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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茂竹被她一巴掌扇得懵住,良久才反应过来。
安润喉间都跟着咽了咽,果然,他方才就觉得夫人恼了,夫人果真都是恼了,这一巴掌打得恐怕楼下都能听得到。
“来人!来人!给我抓起来,这是谋逆,谋逆!”茂竹恼怒。
温印却平静道,“你信不信,你要真抓了我,最后难看的是你自己,你当真以为永安侯府好欺负?”
安润想起侯爷离开时那句,有事让人去侯府寻他。
侯爷肯定是料到宫中之事后,会有牛鬼蛇神来离院踩低捣乱。
“你!”茂竹脸上还火辣辣得疼,脑子一横,也顾不得那么多,早前就被她吓唬过,难不成还吓一次。
茂竹恼羞成怒,既然唤了声没人上来,他自己伸手去抓温印。
安润顿时上前,“啊呀呀呀!这是要做什么呀做什么呀!怎么的,还想在这里对我们家夫人动粗啊,你谁啊!你个死太监!你要做什么!你再伸手试一试!”
安润一面胡搅蛮缠,一面推他。
茂竹万万没想到一个丫鬟的力气怎么这么大,他竟然一步步被她推得往后,根本招架不住,险些站都站不住。
最后安润直接将他推到楼梯前,茂竹大骇,“来人,快来人,给我抓来!这……”
话音未落,茂竹被安润推得踩空,直接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安润瞪了瞪眼,连忙将手收了回来。
眼见着茂竹滚下去好几层,安润转眸,心虚看向温印,粉饰太平笑道,“没控制到力道,我就吓唬他,他自己踩滑下去的,下次我抓住他?”
温印罕见得没说旁的。
而茂竹滚了四五层后,终于撞上了来人,茂竹底气忽然硬了,“给我抓起来……”
话音未落,待得看清来人是贵平,茂竹敛了声音。
贵平冷声道,“殿下好像没让你来,你这次来做什么?”
贵平一语道破,茂竹轻笑,“我就是同夫人说一声,初三上路,提早做准备。”
贵平淡声,“那你说完了,可以走了。”
茂竹刚起身要走,贵平皱眉,“等等。”
茂竹奈何转身,“公公有何吩咐?”
贵平看他,“殿下让我处理此事,你在这里把事情搞砸了,要我把夫人打你这一巴掌的事告诉殿下吗?”
茂竹脸色顿时难堪,支吾道,“小人听不懂贵平公公在说什么。”
贵平和才没看他了,茂竹一溜烟离开。
等茂竹走了,贵平才见温印行至阶梯处,贵平拱手,“夫人。”
……
赏梅阁苑中,贵平同温印一处。
温印轻声道,“多谢了,贵平。”
称呼从早前的贵平公公到贵平,贵平是觉温印比早前信任他了些,兴许她自己没察觉,但贵平能察觉。
贵平看了看她,轻声道,“没想过夫人会扇人耳光。”
在贵平印象中,温印惯来理智。
就是早前东宫送的那幅题字,写了国色天香几个字,她都明显没恼;这次却扇了茂竹一巴掌,应当是废太子都这幅模样,茂竹还说了难听的话挑衅的缘故。
但看破不戳破,贵平留有余地。
温印叹道,“茂竹我看不惯很久了,早前在侯府就是,我记得他,这一巴掌算轻的。”
贵平低声,“夫人不当同我说这些话。”
温印看他,“那我方才说谢,你又不接。”
贵平如实道,“夫人客气,这是我分内之事。”
回回都是分内之事,他不愿意说,温印没深究,只是问起,“你来做什么?”
贵平沉声,“方才,茂竹应当都说了,还要请夫人和废太子明日启程去定州。”
温印驻足,“真要这么急吗?”
贵平看她,“夫人,贵平也是奉命办事,夫人不是说过吗,我不为难夫人,夫人也别为难我。”
温印目光没从他身上离开。
贵平轻声道,“明日就要启程,夫人最好连夜找保靠的大夫随行,这一路去定州没有太医,夫人在路上,带着废太子不便,恐怕没那么好找可靠的大夫,夫人今晚可以让人去寻了,以免路上手忙脚乱,贵平就是来提醒夫人一声。”
温印探究看他,“你专程跑一趟离院,就是为了说这个。”
贵平看她,平静道,“夫人,眼下废太子已经折腾掉半条命,我不希望废太子眼下再出事,让殿下之前做的都白做了。”
提及早前,温印想起李裕在大雨中跪了几个时辰,又在宫中跪了一整日,温印的目光冷了下来。
贵平尽收眼底,也拱手道,“夫人,此去路远,惜自珍重。”
温印没有吱声。
***
出了赏梅阁苑中,一直行至离院外,云陶见了贵平出来,赶紧跟上,“公公,茂竹公公刚才先回了,他会不会先去殿下那处挑拨离间?”
