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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英招眼见嘲风就在眼前,却偏偏不能取他性命,只恨得心头滴血。然而论及修为,她万万不是少典宵衣的对手。她恨恨地看了嘲风和青葵一眼,转身化雾,消散在空中。
少典宵衣看向嘲风,心头难免谓叹——连这孩子都这么大了。那些回忆都成了茧,缠缚着三千年的痴与怨。即便是他,也只能轻叹岁月无情。他心中感慨万千,问:“你的母妃……还好吗?”
嘲风刚被夜昙挖苦嘲笑了一番,这时候面前少典宵衣,总觉得全身不自在。但好歹这位天帝也救了自己一命,他依礼欠身,正要答个“安好勿念”,庙外,有人说:“陛下不仅搭救魔族皇子,还关心着炎方的魔妃。您对魔族,还真是万分挂怀啊。”
嘲风和青葵闻声看去,只见不远处,神后霓虹缓步行来。
这……嘲风牵起青葵,二人脸色都十分精彩。少典宵衣沉下脸来,说:“多年不见,垂问旧友而已。何必冷言相讥?”
霓虹上神盯着他的眼睛,问:“垂问旧友?你的亲生儿子落难凡间,而你在这里救下魔尊之子,还对他嘘寒问暖!少典宵衣,你若如此挂怀旧日情人,何不也学她这痴情儿子一般,剔仙骨、除神籍,挂冠而去?!你若当真如此,我尚能高看你一眼。”
少典宵衣几时被人如此不留情面的讥嘲过?他沉声说:“霓虹,你非要这样说话吗?”
霓虹上神目光一扫,见嘲风死死护住青葵,生怕她被城门失火而殃及。她眼里一丝悲伤流淌,渐成小溪:“陛下想让我如何说话?你教我啊!”
“你在胡说什么?”少典宵衣厉声道,“你身为神后,私自下界,眼里可还有天规禁令?!立刻返回天界!”
“天规禁令?”霓虹上神眼泪滑落,如露如珠,“你眼中若有天规禁令,今日便不该救下炎方的儿子!”她一指嘲风,道:“你任由那个女人偷走盘古斧碎片的时候,想过天规禁令吗?陛下顾念旧情,我替陛下出手,杀了嘲风,也了断这么多年,神魔两界不堪入耳的传言!”
话落,她素手一抬,眼见一团烟霞若流火,直奔嘲风和青葵。
可就在她出手的瞬间,少典宵衣身形一闪,挡在这一轮烟霞之前。风声骤起,烟霞在他身上猎猎燃烧,很快熄灭。他右手握住霓虹上神的手腕,身上余焰在她腕间留下一道焦痕。是警告,也是威慑。
霓虹上神凝视他,他的脸上并没有多少情绪。多少年来的天界至尊,常年端坐在云雾缭绕的蓬莱绛阙。天地蒙鸿,早已遮蔽了他的一切。
霓虹上神缓缓抽回手,轻声说:“嫁给你,是我这一生最后悔的事。”
那一刻,她的眼神褪去了多少年垒砌的坚韧。她转过身孤独离开,背影失望而疲惫。
破庙发生的事,玄商君和夜昙显然是一无所知。
夜昙数着怀里的妖币,说:“这些钱应该够我姐姐开个医馆了。我要找个最热闹的地方,让她成为妖界最有名的大夫。”
她说这话时,眸子都透着光。玄商君说:“好。”
夜昙转头看他,问:“如果我姐姐成了最有名的大夫,你干什么呢?”
玄商君想了想,说:“我能占卜、算卦,看相、算命,代写书信。”
“不好不好。太清贫了。”夜昙嫌弃地摇摇头,逗他,“不如你投靠帝岚绝,辅助他怎么样?”
原以为玄商君会一口拒绝,不料他说:“如果他不介意,亦可。”
“啊?”夜昙惊奇,“可……从前你可是妖族盼也盼不来的贵客。你不会觉得没面子嘛?”
