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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绵被热气碰到了耳朵,她一转头鼻尖碰到他的脸颊,稍微愣了一秒钟,随即弯唇,凑到他唇角轻轻碰一下。
江聿垂眼,害怕过路的人听见动静,声音压得很低,勾着一抹玩味:“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林绵仰头,很轻地眨眼,心思活泛,很快反应过来,“谢谢你帮我解围。”
江聿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漫不经心地嗓音从喉咙里滚出来,“解围的谢礼晚上回家找你讨。”
“涂口红了?”
林绵提醒他:“不能接吻。”
江聿轻笑,“谁说要吻你了,江太太你最近是不是太主动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拢着有些热,林绵脸颊浮现一抹浅浅的红色,江聿指节在她脸上蹭了下,“没喝酒吧?”
林绵摇头,她的酒水让闻妃早换成了饮品。
江聿点点头,叮嘱道:“不管谁给的酒都不能喝。”
这点林绵现在很清楚,之前吃过亏,她和闻妃就很注意,“我知道。”
江聿指腹在她手腕上轻轻地磨,“不想应酬。”
他身份特殊,今晚又是第一次公开亮相,想要恭维拉拢他的人不在少数,多的是人来溜须拍马。
林绵替他理了理衬衫,指尖拨正胸针:“快去吧。少喝酒。”
江聿勾唇笑了下,捏捏她手腕,揶揄:“你现在倒有几分江太太的样子。”
林绵让他不要开玩笑了,恰巧这时有人走来,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低声议论——
“小江总去哪里了?”
“刚还看到在这儿呢,该不会看上哪个小明星去找撩了吧?”
“人家都结婚了。”
“结婚了怎么了,你以为上男人有几个不……”
这些话轻飘飘传到林绵耳朵里,下一秒她被轻轻抱住,温热的掌心覆在耳朵上,隔绝了议论声。
头顶落下一道声线:“我不是说得那样。”
林绵埋在他怀里,鼻息嗅着浅淡的香水,半开玩笑:“小江总现在可不是搂着小明星吗?”
“你是小明星吗?”
那行人走远,江聿放开林绵,准备转身离开。林绵倚靠墙壁上,侧过半张小脸,静静看着他往外走。
几步之后,江聿忽然转身折返,单手揽住她的肩膀,低声说:“再回来确认一件事情。”
林绵眨了眨眼睛,“什么?”
江聿低头,薄唇在她唇上轻轻碾过,毫无顾忌,直起身,“你是我老婆。”
借着微弱的光线,林绵心神颤了颤,伸手指替他抹去蹭到的一点口红,催促他快些离开。
清淡的香气飘远,林绵靠在墙壁上,后脑勺抵在冰凉的墙面,狂乱的心跳久久不能平复。
一道高跟鞋声音由远及近,闻妃走出去几步,又猛地退回来,惊讶道:“绵绵,你怎么躲这儿呢。”
昏暗的光线照不到她的脸上,眼睫微垂,薄唇轻轻抿着,像是在走神,就算是这样,那张脸还是美得让人窒息。
林绵直起身,朝闻妃走出来,薄唇轻牵,“我出来透口气。”
闻妃视线在她脸上扫了两秒,把她拉到灯光下,从包里取出口红,旋开盖子抬起她的下巴,“小江总来找你了?”
闻妃发现了她口红淡了,自然也就猜到了,林绵“嗯”了一声。
“啧,小江总这样的黏人老公哪里找?”
