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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当火红的太阳射出第一道光线时,舞蛇醒了过来。梅莉莎已经不见了。她一定是偷偷溜出去,然后回到马厩去了。舞蛇很担心她。
舞蛇在窗台上伸展身体,然后回到她的房间,床单仍裹在肩上。塔内寂静阴凉。她的房间内空无一人。盖伯尔离开了也好,因为尽管他使她生气,她还不想发泄完她的愤怒。他并不是该受到指责的人,她必须好好利用她的愤怒。东方山巅的影子仍然笼罩着东边大半的山谷。她看向窗外,黑暗已经慢慢爬离了马厩,以及围着白色栅栏、几何形状的牧场。大地一片宁静。
突然间,有一匹马从阴影里跨进阳光底下。它的身体伸展得非常长,影子在马蹄下乍现,仿佛巨人般跨着步伐,在耀眼的草地上行进。是那匹庞大的花色种马,而梅莉莎高坐在马背上。
那匹种马突然开始跑步,平稳地在牧场上奔跑。舞蛇多希望她也正骑着马,让清晨阵阵的微风吹到她的脸上。她几乎听得见马蹄宛如重浊的鼓声一般踩在地上,也几乎闻得到鲜嫩青草的芬芳,当她叱马骑过草地,还可以看见晶莹的露珠四处飞溅。
那匹马在草地上奔跑,马鬃和尾巴跟着飞扬。梅莉莎弓起身体,紧贴着马肩。一面高大的石头围墙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舞蛇倏地屏住呼吸,毫无疑问这匹马已经不受梅莉莎的控制。它的速度一点也没有慢下来。舞蛇倾身向前,仿佛她可以在那匹马将那个孩子摔到墙上之前,伸出手阻止他们前进。她看得见马紧绷的线条,但是梅莉莎却冷静地稳稳坐着。那匹马平稳地跃过那道围墙,动作轻盈流畅。
疾奔几步之后,它慢下速度;它又慢跑了几步,然后就开始漫步走回马厩。就像梅莉莎一样,它的姿态沉着镇定,气宇轩昂,仿佛它一点也不急着回去。
假如她曾经怀疑过梅莉莎对她说的话,现在她已疑虑全消;她不怀疑罗斯在虐待她;梅莉莎的痛苦和心里的纷乱再真实不过了。舞蛇曾想过,骑盖伯尔的马是否是梅莉莎的幻想,她可以理解这种心情。但是这件事却同样一字不假,更让舞蛇明白,要救出她的朋友将会多么困难。对罗斯来说,梅莉莎极具利用价值,他不可能放她走。舞蛇不敢当面向镇长揭发罗斯变态的性格,因为自己和镇长的关系并不友好。有谁会相信她?在黎明破晓之际,连她自己都不太相信她能够成功,而且梅莉莎吓坏了,她无法直接控诉罗斯。舞蛇并不怪她。
舞蛇走向另一座塔,敲了敲镇长的门。敲门声在石制门厅发出回响,她才知道现在还是清晨时分。但是她并不太在乎,她现在无心顾及常规礼貌。
布莱恩打开门:“有什么事吗,小姐?”
“我想跟镇长讨论关于酬劳的事。”
他弯腰恭迎她入内:“他醒着呢。我确定他会愿意见你。”
听到他暗示着也许镇长会选择不见她,舞蛇挑起眉。但是这名仆人用极尽尊崇的口吻对人说话,就算在其他地方,也是难以想象的习俗。布莱恩也不应该承受她的愤怒。
“他整晚都没睡,”布莱恩一面领着她到塔里的卧房,一面对她说,“伤口正在结痂,非常的痒也许你可以”
“如果伤口没有感染,那就是药师的事,不是我的工作。”舞蛇冷冷地说。
布莱恩回头看着她:“但是,小姐”
“我想单独和他说话,布莱恩。你可以去请马夫和梅莉莎过来吗?”
“梅莉莎?”这次换他挑眉了,“是那个红头发的小孩吗?”
“没错。”
“小姐,你确定你要请她来这里吗?”
