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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晚握着这罐啤酒,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送酒是山外人的礼仪吗?
正当她想追问的时候,却见陆知行表情一变。
那样子,就好像晚晚不小心发现他陆大少爷有女装癖一般,又凝重又难堪。
不待晚晚再开口,陆知行飞速夺过她手中啤酒,一秒丢进桌堂。
动作之快,手臂几乎有残影。
妈的,上学期期末,忘了谁说考试应该解放,闹着要在学校喝酒,硬给他一罐。
他不沾烟酒,只爱可乐,所以接了也没碰。
这都是上学期的事儿了,他平时也不翻桌堂,谁能记得里面还有啤酒?
给她啤酒什么意思,你考的太好了,老子给你来瓶酒,庆祝一下?
陆知行觉得自己有点丢脸。
晚晚不懂他,只是嘲弄地笑:“送人的东西还有收回去的道理?”
“反正我这有。”陆知行理不直气也壮,“我拿错了。”
“哦。那奖励呢?”晚晚又向他摊掌。
陆知行没法,道:“急什么,本少爷还会欠你么?”言毕,怕她继续纠缠,便作出不耐的样子,皱着眉头道,“你回去,别耽误我听课。”
晚晚觉得好笑,陆知行想听课,还真新鲜。
“你这成绩,是该好好听课了。”她又扫了眼他的分数,“哪里不会,欢迎讨论。”
两个人的讲话声音并不大,全班都在认真听讲,并没有理会后面讨要卷子的小插曲。
可陆知行却不是滋味。
他需要听课,那许思齐呢?就不需要听,随便什么都能跟她聊么?
再说,他就是没看出来哪个字错了,哪个成语意思不对,那又怎么样?
考试成绩又不代表一切!
陆知行一面在心中生气,一面抬起头,头一次,想要认真仔细地听一回课,听听自己的答案究竟错在哪里。
晚晚没听,她不需要听,作文满分,扣的分数都是在阅读理解上,这样的主观题难免丢分,只要答案唯一的题不丢分,其他就无所谓。
她的弱项是英语化学生物,平时的精力也都放在这三门学科上。
下课后,说好要来找她讨论学习的人,却在座位上迟迟未动。
倒是前排同学见她分数高,到后排来借她卷子一看。
桌前围了这许多人,晚晚不想跟他们交流,也不想被围观,借口去厕所,到走廊里透气。
她欣赏着墙边绿柳,学校后面街道的车辆通行,耳畔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你喜欢鲁迅?”
晚晚回身,普通校服穿在他身上,也能被他穿出清瘦秀气的感觉,更别说配上那张斯文好看的脸。
他戴了一副金边眼镜,晚晚从前并未见过。
“读过先生的文章。”寨内的人会定期去外面采买物资,包括书籍等,了解当下时势,其中就有鲁迅。
晚晚虚点自己的太阳穴,问:“近视?”
“嗯。不过度数不高,很少戴。”许思齐说,“我很喜欢你作文标题引用的那句话。”
他望着她,微燥的风吹进走廊,卷着他淡笑复述的声音,吹进她的耳:“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就令萤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不必等候炬火。”
晚晚标题那一句,就叫“不必等候炬火”。
晚晚笑:“我更喜欢后面那句。”她转头,看向窗外,“此后如竟没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
许思齐了悟:“你很有胸怀。”
“也没有。”晚晚说,“我只是觉得,人就算心冷,血也不能冷。”
许思齐一顿,他没料到她会这样说。
这样的话不应该出自她口,可由她说出来,他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她身上有股别样的气质,不同于教室里那些埋头苦读的天真学生,她有阅尽千帆的淡漠和老练。
而她,明明与他们同龄。
她就站在他面前,却总笼着一团雾,怎么也拨不开。
许思齐从小到大成绩优异,参加竞赛无数,家长为了培养他的逻辑思维,还把他送去奥数班。
他解过无数谜题,唯独解不开她的。
她是他遇到过最难解的谜。
许思齐不自觉问:“你经历过很多?”
晚晚眸光流转,落到他的身上,她微微侧头:“这也要写在档案上么?”
