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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绵很轻的捕捉到一瞬间的伤感,她不确定是为罗宾戴安娜的爱情,是因为江聿口中吐出离婚这种字眼。
但无论那种,气氛都压抑了一阵,随着导演用诙谐方式铺开后续故事,大家都以为罗宾要死了,确实在几个重要关头,他失去了呼吸机助力差点死掉,但下一秒,他咧开嘴对妻子说:“感觉还不错。”
压抑一扫而空。
江聿收紧双臂,紧紧抱着林绵,温热的体温在彼此间传递,林绵忽然说:“江聿,你想过以后过什么样的生活吗?”
江聿抬起半张脸,下巴抵在她肩膀,轻轻皱着眉认真思索着她的问题,半晌开口,“没想过,大概跟现在一样。”
他牵动唇角:“你呢?”
林绵小弧度摇摇头,很坦诚,“对职业规划有,但生活没想好,不知道天天能睡懒觉,算不算?”
江聿认为这大概才是真正的林绵,他低笑,“当然算。”
得到肯定的感觉不错,林绵抬头望着屏幕,戴安娜载着罗宾去了意大利,在相间路上疾驰,一家人欢呼雀跃,她很羡慕,不由得憧憬,“那我努力做个小富婆,早日实现睡懒觉自由。”
笑声从背后传来,骨节分明的指尖忽然捏住下巴,迫使她转过脸来看向她,目光相对,江聿微微扬起唇角,“你现在也可以。”
如果她愿意的话。
林绵是漂亮的鸟,本该翱翔无垠天空,他愿意做一阵风,陪她,也不愿意折断她翅膀。
若是她愿意飞翔,他可以做托举她的风。
若是她愿意休憩,他便是温暖的巢穴。
林绵视线定格在他脸上,数秒后,电影里响起了欢快的音乐,罗宾和戴安娜在路边休息,遇到了路人停留下来办舞会。
江聿垂眸,长睫在鼻翼刷下两道阴影,浅色的瞳孔被细碎的发挡住,他凑近,停在距离唇一厘米的位置,呼吸交缠,他却没吻下来。
视线一寸寸欺近,在等待着什么。
林绵的眼睫颤抖的频率很快,她秉着呼吸,垂下眼不敢触碰他的视线。
她顺手抓起一个抱枕,贴上江聿的脸。
猝不及防的,江聿跟抱枕来了亲密接触,身体向后倾倒在沙发里,深陷着却不显狼狈,漫不经心地勾唇。
“好好看看电影。”林绵拾起抱枕,虚虚地躲开他,往旁边坐了点。
江聿抬眸,睫毛随之抬起,含笑地配合着她。
电影进行到后半程,林绵有些不敢看了,江聿却看得认真,一脸沉重,地下室温度低,坐久了林绵说有点冷。
江聿起身去打开空调,调到二十多度时,没忍住调侃,“林绵,也就你大夏天还要开暖风?”
林绵反驳,“没说开暖风啊,温度稍微高点就行。”
江聿嗤笑,“难伺候。”
以前在伦敦,她也有这个毛病,天生怕冷似的,伦敦阴雨天比较多,她穿得比别人多,在家关着窗户,也要穿薄薄开衫。
江聿重新坐回来,拉着林绵枕在他肚子上,林绵能感知到脑后随着呼吸起伏的腹部,有点硬,也有点舒服。
气氛缓和,在安逸的环境下,人的分享欲逐渐打开,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谈。
“江聿,你以前不喜欢做菜?”
江聿不咸不淡“嗯”了一声,根本不在乎高斯嘉揭穿他。
“你为什么说喜欢?”
江聿忽然支起上半身,垂眸看着她,嗓音清冽稍扬,“林绵,你脑子里装了十万个为什么吗?”