闻妃动作很快地替林绵补好口红,又帮她拨了拨头发,低声叮嘱:“今天来的人多,你们两口子注意点,别露馅。”
林绵淡淡应了一声:“好。”
闻妃收起口红,“Sily在找你,待会儿带你见个节目制作人。”
闻妃的行动力很强,说是带她见人,很快就通过Sliy牵线搭桥认识了她口中的那个王牌节目制作人。
对方制作了好几档火爆夏天的综艺,有口皆碑那种,不少明星想着上他的综艺。
闻妃早就听说祁阮那边在操作了,祁阮虽说资源咖,但总归都是星盛旗下的艺人,闻妃觉着输人不能输阵。
闻妃领着林绵跟制作人寒暄,制作人是知道的林绵的,一开口就夸她的《潮生》拍的不错。
林绵唇角悬着浅浅笑意,听着闻妃跟对方客套。
“王叔。”一道嗓音从背后传来。
林绵侧头,刚好跟江聿的视线撞了个满怀,她假装不经意,别开视线看向别处。
林绵总给人一种很清冷,靠不近的感觉,偏巧就是这种感觉,让她在觥筹交错的名利场,像一抹绝世独立的颜色。
身上那种格格不入的疏离感,破碎感,很特别。
她今晚红毯的效应也是好的。
制作人挺欣赏林绵,但再好,星盛还有个祁阮呢,更何况祁阮有江玦庇护着,资源影响力都更好。
闻妃有意无意想要表达攀上综艺,制作人模棱两可的笑了笑。
都是千年的狐狸,玩着聊斋,谁也不应许,但是谁也不得罪。
制作人转头跟江聿攀谈,态度明显热络一些,“小聿,有没有想过来参加综艺啊,你的外形很出色,女粉丝会很喜欢。”
今晚江聿走红毯后话题度大家有目共睹。
江聿薄唇微微勾着,溢出浅笑,“王叔你真是高看我了。这种机会,还是留给我公司的员工。”
制作人这种人精,怎么会没听出江聿话里话外的暗示他要捧林绵,制作人话锋一转,“林小姐之前没参加过综艺吧?”
林绵摇头:“没有。”
闻妃补充她一直边读书边拍戏,没接过综艺,现在时间充裕了想要多种尝试。
制作人点点头,他说:“小聿,祁阮也是你们星盛的吧,她的经纪人也找过我。”
江聿面不改色点点头,他知道制作人什么意思,轻抬唇角:“王叔,综艺也不止一档对吧?”
制作人跟他对视一眼,低头抿了口酒,很快说:“小聿,你真的不参加?”
江聿举起酒杯跟制作人碰了一下,“林小姐也不希望跟老板一起工作吧?”
林绵清浅的眼眸眨了眨,薄唇抿着没说话。
制作人没想到江聿三言两语就把他绕进去了,不由得失笑,“我这个节目最近还差一环节没谈好呢。”
江聿单手插兜,手执着酒杯,慢吞吞送到唇边抿了一口,他轻描淡写道:“王叔还差的东西,我晚点让秘书送来。”
“我要的——”他拖着强调慢悠悠说:“王叔也会给吧?”
王叔一听大喜,顿时眉开眼笑,主动去跟他碰杯,“那是自然。”
有了江聿保驾护航,后面的话自然聊得轻松很多,但林绵却没有多兴奋,表情淡淡的,眉宇间染上一层疲态。
目光无目的扫动,忽然与不远处的祁阮碰上,林绵颔首打招呼,祁阮今天也漂亮,身着高定礼服,美得明艳张扬。
祁阮远远地瞪了一眼林绵,不知道经纪人在耳边说了什么,她拎着裙摆快步往外走。
刚走到门口,就放下裙摆,一副乖巧的样子看着来人。
是江玦。
林绵下意识转身避开,可没想到祁阮迎接他的同时,他的目光越过众人刚好落在她身上。
这下躲也躲不掉,迎着他深沉的目光,稍微颔首打招呼。
江玦同时也点点头,不动声色收回目光,关注着祁阮,不知道祁阮说了什么,手指在祁阮的头发上拨了一下。
祁阮红唇随即扬起灿烂笑容。
林绵拽了拽闻妃的衣角,提醒她江玦来了,她想去休息室待会儿。
闻妃“哇哦”了一声,贴在她耳边问:“修罗场。”
什么修罗场啊!