许思齐说不是:“你看起来很有故事。”
惊讶于他的敏锐和直白,晚晚心中皱起了眉头,她讨厌别人没有分寸。
她勾起唇角:“可惜,我不是说书人。”
言毕,转身回教室。
教室人虽然多,但起码,不会有人问她私人问题。
刚迈出一步,她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两声,晚晚停下脚步,掏出手机来看了一眼。
又是四叔,照例询问近况。
她没有大事小情都要跟人汇报的习惯,每次都是四叔来问。
得知她诸事平安,四叔还是很担心:[你身份特殊,一旦被有心之人发现,会很危险。]
晚晚倒觉得四叔想多了:[不会,外面很安全。]
四叔回:[不可掉以轻心。我决定派两个人到你身边保护你。]
晚晚不敢太过忤逆四叔,他在寨子里说一不二,在她长大的期间,寨里大小事都是四叔掌管。
她从出生起,就由他照顾,说是叔叔,更像严父。
她的性格,本领,习得的知识,都是四叔有意培养,她被四叔亲手雕琢。
但她不想万事都听四叔的话:[身边人多,暴露得更快。]
这条短信发出去,四叔没有那么快回复,而她发消息的全过程,都被许思齐看在眼里。
她皱的眉,眼里的抗拒,他瞧得真切。
晚晚见他瞬也不瞬看着自己,问:“看什么?”
许思齐回过神,视线一移,转到她手中那个上世纪的古董上,忍不住道:“你的手机……”
“哦。”晚晚也低头,“很土,是么?”
许思齐未答,只道:“学校是要求学生把手机都换成老年机,不过……你是唯一一个真的换了的。”
一一九中学里,有钱人遍地,大都惯着孩子。
晚晚说:“我只有这一部手机。”提起这个,她想到自己一直都没换,便问,“你知道哪里能买手机么?”
许思齐说:“勋业街有商场,到那买比较放心。只不过路途比较复杂,要拐几条街,找不到的话……放学后,我带你去。”
“很绕?”
“不算很绕,但怕你不熟。当然,也可以打车。”
晚晚想了想,说:“我对手机不太懂,你帮我挑一挑吧。”
许思齐本就藏了私心,眼下她主动相邀,自然爽快同意。
放学后,同学们背上书包离开,陆知行单手勾着书包,从后门大摇大摆向外走。
才刚迈出门坎,就见教室前门的走廊,许思齐倚在窗边,像在等人。
这时,木晚晚从前门出来,对他说了句“走吧”,许思齐朝她一笑,二人并肩下楼。
陆知行站在原地,皱起眉头。
他们要干什么去?怎么还有说有笑的?
孙高见从后门跟出来,见行哥在走廊一动不动,连忙上去,说:“走啊行哥,不是要打球吗?”
陆知行没说话,嗯了一声。
孙高见跟着他向外走,嘴里道:“行哥,你是不知道,老郭跟他女朋友闹别扭嘛,他买了一盒巧克力,上课的时候……”
他是话痨,一到陆知行身边,就哇咧哇咧哇说个不停,聒噪得要命。
以往陆知行都会骂他,可今天没有,他听都没听,全当噪音处理。
从教学楼到大门口这一路,学生们摩肩接踵,陆知行周围倒是没什么人,谁也不敢挤着这位大佬。
他勾着书包,眼睛直直看向前方,那两道挨在一起的身影。
他个子高,在人群中可以平视一颗颗黑发人头,可真奇怪,他一眼就能辨识出哪个是晚晚。
高中不准女生披发,她吊了马尾,辫子高高的,她步子稳,马尾也不见甩。
她在许思齐身边,他的个子也高,人群中格外出众,站在一起,连背影瞧着都是登对的,似乎她身边就应该站着这样的人,他们郎才女貌。
勾书包的食指逐渐收紧,陆知行的眼眸含怒,又无处发泄。
等到校门口,二人向右拐,不知道许思齐在说什么,一边讲,一边望着晚晚笑。
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陆知行的脚步不由得迈大,跟了上去。
孙高见一直喋喋不休,他突然加快步伐让孙高见一愣,紧接着追上去,嘴里喊:“行哥,我还没讲完呢!”