“请照我说的做。”
他微微鞠躬,脸上再次戴上完美仆人的面具。舞蛇走过他身边,进入镇长的卧房。
镇长身形扭曲地躺在床上,床单和毯子在他周围和地板上卷成一团。绷带和纱布从他的脚与干净的褐色痂疤上脱落。他的表情愉悦又轻松,他慢慢地挠着正在愈合的伤口。
他看到舞蛇,试着将绷带拉回原处,心虚地笑了笑。
“真的很痒。”他说,“我想那代表伤口快要复原了吧?”
“你尽管抓痒吧,”舞蛇说,“我两天后就走了,在你再次感染之前。”
他抽回他的手,躺回枕头上。他笨拙地试图将床被弄平整,眼神四处张望,他又开始暴躁起来了。“布莱恩呢?”
“他去帮我做一件事。”
“我知道了。”舞蛇察觉到他的语气更加烦躁不安了,但是镇长点出了主题,“你有什么事想跟我说?”
“我的酬劳。”
“当然我早就该想到。我不晓得你这么快就要离开了,亲爱的。”
她讨厌那些她并不感觉到亲切的人,对她说出亲昵的字眼。葛兰一天之内一定对她说过这个词不下五十次,甚至是一百次,但是都没有像这个男人说的时候那样令她厌恶。
“我知道不会有城镇拒收山腰镇的货币。”他说,“他们都知道我们的钱币从来不会掺杂其他金属,也不会重量不足。不过,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们也可以付给你宝石。”
“我两个都不要。”舞蛇说,“我只要梅莉莎。”
“梅莉莎?镇里的居民?医生,我花了二十年,才洗刷掉山腰镇是一个贩卖奴隶的地方的污名!我们释放奴仆,而不是奴役他们。”
“医生并不蓄养奴隶。我应该这么说,我希望她自由。她想跟我一起走,但是你的马夫罗斯是她的你们是怎么说的监护人。”
镇长看着她:“医生,我无法要求一个人和他的家人断绝关系。”
舞蛇强迫自己不说出任何回应。她不想一定得要解释她的厌恶。她没有说话,镇长坐立不安,揉揉他的脚,然后将手从绷带处放开。
“这实在很复杂。你确定你不想选择其他的东西?”
“你拒绝我的请求吗?”
他感觉得出她的口气隐含着威胁的语调。他摇了叫人铃,布莱恩出现了。
“告诉罗斯,请他尽快上来。叫他带着他的孩子一起来。”
“舞蛇已经请他们过来了,老爷。”
“我知道了。”当布莱恩退下,他注视着舞蛇,“你认为他可能会拒绝你?”
“任何人都可以拒绝给医生酬劳。”舞蛇说,“我们携带的武器只是自我防卫之用,我们从来不威胁别人。但是我们不会到不受欢迎的地方去。”
“你的意思是说,你们会抵制那些不欢迎你们的地方?”
舞蛇耸耸肩。
“老爷,罗斯到了。”布莱恩站在门口说。
“叫他进来。”
舞蛇心情紧张,他强迫自己抑制住心底的恶心与厌恶。这个魁梧的男人走进房间,神情不安地站着。他的头发湿湿的,随意地往后弄得光滑平顺。他向镇长微微鞠躬。
就在罗斯的后面,布莱恩的旁边,梅莉莎踌躇着。这个老男仆拉着她进入房内,但是她没有抬头。
“没关系,孩子。”镇长说,“叫你来这里并不是要处罚你。”
“谁会相信?”舞蛇突然吼叫。
“医生,请你坐下。”镇长柔声地说,“罗斯?”他点头示意着两张椅子。
罗斯坐定,满脸憎恶地看着舞蛇。布莱恩催促着梅莉莎向前,直到她站在舞蛇和罗斯中间。但是她的视线始终牢牢盯着地面。
“罗斯是你的监护人。”镇长说,“对不对?”