“他不会,他没那么傻,还有,他有问题。”贵平凌目。
云陶看他,“公公?”
“上马车再说。”贵平轻声。
云陶连忙跟着他一道上了马车。
马车上,贵平目光看向窗外,淡声道,“我以前一直以为茂竹一心想往上爬,不择手段,上次来离院,他是为了谄媚殿下才变本加厉对废太子,甚至他特意针对我一事,也让我信了,他是想留在殿下身上想往上爬……”
云陶看他,“公公,你的意思是?”
贵平看他,“还有赵国公的死,看起来是殿下逼死的赵国公,再仔细想想,当时是谁带的赵小姐去见的赵国公?”
云陶惊讶,“茂竹……”
贵平继续道,“之前你撞破他同禁军交易,我将此事捅到殿下跟前时,结果发现被茂竹背后摆了一道,我也就信了是茂竹设下的局,特意引我上钩,让我与殿下离心,但仔细想,他费这么大力气只是为了栽赃陷害我,说不通……”
云陶也回过神来,“公公您的意思是?”
贵平心中飞快拿捏着,“从一开始,茂竹就不是为了栽赃陷害我,而是怕自己的行事露出端倪,先做的后手。”
赵国公不是自缢的,茂竹先让赵小姐去见国公爷,然后让禁军勒死了赵国公,和他今日来离院的目的一样……
贵平沉声道,“茂竹明知道殿下厌恶废太子,知晓废太子这幅模样,还催着废太子明日上路,是殿下特意的。而且殿下特意让我明日晨间再来离院告诉夫人,是不想给离院这处反应时间,想着废太子一路多遭些罪,多折腾些。所以在茂竹看来,我今晚不会来离院,所以他才会来,你说他是来做什么的?”
云陶恍然大悟,“他是来……他是来做早前一样的事,早前他是特意刺激赵国公,而这次是特意刺激夫人,还有夫人背后的永安侯府?”
贵平没出声,云陶知晓他是默认。
云陶倒吸一口凉气,“他……”
贵平眸间黯沉,“他不对。”
云陶缄声,接下来的事,贵平公公应当不会再同他说起了。
只是云陶心中还有旁的事担心,“公公,你为什么对离院的事这么上心?”
贵平看他,“你想说什么?”
云陶深吸一口气,也不怕他责骂,沉声道,“公公,您是不是对夫人不同?”
贵平看他,云陶不由低头,“我就是担心公公……”
贵平轻声道,“仔细你的嘴。”
云陶不敢再出声了。
贵平撩起车窗上的帘栊,低沉道,“殿下此事得罪永安侯府并无好处,昨日废太子已经吃了亏,殿下的目的也达到了,水至清则无鱼,凡事都不要做到头,物极必反。”
云陶会意。
“殿下日理万机,总有想不到的时候,也有情绪被旁人左右的时候,能想到,便多替他想些。”
云陶点头,“知晓了。”
贵平便没再说话了,马车外漆黑一片,好似深不见底的夜色沼泽。
贵平的目光好似被这片沼泽吞没着。
——贵平,多谢你了。
其实他能做的不多,无论在何处,他只是希望她平安……
贵平放下帘栊,淡淡垂眸。
***
阁楼中,温印唤了黎妈上前,“黎妈,你连去趟侯府,告诉爹和祖母一声,东宫这处要我带李裕明日出发去定州,来不及去侯府辞别了,而且李裕这幅模样应当去不了侯府,等回来再说,让爹和祖母别担心。”
“好,老奴这就去,然后早些回来准备明日上来的事。已经让清维几人在收拾去定州要带的行李了,夫人这处不用担心。”黎妈也同温印说起。
“好。”温印看了看黎妈,又道,“还有一事,要同黎妈商议。”
“夫人说。”黎妈听着。
“赏梅阁中有密道,事关重大,要留靠谱的人在离院中看着,但如果我走了,还特意留人,就反而让人察觉赏梅阁这处有不同,所以我想借监工重建主苑一事做幌子,留人在离院里,说是盯着主苑新建一事,实则是看着密道这处,不要有闪失。但此事我信不过旁人,黎妈,你和清维两人里,我想留一个不去定州,留在离院这处。”温印同黎妈说起。
黎妈微怔,稍许,也反应过来,“夫人思虑周全,这事还是老奴留下吧,旁的几个丫头管不住,让清维监工重建主苑,旁人也怕会多想,老奴留下是最合适的,只是老奴留下就不能同夫人、殿下一道去定州。”
黎妈放心不下此事。
温印伸手握住黎妈的手,“黎妈你在这里,我就不用这处,这是解了我的后顾之忧。”
黎妈颔首,“夫人放心,老奴守着,若是有旁的事,老奴要去趟侯府也方便,离院这处就交给老奴好了。”
“辛苦了,黎妈。”
黎妈笑道,“夫人说什么呢,夫人和殿下安好,老奴就心安了,老奴先回侯府了,夫人这一路也要照顾好自己。”
“我知道了。”温印应声。
黎妈前脚刚离开,老夫人让人寻的钟大夫就来了院中。
“夫人!”钟大夫四十上下,一直是永安侯府常用的大夫,温印也都熟络了,“钟大夫,有劳了。”
钟大夫上前,见李裕昏迷着,先摸了摸他的额头,“烧得这么厉害?”