林绵愣了一下,唇角弯出极浅的弧度。
江聿靠回沙发上,牵了牵唇角,捏捏她肩膀:“给我留点面子,好不好?江太太。”
林绵“哦”了一声,转过脸看向屏幕,江聿肚子上暖暖的,有种催眠的效果,她很快来了睡意。
从她躺下来那一刻,他就没再看屏幕,低垂着视线,指尖撩起窝在颈侧的头发,慢慢地捋顺,规矩地拨到一旁,露出白皙纤细的一段脖颈。
林绵醒来时,电影又换了一部,她身上照着江聿的外套,而江聿歪靠着沙发,手搭在她肩膀,闭着眼睛,睡得正沉。
光影打在高挺的鼻梁仿佛用尺子量过,任何角度看都是完美好看的,薄唇轻抿,和三年前变化不大。
林绵悄悄从外套下探出手,指尖想去勾不远处的手机,一点点起身,没想到衣服骤然滑到地上。
林绵蓦地闭上眼睛,假睡。
江聿倏地睁开眼,垂眸看了一眼,扶着林绵弯腰拾起外套,小幅度抖了抖盖回林绵身上。
他看了一眼屏幕,侧身拿起手机,点开屏幕看时间。
晚上九点半了。
一不小心睡了快两个小时。
他靠回沙发里,手搭着额头,不知道是不是睡多了,脑子很沉,额头隐隐作痛。
林绵见他没动静,以为睡着了,再次掀开衣服,指尖抓着衣角,悄无声息伸手。
忽地,手腕被扣住,她撞入一双戏谑含笑的眼睛,愣了几秒钟,“你醒着啊?”
“做什么?”他嗓子有点懒倦沙哑。
林绵眨眨眼睛,视线点了点手机,“拿手机,看时间。”
江聿放开她手腕,倾身捞过手机放她手里,顺便贴心提示,“九点半了。”
林绵瞬间清醒,划开手机,果然好几通闻妃的未接来电,还有数条微信消息。
幸好,都是组群里闲聊的消息。
闻妃留了两条,问她怎么没接手机。
林绵抓着外套,起身,回拨给闻妃,余光瞥见江聿活动了一下身体,四肢有点僵硬,估计是被她枕麻了。
林绵想关心两句,闻妃突然接通,传来声音:“小祖宗,你总算接电话了。江总把你囚/禁了?”
“别胡说。”林绵扫了一眼江聿,“我看电影睡着了。”
“和江总一起看啊?”闻妃八卦,“你们这是把婚姻关系坐实了?”
林绵皱眉,转移话题:“你找我什么事儿啊?”
她来上海跟闻妃报备过,闻妃说:“小祖宗,你可能要提前回京,过几天s品牌在SEVW的手表门店开业,你要去助阵。”
林绵“嗯”了一声,又听见闻妃说:“我跟剧组那边协调好了,等助阵完就回去。”
“好。”林绵工作上放心交给闻妃,“谢谢闻妃姐。我明天就回京。”
挂了电话,江聿看向她,眸光有些探究,“明天就回去?”
林绵解释,“闻妃姐来工作安排了。S品牌手表门店开业。”
江聿点点头,表示理解。
他说:“我让林律给你定机票,我还要需要留几天。”
“不用定机票了,闻妃给我订好了。”林绵说。
江聿淡淡的“嗯“了一声,时间不早了,两人离开影音室。
高斯嘉和二叔还没回来。
江聿打电话告知一声,领着林绵离开别墅。
江聿一路上话不太多,没什么精神似的,歪着头靠在车窗上,细碎的头发垂在额前,忽明忽暗的灯光从他脸上扫过,留下一段段错落有致的阴影。
林绵侧头看他,他像是很累似的,眼底有点青,闭着眼睛,倒是收敛了积几分矜贵倨傲的气质。
林绵没打扰他,一直到了酒店,江聿都没醒来。
林绵伸手碰他,触摸到一片高热肌肤,她指尖蓦地抖了一下,重新抚摸上他手腕,体温很高。
她倾身,掌心抚摸上他的额头,体温高的吓人,难怪睡得这么沉。
“江聿。”林绵叫他。
江聿缓慢而费劲的睁开眼,迷糊了几秒钟,看向窗外,嗓音沙哑,“到了?”