陆知行突然转身,吓孙高见一跳。他低斥:“把嘴闭上!还有,别跟我。”
孙高见捂住嘴巴,从指缝里可怜兮兮挤出一句话:“……行哥,还打球吗?”
陆知行回头看了那两道身影一眼,心急如焚,这边孙高见又蠢得看不清形势,他张口便骂:“打你妈个头。”
孙高见忍不住嘴贫:“你妈的头,像皮球,一脚踢到百货大楼?”
“……”陆知行在孙高见的脑袋上敲了一个爆栗。
另一边,晚晚和许思齐在街边走。
许思齐道:“我还是不可思议,你没上过学,成绩还这么好,你父母的教育一定非常好。”
晚晚说:“也没有,是我比较聪明。”
许思齐笑,又问:“你还没说,你以前在哪里。”
“这很重要吗?”
“是我个人好奇。”许思齐望她,“我想,很难有人不会对你好奇。”
晚晚刚要答,许思齐忽然抬手揽住她的肩,把她向怀里一带。
一辆疾行的单车自身畔擦过,带起一阵风。
他看似瘦弱,手却很有力,身上是阳光浇洒下来的暖洋洋味道,混着淡淡书卷墨香。
夕阳穿过斑驳树影,落在他的肩头,他眉眼似晨间山泉般清澈,她在这汪山泉中,望见了自己。
他柔声问:“你没事吧?”
晚晚从他怀里站起来,说了句“没事”。
再然后,不着痕迹地拍落肩膀,像在抹掉他刚触碰过的温度。
二人无声向前。
他的指尖还有她的触感,柔柔软软,沾了香,香气惹人眷恋。
但他知道,这是他的一厢情愿。
一路再无话,拐了几条街,终于到了商场。
B城繁华,商场里明亮干净,大牌LOGO琳琅满目,明星代言随处可见,里面各种潮男潮女,是她从未见过的都市面貌。
晚晚看得目不暇接,她还没来过这样的地方,见过这多形形色色的人,她喜欢这样的热闹。
许思齐本打算带她乘直梯,见她看得开心,带她上了扶梯。
她第一次坐扶梯,人站上去就能自己向上走,可真新鲜。商场楼层缓缓下降,视野一点点提升,她感觉有趣,想伸手去摸广告牌。
“别摸。”许思齐拦住她,“危险。”
晚晚不懂这有什么危险,但他说不可以,她想,这应该是默认的规定,便收了手。
电子产品在顶层,另一边是影院,各个手机品牌门店近在眼前,他带她走过这些店铺门口,问:“有什么想买的手机吗?”
晚晚摇头,她一窍不通。
许思齐说:“那就都看看。”
一家一家店进去,导购员见他们是学生,就先问预算,晚晚说都可以,导购员开始介绍上市新款。
晚晚听不懂,什么像素,什么内存,这个功能那个功能,花里胡哨,搞不懂有什么用。
导购员说了一堆,见她兴趣缺缺,只得问:“您对手机有什么需求呢?”
许思齐看她比较迷惑,跟导购说再看看,带她去了另一家。
仍旧是同样的情况,买东西不怕要求挑剔,就怕你不知道自己要什么,漫无目的最让人抓狂。
晚晚正是这一种,她只知道自己应该换手机,一个不被陆知行说“土”的手机。
想了想,对许思齐说:“我想要手机后面有那样标志的。”
她描述了一下,许思齐当即了然,带她去了苹果店。
柜台里摆的手机,外形果然跟陆知行用得差不多。
像有人拨开了她心头的雾,思绪一下明朗见光。
晚晚要求看一下最新款,拿在手中掂了掂,难怪陆知行瞧不上她的手机,的确,相比起来,这么大的屏幕,金属外壳,极简设计,比她这个指甲大小的屏幕,土掉渣按键的破旧手机好了太多太多。
她并没有多问手机功能,她相信陆知行,这么个大少爷,在让自己享受这方面,断不会亏待自己。
她说:“我要一款白色的。”
店员见这么快卖出一单,当即开心得不得了,欣然取出新机,开票打包。
晚晚拿着小票,不知道去哪里结账,不禁茫然。
许思齐见状,体贴道:“跟我来。”
他带她去收银台,收银员接了小票,问现金还是刷卡,晚晚从包里掏出一张卡递过去:“刷卡吧。”
收银员一阵快速操作,很快地,收银员把卡退了回来:“抱歉,余额不足。”
晚晚问:“差多少?”