“是的。”她轻声道。
罗斯伸手,一根手指抵着梅莉莎的肩膀,刻意地轻轻推着她。“跟镇长说话,要有礼貌。”
“老爷。”梅莉莎的声音轻柔,且在发抖。
“梅莉莎。”舞蛇说,“他请你上来,是想知道你希望怎么做。”
罗斯转过身:“她想怎么做?这是什么意思?”
“医生,”镇长再次开口,他谨慎的口气里,语调更加重了许多,“请你冷静一点,罗斯。我现在的处境相当棘手。我的朋友,只有你们可以帮我。”
“我不明白。”
“你应该晓得医生救了我一命,现在是回报她的时候了。看来她和你的孩子互相喜爱对方。”
“所以你希望我怎么做?”
“我不会要求你做对整个山城没有好处的牺牲。而且根据医生的说法,你的小孩也希望这样。”
“她希望怎样?”
“你的小孩”
“梅莉莎。”舞蛇说。
“她不叫梅莉莎。”罗斯轻声说,“她现在不叫这个名字,以后也不会。”
“那么告诉镇长,你怎么叫她的啊!”
“我这样叫她诚实多了,哪像她自己虚构的名字?她为自己取名梅莉莎呢!”
“既然如此,那梅莉莎就是她的名字。”
“求求你们,”镇长说,“我们现在是在讨论这个孩子的监护权,不是在讨论她的名字。”
“她的监护权?原来就是要谈这件事吗?你的意思是要我放弃她?”
“这么说太严厉了,不过……非常精确。”
罗斯瞧了一眼梅莉莎她一动也不动然后再看向舞蛇。在他转向镇长之前,舞蛇很清楚地看到他掩藏住一闪而逝的犀利眼神与胜利在握的表情。
“让她跟一个外地人离开?自从她三岁起,我就是她的监护人了。她的父母是我的朋友。她还有何处可去呢?在一个没有人敢看她的地方,她会快乐吗?”
“她在这里并不快乐。”舞蛇说。
“不敢看她?为什么?”
“抬起头。”罗斯对梅莉莎说,当她没有服从他的指示,他又推了她一把。她慢慢地抬起脸。
镇长的反应比盖伯尔克制多了,但他仍然退缩了一下。梅莉莎迅速避开他的注视,再次麻木迟钝地盯着地板,好让她的头发挡在脸的前面。
“老爷,那场马厩的大火烧伤了她,”罗斯说,“她几乎快死了,幸亏有我照顾她。”
镇长转向舞蛇:“医生,你不愿改变心意吗?”
“难道她的意愿一点都不重要吗?这个都不确定,其他什么也别想谈。”
“孩子,你想要跟她一起走吗?罗斯一直对你很好,不是吗?你为什么想离开我们呢?”
梅莉莎的双手在身后紧握,她没有回答。舞蛇希望能让她说话,但是知道她不会说;她太害怕了,而且她有充分的理由害怕。
“她只是个孩子,”镇长说,“像这样重大的事情,她无法做出决定。我会担起这个责任,就像二十年来我一直担负着保护山腰镇的孩子的责任一样。”
“那么你一定可以了解,我能为她做的比你们两个都还多。”舞蛇说,“如果她待在这里,她会终其一生都躲在马厩里。让她跟我一起走,她就不用再躲躲藏藏了。”
“她会一辈子躲着人群。”罗斯说,“可怜哪,她脸上都是疤。”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你曾说过这句话!”
“他说那句话并没有恶意,医生。”镇长柔声地说。
“在你们眼里,什么东西都是美的!”舞蛇吼叫,她知道他们不会了解她在说什么。
“她需要我,”罗斯说,“难道不是吗,小女孩?还有谁像我一样照顾你?现在你却想离开?”他摇摇头,“我不明白。为什么她想要走?你又为什么想要她?”
“这是个好问题,医生。”镇长说,“你为什么想要这个小孩?人们很有可能会说,我们只是从贩卖漂亮的孩子,变成卖畸形的孩子罢了。”
“她不能一辈子都在躲避,”舞蛇说,“她很有天分,聪明而且勇敢。比起住在这里的任何一个人,我能为她做更多的事。我可以帮助她成为一个有专业技能的人。我可以让她变成别人不会用疤痕来评价她的人。”
“让她变成一个医生?”
