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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英雄不问出处,总有憨货不挑坟墓。
几乎是萧数开口的那一刻,萧言就莫名想起这句话。这事可以由管家说给萧母听,再由萧母发问,无论如何不该由萧数这个当妹妹的来说。
她是一时冲动乱了分寸,再心有城府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人,还没沉稳到家。
果真萧数说完,屋里三人齐齐侧头看她,神色各异。
萧数对上萧母沉沉的探究目光,突然意识到萧言的房内事她不该知道的这么详细,慌忙找补道:“我这也是听府里下人们多嘴说的,毕竟姐夫昨晚要了个软榻并非私.密之事,很多人都瞧见了,我也是关心大姐跟姐夫。”
至于是过度关心还是刻意插手,萧母都决定暂且压下这事,探究的目光从萧数身上移到萧言脸上,声音缓慢语气淡淡,让人听不出情绪,“言儿,可有这事?”
萧言正要开口,手腕却被人攥住。她惊疑的扭头看向阿离,对方只轻轻攥了一下就松开了,神色坦然的抬手比划:
——昨日我身子有异,不想坏了喜床就要了个软榻。
男子家的月事血被认为是不吉利的,阿离以此为借口搬到软榻上倒也能理解。
他是医者,“说”起男子家的私事时倒是没多少羞涩感。
对于手语萧母倒是懂些,当下了然的点点头,阿离神色坦然没有丝毫扭捏,可萧母作为长辈却不好追着这事问个不停,只是点点头,声音温和了许多,“萧家没这些规矩,言儿也不是讲究那些事情的人。如今你嫁给了言儿便是咱们萧家的人,日后不必在意这些。”
阿离抿唇垂眸低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萧言不懂手语,萧数也没比她好到哪儿去,塑料姐妹花俩干瞪着眼看向萧母跟阿离,稀里糊涂的听萧母自己说话。
从主屋离开,阿离脚步停下顿在院子里,左右看了眼,到底是心中疑惑,他抿唇探究的看向萧言,眉头皱了皱。
萧言跟着他站住脚,“怎么了?”
——萧数为何会对你院里的事情了如指掌?
对上萧言追问的目光,阿离下意识的抬手比划。刚才萧数的解释阿离是一个字都不信,虽是姐妹,也不该把房内事都摸的这么清楚。
原本他以为萧言萧数两姐妹中,萧数年纪虽小为人却是温润如玉,如今看来,却是不然。
萧言愣怔的抬手,模仿着阿离的动作瞎比划了一通,眨眨眼干巴巴的说道:“我没看懂。”
“……”阿离瞥了她一眼,深吸口气扭身走了。他也实在是身边没人“说”话,这才将自己的疑惑诉诸于同根绳上的萧言听。
见阿离说走就走,萧言倒也没跟着去追。来之前他便说了想去趟离母的院子,萧言也不怕他一气之下离家出走。
易言居里,萧言抬手将阿风招来,“把我院里的下人都叫过来。”她想了想,“把他们的名册一同拿来。”
萧言坐在太师椅上,双腿交叠手里捧着院内下人的名册,挨个查看他们的出身来处。
院内下人规规矩矩的站着,只是心里有疑惑,不住的抬头用余光偷偷瞥台阶椅子上的萧言。
说实话,萧家人的皮囊的确生的极好,就‘萧言’这种酒囊饭袋,府里都有不少小侍上赶着想要爬床伺候。
以前是院内没有主君,就是爬了床也没什么名分。现在不同了,萧言娶了个寻常人家的男子,还是个哑巴,这些有心思的下人一合计,顿时觉得自己机会来了。
今日过来,就有人特意收拾了一通,身上衣服熏了香味,头上发带换了花样,朝萧言瞟过去的眼神都带着秋水波光。
奈何萧言眼瞎,根本注意不到这些细节。她翻开名册抬眸往下看,微微皱皱眉,觉得院里下人实在是太多了,怪不得能被萧数安插了人进来。
手指点着名字,凡是可疑的都被萧言叫了出来。其中一人今日身上熏了香,被点了名后激动的脸颊微红身上出了层薄汗,香味更是浓郁,身旁小侍嫉妒的眼睛通红,心道这个狐媚子定是被主子看中了!
前两日主子装作人模人样,可院里谁不知道她贪恋美色,想必这些日子憋着都是为了今天呢。
院里下人一共二十多人,被萧言点出来了七八个。熏香的小侍愣怔的看着周围的人,心想这是主子这是要养蛊吗?让他们几个在床上各凭本事自己来?
也……也太刺激了吧。
很快更刺激的事情来了。
萧言合上名册,手肘抵着椅子把手,细长的手指撑着额角,微微勾唇,清润的嗓音响起,“从今日起,你们几位去二少院里伺候。我这个当姐姐的成亲之日没什么东西好回赠她的,不如就随便送几个下人过去伺候。”
这七八人中有人脸色微变,本来想往前多走两步的熏香小侍垂着头往后退了好几步藏在人后。
萧言勾唇,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些人脸色变来变去,看他们跪地求饶表忠心。她随手将账本递给阿风,好脾气似的说道,“不想走的也可以,回头直接去干些粗使类的活儿,不用来眼前伺候了。”
‘萧言’喜欢长的好看的,调到眼前的人样貌在小侍中都是能数的出来的,这些奴才平日里藏着别的心思,对自己越发的保养仔细,光那小手瞧着比拿针的阿离还有细.嫩,这些都是他们的资本,是用来抚人肌肤脊背的,哪里舍得劈柴吃苦洗衣服?