林绵只觉着尴尬,想快点远离这个地方,她挽住闻妃的胳膊,低声说:不许提。”
闻妃幸灾乐祸道:“绵绵,江玦过来了。”
林绵睫毛颤了颤,撩起眼皮,轻轻蹙眉,视线内江玦骨节分明的手指执着酒杯,缓慢朝她走来。
林绵表情淡淡的,跟来到跟前的男人打招呼,“江总。”
江玦薄唇悬着一点笑意,沉稳又矜贵,藏在金丝眼睛后面的眼睛深邃又平静。
较上次见面,他身上那股运筹帷幄的强势越发的显露,好像儒雅并不是他真实的样子,而身居高位的压迫感才是。
“林绵,好久不见了。”他状似闲谈,丝毫不提上次的事情,这让林绵舒坦了不少。
“上次那个话剧最后去看了吗?”他的话题跳跃性很强,总有种引导之势。
林绵思索了两秒,应了一句:“看了。”
她怕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误会,还是补充道:“和江聿一起看的。”
江玦薄唇牵出笑意,只是笑得没什么温度,哂笑:“一个电影都看不完,他还有耐心看这个?”
江玦倒是很了解江聿,林绵嗓音淡淡的:“他半途也睡觉了。”
江玦表情很淡,平静无波的眼里难以分辨喜怒。
他只是点点头。
江聿端着酒杯过来,站在林绵身侧,距离她稍微近一点但也不至于过于亲近的位置,“哥。”
兄弟俩轻轻碰了杯,江聿垂眸抿了一口酒,在外人看来兄弟俩和谐关系好,实则暗流涌动。
“老婆,你们在聊什么?”江聿用低得三个人能听见的嗓音,状似随意地问。
江玦深深看了江聿一眼,很快垂下眼眸,恢复自然一片平静。
祁阮拎着裙边过来,在江玦身侧站定,自来熟地搭话。
有了祁阮转注意力,林绵对江玦礼貌道:“抱歉,我去趟洗手间。”
两位男士绅士地为她让路,林绵放下酒杯,快步朝外走去,室外的新鲜空气让她长舒一口气。
方才压抑的气氛快将心脏压爆了。
拨开水龙头,林绵掬了一碰冷水浇在手上,抽了纸擦了手,才发觉脚后跟有些痛。
新的高跟鞋不是很合脚,她坚持了一晚上,脚踝酸软发痛,感觉快要站不住了。
对着镜子深吸了一口气,林绵踩着高跟鞋往外走,没想到绕过一个回廊,碰见江聿站在不远处。
他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在看什么,林绵走进了才发现他在看她的红毯视频,察觉到她的靠近,江聿侧过身,第一时间收起手机。
“这儿有个后花园,想不想出去转转?”
林绵摇摇头,“不去了,高跟鞋不舒服。”
江聿垂眸看了一眼,眉心蹙了起来,漂亮的高跟鞋跟又细又高,林绵一整晚踩着高跟鞋走来走去,脚背都有点微微泛红。
江聿脸色微沉,弯腰将她腾空抱起。
林绵吓一跳,抱住他肩膀,稍显惊慌地提醒他:“你放我下来,万一有人来。”
江聿垂眸,穿过回廊,从另外一道门去往停车场,漫不经心地扯唇:“你藏起来,他们就看不见了。”
这要怎么藏啊?
能藏住脸还能藏住衣服吗?