“也行,如果她希望的话。”
“你的意思是,你要领养她?”
“对,当然。不然我在说什么?”
镇长转向罗斯:“如果山腰镇有人可以成为医生,这可是我们镇上的一大创举。”
“她离开这里不会快乐的。”罗斯说。
“你不是希望能做出对这个孩子最好的选择吗?”镇长的口气趋于缓和,诱哄着他。
“要她离开她的家乡,就是对她最好的选择吗?你会把你的孩子送”罗斯突然停住,不再说下去,脸色变得非常苍白。
镇长躺回枕头上去。“不,我不会送走我唯一的孩子。但是,如果他选择离开,我会让他走。”他悲哀地对罗斯笑笑,“我的朋友,你和我有类似的困扰,谢谢你提醒了我。”他将头枕在手上,很长一段时间一直望着天花板。
“你不能把她送走,”罗斯说,“这样跟将她卖给一个人头贩子,没什么两样。”
“罗斯,我的朋友。”镇长柔声地说。
“不要试图告诉我不一样。我很清楚,其他人也很清楚。”
“但是好处”
“你真的相信,有人会愿意让这个可怜虫有成为医生的机会吗?这想法太不切实际了。”
梅莉莎迅速地偷偷看了舞蛇一眼,她一直隐藏着自己的情绪,此刻她再次垂下目光。
“我不喜欢有人说我是骗子。”舞蛇说。
“医生,罗斯并不是那个意思。我们都冷静一下。我们老是谈论表象,而没有触及事实。表象是很重要的,人们总是相信他们眼睛所看见的。就这一点我会斟酌。不要以为保住这个办公室很容易。如果我让他们有机可乘,只要有一些年轻的叛乱者或是不那么年轻的人就可以将我赶出我的家,无论我是不是已经在这里住了二十年。贩卖奴隶的指控”他摇摇头。
舞蛇看到他自言自语,又回复到拒绝的立场。她无力改变他,让他接受她的观点。罗斯很清楚什么论点对他的影响最大,舞蛇还以为他信任她,或是至少以为她可以随心所欲。但是以后医生很有可能会抵制山腰镇,最近几年镇上已经很少有医生到访了,将来的情况会更糟糕。
若镇长能够冒险接受她的最后通牒,她就不必贸然采取抵制行动。她不能再让梅莉莎在罗斯身边多待一天,甚至一小时;她已经为她带来太多危险了。更糟糕的是,她对马夫的厌恶表现得非常明显,镇长可能因此不会相信她说的话。即使梅莉莎控诉他,也没有证据。舞蛇拼命地寻找另一个可以让梅莉莎获得自由的方法,她希望她还没有毁掉任何一丝救她的机会。
舞蛇尽可能平静地说:“我愿意收回我的要求。”
梅莉莎屏住气息,但没有再抬头。镇长的表情转为解脱,罗斯也坐回他的椅子上。
“但是有一个条件。”舞蛇说。她停顿下来,谨慎地选择字眼,她说出口的话查证后必须能够属实。“盖伯尔离开的时候,他会往北方走。让梅莉莎跟他一起走,一直到中途镇。”舞蛇说的根本不是盖伯尔的计划;那些事由他自己做主,而不是其他人。“有一个很优秀的女老师住在那里,她不会拒绝需要她指导的人。”
梅莉莎衣服胸前补丁的溽湿范围渐渐扩大,泪水无声地滑过她不平整的伤疤。舞蛇加快速度说下去。
“让梅莉莎跟盖伯尔一起走。她的训练期也许会比一般人还久,因为她起步太晚。但是这是为了她的健康和安全着想。就算罗斯深爱”她几乎噎住了,无法发出那个字“深爱着她,无法将她送给医生,他也应该不会不愿意让她去那里。”
罗斯红通通的脸色倏地苍白。
“中途镇?”镇长皱眉,“我们这里就有很好的老师。为什么她非得要去中途镇呢?”
