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鄯善王在侍女的环绕下除去华丽厚重的王服,毕竟是五十余岁,尽管保养得法,持续的夜宴仍令他感到疲惫。但一想到某件事,体内涌起热流,再度兴奋起来。国师悄然出现在身后。“禀国主,已经探过了,那个女孩不谙武功,身份无误,应该安全。”他无声的笑了笑,挥挥手,周围的人退了下去。他移步走入寝殿内室,豪华宽大的床上,蜷着一个纤小的身影。“皮肤真好,滑得像丝绸……”低喃的男声带着浓厚的情欲,“做流浪艺人真是可惜了……这副身子服侍过多少贵人?”
“为什么不说话,怕了?”“腰很美,又细又软,还有胸……”叹息般的话语,呼吸渐渐粗起来。“别发抖,我会好好疼你。”“真是漂亮的腿,这么直……”喘息越来越重。“为什么抓我,是咬得太重?”“别怕,让我好好品尝……”“臂环很碍事,咦……底下有什么?守宫砂……你怎么会……”
银烛跳了跳,死寂的室内猝然闪过一丝极细的微芒。沉重的牢门在吱哑声中打开。九微冲进来,兴奋得抓住他的肩。“迦夜成功了,她杀了鄯善王,教王依约免了你的过错,你可以出去了。”成功了?他有点不敢置信,没人会比他更清楚再次刺杀的风险难度。
“她……可有受伤?”“看来没有,业已去殿内复命,现在回去休息了。”九微绽出笑意,“总算她还有心,没有撒手不管,不枉你为了她回来认罪。”
他稍稍放下了心。“她用了什么方法。”“谁知道,反正有效。”九微耸耸肩,“我们都被骗过去了,以为她准备撇清关系推个干净,没想到反而被利用了说辞,连教王都找不到拒绝的借口,现在她一击成功,你总算不会有事。”
“九微……”他张张嘴,说不出谢字,那样重的情谊,怎是一个字能言说。九微了然的摆手。“少废话,看你一身狼狈,快回去沐浴更衣才是正经,难道在死牢里还没呆够,我还当紫夙打点的不错呢。”失事多少天了,他第一次笑起来。现在的囚牢干净整洁,被褥齐全,饮食也好上许多。比起初时的糟糕,几可算是天上地下。他怎会不知,能获得这般优待,必定是九微托嘱紫夙的结果。
九微挑了挑眉,忧心既去,一贯的促狭又泛出来。“听说紫夙来过几次。”不怀好意的笑,目光上下打量,“她说过些什么?”“无非是拉拢之类。”
“就这?”九微压根不信,笑得极其暧昧。“嗯。”看着对方的诡异的表情,他好气又好笑。“你想听什么。”九微遗憾的撇嘴,把他拉起来推出囚室。“想也知道没什么乐子,你那死脑筋不说我也猜得出来。”
再次回到水殿,恍如隔世。六翼喜出望外,围着他说个不停,半晌才在赤雕的强令中退下去.洗漱更衣,重又整洁如常。走至迦夜的房前,恰逢绿夷端着托盘而至,盘中放着大大小小的药瓶纱棉,他心中一紧。“她受伤了?”“回公子,雪使说略有轻伤,吩咐小婢取来候用。”绿夷自然知道问的是谁,敛妆垂首道。“迦夜可在房中?”“雪使早前在沐浴,现下大概已休憩。”回答并不太肯定。他接过托盘,轻轻敲了敲门,全无声息。
“你先下去。”看着绿夷走远,他推门踏入室内。偌大的房中空无一人,他微一犹豫,走入相连的隔间。潋滟波光在室内明灭,摇曳不定,是迦夜私用的浴池。池中之水引自山泉,常年温热,她每次杀人后都有沐浴的习惯,多年一直如此。
池前有一扇锦屏挡住了视线,他将托盘轻轻搁至屏边,正待退回,哗的一声水响,仿佛有什么自水底翻上来,一声疲倦的叹息回荡在室内。静了半天,听得离水的脚步,一只手从屏障后伸出,捞过了托盘。雪白的臂上缀着鲜红的守宫砂,但令人震讶的却是青紫咬痕,掐痕,淤印记触目惊心。浑身的血液蓦然冰冷。一瞬间明白了许多,却不敢相信。脑中空白一片,无意识的冲过锦障闯入了水雾氲氤的室内,他本能的想求证什么。
