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有人让我们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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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室损物盗窃的恶劣事件令全校震动,人大校风优良,极少发生这样的事情,若传出去是本校学生干的,校方颜面无光。

不报案的话,谁来赔偿钟莹的“五百元”?更别说还有潜在的人身威胁存在,关乎到全体学生安全问题,这事儿非经公不可了。

五百元在九十年代初已经远超刑事案件立案标准。所在辖区派出所接到学校报警后立即派了两名公安干警赶到现场,勘查,取证,做笔录。

钟莹之所以说钱在枕头里,是因为她发现枕头上留有深浅不匀的条状墨迹,很像手指沾了墨汁,随手抹过的感觉。

指纹提取了,比对查验需要时间。

其他人的财物都没有损坏丢失,只有她的东西被掀了个底朝天,甩墨汁毁坏化妆品的行为有明显泄愤嫌疑,加上舍友们纷纷说了前些日子钟莹遭遇的那些事,干警分析这不是简单的入室盗窃,更像针对她个人的报复行为。便把查验的第一波范围锁定在近期与之有矛盾的人身上。

都有谁呢?钟莹想不出来,她一向挺与人为善的是吧?犹豫许久才说出了同学李家印在图书馆的见闻。

李家印不知那俩人姓甚名谁,干警可以让他认人啊。第二天下午就给两个财会专业的大二女生做了笔录并采集指纹,一个叫张露,一个叫马秀凤。

钟莹没和她俩见面,得知了姓名之后就在辅导员的介绍下,去法学院找到一位叫骆中原的老师,请他帮忙出具两份律师函。

骆中原既是老师也是律师,在律所挂牌,经常代理案件。他听了钟莹的要求很讶异:“你有打官司的意向吗?律师函只起到法律评价和风险评估作用,不具备强制约束力。”

钟莹表示她明白,递给他一张纸:“我就要两份律师函,内容我已经拟好了,不过需要专业律师的签章,老师您可以按市场价收费。如果下一步需要打官司,我一定会请您代理的。”

骆中原接过来一看,又诧异地看了钟莹一眼:“这是你写的?”

“嗯。”

“你是学金融的?”

“嗯。”

“把事情详细说一说吧。”

律师必须为自己所发函件的内容负责,捏造事实吓唬人可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钟莹本想自己造个假,可是听到警察说那俩女生承认人云亦云说了几句闲话,但指纹不匹配,被排除嫌疑后,她改变了主意。

要唬就唬得像样点,杀鸡儆猴。

因为有干警的笔录,骆老师在调查取证这方面没费多大功夫,一天后将律师函通过系里交给了那两位女生。看在本校学生的份上,向钟莹收费一百元,还免费给她复印了几份。

张露和马秀凤找到钟莹宿舍来的时候,她正在水房洗衣服。所有被“贼”扒拉出来的衣服她都重洗了一遍,人累得半死不说,娇嫩的肌肤也备受伤害,手指泡得又肿又白。

两人怒气冲冲,把函件甩在钟莹脚下,问她什么意思。

她趁机休息,甩甩手上的水笑着说:“函告内容就是我本人意思,学姐识字,就不用我再给二位读一遍了吧?”

“你有病啊,竟然把这件事捅到系里!”

前两天被公安请去,她们就已经吓得不轻。问了才知道是一个学弟指认她俩和钟莹有矛盾,存在入室盗窃嫌疑。两人赶紧喊冤,积极配合采集指纹,如实交代自己只是背后说了些闲话而已。公安问什么闲话,她们避重就轻,没想到那学弟又跳出来作证,一字不漏把原话重复了一遍,还说当时的人证很多,有需要他可以一个一个找来。

又是一个钟莹的裙下之臣!没办法,只好羞耻地实话实说了,好在指纹不匹配,公安也并未为难,教育几句就让她们回去了。今天正在幸灾乐祸钟莹倒霉的事呢,辅导员送来了行文正规,措辞严谨,律师签章和律所公章一应俱全的律师函,两人看后极为震惊。

辅导员的震惊和恼怒不亚于她们,极度失望的把二人批评一顿。然后表示如果学妹执意要走法律程序,学校是无法阻止的,毕竟都是成年人了,自己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校园里哪天没有人在随口八卦扯淡?钟莹竟然大动干戈来这一套,至于么!