玄商君正色道:“如今神魔不容,暾帝面对两界指责,已经十分为难。我们若前往人间,他迫于两界压力,只能将我们交出去。只有妖族不受三界制约。我想要在妖界立足,给予你富足安稳的生活。投效妖族少君,自然是条明路。而以我对四界的了解,襄助于他,对他也极为有利。颜面只是细枝末节,微不足道。”
这番话,他说得风轻云淡,夜昙心中却乍起雷霆万钧。这个男人,他是很认真地在为自己和他的将来打算。
那风霜雨雪都不存在,他的肩膀,足以撑起她的琼楼。
无论在天为神,还是坠落人海。
夜昙依偎着他,走了一阵,突然说:“少典有琴。我们成亲吧?”这句话问出口,她却没有勇气抬头看他。
玄商君牵着她的手,一言不发。是没有听清嘛?!二人又走了半天,夜昙终于沉不住气,悄悄抬头,却看见他上扬的嘴角。
“喂!”她羞恼成怒,“你是在偷笑吗?!”
……
第256章
神魔两界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帝岚绝却在闭关。
少君府。
帝岚绝赤着上身,正吞吐灵气。妖族为了增进法力,也需要借助清浊之气。要么修仙,要么修魔。相比魔丹,灵丹价格更为昂贵。是以人、妖两族,大多是穷修魔,富修仙。
帝岚绝身为少君,当然是用灵丹修行了。
他正凝神入定,专心吐纳,妖皇则亲自助他吸收丹药、加快修为。妖后端坐一边,并未出声打扰。帝岚绝身上猛虎的纹路时隐时现,额间汗珠如水般沁出来,妖皇不得不收手道:“你今日修行已达极限,不可逞强。”
妖后抽出汗巾为他擦汗,也连忙劝道:“吾儿上进固然可喜,但也要有度。揠苗助长,只会适得其反。”
帝岚绝睁开眼睛,自己接过汗巾,说:“父皇,儿臣还受得住。”
妖皇帝锥沉下脸来,说:“今日到此为止。你为了那妖女,莫非是不要命了吗?”
帝岚绝说:“父皇,您答应过儿臣,只要儿臣学有所成,便不再干涉儿臣的婚事。”
帝锥恨铁不成钢:“混账东西!我与你母后为你呕心沥血,你就为了一个女人神魂颠倒!”
妖后倒是理解,她说:“岚儿,你也莫再为难你父皇了。若你真能顺利承继妖皇之位,你要娶谁,自然也随你。”
帝锥可不惯着他,说:“那神族的紫芜公主,到底是哪里不好?你不好好捧着她,偏偏喜欢一个凡人!我妖族岂能……”他话刚说到这里,突然,室外有人喊:“阿彩?!”
听声音,正是神族的紫芜公主!她为什么称呼自己儿子阿彩?是二人之间神秘的爱称吗?
妖皇和妖后互相看看,俱愣住——还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妖后窃喜,向妖皇一使眼色。妖皇会意,二人悄然自后门退走。临走之时,妖后手疾眼快,一把抱走了帝岚绝的衣衫!
……
紫芜对少君府还真是熟悉,大家都知道她是妖皇、妖后最中意的儿媳妇儿。是以也没人敢拦她。她直接推门进来,一眼看见坦胸露背的帝岚绝,顿时呆住。天界戒律森严,犹重仪容。玄商君对他们兄妹要求更是严苛。清衡君在她面前,哪怕是发髻不整也是要被重罚的。
紫芜几时见过这个?
她迅速双手捂眼,然后悄悄张开一条指缝,羞道:“你你你,不要脸!”
帝岚绝一看见她,就忍不住叹气:“大小姐,是你闯进了我密室。”
“对哦!”紫芜这么一想,她就有些坦然了,她上前,戳了戳帝岚绝的胸,说:“你长大了不少,胸肌都厚了。”
这要是再聊下去,少典有琴要吃人了!帝岚绝怒道:“你到底有没有一点羞耻之心?!”
