振川扬起手,一巴掌落在陆知行脸上。

“啪!”

力道之大,就连站在门口的木晚晚,都能感受到那一掌的掌风。

“你是我儿子,你是什么样子,我会不知道?”陆振川的手都是抖的,恨铁不成钢,“陆知行,你还敢撒谎?”

作者有话要说:0点还有一更【真有

深夜会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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