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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吃完饭后,陈景炎大爷似的倚在许诺家的沙发上看着许诺收拾东西,他嘴边噙着笑,颇有一种农奴翻身把歌唱的感觉。要是他没受伤,这些活儿估计就是他一个人包圆儿了。
看着看着,他竟然有点儿犯困了。
许诺打包好垃圾扔到门外。她站在玄关处换鞋,准备下楼倒垃圾。
“我下去扔个垃圾。”姑娘扭头和陈景炎知会一声。
迷迷糊糊中,陈景炎应了一句。
过了约莫快半个小时了,陈景炎宕机的脑子终于清醒点儿了,他四下里看了看,没发现许诺的影子。
不是说倒垃圾吗,来来回回最多也就五分钟,怎的半个小时了还不上来。
他披好外衣,准备下楼去找找。
手还没接触到门把,门就从外面被拽开了。
两人四目相对,表情各异。
陈景炎瞥见许诺手里的东西,主动帮她拎过来。他冲袋子里面瞄了一眼,有点惊讶出声:“你大晚上的去买冰激淋吃?”
刚刚许诺在电梯里,看着四周壁上投放的哈根达斯广告,心里突然一动。那诱人的色泽勾着她的魂儿,让她有些欲罢不能。
一出电梯,许诺拔脚就往小区外面走去。她要去超市买点冰激凌吃。
许诺抱着自己的宝贝,大咧咧地往沙发上盘腿一坐,她撕开桶装冰激凌的包装扔到一边。
凉丝丝香草味道的奶油入口即化,香甜感顺势侵袭了许诺的所有味蕾。她虽然买的不是哈根达斯,但味道也着实是不错的。
奶油不小心蹭到了许诺的嘴角,许诺灵巧的小舌头一勾一卷,将奶油吞入口中。
一个无心的动作,竟然看得陈景炎气血上涌。
一个冰,一个火;冰火两重天。
许诺余光瞥见陈景炎站立在一旁正目光如炬地盯着她,她舀冰激凌的手蓦然一顿:“你为啥站着,坐啊。”
陈景炎本想坐在她的边上,但又怕自己控制不住想对她做什么,挣扎了一会儿,还是选择坐在了远离许诺的一端。
许诺打开电视,从里面挑选着电影。文艺片、爱情片、动作片,她一时拿捏不准。
这样的氛围,情侣坐在一起最应该看个爱情片。但许诺一直觉得陈景炎一个大男人应该不爱看那些哼哼唧唧的东西;文艺片又太过于晦涩,她自己都不想看。正纠结的时候,陈景炎突然发声了:“看恐怖片吧?”
许诺立刻表示赞同。
其实两个人都是有私心的。
恐怖片是许诺的心头好,相比于其他的,这种影片能给予她刺激的感觉;至于陈景炎,他以为许诺和别的软萌妹子一样,看到可怕的东西会往男朋友怀里钻。
影片一上来,就是一个女人回眸的动作,空灵的大眼里蓄满了泪水。诡异的背景音乐和忽明忽暗的灯光,渲染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许诺的心一下子就被拽了起来。
对她来说,有点儿那味儿了。
陈景炎无心看电影,明目张胆地看着许诺的侧脸。他看着姑娘一瞬间放亮的双眸,还有渐渐绽起的嘴角,心里后悔不已。
他怎么就误打误撞选了这么个片子,作为一个男朋友,连该有的福利都没有。
下一刻,镜头一转。陈景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入许诺的怀里,整个脑袋埋在了她的颈窝。
许诺被突如其来的拥抱给呛到了,一口冰激凌卡在她的嗓子眼里。她微微弓着身子咳了几下,而后拍打着男人坚实的后背,一脸茫然:“你干嘛呢?”
“我害怕!!”委屈的声音传入许诺的耳朵里,惊得她整个人一激灵。
她没听错吧?一个一八几的威武大男人居然撒着娇和她说害怕。这是反差萌吗?
许诺顾不上笑话他,把陈景炎从自己身上拆了下来,捧着他的脸,盯着他的眼认真问道:“你确定?”
没等陈景炎开始演绎,电视机里的女人倒先尖叫起来。
好机会!
