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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妆间的门在迪克面前摔上,迪克当机立断,迅速俯下身刹住脚步,深吸一口气,关掉手机的光,慢慢站直身体。
他环顾四周的黑暗,从口袋里掏出多米诺面具,给自己扣上,漆黑一片的房间在夜视仪的作用下逐渐清晰,让迪克能够看清房间里的每一处细节。
“啊哦,猜猜看谁作弊了?”血腥玛丽原本似乎想离开,看到迪克的行动,忽然兴致勃勃.起来。
“我觉得这是合理利用周围道具,密室逃脱的精髓,不是吗?”迪克一边回答,一边迈开脚步,避开无处不在的黑手,在房间里寻找出口。
栖息在天花板上的黑手逐渐离开巢穴,缓慢落到地面上,潮湿黏腻的“啪嗒”一声。这些手和普通人的手如出一辙,只是连接手掌的手臂没有骨骼支撑,如同流体一样,能够轻易拉长,仿佛一条条从天花板上摔落的怪蛇,昂首四处摸索,试图抓到房间里唯一的人类。
迪克敏捷地绕开这些怪手,每一步都恰到好处地落在一闪即逝的空隙里,对时机的把握精准到毫微之间,这对马戏团出身的夜翼来说只是小事一桩,他甚至有心情和布鲁德海文聊天。
“以防万一,如果你之前有和我说些什么,抱歉,我那时候什么都没听见。”
说这句话时,迪克并不知道,在此之前,布鲁德海文一直在海滩那边遗憾又向往地观察鲸鱼,根本不知道他一直在对着布娃娃说话……
如果不是她看完鲸鱼心满意足,顺路过来看看,正好发现迪克正好对她说话,于是戳了拉莱耶让她回话,防止之前扯的谎话被戳破,迪克大概今天都没机会听到血腥玛丽的声音。
可惜布鲁德海文是不会为自己的行为心虚的,知道迪克真的把布娃娃当成自己之后,影妖反而起了玩心,反正鲸鱼也看过了,她决定留下来玩玩。
血腥玛丽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想些什么,过了会才轻快地说:“我想你搞错了一点,迪克·格雷森。”
“我可不是缄默议会的那些小傻蛋,我不在乎你们能不能听到我的声音。”
完全是小女孩的腔调,迪克甚至能想象出如果血腥玛丽是个普通女孩,她扑闪着睫毛说出这句话时的模样:“感谢盖亚,那些不得不忍耐的时间终于结束了……别把我当成哥谭,我不是她,你以为我也在期待你们能够理解我吗?”
迪克:“这不是——”
“我知道,这不是可怜。”布鲁德海文拉长了声调,“之所以你现在还好好的,是因为你非常有自知之明,你知道自己是谁,知道自己成为不了什么样的人。”
很难说这句话是不是反话,不过迪克决定当做没听见。布鲁德海文和别的城市意志不一样,这座城市擅长利用言语刺探人心,甚至可以说,布鲁德海文喜欢这样做,她可以不说这么多,但她偏偏喜欢把每一句话都用成百倍锋利的言语反驳回去,仿佛她是个有喜怒哀乐的人类一样。
化妆间并不算大,但是没有窗户,迪克找遍了房间,依旧没有找到新的出口,他将目光投向紧闭的房门,内心仔细地计算起来。
以他的力量,他完全可以直接撞破房门离开,不过这明显不是密室逃脱的玩法。
视线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迪克最后看向了梳妆台。
刚刚他已经迅速检查了整个房间,唯一没有检查过的就是已经被手覆盖的梳妆台,如果说哪里还藏着逃离房间的道具,只能是那里。
“猜对了,钥匙在镜子后面。”布鲁德海文说。
他们都知道这种关卡对于夜翼来说毫无难度,这毕竟只是个游戏,游客不可能受伤,而迪克每天的日常都远比眼下要惊险刺激。
越来越多的怪手从上方垂落,房间仿佛变成了阴暗幽深的密林,疏落有致的藤蔓垂下,遮挡住窥探的视线。
迪克估算了一下距离,后退几步,忽然加速冲向怪手织成的网,一把抓住其中一根怪手,纵身一跃,把手臂当做钩索荡过去,侧过身体,在荡到梳妆台上方时冷不丁伸出手,一拳击碎了镜面,准确地捞走了藏在镜子后的钥匙。