萧言话音落下,刚才磕头表忠心的声音慢慢褪去,院内一片沉默。他们彼此对视一眼,都灰溜溜的垂着脑袋回去收拾东西了。
这群人送到萧数面前,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气的跳脚,后悔自己今日没忍住多言语了一两句。萧数是真没想到这个嫡姐病后性情大变,竟长了脑子!
萧言处理完院里下人,坐在椅子上放空目光想了会什么,抬手让阿风过来,垂眸低声叮嘱,“帮我找个人,别让主君知道。”
阿风闻言惊诧的看着萧言,随后垂眸躬身退下。
萧言这边的事情阿离一概不知,他正陪着离母在院内晾晒草药。
瞧见他今日一早过来,离母既高兴又忐忑,直呼不合规矩,话虽这么说,眉梢眼角的笑意却越发浓郁,“男子三日回门,哪有刚出嫁就回来的,也不怕萧言心里多想。嗳,反正都得多想,不如中午留下来吃饭吧?我瞧你这一夜都瘦了不少。”
阿离有些想笑,眉眼温和抬手道:
——伯母才同我说过不必讲究这些规矩,莫说吃午饭,就是吃晚饭也行。
提起萧母联想到萧言,阿离怔了一下,眸光闪动,轻轻抬手比划,像是不知道该不该询问:
——娘,有没有药能让人性情大变?以至于……以至于……
阿离耳根发热,深吸口气,抬起沉重无力的手抿唇艰难的比划出:
——以至于让人欲念缠身?
离母狐疑的打量起阿离,阿离不太敢跟她对视,“让人性情大变?这种药倒是没有,除非换个魂儿。”
离母随口猜测,阿离却是猛的抬眸定定的看着她,脑子里莫名响起那个自己听都没听过的词。
‘金手指’
‘指你你就喜欢我’
离母皱眉,接着说道,“至于欲念,”她目光隐晦的往阿离脸上瞟了一眼,又瞟了一眼,见他疑惑的回视过来,不由揶揄笑笑,“其实,其实这也不算是病,毕竟对着心爱之人若是没了半分欲念,那倒是有毛病了。”
阿离听母亲这么说,当下便知道这事问不出答案了。他在离母那小院里逗留了一天,晚上才回去。
院里下人变动,最明显的就是早上伺候阿离起床的那两个人换了张面孔。阿离疑惑的抬眸看去,下人像是知道他的想法似的,主动开口解释,“回主君,主子将他们几人送去了二少那里,说是赠礼。”
“……”阿离默默的替萧数默哀了一把,摊上这么个不讲究的嫡姐,也是她的不幸。
萧言今日一天都在外头,萧家是做瓷器生意的,对于生意场上的事情萧言简直就是如鱼得水,她怕萧母看出异常,硬生生装作什么都不懂却又好学的样子。
萧言晚上吃了酒回来,身上酒气微醺,她刚进门阿离就闻到了味道,却没抬眸看她。
两人成亲后的关系还不如成亲前呢。
成亲前阿离跟她针锋相对,成亲后阿离待她心如止水。
萧言悠悠的走到阿离面前,他坐在桌子旁看医书,萧言半蹲在他身边抬眸看他,嘴角勾了笑,朝他伸手。
阿离戒备的扭头盯着她,谁知萧言却没有碰他,而是用右手指尖按着她自己的胸口,随即左手握拳伸出大拇指——
阿离微怔,眸光晃动,呼吸凝滞,他攥紧手里的书册,心里有个预感。
果真,就见萧言接着刚才的动作,右手手心向下,顺着左手大拇指滑过,随后右手食指中指并拢轻柔的指向他。
萧言眸光温柔,将自己不太连贯的动作又跟阿离比划了一遍,他不开口,她就不停。
简单的三个字,被她笨拙的比划出来,她眉眼带笑,更显局促真诚。
阿离莫名心跳加速,抗拒的别开脸。萧言不依不饶的问,“你看懂了吗?”
最简单的手语,他如何看不懂?只是从未有人跟他比划过这句话,一时乱了心头方寸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今日萧言让阿风找个了人,便是懂手语的先生。她今日太忙,只匆匆见了先生一面,学了这最简单的动作回来哄他。
萧言想,两人的感情不该只有单纯的欲。她想好好的追阿离,便先从表白开始。
阿离被萧言逼问的起身躲她,目光死活不往她手上看,像是被刚才萧言的手语烫着了,头都不回。萧言不疾不徐的跟在他身后,“我刚学的,有没有哪里比划的不对?”
阿离目光闪烁,攥了攥手指。她手势虽僵硬生疏,可要表达的意思却表达的很清晰。
萧言垂眸笑,语气有些认真,“没事,我们慢慢来,我总能让你放下芥蒂真心接受我。”
阿离脚步一顿,慢慢扭头看她,清冷的目光停留在她脸上,眸色幽深带着探究。
微醺的酒气随着半开的窗户往阿离面前悠悠飘来,明明没喝酒,他却觉得周身已经被酒气包围,这味道,时时刻刻提醒他萧言今日喝了酒。
阿离微微眯眼,攥了攥手指,脸色变了又变,对上萧言“深情款款”的脸,终究没忍住抿唇抬手用力比划出一句话,呼吸沉沉像是讥讽质问:
——你究竟是喜欢我还是喜欢我身子?
不怪阿离多想,毕竟这大晚上的,她又饮了酒。
萧言:“……”
对上气恼的阿离,萧言一脸懵逼。不是,他这比划的又是什么意思?
阿离的反应怎么跟预想的不一样呢?
说好的被表白会脸红呢?
作者有话要说:萧言:阿离你变了,你以前好单纯的
阿离: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