紫芜气得:“你现在有羞耻之心啦?当初在天界喝奶的时候……”
帝岚绝拿她真是一点办法没有。他转身想要穿衣服,然而手摸了个空——他哪有妖后老谋深算?密室里一块布也没有。他只得摇身一变,恢复兽身,画面顿时纯洁了不少。
他化作小老虎的时候,香香软软的,像个彩色的大毛球。紫芜顿时收了怒容,连声音都温柔了许多。她坐在帝岚绝身边,说:“我来找我兄长,但是不知道他在哪里。你带我去找他。”
帝岚绝一提到少典有琴就没好脸色:“凭什么?你不要总以为你是我的什么人好吗,我们很熟吗?”
紫芜压根没把他的话听进去,反而把一个奶壶凑到他嘴边:“来来,我给你带了石乳。快喝点。”
天界这石乳,奶香浓郁,十分可口。
帝岚绝嗅到这熟悉的香味,脸上虽然嫌弃,脑袋却已经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他欢快地喝着奶,紫芜伸手,把它毛绒绒的脑袋狠狠地撸了一遍。
帝岚绝被她撸得很舒适,半眯起虎眼,问:“少典有琴来人间干什么?他不是应该在天界作威作福吗?”
“你还不知道啊?”紫芜说,“原来我们天界的天妃不是青葵公主,而是她妹妹夜昙……”
她话未说完,帝岚绝就跳起来,怒吼一声:“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他一声虎啸,紫芜吓了一跳,说:“没、没怎么样啊。我兄长带着她逃出天界了。所以我下来找他们啊。”说完,她又气,“你这么凶干什么?信不信我把奶瓶都给你扬了!”
帝岚绝没理会她的威胁,一翻身自她怀里跳出来,再次仰头一声长啸,他整个虎身变大,长有丈余。哪还有小老虎的憨态可掬?
他一边快步离开密室,一边道:“来人,立刻去查玄商君的下落!”
他行色匆匆,头也没回。紫芜愣了一会儿,低头看看空空如也的怀抱,臂间还有它的余温。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涌起一股陌生的酸涩。她有一瞬间无所适从,等到低头,才发现自己的手被帝岚绝的爪子掐出几道乌青。
一定是他弄疼自己了,自己才会难过!紫芜跺脚就骂:“坏蛋阿彩!你等等我!”
可帝岚绝行如疾风,紫芜只好自己追上去。她拦住这头满身斑斓的小老虎,说:“我也要去找兄长和……夜昙。你驮我去。”
“什么?”帝岚绝一脸莫名其妙。
紫芜生气的时候,智商也高了不少,她大声说:“你敢不驮我,我就跟妖皇、妖后告状!”
——妖皇、妖后疼爱她,她倒是看出来了。
帝岚绝有什么办法?父皇和母后现在巴不得他能娶得这位天界公主为妻,紫芜要真去告状,那可是一告一个准。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果然是放慢脚步。
紫芜大喜,急忙上前几步,一抬腿,骑到他背上。紫芜活了这么多年,骑过很多神兽,却还是第一次骑老虎,她整个人好像都威风了不少。她摸摸帝岚绝光滑油润的皮毛,向前一指,喊:“驾!”
帝岚绝:“……”
暗处,妖皇和妖后探出头来,悄悄向外看。
“堂堂妖族少君,竟然让一个女子当成座骑!身为百兽之王,毫无威信!”妖皇恨恨道。话落,他化作虎身,微微矮身,驮起妖后,很快离开了少君府。
……
第257章
破庙里,夜昙提着油纸包好的素包,贼头贼脑地往里看。
少典有琴跟在她身后,很是莫名其妙:“怎么了?”