玻璃哗啦破碎,碎片向四周溅射,扎进怪手堆里,蛇群顿时被激怒,一双双手陡然弓起,向空中的人影激射而出。
可惜怪手追上来时,迪克已经松开手中的手臂,灵活地跃出去,刚一落地,就稳住了身形,抓着钥匙直直冲向门口。
“换成普通人大概要纵身扑进手堆里摸钥匙吧,”迪克不疾不徐地把钥匙插进锁眼,“我开始同情下一批游客了。”
门锁“咔哒”一声,身后的怪手仿佛沸腾的海水,翻涌起滔天巨浪,向着门口扑下,最后一秒,迪克一闪身钻出了门,反手关上房门,将海潮堵在了身后。
房门贴着脊背震动,像是下一刻群手就会破门而出,迪克没有停顿,摘下多米诺面具转身就跑,他刚刚冲到楼梯口,走廊深处“砰”地巨响,无数被激怒的怪手撞破房门,涌出化妆间,在地毯上迅疾如风地爬行,向着迪克追来。
迪克看着疯狂追赶过来的怪手,倒行两步,评价了一句:“还挺艺术的。”
他不再多看,转头三两步跃过楼梯,回忆着剧院到过山车站的路线,夺路狂奔。
“等一等!”
他刚刚冲出剧院大门,身后忽然响起哀伤的呼唤。
阿比盖尔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剧院门口,穿着海报上的芭蕾舞裙,只是头上没有那顶冠冕,她捂着心口,泪光盈盈地问:“请你留下来!我等了你很久了!只有你能拯救这个小镇!”
在了解到红杉镇的过去之后,不难猜出小镇的灾难是由那顶冠冕引发的,而阿比盖尔在这场灾难里似乎只是扮演了一个受害者的角色,如果心软一点,玩家大概会选择留下来听听阿比盖尔的解释。
可惜迪克不这么想,他对阿比盖尔的呼唤充耳不闻,沿着曲折的车道,直奔过山车车站。
寻找线索耽误了时间,迪克离开剧院时已经是黄昏。夜莺剧院坐落在山丘上,从车道上望下去,昏黄的灯光点缀在小镇里,通往车站的路灯次第点亮,落日将林海映得发红,一层又一层深浅变幻的轮廓远远叠出去,巨蛇般的过山车坐落在森林里,将苍红色的天空切割成几块,钢轨沐浴着辉光,在晚霞下美不胜收。
因为选择了五星难度的剧院,再加上花费时间解谜,迪克的速度比普通游客反而慢了很多,许多游客已经先一步搭乘过山车离开。
一般来说,难度越高的场所里条形码也越多,适合人数较多的团体探索,而不是像迪克这样单枪匹马打通。
车站里已经聚集了一批游客,打算凑齐下一班过山车的人数,每个人脸上虽然残留着恐惧,但还是以兴奋和激动的情绪为主,在他们看来,进入过山车车站就等于抵达了安全地带,于是一个个放下心,开始交流起之前在小镇时的感受。
“我根本没有上书店二楼,在一楼的书架里翻出条形码就逃出来了。天啊,你不知道,书店里有一只恶魔,在书架之间爬来爬去,他爬到我面前的书架顶上时,我的心跳都要停止了……”
“我们运气比较好,在厨房的水池里找到了三枚条形码,虽然那些器官应该不是真的,但是那种肉类腐烂的气味太逼真了,珍妮差点吐出来……”
“要不是玛丽亚拦住我,我就去挑战四星的电影院了,谢天谢地,幸好我没有犯傻,那家服装店居然只是三星?这简直不可思议!我觉得有段时间我不想看到人形模特了……”
因为身体因素不适合搭乘过山车的游客已经凭借条形码从车站搭乘电车前往下一处地点,因为种种原因出局的游客也被电车接走,现在剩下的游客至少都成功逃出了密室,当交流起逃脱经验,每个人都有说不完的话,恨不得把之前的惊慌失措全部通过倾诉宣泄出来。
不过就算之前被吓得魂不附体,当成功拿到条形码出现在这里之后,每个人心中的恐慌都被成功通关的满足和骄傲驱散,甚至已经有游客打算明天再次尝试恐怖小镇的项目了。
“那时我只是没反应过来!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肯定能上二楼!”这是对之前的表现耿耿于怀的。
“这本菜谱一共有37页,我找遍了后厨也只找到18页,要不是今天时间太晚,找齐绝对没问题……”这是收集癖发作想要集齐线索的。
