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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许倾醒后，进厨房给自己做了一顿早餐，随后弯腰拿起手机，摩擦了几下，走到飘窗边，拨打了顾随的电话。
这个点，外面天色刚亮，灰蒙蒙一片。
电话通了十来秒。
那边接起来，男人低沉带着少许的喘气，“嗯？早上好。”
许倾听见这喘气，犹疑了下，问道：“打扰到你了？”
顾随沉默了几秒。
后低笑了一声，“那倒没有，我刚从跑步机上下来。”
许倾弯腰拿起飘窗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咕噜一声。她说：“我就是想问问，今天姜主任会到吗？”
顾随那边走上楼梯，“会的，他下午到，我有个会议要开，他会直接到医院去看你妈妈。”
“好的，谢谢。”许倾松一口气。
顾随反问：“吃早餐了吗？”
许倾回了神，“吃了。”
“哦？行。”
“那我挂了。”许倾说，顾随在沙发上坐下，长腿交叠，突然道：“有点想你，去看看你？”
许倾一愣。
“早上没空。”
顾随挑眉：“那就晚上。”
“好。”
随后，许倾挂了电话，她放好手机后，坐在窗台上，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她意识到这通电话不应该那么早打。
若是碰见他身边有人，这理就说不清了。
许倾抓了下头发，啧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她发完呆，从窗台上下来，换了一身运动服，下楼去跑步。差不多九点，她就出发去医院看母亲。
护工正在给母亲擦拭身子。
许倾见状，上前接过活，护工见是她，笑道：“早上好。”
许倾含笑：“早上好，我妈情况怎么样？”
“阿姨情况还不错，你不知道，隔壁那个，昨晚走了。”
许倾捏毛巾的指尖一顿，她看着护工，“怎么走的？”
她指尖有些抖。
护工低声道：“呼吸道感染，很严重，没抢救过来。”
许倾抿唇，下意识地看向了看起来想安睡的母亲，就算是植物人也可能因为疾病去世。她对护工说：“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我给你加工资。”
“你放心。”护工道。
护工自然明白，没有护理好，产生的褥疮之类的疾病也不少，对于长期在床上躺着的植物人来说，都是致命的。
许倾：“谢谢。”
说着，两个人一起把罗素翻个身，给她擦拭后背等地方，忙完后，差不多中午了。许倾叫了附近一家出名的饭店的菜到医院，跟护工一起吃。吃完后，许倾坐在床边，拿着书给母亲念。
差不多两点半左右的时间。
陈助理给许倾发了微信。
陈助理：许倾，姜主任已经到了。
许倾立即起身，放下书，走上前，一把拉开门，便看到一名穿着灰色外套头发有些发白戴着一副眼镜的中年男人带着人走出电梯，许倾在荧幕上见过姜主任无数次，她自然认得，立即走上前，笑道：“姜主任，你好。”
姜辉脚步略微，看一眼眼前漂亮明艳的女明星，“你是许倾？顾随的妻子？”
许倾第一时间想要否认。
但想到母亲，她又咽了回去。
她笑道：“是的。”
姜辉点点头，大步地往前走，说：“没想到他居然悄无声息地就结婚了。”
许倾眉眼带笑，没有答话。
姜主任还带了些人，许倾引他们进了病房，姜主任也不废话，带着人就围着床，罗素的主治医师跟值班医师以及院长也都来了。一行人抱着手臂在那里商讨，交流有效的信息，许倾让护工给大家准备喝的茶水。
她站在一旁，安静地看着被围着的母亲，轻轻地捏了几下手指，缓解紧张。
不一会儿，其他人都出去了，剩下姜主任探头看罗素的眼睛，嘴巴，脖子，许倾走到另一边，想问问情况。
这时，病房门被推开。
许倾转头看去。
高大俊朗的男人手臂挽着外套，穿着白色衬衫跟长裤，“姜主任好久不见。”
姜辉也抬起头，看向顾随，笑道：“是好久不见，我以为你应该是跟吴家那孩子”
话到后面。
姜辉觉得有点不合适，便收了回去。
跟吴家那孩子。
指的是吴倩吧。
许倾看着那男人，顾随唇角微勾，正想回话，眼眸却对上了许倾那双漂亮的眼眸，她淡淡地看着他，眼眸淡如水，几秒后，许倾收回了视线。
顾随勾着的唇角淡了些。
他看着那女人许久。
不知为何，竟是有点慌。
