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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米翻出了柜子里的蜡烛,一根根点燃。
火焰烧融了蜡,滴两滴到桌面上,趁着没干把蜡烛直接放上去。热蜡凝固,就把蜡烛固定在了桌面上。
餐厅的长桌上,摆满了家常菜,虽然不比大厨做的精美可口,但也样样应景。
只差酒了。
之前老李说他藏了好酒,今晚贡献出来,大家喝上一杯。阿米便冲厨房喊:“李叔,酒呢?”
厨房里静悄悄的。
阿米觉得奇怪,按亮手机照明,走进厨房:“李叔……李叔你怎么了?!”
只见老李跌倒在地,捂住胸口,一脸惊魂未定地看着窗外的某个地方,眼球向外凸出,干瘪苍老的面孔上写满了惊恐。
阿米顺着他的视线往外看,却只看到大雨茫茫,并未发现什么特殊的。
难道是中风了?阿米怀疑地把人扶起来坐下,拍拍胸口顺气:“李叔你没事吧?犯病了?我去给你拿药?”
“没、我没事。”老李气若游丝,“就是唬着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眼花,他刚才居然看到主楼顶上趴了好大一团阴影,慢慢地往屋里头渗进去,一张人脸就冲着他的方向,咧嘴一笑,说不出的骇人。
他当时心跳都快停了,人喘不上气来,还以为要交代在这里了呢。
但现在缓过来,又难免觉得是自己年纪大了眼花,可能是把云层或者是阴影看成了活的,人脸什么应该只是积水的反光。
这可有点丢脸。
幸好阿米没有追问。
她倒了杯水,有一搭没一搭地说:“其他人都去哪了,怎么还不回来?”
“阿赵去厨房了,应该是想找点好东西。”老李说。
他们吃不上鹅肝鱼子酱之类的好东西,但如果运气好,厨房那边有的剩,凌家也不介意让他们也沾点光。阿赵最喜欢贪小便宜,当然不会错过。
阿米撇撇嘴,刚想说什么,突然听到花园里一声凄厉的尖叫。她心头猛跳:“是阿赵!”
老李倒吸了口冷气,屁股往椅子里沉了沉。
阿米无措地看着他:“去看看?”
老李喘起了粗气,好像又犯了病。
阿米定定看了他两眼,转身给他倒了杯水。她知道老李、老刘平时喜欢看她和阿赵的笑话,尤其是她,觉得不自量力,徒增笑料。
可她也不傻,一样看得清他们的为人,老刘手脚不干净,老李奸猾自私,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外面下了这么大雨,指不定阿赵在哪里跌了一跤。
叫那个长舌妇吃点苦头也好。
两人装聋作哑,不肯出去,哪里想象得到,阿赵这会儿简直是命悬一线了。
说来也是倒霉。
阿赵去了厨房,伊丽莎白和林管家居然都不在。她悄悄拿了个保鲜盒,装起几道昂贵的海鲜料理,准备从后门溜回去。
谁想拐过走廊,就看到凯瑟琳和言真真站在一起。
两个都是她的仇人,一个攀了高枝,一个故作清高,她都不喜欢。然而,此时她们面对面站着,一副深仇大恨的样子,立马让阿赵来了兴趣。
无事也要兴风作浪,搞点闲言碎语出来的人,绝对不会错失听墙角的机会。
阿赵蹑手蹑脚地靠过去,竖起耳朵。
凯瑟琳说:“你找我有什么事?”
“向你打听一个人。”言真真说。
凯瑟琳穿着雪白的护士服,面容圣洁如天使:“我并不认识你,应该也不会知道你想要的消息,请你让开。”
“我还没说,你怎么知道不认识呢?”言真真穿着她的衬衣裙,漆黑的料子上只有胸前有个花木兰的描边,在这样黯淡的环境里根本看不见,仿佛一身都是浓郁的黑。
唯有腰间的金属腰带,散发着点点幽光,乍看像极了毒蛇的牙齿。
凯瑟琳神色淡然:“我没有必要回答你的问题。”
言真真没接茬,单刀直入:“只有你和韦伯吗?肯特在哪里?”
阿赵听得稀里糊涂,但不妨碍她用仅有的信息脑补:言真真要找一个叫肯特的人?听起来凯瑟琳似乎认识,难道是以前的小男友,怕被少爷发现,所以想抢先封口?
这么一脑补,阿赵顿时激动起来,伸长了脖子,唯恐错过关键消息。
“这不重要。”凯瑟琳审判似的凝视言真真,面孔逐渐严肃,“假如你知道我们的使命,那么,你是要加入我们这一边,惩罚背叛者,还是站在他们那一边,助长罪恶呢?”
言真真露出恍然之色:“审判?你们以为自己是正义阵营吗?”