“报纸上说书店店主的儿子失踪了,但是你看寻人启事,我觉得店主精神恐怕有问题,而且你不觉得书店里总是有股淡淡的臭味吗?他的儿子是真的失踪了吗……”这是沉迷于每个场景背后的剧情的。
“……”听着周围的讨论,斯科特他们低着头从人群边缘走过,默默刷手环登上过山车,一个个不敢吱声。
他们已经从宣传册上得知了他们刚刚经历的蜡像馆难度足足有五星,也让他们稍微感到了安慰——并不是他们胆量不够的问题,而是蜡像馆的确是小镇里难度最高的三个场景之一。
几个人现在的感受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他们到底是哪来的勇气去挑战蜡像馆。
斯科特握紧安全锁,十分想把自己的脑袋埋到土里,琴眼神放空,不时看一眼斯科特,然后叹一口气,科尔特默默回忆自己之前工资还剩下多少,可是在快银向他借了一笔钱请万磁王吃饭之后,他的存款也早已告罄……
“我说,我们可以假装那时候在蜡像馆的不是我们。”快银压低声音建议。
“太迟了,电子手环是开着定位的,控制中心那边绝对能查到是我们,”斯科特视死如归,“这件事是我干的,不关你们的事,要打工也我一个人来。”
琴无奈地撇撇嘴:“不,那是因为你反应最快,科尔特当时不是就逃出去了吗?如果不是你,我可能也会忘记控制自己的能力,到时候……”
想到琴的能力在蜡像馆爆发的后果,小变种人们深吸一口气,后怕不已地拍了拍斯科特的肩膀。
他们之所以这么怂,完全是因为他们根本不是按照正常解谜流程逃出蜡像馆的……
快银最先扫完码,一抬头,就看到了镜中向他们走来的少女,他第一反应就是回头看去,出乎意料,身后的大厅里一片黑暗,没有任何人影,快银迅速反应过来,扭头看向镜子,发现少女从幽暗的镜中迅速走来,转眼间就到了近前。
“跑!”快银急忙拽住其他人的衣领,拖着他们转身就跑。
不用想,这个陌生的少女就是蜡像馆馆长的女儿啊阿比盖尔,也就是之前让所有蜡像融化的最终boss,而她现在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是想和他们打个招呼。
他们跑出几步,阿比盖尔已经迅速到了镜子前,抬起腿,一步迈出了镜面,来到了现实中。
皮特罗回头正好看到这一幕,心脏猛地一跳,带着几个人加快了速度,一溜烟冲出了走廊,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拖着小伙伴回到了一楼大厅。
蜡像全部被阿比盖尔融化了,所以他们一路都没有遇到阻拦,然而就算没有阻拦,他们也不可能跑得比阿比盖尔更快,现在阿比盖尔还没有追上来,只有一个原因。
——快银使用了他的变种能力。
快银看看其他人,双手插在裤口袋里:“好了,反正我已经用了能力了,我们还要继续吗?”
琴犹豫了下,嘴唇动了动,正要说话,脚步声从楼梯上响起,沿着台阶蹦蹦跳跳,在空荡的大厅里回响。
“嘻嘻。”
阿比盖尔的笑声让几个人的恐惧彻底突破了阈值,应激反应之下,斯科特毫不犹豫地摘下红石英眼镜,两道红色射线从他的双眼里射出,紧闭的大门瞬间被击穿出了一个洞口!
“轰!”
大门被洞穿只是一个开始,脆弱的墙体承受不了冲击,簌簌倒下一大片,夕阳的光辉肆意洒落在地板上,将他们的身影拉长,一直延伸到阿比盖尔的脚下。
“……”小变种人们心里咯噔一声。
望着随风而去的墙灰,他们感觉他们的心也被攥成一团,焚烧成灰烬,随风而去……
为什么这座蜡像馆会这么脆弱。
想到索莱达德总是噙着温柔微笑的面孔,斯科特他们不约而同抖了下。
这一刻,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未来几年的假期……
作者有话要说:拉莱耶:……听说你们拆了我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