马秀凤气得想上手推搡,钟莹立马后退,指着她道:“哎,我劝你不要冲动,否则我要告你们的可就不止诽谤一条罪了!”

“我们什么时候诽谤你了?”

“我的律师已经从派出所那边取得了证据,您二位亲口承认了什么,不会不记得了吧?”

钟莹态度温和,语气也不锋利,她本人没有遇到过官非,但亲眼目睹过无数次爷爷,爸爸,老公和律师交流,准备搞人时的样子。谁主张谁举证,上了公堂法律自会给双方一个交代,没必要和对方私下里发生冲突,以免横生枝节。

“又不是只有我俩说,学校里说你的多着呢,凭什么只告我俩?”

钟莹微微一笑:“谁让你俩说的话化成铁证了呢,还有本人签名手印,我告得着啊!”

马秀凤喘气急促,还想和钟莹争吵,张露拉住了她:“你一定要闹这么大吗,都是一个学校的,打官司对双方的学业和名誉都不好,这件事我们做得不对,向你道歉行了吧?”

“必赢的官司,对我有什么不好?”钟莹弯腰拾起一份律师函,“认真看了吗?三日之内公开道歉并消除影响,我就不再追究提告,超过三天实话不瞒你们,我的律师已经在联系证人,起草诉状了。”

“道歉可以,什么叫消除影响?”

“很简单啊,你们把律师函复印几份,贴在宿舍楼,教学楼,图书馆,食堂,公告栏等地方,确保所有人都能看见,并结合广播公开道歉,影响不就消除了嘛,还能起到普法的作用呢。”

“你!”马秀凤挣扎着想冲过来打她,“你不要太过分!”

钟莹冷笑:“你们在公共场合那样无耻地编排我污蔑我都不觉得过分,我依法捍卫名誉权就过分了?敢动我一下试试,告得你倾家荡产哦。”

张露识时务多了,死死拽着马秀凤:“我们有错,但这件事不是我们编排出来的,我们也是听别人说的。”

“谁?”

“外外校的。”

钟莹抱起双臂眯起眼,“只要你能说出是谁,并答应作证,我就不告你们,也不要求你们去贴律师函,简单道个歉行了。”

张露问:“你要去告那个人?”

“当然。”

她突然有点支支吾吾:“忘记了,呃出去玩的时候听到别人议论你,不记得是谁”

钟莹越发觉得有趣起来,勾了勾嘴角:“没有这个人吧,只是你们想推卸责任而已。关系到个人名誉,我是不会心软让步的,不想按律师函上的来,那就等着接法院传票好了。这件事学校知道了,家长也会知道,到时候上法庭,让他们帮你们请个好点的律师,毕竟我这边证据确凿,想脱罪恐怕没那么容易。”

她态度如此强硬,两个女生真的被吓到了。不是谁输谁赢的问题,而是对她们来说,打官司本身就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她们还是学生,自觉还没长大成人呢,怎么突然就要负起法律责任来了。诽谤罪,好丢人啊,学校怎么看,同学怎么看?家长若是知道她们在学校惹出这样的是非,会带来什么样的狂风暴雨,不敢想。

钟莹要走,张露一把拉住她:“这件事不是我俩的本意,是有人让我们干的,她她给了钱。”

傍晚六点半,钟莹站在电话亭旁发呆,面色凝重,丁零零的铃声响起,她迅速抓起电话:“宇哥,你在哪儿呢?”

“实验室隔壁的办公室,你吃饭了吗?上午给你发信息怎么不回?”

“我有点事,实验室都有谁?”

“赵瑞,爱国,老牛,还有小苏也在。”

“你现在走得开吗?”