收银说不知道:“反正余额不足,请问是退还是?”
晚晚也不知道自己卡里有多少钱,事实上她对金钱和物价毫无概念,譬如陆知行说五块钱的冰淇淋廉价,何雨田认为三十一碗面太贵,在她看来,这都是一样的。
既然余额不足,那就改天再来,晚晚说了句“算了”,把卡揣回去。
许思齐见状,说:“等一下。”
他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卡,递过去,说:“我来付吧。”
晚晚转头,意外地看向他。
许思齐笑:“没关系,你明天还我就行,或者其他时候,反正不急。不过手机这东西,早买早用。”
晚晚不是离了手机不能活的人,自不懂什么叫早买早用。
她推回他的手臂:“不用,我不喜欢欠别人。多谢。”
就这样退了小票,回到手机店去,向导购员解释:“带错了卡,我明天再来买。”
他们乘扶梯下楼,晚晚站在他身边。这次倒是规规矩矩,失了那股新鲜。
她看着楼梯下方,他却在旁边偷看她。
她的行为礼貌且疏离,这都在情理之中。
可他总觉得,就算她站在他身边,也好像远在千里之外。
他那么努力与她寻找话题,拉近距离,都好像无用功。
他莫名想起那天在食堂,她看到陆知行的模样。
他有偷偷注意她的反应,她并不反感陆知行,在看到他坐过来时,她的眼里是鲜活的。
那种鲜活,就像她走进商场,满眼都是兴趣。
最关键的,与在望向自己时大不一样。
她看自己时,眼眸平静淡然,像在看一面墙,一棵树,或是空中飞鸟。
他与那些死物没什么不同。
陆知行不是死物,他会撞破她的平静,让她变得生动,有趣。
许思齐样样出色,一直是别人家的孩子,他不怕比,比起来从没输过,他身上的自信,源于自身的优秀。
这样优秀的他,还是第一次,有了不如人的感觉。
不如一个,明明不及他的人。
*
晚间,吃罢饭,晚晚与陆知行各自回房。
只要陆振川回家吃饭,陆家一般会等他一起,吃饭时间并不确定。
今天吃得晚,外面天已经黑了。
室内很静,晚晚在书桌旁研究化学实验,一阵机械运动声,由远及近。
晚晚起先没当回事,可这“滋滋”声音没完没了,实在恼人,她不得不停笔,向声源去看。
这一看,她愣住了。
脚边上停着一辆四驱车,车顶上放着一个小卡片,上面写着两个字:跟上。
这是陆知行的字,字有笔锋,并不丑,相反,还很漂亮。
陆家是溺爱他,但一些基本的课程,都强迫他学过。书法,绘画,声乐,礼仪,第二语言,第三语言。
陆知行把这些课称为面子功夫。
她弯腰,捡起卡片,实在好奇这小少爷又想干什么,便拉开凳子站起来,跟上四驱车。
似是有所感应,她站起来之后,四驱车也动了起来。
小车必是有人控制,调了头,向阳台方向去。
阳台没开灯,窗帘飘动不止,秋夜凉爽,她随手拿了件外套披在肩上,走到阳台上。
顺着小车向前望去,少年不知何时在阳台搬了把椅子,他坐在上面,腿伸得老长,手里操控着遥控器,手指修长漂亮。那小啾啾笼在黑暗里,影影绰绰的。
完成使命的车车回到脚边,他弯腰拾起,连遥控器一同放到一旁。
她还纳闷,他在故弄玄虚什么,这会儿想起来了,是他自己信誓旦旦说的,谁迈过阳台中间那条线,谁就是禽兽。
她都要忘了这茬,他倒是严格遵守。
晚晚不知该笑他幼稚,还是该敬佩他言出必践。
她心情很好地倚在阳台上,挑眉问:“有事?”