“我知道你们很看重美貌,”舞蛇说,“但是我想你们应该也很看重自我控制的技能。让梅莉莎去学习这种技能,就算她因此必须要到别的地方找老师。”
“你是想告诉我,这个孩子从来没有老师教导她?”
“她当然有!”罗斯大吼,“这只是个把戏,好让她脱离我们的保护!你以为你可以到一个地方,然后改变周围的人,让他们迎合你吗?”罗斯对着舞蛇咆哮,“现在你竟以为别人会相信你跟那个不知感恩的小鬼编造出的谎话?其他人都怕你,也害怕你那些滑滑黏黏的爬虫动物,但是我才不怕哩。放一条出来攻击我啊,快啊,我会把它碎尸万段!”他突然住口了,左右张望,好像他忘记自己身在何处。他无法创造一个戏剧性的下场动作。
“你不必怕毒蛇。”舞蛇说。
镇长没有理会他和毒蛇,他转向梅莉莎:“孩子,你曾在女老师门下学习吗?”
梅莉莎迟疑着,但是她终于回答:“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没有人会愿意接受她。”罗斯说。
“太可笑了,我们的老师从来不会拒绝人。你到底有没有带她去找过一名老师?”
罗斯盯着自己的膝盖,不发一语。
“这件事很容易就能查证。”
“没有,老爷。”
“没有!没有?”镇长突然掀起被单,摇摇晃晃地走下床,但是他稳住自己。他站在罗斯面前,两个同样魁梧英俊的男人面对面,一个怒气冲天,另一个则由于面对着怒颜而脸色发白。
“为什么没有?”
“她不需要老师。”
“你竟敢做出这种事!”镇长倾身向前,罗斯被迫退后,坐回身后的椅子上。“你怎么敢危害她,让她无知又生活不适!”
“她不会有危险的!她根本用不着保护自己有谁会想碰她?”
“你就碰过我!”梅莉莎跑到舞蛇身边,扑向她怀里。舞蛇紧紧地拥着她。
“你”镇长身体僵直,步伐倒退。在他的脚无法支撑住之前,一直没有出声的布莱恩向前扶着他。“罗斯,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她这么害怕?”
罗斯摇头。
“叫他说出来!”梅莉莎哭喊着,正脸面对着他们,“叫他说!”
镇长跛行到她身边,很困难地弯下腰。他正视着梅莉莎的脸,他和她都没有退缩。
“梅莉莎,我知道你很怕他。但他为什么这么怕你?”
“因为舞蛇小姐相信我说的话。”
镇长深吸了一口气:“那个时候,你想要他吗?”
“不想。”她轻声说。
“忘恩负义的小鬼!”罗斯大吼,“邪恶的妖怪!除了我以外,还有谁会愿意碰她?”
镇长不理会罗斯,他双手握着梅莉莎的手。
“从现在起,医生就是你的监护人了。你可以跟她一起离开。”
“谢谢你,老爷。”
镇长步履蹒跚地走回去。“布莱恩,把她的监护文件从资料中找来给我罗斯,坐下还有,布莱恩,叫信差到镇上去找疗养师过来。”
“你这个奴隶贩子,”罗斯粗声咆哮,“原来你就是这样在偷偷贩卖小孩。人们会”
“闭嘴,罗斯。”镇长的声音听起来比他短暂步行过后还要疲惫,他的脸色泛白。“我不能将你驱逐出境,但我有责任要保护其他居民和其他的孩子。你的烦恼现在也是我的烦恼了,我们一定要解决它。你愿意和疗养师聊聊吗?”
“我不需要疗养师。”
“你愿意自己自动去找他,还是你比较喜欢先受过审判?”
罗斯慢慢地坐回椅子上去,终于点头。“我会自己去找他。”他说。
舞蛇起身,她的手臂环着梅莉莎的肩膀,梅莉莎的手臂则绕在她的腰际,她的脸微微侧着,几乎把疤痕全藏住了。她们一起走出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