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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倩倩在急诊科有些坐立不安,她心底总有点隐隐的不踏实感觉。以前这种事情也偶尔发生过,但像今天这样令她心慌意乱的,还真是头一次。
“伤口不能沾水啊,过几天记得回来换药。”她包扎一个,嘱咐一个。
高倩倩看着他们上药时疼得那副哭爹喊娘的鬼样子,真不知道这群人进行械斗的时候想什么呢!
“高护士,有电话。”值班台的护士冲人群中穿梭的高倩倩喊了一声,随即把电话放在了台子上,埋头继续手里的工作。
千盼万盼可算给她盼来了,她只希望自己能听到‘一切正常’的好消息。
“兰姐,帮我一下。”高倩倩把不远处的孙兰叫过来,将手上的镊子和消毒棉球尽数交给孙兰——
手术室内。
“结肠憩室,下消化道出血有点严重。纱布。”
“止血钳。”
许诺步步有条不紊,找到出血点,而后一点一点止住患者的出血。
“器官组织粘连。清除粘连。”
……
患者的情况基本稳定住,血压也逐渐回复了正常。
许诺慢慢地放轻松下来,她得空抬眼看了一下对面紧张兮兮的小陈医生,眉眼弯成了半月牙:“今天做的不错啊,继续努力。”
“谢谢许老师。”小陈医生声细如蚊,她停顿几秒,有些不确定地问道,“许老师,您看能不能让我试试缝合?”
“行啊。”许诺没有拒绝。
谁都是从这一步慢慢过来的,从不会到会、从不熟练到独当一面。
往往实战就是最好的老师。如今她能自己提出来,就说明她是想要当一名好医生的。
小陈医生得到许诺的允许,手里拿着持针器,准备对患者的结肠进行缝合。
‘唰’一下,手术门突然开了。
在众人始料未及的时候,一个尖锐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手术室里。
“许医生,检查报告出来了,患者有艾滋病。”
所有人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完全就像是晴天霹雳一般。
最坏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人人开始低头检查自己的双手,生怕皮肤沾到病人的血迹。
艾滋病,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沾染上,那就是一辈子的事儿。
小陈医生尤其地慌乱,右手微微颤抖起来。她一个没注意,持针器上的缝合针尖头就刺破了许诺的手套,直直勾住了她的无名指部皮肤。
“嘶。”
大伙儿都有些不可置信地盯着许诺,内心充满了深深的恐惧。
这是职业暴露。
许诺抽手,敛眉看向自己的无名指处。
透过破损的手套可以看见伤口的情况。缝合针刮破了皮,虽然伤口不大,但是有丝丝的小血珠渗出来。而且手套的破口处也有大面积的血迹,那是患者的。
她的伤口,直接接触到了患者的血液。
“许老师,我”小陈医生失声痛哭,泪水决堤了一样地往下流。迷住了她的眼睛,她便要抬手臂去擦。
身边的护士眼疾手快,一把将她的手臂死死摁住:“你干什么呢?不要命了?”
许诺快速除去了一身的手术服,站在水池边上用力挤压着伤口周边,尽可能挤出损伤处的血液,而后她再用肥皂液和流动水进行冲洗,一遍又一遍。
她在自救,在做防范。
消息传得极快,除了手术中的医生,其他的医生基本都知道了。尤其事情还是发生在许诺这个八卦源头处,众人纷纷惋惜。
许诺从手术室里出来的时候,正巧碰上了匆匆而至的消化科林医生。他在来的路上便听说了手术室发生的事情。这会儿碰上许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安慰?现在最没用的话就是安慰了吧。大家都是医生,都清楚即将面临的事情是什么。
许诺见林医生一脸便秘的样子,倏而扯出一抹极淡的笑容,轻云一样,一闪而过:“林老师您来了,患者情况基本控制住了,剩下的就拜托您了。您注意安全。”
林医生盯了许诺两秒,抬起手安抚性地拍了拍许诺的肩头。
即使是他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可小臂依然是健壮有力。温暖的大手落在许诺的身上,给予她无声地支持。
“林老师,我没事,您快去吧。”许诺低了低头,深吸一口气,而后缓慢吐出。
怎么可能会没事?知道自己有患上艾滋病的风险,心态崩溃往往就在一瞬间。
曾经院里有个护士出了这种事,她就直接把自己锁在了休息室里哭了整整一夜,那种濒临绝望的样子,林医生不是没见过。
他能看得出许诺是在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但他看破不戳破,语气温柔又坚毅,“好孩子,别害怕。阻断药的效率高达95%,一定会好的。”
许诺再次笑了笑,但笑意不及眼底,她点点头,转身离去。
艾滋病阻断药的效率的确高达95%,但谁也不能确定,许诺属不属于这之中。
总有那5%的不幸会降临。