陆知行面无表情地站起来。
晚晚没动,一直注视他。
一直走到近前,她才发现他的左手一直背在后面。
二人之间隔着一条线,如象棋盘上的楚河汉界,可他们相距并不远。
陆知行伸出左手,把手里的购物袋塞到晚晚怀里。
“给你。”
晚晚接过,有些惊讶:“给我?”
陆知行不自在地别过头,严肃地咳了一声:“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晚晚没多想,伸手一摸,是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她掏出来,人却愣住了。
赫然是,她下午在商场看过的,没有付款的手机。
那款,跟他一样,不同颜色的,手机。
“你……给我?”
晚晚自诩口齿伶俐,这一刻,却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她的心底有根弦,他轻易便撩到了那根弦。
见她这副呆掉的模样,陆知行心头阴霾一下扫空。
她有多聪明,他很清楚,可这世上,总有让聪明人傻掉的时候。
他造就了这个时候,他享受这个时候,同样,也极具成就感。
他得意地哼了一声,面上却不显:“说了要给你奖励,本少爷还能骗你不成。”
可是怎么会这么巧,刚好是她想要的?
晚晚没有直说。
四叔从小就教她,要让别人猜不透你的想法,摸不清你的喜好,一个人太容易被人看穿,就容易被人攻克,那样很危险。
晚晚铭记四叔教诲,这么多年,她的心绪一直被藏的很好。
陆知行读懂了她的表情,他继续嘴硬:“不要再用你的老古董了,又旧又破,根本拿不出手。”
“哦。”
晚晚握着手机盒,看了两眼,说:“谢谢。”
见她转身要走,陆知行连忙叫住她:“等一下。”
“嗯?”
陆知行看向别处,满不在意道:“不拆开看看吗?万一哪里坏了,我也好当面检查吧。”
晚晚不懂这个,就觉得他说得有理,因此停下,低头拆盒子,可她不会开。
陆知行看在眼里,嘴上笑她:“你也有笨的时候?”
话虽如此,还是接过来,亲自帮她拆开。
崭新的手机递到她手里,他的手指秀长好看,她忍不住多看两眼。
晚晚接过,开机,眼看着屏幕亮起,冰凉凉的质感,高清分辨率,怎么看怎么漂亮。
这是她人生中第一部,属于自己的新手机。
也是第一次,亲自接触外界的新鲜事物。
她心情很好,把手机握在胸前,嘴角笑意很深,眸子晶亮仿若盛着星河,眉梢眼角尽是喜悦。
她笑,陆知行也笑。
其实他不想笑,可他没法控制上扬的嘴角,见她喜欢,他整颗心都在飞。
这真是奇妙的体验,因为送给别人东西,自己比收礼物的人还要开心。
他觉得这样不大稳重,男孩子稳重很重要,他可是很要面子的。
陆知行立刻板起脸来,又摆出一副要与世界为敌的拽样,酷酷地说:“行了,没坏就好,我回去了。”
言毕,转回身,双手插袋。
“等一下。”
轻柔女声突然从背后叫住他。
那小啾啾一停,宽大背影转身,问:“什么事?”
她肩上披着校服外套,里面是白色睡裙,脚踝细瘦纤细,锁骨精致好看。
向上瞧,那张脸更是出尘绝世,平时那么冷淡一个人,此刻望着你,静静地笑。
陆知行觉得自己周身的血液循环都加快了。
但是没关系,他能装。
她站在月色下,伸手拢了拢衣领,夜风吹动她的发,她抬手把碎发别过耳后,面容真挚:“谢谢你,未婚夫。”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月底有点忙,我手速很慢,一个小时才700字,每句话都要思考。
不要怀疑我弃坑!李晨会抛弃范冰冰,但我不会弃坑。
另外,之前欠的红包我已经还上了,我再也不是发红包跟读者赊账的沈乙己了……
感谢投雷的读者,你们破费啦!并感谢还愿意等更的读者,辛苦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