他头有点晕,后脑勺很沉,像是有人在后面拽似的,还有点隐隐作痛,眼眶很热,视线也有点模糊。
手扶着额头,轻轻晃了一下,眩晕感袭来,他差点摔回座位。
幸好林绵眼尖的扶住他,“你好像发烧了。”
江聿没什么反应,“嗯”了一声,打开车门迈下车,他缓了两秒,依旧能四平八稳走回房间。
他身上烫的很,林绵猜测温度不低,她扶住江聿躺下,转身去找客房服务送退烧药和体温计。
林绵稍微一转身,江聿就睁眼看她,确认她不会离开,垂下眼皮安静躺着。
林绵脱掉外套丢在沙发上,转身去接水,江聿艰难起身,跟在她身后,倚在墙边看她,手指按着饮水机,水哗哗啦啦灌满杯子。
林绵抬眸看他,“你回去躺下。”
真不知道发烧的病人怎么还有精力到处乱跑。
江聿靠着一动未动,等到她接完水,被她搀着回到房间,林绵示意他躺回去,她弯腰将水放在床头柜。
杯子里热气氤氲,江聿见她又要走,一把握住她手腕,“去哪儿?”
林绵怔了一秒,抬了抬红唇,“门铃响了,前台送体温计和退烧药来了。”
江聿起身,被林绵压着肩膀,按回床上,警告:“你乖乖躺好。”
林绵走了几步,确认江聿没再起床跟出来,便很快朝门口走去,打开门取了需要的物品,来人是酒店经理,询问病情严不严重,需不需要叫车去医院。
林绵礼貌道谢,“应该就是风寒发烧,先吃点退烧药。”
经理点点头,林绵关上门,脸上悬着浅淡笑意,一回头撞上一堵温热胸膛。
“你怎么又起来了?”
地毯无声无息,林绵都不知道江聿什么时候来到背后的。
江聿抬起双手,从后环住林绵的肩膀,脑袋压在她肩膀上,有点沉,拂在颈侧的呼吸也有点烫。
林绵被抱着不得动弹,发烧的身体如沸水一般,她无可奈何,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勾唇,“江聿。”
“嗯。”他从喉间挤出一句回应。
“你知不知道你生病了很黏人啊?”林绵牵了牵嘴角。
江聿不肯承认,林绵也没逼他承认,绝大部分人生病了都会比平时表现地脆弱。
而江聿生病了的特征就是黏人。
寸步不离的黏着她。
林绵再次将他送回床上,杯子抵在唇上喂了两口水,接着去拆药,江聿忽地伸手握住的手,不让拆。
江聿的黏人劲儿又上来了,眼眶红而水润,眼球上布满了红血丝,像一只没有安全感的大狗。
林绵任由手腕被他松松圈住,虎口在腕骨上量了量,他低喃,“你手腕戴镯子应该很好看。”
林绵定定看了他一眼,收回视线,“银白色的吗?”
江聿反应了两秒,忽然大笑,“原来你有这种癖好啊?”
哪种癖好?
她不过是随口一说,江聿又想歪了,舔了舔干涩的唇,压低了声音说:“改天试试?”
林绵无视他,按下电子体温计,递过去。
江聿摇头,自己抬手摸了把额头,忽然来了兴致,“要不要打赌?”
他领口敞开,露出锁骨肌肤,说话时扬着脖子,锋利的喉结和小痣格外晃眼,而小痣旁的暗红色痕迹,消退的差不多了,不近距离看,根本看不清。
肌肤因为过高的体温微微泛着薄红。
“赌什么?”林绵鬼使神差地问。
江聿挑眉,“猜度数”
“哪有人拿体温作赌?”林绵觉着幼稚。
“我啊。”江聿浑不然的笑了,漫不经心地勾着唇,“我猜对了,涂腮红。我猜错了,吃药。”
疯了吗?
生病了还想那档子事。
但江聿执意,甚至挑衅似的蛊惑她:“你是不是不敢?”
其实他也不是非执着于涂腮红,他就是想逗她玩。
沉默了十几秒,林绵动了动唇,“三十八度六。”
江聿意外抬了抬眉骨,信誓旦旦地报数:“三十八度七。”
买定离手。
江聿配合抬起手肘,让林绵伸进他衬衫里埋□□温计,人要退开时,拉了林绵一把。
林绵一个重心不稳,栽倒在他怀中,单手撑在腹部,头上一声闷哼。
这种姿势,倒像是迫不及待投怀送抱。
江聿摩挲着她后颈,坏坏戏谑:“老婆,其实你不用这么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