林医生走进手术室,看见哭得梨花带雨的小陈医生,冷哼一声。
小陈医生他认得,当年本科大五轮转的时候,她就在他手下干活。当时只觉得她是个胆小谨慎的学生,却没料到今天她会犯这样的错误。
“哭什么哭,你还有脸哭?”林医生丝毫不留情面,他穿好防护服戴好手套,径直站到她的面前,严肃说道,“你的不小心,让许诺为你承担后果。万一阻断药不管用,她这一辈子就毁了。你怎么做事这么…”
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骂她什么好。
“别哭了你。”他烦躁地摆摆手,“滚出手术室,好好反省去。”
*
许诺被单独安排在了一间病房里。先是有专门的医生评估了她的职业暴露分级,又有护士给她拿了阻断药…
一系列流程下来,折腾到了凌晨。等她彻底安静下来的时候,真正的情绪才显现到明面上。
说是不害怕,那都是假的。刚刚的一切坚强都是她伪装的,她时时刻刻都显露着自己得体的微笑,就连面对小陈医生的时候都没有苛责。
事情已经这样了,又何必给别人施加大的压力呢。哭也好,笑也罢,只有自己才会知道心里的难受。
……
天将将亮,远边泛起一丝鱼肚白的时候,许诺就清醒了。
心底压着事儿,她的睡眠极浅。
她侧枕在枕头上,一双眼睛半眯盯着窗外的树尖,她甚至能看到上面抽出的嫩绿新芽。
楼道里安安静静的,仿佛人们还都在睡梦中。
护士把她的手机充好电送过来,许诺盘腿坐在病床上,把枕头搁在腰的后面垫着,而后点开微信里的小程序,又开始斗上地主了。
不开心的时候玩两把斗地主,快乐能使人忘却烦恼。
乔子渊来的时候,许诺正玩在兴头上,要不是她穿了住院服,任谁都会以为她是来蹭病床的。
他瞧着许诺不亦乐乎的小样子,忍不住撇撇嘴,这姑娘心可真大!
乔子渊站在许诺近前,清了清嗓子。没等他开口说话,倒是许诺冲他摆了摆胳膊,示意他坐下。
整个过程愣没抬头看他一眼。
游戏这么好玩吗?
他凑过去,看清许诺玩的是斗地主之后,更加无奈了。这是他第一次看见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玩斗地主玩得这么嗨。
“你可真无聊。”他把手里拎来的早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先吃饭吧。”
“你知道什么,这个游戏特别锻炼人的脑子……”许诺抬头白了一眼乔子渊,嘴里碎碎念着。
“呵,我是不知道这个游戏有多么有意思。”他顿了顿,身体前倾,笑容里有一丝的促狭,“但是我知道你该洗脸了。我先走了啊,你吃完再玩儿。”
乔子渊离开了。
该洗脸了?
可不,从昨天到现在,她一直顾着救人和睡觉了,根本都忘了自己出门前是化过妆的。
许诺手指一僵,把手机扔在床上就冲到了洗手间。
果然,因为自己流过汗,脸上有蜿蜿蜒蜒的痕迹,而且妆也掉了大半,整张脸看起来就是脏脏的。
她拧开水龙头,用清水拍打着自己的脸颊。
忽然间许诺的胃底一阵瑟缩,紧绷感一下子就传遍了整个神经末梢。她恍然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竟然有点晕眩。
恶心、头晕,接踵而至。
许诺深吸气,想强压住那股想要吐出来的冲动,可胃体连接着食管同时收缩,令她所有的毛孔陡然炸起。她还是整个人趴在了洗手台上。
干呕的声音一阵接着一阵,就连眼泪也不自觉地淌出。
她双手撑住洗漱台,慢慢调节着自己呼吸的节奏,胸口那股汹涌的感觉渐渐平复下去。
门又被打开了,这回来的人是霍珂。她双手插兜迈步而入,见许诺一脸苍白的立在梳洗台前面,赶紧过来搀扶:“怎么了这是?难受了?”
许诺也没拒绝,任由她扶着躺回了床上。
霍珂坐在一旁的凳子上,轻轻替她压上被角:“放心,这是药物反应。你福大命大,死不了呢。”
许诺被她的话给气笑了:“我知道。”
“那个,陈景炎知道你的事儿了,他应该就快到了。”
许诺听罢,一下子坐了起来,细眉微蹙,声音也拔高了一些:“你告诉他了?你有他联系方式?”
这两个人怎么还有联系?
“你吼什么?”霍珂也提高了嗓音,“我有他联系方式干什么?就刚刚我坐电梯上来的时候,看见他往急诊科去了。”
许诺:“……”
“不过我挺好奇啊,你要是万一真的感染了,你和陈景炎预备怎么办?”
许诺抿抿唇:“……能怎么办,分手呗。他这么好的人,我怎么忍心耽误。”
门外男人的脚步一滞。
“那如果…”
许诺斜了一眼霍珂,冷冷说道:“你闭嘴好吗?少咒我。”
作者有话要说:喜欢的小可爱请留下评论,点个收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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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我去吃火锅了,所以没来得及更新:(
文中关于艾滋病的阻断,是在百度上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