“啊。”粗犷的叫喊声,颇有套马的汉子那种架势。陈景炎一边叫着,一边再次拱进了许诺的怀里。
许诺呆呆地盯着屏幕,感受着怀里的温热身躯,心里极尽的匪夷所思,这一切对她来说都太不真实了。
画面可怕吗?电视机里的女人又是一个回眸,只不过这次,她的眼眶里积聚着的,是猩红的血液。
似乎有点儿。
可能陈景炎就是怕这些东西,想到这儿,许诺赶忙抬手遮住了陈景炎的眼睛,柔声劝慰:“别看了,当心晚上睡不着觉。”
许诺看着电影又吃又喝,恨不能把惊悚片当成是喜剧片来看。而陈景炎则只能骗人骗到底,一直委委屈屈地缩着身子窝在许诺的怀里。
他深深觉得自己脑袋是不是瓦特了。这是给自己又挖了个坑。
电影结束,男人早已睡着了。
许诺:“???”害怕还能睡着,也是神人一个。
她把陈景炎安置在沙发上,然后自己悄咪咪摸黑回了卧室,洗漱一番之后,上床睡觉。
本来睡得还算是可以,但到了后半夜的时候,细细密密如针扎一般的疼痛侵袭而来。许诺几乎是下意识就醒了过来。
胃里翻滚,小腹处萌生出被碾压的感觉,坠得厉害。她是连滚带爬地跑到了洗手间里,坐在马桶上,冷汗直往外冒。
整个后半夜,她都是一会儿一趟的跑着,许诺气急,恨不能一直坐在马桶上不走了。
最后一次经过镜子的时候,她看着自己苍白发虚的样子,决定去客厅里找找药。但又怕打扰到陈景炎睡觉,所以她蹑手蹑脚,用手机后置的手电筒照着路。
她蹲在电视柜那里仔细翻找着抽屉,可感冒药、退烧药,还有上次陈景炎送她的去疤药都被翻出来了,许诺也没见着治腹泻的药。
“你找什么呢?”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
许诺抬手、仰头,白白的灯光从下至上打到她的脸上,她意识到了什么,立刻又低下了头。
她刚刚的样子一定像鬼一样,披头散发,面色惨白。她不能给陈景炎看到这副样子,他会害怕的。
陈景炎没有许诺料想中的后退,而是蹲在了她的身边,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托起许诺的下巴,满眼怜惜:“你怎么了,怎么搞成这副样子?”
许诺的声音里明显带有因生病而集聚的暗哑:“我腹泻,找找药。”
陈景炎一把给许诺扽了起来,嗓音严厉又焦急:“吃什么药,跟我去医院。”
许诺拒绝,她往后退了一步。
陈景炎眯了眯眼,透露出危险的意味:“你自己走,还是我扛着你走?”说罢,他竟然真的要低下身子去扛许诺。
“我自己走。”
她自己一个医生,还是急诊科的,竟然大半夜给自己折腾进了医院,这已经够丢人了,要是让陈景炎扛着去,那就更丢人了。
许诺是急性肠炎,有些脱水需要输液。今晚医院是霍珂值班,鉴于她们都认识,于是便发挥特权让她去办公室里输液。
陈景炎陪她坐在沙发上,等其他人都出去了,这才板起脸来开始教训许诺。
甚至还给她下了死命令,以后都不允许吃冰激凌。
这么一折腾,许诺的睡意也涌了上来,面对着陈景炎滔滔不绝地教训,她是哈欠连天。打得自己都快流眼泪了。
陈景炎有点儿被她传染了,但他强忍住困意,拍了拍自己的肩颈窝,对许诺说道:“枕过来睡觉。”
男盆友这么暖,谁受得了。许诺乖巧一笑,甜甜地回应他:“好。”
不久,匀称的微鼾声响起,许诺彻底睡着了。
陈景炎不敢睡,手里一直托着许诺的小臂,生怕因为她乱动而导致针头跑偏。他还时不时会看一眼身边的吊瓶,空了就得叫护士拔针。
霍珂没什么事了,就回到办公室来看看许诺的情况。一进门就看到两人相依相偎的样子,不屑地撇撇嘴。
“许诺怎么样了?”
陈景炎抬捷看了她一眼,摇着头,慵懒得不行:“这瓶儿快打完了。”
“行。”
就这么简短的对话,愣是把许诺给吵醒了。她动动酸涩的脖子,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嗯?怎么了?”
陈景炎安抚似地拍了拍她的脑袋:“睡吧,没事。”
可没那么容易了,许诺再闭上眼睛,脑子里想着的事情就多了起来。她是闭着眼睛的,但却开了口:“瑶瑶快快要举行婚礼了。”
“知道。”陈景炎淡淡道,没什么情绪,“毛羽和我说了。”
“我去做伴娘。”
“嗯,猜到了。”
“伴郎不是你。”
陈景炎:“???”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别扭,就像是她在说‘我要结婚了,但新郎不是你’一样的语气。
男人突然立起身子,垂眼看着怀里奶猫似的女人,回应道:“你想表达什么?伴郎不是就不是呗,只要你结婚的时候新郎是我就行了。”
许诺听罢,暗戳戳攥紧了他的衣服,泥鳅似的又往他怀里又蹭了蹭,她‘嗯’了一声,眉眼弯弯道:“以后我们就请自己的好朋友,举行个小小的仪式就好了。要有气球、要有鲜花”
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弱。
她又睡着了。
陈景炎突然困意全无,他回想着许诺的话,突然间就笑了。
这算不算是自己还没求婚,女朋友就已经迫不及待地答应嫁给自己了。
不过求婚还是要有的。别人家女朋友有的,他的女朋友也要有,而且要更好的。
看来,这个求婚得提上日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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