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一章:第10章 是不是五花肉
- 下一章:第12章 520
一秒记住本网址,www.wuliandf.com,为防止/转/码/无法阅读,请直接在浏览器中输入本网址访问本站,记住了吗?
急促的闹铃打碎了梦境。
云娆睁开眼,第一件事情就是查看手机时间。
凌晨五点零五,赶飞机正正好。
她坐起来,用手背探了探脸颊,一片滚烫。
还有心跳,像被火车碾过的铁轨,哐哐哐的跳,一点也不稳重优雅。
她其实很少梦见高中的事儿。
那段故事太久远了,像回忆里泛黄的、字迹也都模糊的画卷。
可今天这个梦,活色生香,几乎把好不容易走出来的她拽回了那个情窦初开的瞬间。
云娆不是很高兴。
她昨天才见过靳泽,人家现在就在她隔壁住着。
他把她当妹妹一样照顾,无论过去现在,还是梦里梦外。
而她做梦都在分泌这些可恶的多巴胺。
云娆从床上跳下来,将酒店房间的窗帘拉开到最大。
天空黑沉沉的,极远的天际线那儿透出一抹鱼肚白,光亮还很微弱。
窗边的女孩深吸了一口气。
她喜欢眺望这世界,用广博映衬渺小。
了解了自己的微不足道,也就不会被莫名其妙的情绪所困扰。
她能感觉到,身体慢慢地吸收掉了那些多巴胺和肾上腺素,很快回归到稳定状态。
只用了十五分钟,云娆洗漱完毕,穿上轻便的衣服,带着所有行李离开酒店房间。
她在靳泽住的套房门口停了会儿,给他发信息:
【学长早上好~我先回国啦,你一定要好好休息哦】
发完这句话,她将手机塞进口袋。
拖着行李箱走进电梯之后,口袋里突然“叮”了一声。
靳泽:【早】
云娆惊讶极了:【学长已经起了?】
靳泽:【嗯,时差有点乱】
靳泽:【司机在酒店门口等你,车牌号*****】
电梯从22层匀速下坠,轿厢顶部的灯带投下一片暖黄。
云娆两手抓着手机,很长一段时间不知道该回什么。
说真的。
云深要是有靳泽一半贴心。
云娆这短暂的一生,就不用花大半个青春的宝贵时间用来祈求上天让自己重新投一次胎。
她肚子里有千言万语,最后的答复却很简短:
【好的,谢谢学长[可爱]】
靳泽没有再回复。
一踏出酒店大门,云娆就找到了那辆车。
司机是中国人,不仅下车帮她搬行李,还好心给她带了早饭。
云娆心里很暖,路上时不时和司机大叔聊些国内外的见闻。
司机师傅看云娆长得温婉,说话也亲切和煦,终于将憋了许久的问题问出口:
“云小姐,你和那个,靳老师,是朋友吗?”
“朋友”两个字,他说得很犹豫,慎之又慎。
云娆先是“嗯”了一声,很快,她察觉到一丝不太对劲,连忙补充:
“我是他好朋友的妹妹,他对我还挺照顾的。”
何止挺照顾。
不仅安排车辆接送,还派人大清早的去买早餐送过来,要方便携带的早餐,还不能放凉了。这里可是意大利,生活节奏慢,早晨十点都不一定有餐厅开门,可真难为了那个买早餐的小伙子。
司机师傅点了点头,似乎觉得刺探明星隐私不好,最终也没再多问。
云娆低头咬了一口温热的培根芝士饼。
口感松软,偏咸了点。
搭配热牛奶咽下,味道变得不偏不倚,刚刚好。
她不禁心想——
她也要做个不偏不倚刚刚好的妹妹粉。
如果他愿意的话,去掉那个粉字,更好-
靳泽的回国机票订在当地时间下午四点。
昨天晚上,他和乐言直到午夜时分才从宴会所在地驱车回酒店。
凌晨五点云娆走的时候,他不是没醒,是根本没睡。
七点多躺下歇了会儿,不到中午又醒了。
国内正值晚间,华哥拉了个视频会议,靳泽和乐言也参加了,团队成员凑在一起聊剧本选题和几个重要的商务合作。
短会开了半个小时就结束了。乐言注意到靳泽眼底淡淡的乌青,劝他再去床上躺一会儿。
靳泽听从了他的建议。
回到房间,他坐在床头,随手拿起手机查看消息。
高中宿舍群聊蹦出一条游戏邀请。
池俊:【老铁们,我又被女朋友赶到客厅睡了】
池俊:【电脑在房间里,玩不了端游,有没有人来两把农药?】
池俊:【@云深,云神拿打野带我飞啊,好久没看见你上线了】
云深:【前段时间忙】
云深:【上号】
靳泽:【还缺人吗?】
云深揉了揉眼睛,再看一眼手机屏幕。
哟呵,竟然不是幻觉。
池俊比他更激动,直接一通群聊电话拨过来:
“老靳!我想你了!”