夜昙煞有介事地道:“我看看嘲风消气了没有。万一他小人心性,在门口埋伏我怎么办?”
“你……”玄商君无语,“早知如此,你何必招惹他!”
夜昙伸长脖子看了一阵,说:“谁让他老是烦我姐姐来着?再说了,我又没说错,虽然没有证据证明他和谷海潮是不是父子关系,但同样也没有证据证明不是啊,对吧?”
她最后一个字刚出口,头上就受了嘲风一记爆栗子。
……这次,连青葵和玄商君都没打算帮她。
招猫逗狗的,活该啊!
夜昙捂着头,怒道:“你妹!”
玄商君皱眉,说:“不要骂人。”
“不是啊!”夜昙指着庙外,“快看,你妹!”
几人同时转头,只见庙外,一阵腥风乍起。一头斑斓猛兽狂奔而来,它背上坐着一个女孩——不是紫芜是谁?
而玄商君在看清她骑的猛虎是谁之后,顿时沉下脸来。
“少典紫芜!”他厉喝一声。
紫芜不想就这么直接在庙门口遇见了他,再也坐不稳,一个翻身,从帝岚绝背上跌下来。她说话的时候牙齿都在发抖:“兄、兄、兄长!”
玄商君怒指她,道:“你身为女儿家,行为举止如此轻浮,成何体统?”
紫芜还没说话,眼泪就滚落出来。夜昙倒是觉得无所谓:“这算什么轻浮,我以前也经常骑他来着啊。”
玄商君火气更盛,却没理会她,仍是向紫芜发火:“还有,谁准你私自下界?你们一个两个,难道吾离开神族,天界就没有法度了吗?”
“兄长,我错了!”紫芜哇地一声哭出声来。帝岚绝可就不乐意了,说:“少典有琴,你口口声声天界法度,不觉得可笑吗?你要是遵循法度,今天就不会出现在这里。少典氏上梁不正,下梁自然也就歪歪斜斜了。”
紫芜脸都吓白了,一个劲去扯帝岚绝。玄商君却皱眉,许久,他再开口,声音却是低弱了些:“帝岚绝说得对,我身为长兄,没能做好榜样。此时再训斥你,难免理屈。”
他声音渐低,满是自责。紫芜更加心痛:“不是的,兄长,你别这么说,都是我的错!我就是想来看看你过得怎么样。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走之后,神族都乱了。有人控制二哥闯到蓬莱绛阙,差点偷走盘古斧碎片。二哥现在仍伤重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越说越伤心,玄商君神情渐渐凝重。
夜昙叹了口气,说:“别哭了,先进庙里再说吧。”
紫芜牵着她的手,抽噎着道:“你劝兄长回去好不好?二哥受伤了,父神和母神老是吵架。明明兄长在的时候都好好的啊!我不喜欢现在的天界!你跟我兄长一起回去好不好?”
她眼泪如珠,夜昙回头看了一眼玄商君,陷入了沉默。
破庙狭小,只能听见紫芜的抽泣声。
嘲风自言自语:“怪不得少典宵衣亲自下界前来,天界竟然发生了这等事。”
玄商君这才看向他,问:“我父神?”