鱼尾裙摆缠在黑色西裤上,浅淡的颜色与西裤深沉黑色碰撞出旖旎的张力,光是看这一幕,都叫人想入非非。
林绵埋在他胸前,心绪复杂地想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好,一路上都没碰见任何人。
酒会还在继续,停车场空荡荡的。
江聿将她放到后座侧坐着,裙摆撩大腿,两条细白的腿垂在车门处,钻石面的高跟鞋被顶头的路灯照出细碎的薄光。
宛如坐在礁石上的人鱼公主。
江聿单手解开衣袖,拉高了一些,俯身托着她的脚,动作熟练地摘下高跟鞋。
细白的脚趾泛着淡淡的粉色,小巧又精致,雪白脚背两侧印着两道浅痕,是鞋子不合脚造成,脚后跟就比较可怜,红得厉害。
“没破皮。”江聿细心检查了一下。
林绵取来湿纸巾递给他,拉着他手指帮他一根根细心擦拭,低着头,卷发散下来,穿插在他的指缝里。
勾勾缠缠,让人心痒难耐。
林绵细致得帮他擦完手指,江聿自然地接过用过的纸巾丢进垃圾桶。
他一手扶着车门,低身凑过来,在她脸颊边亲了亲,低声蛊惑:“回家吧。”
“酒会还没结束。”
江聿含糊低声:“不重要。”
江聿叫来司机,同时拎着林绵的高跟鞋扔到后备箱。
司机开得很快。
林绵有些累了,给闻妃和Sily发了消息,靠在舒服的座椅上,眼皮沉沉地落下,一觉睡醒,她被换到了家里的大床上。
漂亮的礼服还没换下,在身下估计会压得皱巴巴的,林绵支起身,江聿刚好推门进来。
脱了斜襟外套,只穿一件白色衬衫,袖口解开挽至手肘,露出一截手臂,他的五官越发明朗深邃,褪去少年气,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
他将温水送到林绵唇边,示意她张嘴:“喝口水。”
林绵有些怔,机械性地听着他指挥,吞了一点水,慢悠悠咽下去。
他转身放下水杯,摘下腕表放在床头柜,然后单膝压在床上,俯身将她一点点拢在身下。
林绵仰面看着他,轻轻拽着被他膝盖压住的礼服,心跳很快,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低声抱怨:“礼服皱了。”
江聿扶住她的腰,隔着层层布料,掌心滚烫的温度渗透她的肌肤,好听的嗓音徐徐:“皱了就皱了。”
这是什么话!
这件礼服是借来,本来礼服清洗就很难,要是弄皱了,她怎么还给夏早。
林绵双手抵着他胸膛,推着他起身,“真的皱了。”
她坐起来,下一秒就被他按回柔软的被子里,潮湿的吻落在颈侧,声音飘进耳朵里:“本来就是给你设计的,别说皱了,就算撕了都行。”
林绵呼吸一滞,眨了眨眼睛,定了定神,“你说清楚。”
江聿不肯,尾音被碾碎在唇齿间。
江聿倒是手下留情,没有撕礼服,但让她穿着礼服做了更过分的事情。
林绵陷在他怀里,脸颊贴在他随着呼吸起伏的胸口,垂眸看着地揉在床尾的礼服,陷入沉思。
江聿掐着她下巴,抬起来跟他对视,“怎么了?累了?”
林绵动了动酸软的手指,戳了戳他腹肌,硬邦邦的呈块状,躺下时尚且明显,更别提他运动的时候,垒块分明,凶悍诱人。
她每次都喜欢用手去摸,腹肌的触感,太好了。
“礼服到底怎么回事儿?”之前她问了一半,就被他强行扰乱思路,后来她穿着礼服贴在落地窗上时,看着窗外华灯璀璨,脑子是乱的,呼吸也是乱的。
“夏早是我学妹。”江聿缓声道,“本来就是让她为你设计的。”
林绵心神剧颤,呼吸停滞了几秒钟,脑子里闪过很多念头,很乱,一个都捕捉不住。
是这样吗?
所以夏早这件礼服才无论多少钱也不外借?
这是她的礼服?
属于她的独一无二的礼服?
这种感觉就像颁奖时屏幕上滚动入围者名单,当主持人念出她名字那一瞬,变得好不真实。
呼吸不真实。
触碰也不真实。
“我怀疑你让她设计这件礼服,就没想正经的事情。”
所以才会让她穿着礼服做那样的事情。
光是想想,都觉着暴殄天物。
但谁让他是江聿呢!
林绵突然想到那些为难闻妃的品牌方,心里有被爽到。
林绵眉梢染上浅浅笑意,如三月初春江南的桃花笼着一层淡淡水雾,她抻着手臂起身去吻江聿。
但亲吻是真实的。
“Roy,你怎么这么好?”
江聿扶着她肩膀,眸光变得幽深,眼里火苗重燃,团簇,呼吸变得很重。
“知道我这么好,那我这颗药起作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