靳泽哼笑了声,用懒散而暧昧的语气掩盖住声音中的疲惫:
“我段位低,哥哥们带带我。”
云深抖了抖鸡皮疙瘩:“带你可以,别骚。”
靳泽:“好嘞。”
上号之后,他们发现靳泽的段位只有黄金,简直不是一般的低。
云深是出了名的没耐心,要不是今天拉的人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靳大影帝,他看到这段位直接就saygoodbye了。
三人开了局匹配,两王者带一黄金,段位差距悬殊,匹配了好几分钟才召齐人。
池俊:“既然不打排位,那云哥把打野让我吧,我想放飞一把。”
云深:“行。”
靳泽的英雄不多,选了个上路曹操,云深玩中路周瑜,池俊说放飞真的很放飞,搞了个花里胡哨的貂蝉打野。
游戏开始不到五分钟,云深在中路无情地虐杀了对面法师两次。
靳泽在上路闲得抠脚,除了补刀吃经济,剩下的时间就在两边野区逛街。
逛着逛着,他忽然冒出一句:
“老云。”
云深:“泽哥什么吩咐?”
靳泽松了松眉心,语气很淡,像是随口一提:
“小云娆和那个秦照,现在还在一起吗?”
云深有点惊讶:“你说小秦妹夫啊?你竟然还记得他?”
小秦妹夫。
靳泽神色一僵:
“这不是,最近加了云娆微信,忽然想起来了。”
云深叹了口气:“早分了。小秦妹夫都有别的女朋友咯。”
不错。
好久没听到这么动听的消息了。
“什么时候分的?”他又问。
“不知道,估计早就分了吧,她在家里从来不说这方面的事。”
靳泽垂了垂眸,默默地溜到自家野区,打池俊的小鸟。
刚认识云娆的时候,靳泽就知道,她和姓秦的小子青梅竹马,关系比她和亲哥还好。
高三前半年,云深时不时就在他耳边叨叨“小秦妹夫这人能处,请客吃饭是真大方”。
靳泽对此嗤之以鼻。
十八岁的他曾多次幻想,如果他不用出国读书,管他秦照还是秦始皇,只要他们没结婚,他总归是有机会的。
就算结婚了,也能离啊。
后来,出国这事儿都压不住他了,每天跟疯了似的计划出国之后怎么保持联系,多久回来见一次面。
结果他连人都没追到,就发生了那档子事。
十八年的自信、嚣张、无畏,一下子全没了。
高三毕业之后,像条落水狗一样出了国
“老靳,你卡墙了啊?”
池俊操纵着妖艳的法师英雄在他身边晃悠,
“家里网不好?”