旁边青葵说:“就在方才,天帝陛下和神后都来了。天帝陛下还出手击退了魔后,救下了我和嘲风。但是……神后似乎与他发生了争执。”
玄商君沉吟不语,夜昙偷瞟了他一眼,双手交握,显然十分紧张。
——他挂念着天界神族,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就算人离开了,心也始终都在。果然,他问:“发生了什么事,你且细细说来。”
紫芜开始讲这些天神族的近况,玄商君浓眉紧皱,认真聆听。夜昙起身,把带回来的包子递给青葵。她闷闷不乐,青葵当然发现了。她将夜昙拉到一边,柔声安抚:“他就算离开了天界,毕竟至亲都在。他心中记挂也是在所难免。你不要多想。”
她话音刚落,帝岚绝就来补刀了:“得了吧,他骨子都流着神族的血。能坚定到几时?你与其在他身上浪费时间,还不如随我回妖界。夜昙,我父皇已经应允,只要我顺利继承妖皇之位,他就不再干涉我的亲事。”
他深深凝视夜昙,握住她的手。剩下的话还没出口,就感觉这手不太对——太硬。他低头一看,只见玄商君不知几时伸手过来,恰好被他握住。
而玄商君浓眉如剑、目似寒冰,差点化身打虎英雄:“我有多坚定,你大可拭目以待。至于她,我不管以前你们关系如何,此后,再不许碰她一根头发。”
帝岚绝一把甩开他的手,怒吼:“你休想!我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你算什么东西?与你订下婚约的,是离光青葵。你自去找你的未婚妻,她和你半点关系也没有!”
旁边,青葵脸上顿时有些尴尬,嘲风双手抱胸,正看热闹,闻言他凉凉地道:“你们争风吃醋,不要殃及他人行吗?”
玄商君哪肯就此罢休?他抓过夜昙,正色道:“你我既然真心相许,你便不能左顾右盼。今天当着他的面,你且将话说清楚,以免他痴心妄想,继续纠缠。”
“我左顾右盼?”夜昙一听这话就火了,怒道:“你在天界的时候,跟那个步微月勾勾搭搭、眉来眼去,没事还要来个‘琴箫合奏’,我说话了吗?”
玄商君微怔,立刻辩白道:“我与她乃儿时好友,总角相交,绝无私情。”
夜昙冷笑:“怎么证明?人家可是一口一个有琴,叫得亲热得很呐!”
她话音刚落,旁边嘲风就一个劲儿地用手扇风,青葵问:“你怎么了?”
嘲风说:“我散一散这庙里的酸味。”
果然,这话招来好几个白眼。嘲风无所谓:“几位继续,千万别因为我影响了你们捻酸喝醋的心情。”
夜昙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玄商君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到面前,解释道:“步微月于乐律一道,颇有天赋。我自幼练琴,也确实惜她才华。但是,我与她发乎情、止乎礼,绝无暧昧不清之事。你若介意,从此我多加注意,再不同她往来也就是了。”
他字字诚恳,夜昙有点心动,问:“真的?那我跟步微月,谁漂亮?”
玄商君垂眸,说:“她只是一位仙友,我与之相交,未曾留意姿色。亦,从未拿她与你相比。”
“啧啧。”嘲风搓了搓一身的鸡皮疙瘩。夜昙被哄得,直如心头沁出一滴蜜。她继续问:“那好吧,音律一道,我的天赋比她如何?”
“……”玄商君再如何昧着良心,也答不出这个问题。他凝视夜昙的眼睛,说:“同一件事,一个家里,有一个人会就可以。”
明明是送命题,他居然答了个满分。夜昙乐陶陶的,正要奖励他一个。帝岚绝挤过来,一把分开他与夜昙交握的手:“夜昙,这种男人的花言巧语,你岂能相信?你仔细想想,他两千七百余岁,带着你离开父辈祖业,就只能住破庙。又老又穷,有什么值得留恋?你在天上的日子,难道比得上我们相识十载,畅游人间的快乐吗?”
“呃……好像也有道理。”夜昙歪着脑袋,难得见身边某人醋成这样,她当然想再看看。然而话还没回答,她又被玄商君拉过来,摁进怀里。玄商君此人,一向眼里容不得沙子,他说:“你今日必须明确态度,断他杂念!”
紫芜坐在一边,眼看着帝岚绝与自己兄长对恃。他年纪很轻,然而在玄商君面前却是毫不畏惧,也……寸步不让。
他像保卫疆土一样争夺着一个人,至始至终,没有向她看。
紫芜看了一眼夜昙,然后垂下眼帘,那种酸涩的感觉浮上心头,再一次淹没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