这一路虽然有人同他说了大致,但具体的都没有温印这处清楚,大夫要给病人看病诊治,温印知无不言,“昨晚出了些事,他在大雨里跪了几个时辰,雨停了也没动,一直跪到今日黄昏,腿应当都跪得没知觉了,意识也模糊了。他前一阵才昏迷过很长时间,身子没好全,这几日一直在喊冷,结果出了这事,回来后一直在迷迷糊糊呻.吟,人没醒,但会喊冷,刚才就一直在打抖,怕是还要借着烧……”
温印事无巨细。
钟大夫颔首,等钟大夫开始把脉,温印便退到一侧没有打扰。
钟大夫先是把脉,然后掀开眼皮看了看,又检查了身上好几处地方,最后才到了屏风后朝温印道,“寒气入侵,原本没好彻底,风寒加重,怕是昏迷两三日。”
温印微怔,仔细问道,“钟大夫,是真的两三日,还是不确定,可能会很长时间?”
钟大夫笑道,“不至于,这两三日就能醒过来,但看着模样,怕是要用很久的药,这寒气不容易去,要将养。”
温□□中微舒,她方才,是怕他像早前一样,不知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钟大夫继续道,“夫人,我先去煎一幅药,先给公子用了,烧得太厉害,要先降温,如果喝不进水,恐怕要去浴桶泡一泡,怕一直高烧将人烧坏了。”
温印点头,“好,我让准备。”
钟大夫正欲下阁楼,温印又想起一事,“对了钟大夫,还有一事,不情之请。”
“夫人您说。”钟大夫看她。
“我们马上要去定州一趟,不得已的原因,明日就要上路。但钟大夫您看到的,他还病着,路上不能没大夫照看,若是这一路走一路寻大夫,怕这身病给耽误了,留下病根,所以还是想着能请信得过的大夫跟这一轮。京中往返定州,再加上定州呆的时间,还有路程预留,怕是要三个月,所以想问钟大夫一声,这一趟能否跟着我们?”
钟大夫叹道,“原本这一趟老夫人就说起,让我多在离院呆些时日,侯府有恩与我,若夫人信得过,钟某自当效力。”
温印脸色微舒,“那好,钟大夫,明日晌午前您到离院即可。”
心中一桩大事落定,温印让宝燕准备沐浴用的水,水温问过钟大夫就好。
宝燕几人去备水。
等钟大夫的药煎好,凉了凉,温印一点点喂给李裕,李裕虽然昏迷着,但这次同早前不同,这次还是有些意识的,药能吞下一大半,还有一小半喂不进去,从嘴角渗出来。
温印耐心给他喂着,等喂完,耳房中的水还未好,温印伸手摸了摸李裕额头,还是滚烫的,药才下去,要隔会儿才好,等沐浴之后温度会降得快些。
温印伸手绾了绾他耳发,温声道,“小奶狗,日后别生病了。”
顿了顿,眸间带着柔和,轻声道,“你再生病,我就不喜欢你了……”
温印俯身,轻轻吻上他额头。
作者有话说:
这章最后一章周末红包,记得按爪,照旧明天捉虫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