“怎么了?”晏宇低低笑起来:“一个礼拜没见,想我了?新项目有点棘手,暂时走不开啊,要不你来,我至少能陪你吃顿饭。”

每天对着落后的DOS系统编程,钟莹能想象出他的辛苦,本打算把最近所有事情都告诉他的,话到嘴边又压了下去:“嗯,想你了,不过算了,我们这两天搞模拟公司对抗也很忙呢,下个礼拜再见面吧。”

“好,乖。”

听着他温柔的语调,钟莹心里松快了些,又道:“你做完事就回宿舍休息,不准乱跑,不准和别人说话,不准和别人吃饭。”

“别人是特指女生吗?”

“你知道就好。”

“我哪有机会跟女生说话,实验室里一呆就是一天,压根见不到一个女生。”

“尹芬和小苏不是女的吗?”

晏宇无奈:“也不能和她们说?那干活时怎么交流,打手势?”

钟莹哼了两声:“呵呵,这位哥哥应该懂我意思的,我是醋神下凡,法宝是醋缸子,打翻了可能要闹个天翻地覆哦。”

晏宇开心地笑起来,这几天他和钟莹都很忙,通话只有简短问候,知道彼此安好便放心了。难得听她开起玩笑,想必心情还不错吧。她心情好,他心情就好,想起下周可以见面,被286电脑摧残了一天的疲劳都消除了不少。

回到实验室,苏燕云正把一杯茶放在他桌上:“学长,菊花茶,醒脑明目的。”

他举起大拇指,对着她弯了弯,苏燕云一愣:“这是干嘛?”

晏宇坐下:“谢谢,我女朋友指示我不准和女生说话,看来以后我要练练手语了。”

苏燕云神色不变,没有表露出一丝诧异,反而浅浅笑了笑:“有意思。”

牛丰年和赵瑞对视一眼,一起做了个呕吐的姿势:“为什么谈恋爱的人看起来都智商很低的样子?”

“幼稚而不自知。”

晏宇不以为意,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这两句话等你们谈恋爱时,我会还回去的。”

苏燕云的浅笑一直保持着,直到三人的注意力都重新集中在电脑上,她才转过身,去墙角的小桌子那儿继续泡茶。

捏着干菊花碾了碾,脸上哪里还有笑意,嘴角撇向下,鼻子里发出轻微的“哼”声。

与此同时,钟莹又给许卫东打了个电话,问他借摄像机。

许卫东:“你怎么知道我有摄像机?”

钟莹不但知道他有,而且知道他有三台。一个JVC,一个瑞士宝莱,还有一个索泥,都是许爷八十年代出国时给他买的。

“你喷鸦片喝红酒穿几千块西装的人,怎么可能没有摄像机呢。我想借体积小些,方便隐蔽的,最好是JVC品牌,听说这个牌子有手持型的。”

“巧了,我正好有一台,但是我为什么要借给你?”

钟莹压根不接话茬:“那现在就给我送来吧,接线电池什么的都带齐全了。”

“你看你脸多大!没门儿,我挂电话了啊。”

“爸。”

“”许卫东噎住,半晌才道:“今晚又在哪儿喝的?”

“说了拿你当爸处,喊你一声怎么了?爸,我在学校被人欺负了,”听筒里传来钟莹低落的声音,“有人砸我的水瓶,踩我的被子,把我的东西全毁了,在我床上泼水撒墨汁,还偷了我的钱。”

“啊?有这种事!”许卫东大惊,不明缘由的怒火升腾起来。

“还有人传我作风不好,乱搞男女关系,给晏宇戴绿帽子,”钟莹哇地哭出了声,“我又不是你,她们凭什么这么说我?”

怒火突然熄了半截:“别胡说八道,那个那个你在哪儿呢?我给你送摄像机去。”

唉,也是个可怜孩子,遇到事了不愿意求助家里,又口口声声喊着爸,精神病女孩对她的畜生父亲可真是又爱又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