靳泽咳了声,从墙体里走出来:“我在国外,延迟很高。”
他回到上路又吃了一波兵。战火纷飞的中路,云深不幸被敌方防御塔送回了泉水老家。
他双手丢开手机,想起一事,笑嘻嘻地说:
“泽宝,我妹昨天和我说,她出国当翻译,没日没夜赚了两万块,花了四千给我买生日礼物。啧,差点把我感动哭了。”
靳泽:“哦。”
云深继续:“她还说了,那玩意儿是你代言的,还夸我戴起来绝对她妈比你帅。”
靳泽:“呵呵。”
你就放屁吧。
等我这把游戏打完,立刻马上就去找一条微博发,送你的生日礼物上西天。
周瑜这个英雄蓝耗高,云深复活之后,没玩多久蓝条就空了。
他找池俊软磨硬泡了许久,终于要来了一个宝贝的蓝Buff。
池俊懒得帮他打,云深就操纵着没蓝条的周瑜,一点一点地平A。
专业逛街人员靳泽从他身边走过,云深一惊一乍道:
“离我远点,别把我爱的蓝抢走了。”
爱的蓝。
靳泽微微一笑。
有点感兴趣呢。
当周瑜辛辛苦苦打蓝打到只剩最后一滴血的时候。
逛街逛到野区外边的曹姓男子,一个隔墙二技能剑指天下,不费吹灰之力抢走了周瑜的“爱的蓝”。
云深当即怒了:“曹贼!夺妻之仇不共戴天!”
靳泽优哉地问:“夺妻,你妻在哪呢?”
云深:“蓝Buff就是我的妻。”
“没意思。”
靳泽靠躺在床头,双腿伸长,随意地交叠着。
他忽地扬一下唇,语调尤其漫不经心:
“没有老婆,拿别的替。”
起码来个近亲什么的,给他夺一夺。
譬如妹妹,就挺不错
一局游戏二十来分钟,靳泽菜得连他自己都害怕,结束后主动退出了房间。
他现在情绪放松了不少,感觉躺下就能睡着。
头才沾上枕头,手机就嗡嗡地响了起来。
知道他私人号码的都是故交好友,靳泽没注意来电显示,随手就接通了。
“喂?”嗓音透着一丝困倦的喑哑。
“小泽,是我。”
电话那头传来沉稳的男声,“听说你现在在意大利?”
靳泽揉了揉眉心:“嗯。”
男人似是听出了他的冷淡,语气愈发和蔼:
“我微信上问了启华,他说你五月有一周的空档,要不要回家住几天?”
家?
就美国那个,能算家吗?
靳泽连坐都懒得坐起来,放任倦意席卷,回话的嗓音没有一丝温度:
“爸,妈的忌日也在五月,您还记得吗?”
电话那头默了默。
靳泽寡淡地笑起来:
“也是,您记性不好。否则当年,也不会连我妈快死了,都忘记告诉我。”
电话挂断之后,靳泽平躺在床上,头疼欲裂。
他不知道靳诚是以什么心态喊他回美国的。
他不会回去,也不想回去。
或许是爷爷奶奶的意思?
过去那些旧事,老人家是无辜的。
他明明困到了极点也累到了极点,却因为头疼,心静不下来。
拿手机看时间的时候,屏幕上跳出一条微信消息。
出乎意料,竟然是云娆发来的。
【[图片]】
【学长!我在芬兰机场看到了你的代言海报!】
靳泽撑起身子,靠坐在床头:
【芬兰?】
云娆:【啊,忘了和你说,我要在赫尔辛基转机来着】
靳泽忽地气笑了:【为什么不买直飞?】
云娆过了两分钟才回:【转机的机票便宜啊】
如果靳泽没记错的话,云家现在一点也不缺钱。
有钱了之后,都不知道宠宠女儿吗?
他将被子卷到下腹,抓着手机,大抵是神志有点恍惚,他不由自主地发了一句话,没有一点儿铺垫:
【云娆,我爸让我五月份回美国住几天,你说我要去吗?】
人头攒动的机场,云娆坐在自己的行李箱上,盯着这行字看了许多遍。
她下意识想回,当然要去呀。
可她再读一遍那句话,难以言说的,她觉得靳泽的每一个字似乎都写满了抗拒。
她忽然就改变了想法。
云娆:【不要去】
消息发出去不足半分钟,她的手机突然唱起了歌,伴随着嗡嗡长震,差点从掌心滑脱。
靳泽竟然直接打了通电话过来
“为什么?”
他开门见山地说,嗓音像是喝醉了,
“不想让我走吗?”
听着他的声音,云娆耳廓一圈倏地染红了。
她用两只手拿着手机,语气轻得像春天的雾,在嘈杂的机场背景音中,显得那样模糊。
她说——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