迦夜坐在池边,纤细的腿垂在水里,湿淋淋的长发搭在身前,瘦弱的肩胛上有一道狰狞的裂伤,她轻曲腰肢,艰难的给自己上药,小脸在水气中更显苍白。身上诸多青青紫紫的印痕,又以胸前最为惊心。猝然听见脚步,她抬起头,刹那怒极,素手一掀,托盘连同其上的瓶瓶罐罐一并飞起,破空砸来。他没有避,一只玉瓶掷中了头部,力道如着重捶,眼前一黑,冲力带着他退了几步,已然置身浴室之外。
一缕鲜血顺着额角流下,他只是愣忡。耳畔嗡嗡作响,适才见的情景仿佛烙在了心底,烫得神智全无,心神欲裂。不知过了多久,迦夜自屏后踏出。黑发犹在滴水,零落的披散两颊。衣襟略为散乱,仍带着雾气湿意,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在床畔坐下。“你出来了很好,下去休养吧。”
寂静许久,沙哑的声音响起。“你……用了什么办法。”“你不是猜到了?”迦夜一只手拭着长发,脸白的近乎透明。“色杀。鄯善王多诈难测,唯好幼女,我便利用了这一点。”“你从来……不用色杀。”“总有第一次。”她无表情的淡瞥,“反正也没什么损失,它很有效。”
翻涌的情绪塞住了胸臆,他无法再开口说话,用力咬住了牙。“去把香点上,选淡雅安眠的那种。”他沉默的照办,一丝丝香气蔓散开来。又垂下帘幕,室内光影转暗。“下去吧,我要休息。”听着脚步渐去,她小心的躺在柔软的丝褥上,尽量不碰到伤口,紧绷的情绪终于一点点放松。
杀了鄯善王算是暂时应付了教王的难题,接下来仍是不能丝毫懈怠,还有积压的事务连篇累牍,休憩的时间不多,她合上眼睫,渐渐被睡意侵袭。朦胧中,有人接近了床边,挨得越来越近……她猝然醒来,袖中的短剑闪电般探出。去而复返的人半跪在床边,雪亮的寒芒抵在喉间,他似乎不曾感觉,静静的看着她。不知是不是受伤所致,她的头昏昏然。一寸寸挪开剑,牵动了背上的伤,沁出一身冷汗。
“你又回来做什么。”黑眸扫了一眼他手中的玉盘,“我已经上过药,不妨事。”“背上的伤包扎不易,我替你敷药。”“用不着,也不是什么重伤。”额头的温度越来越高,她有点撑不住了。“你出去。”“我会很快处理好,你也不希望别人发现你受伤。”他径自拔开瓶口,探臂将她翻转至俯卧,动作轻而坚决。
“稍为忍耐一下。”或许是伤势带来的虚弱,她没有再拒绝,手边的剑被他取下搁在一旁,软软的伏在榻上,呼吸微乱。他以银剪破开背上的衣物,不出所料,仅仅胡乱的裹扎一下,并未仔细护理。他仔细的清洁上药,绽裂的伤口根本不该沾水,她却浸泡许久,愈合的时间必定会滞后了。
指下的肌肤发烫,苍白的脸泛出不正常的红晕,眼神也没了以往的凌厉,看起来孱软无力,像个病弱的孩子。“背上的伤……是谁。”良久,低弱的声音微带恍惚。“鄯善国师。只怪我逃走的时候经脉初通……反应慢了一点。”“经脉?”“他们防得很严……我用金针自闭武功才瞒了过去。”药粉里麻痹催眠的成份逐渐生效,她的精神松驰下来。
“你用了毒杀?”在那样险恶的环境下自禁武功,他无法想像。“嗯……我在指甲中藏了药,划破了他的皮肤……再以金针刺入心室……”女孩的声音越来越轻,模糊难辩,伤热和疲倦一同袭来,侵蚀了神智。他默然包扎,动作极轻柔。昏沉的人儿无知无觉,淡粉的唇角有些溃破,他知道必是出于她自己的咬啮,轻挑了一点药粉敷上。幼嫩的肌肤上,怵目的青紫格外碍眼。修长的指尖轻轻触摸,凝滞良久。潜藏的心事如燃烧升腾的暗香。在半空弥散,不为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