随后，扯了下领口，走进去，顺势把外套搭在床尾，他来到许倾身边。许倾看他一眼，问道：“忙完了？”
顾随：“刚开完会。”
许倾点点头。
姜主任听他们对话，觉得不像夫妻之间，他抬头看他们一眼，说：“治疗方案有，江氏在神经科这块也有新的进展，你若是愿意，就让我们一试。”
他说着，看向许倾。
许倾立即点头，“当然愿意。”
姜主任：“考虑一下，再答复我，你对江氏不了解，问问你丈夫。”
你丈夫。
许倾笑了笑，看向顾随。
顾随垂眸，看她，说：“我让人发资料到你的邮箱。”
“好。”
许倾点头。
顾随指尖撩了下腕表，看一眼时间，随后抬起头对姜主任说：“也这么晚了，让我们夫妻请你吃顿饭。”
姜主任点头：“好啊，你确实得请我吃饭。”
*
我们夫妻。
那代表还有许倾。
虽然顾随不说，许倾肯定也是要请姜主任吃饭的，当然如果是她开口，姜主任不一定赏脸。但既然是夫妻，顾随开口就顺理成章了。许倾拉过护工，叮嘱了她一些事情，这才踩着高跟鞋走向门口。
顾随站门口跟姜主任说话。
听见脚步声，顺手揽住她的腰。
姜主任在一旁看着。
见他动作那么熟练，又有点疑惑。
看起来不像夫妻。
那么怎么在搂搂抱抱上还蛮熟练的。
一行人走向医院门口，许倾拿了墨镜跟口罩戴上，她低声道：“我们别一起走吧。”
顾随垂眸看她。
笑了笑，把外套抖开了，披在她肩膀上。
他低头，跟她咬耳朵，“说两句话，你偏着头，躲一下子就过去了。”
许倾低头。
啧了一声。
很快。
车子来到门口，一共两辆，都是黑色的。
顾随拉开车门，摁着许倾的腰进了后座，他也弯腰坐进去。姜主任他们上了身后那辆车，两辆车启动，前往顾随订的酒店包厢。
*
原来顾随跟姜主任的交情不止是合作上的，老爷子当初的病也是姜主任操刀的，饭桌上，姜主任低声问了顾随，“你这婚结的，难道老爷子也跟我一样不知道吗？”
顾随端起酒瓶，给姜主任倒了酒。
他说：“知道，当初是老爷子让结婚的。”
“然后呢？”
顾随轻声笑道：“婚后老爷子就管不着了。”
姜主任愣了下。
他看了眼旁边漂亮的女人。
管不着。
姜主任知道老爷子几年前让顾随结婚，否则他没办法安心回老家，以前老爷子给顾随算过命，说他若是那一两年不结婚要遭血光之灾，老爷子自己想退休回乡下，又放心不下顾随，除了担心他的身体，更多的也怕顾随花心，在外面给他找不三不四的女人。
于是就一直逼婚，希望自己在回老家之前看到顾随能定下来。
难道就是在那个时候顾随跟这位许倾结的婚。
这样一想，倒也说得通。
饭后，两个人在酒店门口送姜主任一行人，许倾恭敬地说：“姜主任，一切麻烦你了。”
姜主任点点头：“不必客气，也不必送了。”
说着，他跟顾随点头示意，他们的车子便来了。不一会儿，目送车子离开，秋天的夜晚已经很凉了，许倾抱着手臂搓着肌肤，顾随咬着烟，从陈助理手里拿过外套，搭在许倾的肩膀上，随后大手一揽，从身后抱住她的腰。
许倾愣了下，“你干什么，大庭广众之下。”
顾随低头，在她耳边道：“去你家还是我家？”
许倾拉高了口罩，幸好她习惯性地戴上口罩。
她说：“我家。”
“好。”他低笑了声。
接着，突然打横抱起她，许倾僵了下，也懒得挣扎。进了车里，她高跟鞋都掉在外面，顾随弯腰捡起来，坐进来后，俯身，抬起她的脚。
许倾垂眸看他。
男人侧脸刚硬，眉眼锋利。他把高跟鞋给她套上，顾随眼眸在她小巧的脚上流连，唇角勾起一丝坏笑。
他凑过去。
在她耳边道：“这脚，等会儿架我肩膀上。”
许倾耳根微红。
“滚。”
很快。
车子抵达馨月小区。
两个人一前一后上了楼。一进门，顾随就把她推在门后，低头堵住她的嘴唇，指尖放肆，许倾后背贴着门，曲线玲珑。许倾高跟鞋还勾在脚尖上，门板微微发出了些许的声音，许倾指甲陷入了他的肌肉里。
不一会儿。
二人到了窗台，许倾埋在他脖颈，指尖抓着窗帘。
顾随在她耳边问道：“看到外面夜景没有。”
许倾抬起头。
她说：“看到了，看到了夜景外的画面。”
顾随回头。
接着坏笑起来。
“这画面挺好。”
随后，窗帘也跟着拉丝了几下。许倾捧着他的脸，凑近他去吻他，这时，脚下的手机滴滴滴地响起来。
两个人都没搭理。
但是手机响太多次了。
许倾偏头。
她的汗顺着后背往下滑落。
她看到了手机上来电。
吴倩。
许倾收回视线，推开顾随的吻。
突地。
她低声道：“我们要不要先去离婚。”
顾随的吻一停。
他半眯眼，偏头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