“世界上没有正义,只有神的意志。”凯瑟琳说,“我们是神的仆从,将为伟大的神明奉献一切,任何有损于神的人和事,都该被铲除。”
言真真大为感慨。
漫画诚不我欺,但凡有点逼格的反派,都不会觉得自己在做邪恶的事,相反,他们都觉得自己老正义了,将给世界带来永远的和平,就差得个诺贝尔和平奖了。
这个时候,就需要嘴炮出马了:“你们要审判凌家,神同意了吗?我看是你借神的名义搞职场斗争,当心我举报你。”
“看来你已经被凌氏迷惑了。”凯瑟琳没听她废话,圣洁的表情变作庄严,“神不容诋毁,你将受到惩罚。”
她说着,护士服下散落出一条巨长无比的蠕虫。外表看起来如同海洋中的线虫类生物,只是大小无限靠近《狂蟒之灾》里的蛇类,又长又光滑,身上分布着均匀的环节,两短分不清头尾。
言真真:(⊙﹏⊙)
过分恶心,造成不适。
她犹豫要不要上去给一jio,但有点害怕那种滑溜溜的触感,想想还是放弃,准备拔箭(不要怀疑,从凌恒房间里拿的箭矢,开过刃的)。
然而,万万没想到,目睹了一切的阿赵,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
扭过头,就看到阿赵夺命狂奔离开的样子。
“有、有怪物!!!”阿赵性格彪悍,奉行的是“我不强硬人家就要来占我便宜”的人生宗旨,因而在这样关键的时刻,没让她腿软趴下,第一时间就跑了。
当然,这也是因为今天全庄园都停了电,光线极差,她没看清,只看到一个大致的轮廓,才避免了当场发疯的悲惨命运,有力气逃跑。
凯瑟琳冷漠地往那边丢了个眼神。
凌家的仆从自然也是罪恶的一份子,提早解决也好。
线虫得到指令,无声地追了出去。今天的雨不同寻常,庄园的底楼已经弥漫上了一层浅浅的积水,没过脚踝,虫在浅水中的速度极快,一下便没了踪影。
阿赵闯入雨帘,被冷水浇了个透。
她跑了会儿,没听见什么动静,惴惴不安地扭过头。
什么都没有。
没追出来?逃过了?
阿赵迟疑地慢了下来,谨慎地四处扭头。
没有。
凯瑟琳没有追过来。
吓死她了。阿赵下意识地拍了拍胸口,手掌却摸到一团滑腻的东西。
低头一看,顿时三魂不见七魄。只见胸口处,一条无比巨硕的线虫缠绕在自己的身上,正不断地往皮肉里钻进去。
和蚯蚓钻土似的扭动,还不疼,像极了被蚂蟥咬的滋味。
“啊!!”她惊恐地大叫起来,拽住线虫拼命往外扯。
手感像拽了一条黄鳝,体表分泌的粘液减少了摩擦,随时都会脱手,但又不比黄鳝结实。阿赵用尽全力那么一拽,断了。
被拽在手里的半截虫子滑溜溜地脱手,坠回了水里,无声无息地离开。而留在肉里的线虫趁此机会,一鼓作气钻进了胸腔。
阿赵浑身发冷,本能地去挖。
指甲里抓满了血液和人体组织,但线虫已经不见了。
她呆呆地在雨里立了会儿,迈动步子,走进灰楼。
林管家今年五十二岁,父亲曾是凌氏的总裁秘书,曾祖父是凌氏的司机。可以说他们家三代人都为凌氏做事,忠心毋庸置疑。
从小,他就听祖父说,当年自己在码头混饭吃,被帮派势力逼得走投无路,差点就投了海,幸好遇到了凌先生——不是凌诚,是凌诚的祖父。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林老爷子凭借自己的忠心和能力,成了凌氏的心腹。自家也从码头卖力气的低等人,变成了富裕人家。
林管家耳濡目染,对凌氏自然亲近,多多少少的,也知道一些秘密。
凌家有奇怪的传承,奇怪的信仰,奇怪的能力。但s国迷信的人多了去了,在圈子里待得久了,什么都见过。
“少问、少说,多看、多做。”这是林老爷子交给他的人生秘诀。
林管家听了长辈的话,安全无虞地活到了今天。
然后,好运气用完了。
停电后,他就取了工具,准备修理电表。凯瑟琳却突然过来,说凌老先生有些不舒服,叫他们过去看看。
正好伊丽莎白回来取伞,两人马上放下手头上的事,进了凌老先生的房间。
凌老先生不舒服好些日子了,一直卧病在床,屋里飘散着古怪的气味。可今天又和平日不同,林管家一进门,眼皮子就疯狂跳动,预感要出事。
伊丽莎白打了手电,靠近询问:“老先生,你还……啊!”
她惊叫,身体猛地后仰,跌坐在地。
只见床铺上的凌老先生已经变了个模样:原本干瘦的面孔像是被充了气,鼓囊囊如巨大的肉球,眼珠还在转动,浑浊而无神,嘴巴张大,涎水横流,被子下的鼓起老大一团,地下有东西不断蠕动。
借着手电的光,可以看到有黄色的粘液自被子下流淌下来,腥臭无比。
“还满意新药剂的效果吗?”凯瑟琳走上前来,对凌老先生微笑,“向神祈祷祂的恩赐吧。你将成为真正的神之仆从,将功赎罪,洗刷凌氏的罪恶。”
“你、你骗我。”凌老先生愤怒地嘶吼,“你们骗我!该死!你们居然敢骗我!!”
他的身体迅速膨胀,血肉融化成了一团肉酱,朝周围徐徐蔓延开来。
“都要死,骗我的人都要死!”凌老先生怒吼着,从床上爬了下来。
“快走!”林管家一把拽起伊丽莎白,转身就想走。
然而,无论他怎么用力去拉房门,却始终打不开。
凯瑟琳双手交握在胸前,吟唱般地说道:“渎神的人们啊,到了偿还代价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