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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原本还想留在这边多玩几天,但是学校那边能够教课的学生并不多，他们是主力，一旦离开就意味着两个班的教学进度都会减慢。
于是几人商量了一下,还是一致决定第二天早上就踏上了回程的路。
毕竟也没几个月就要高考了，只要高考结束，就有大把的自由时间。
他们回去成功买到了高铁票,时间也短很多，也是两人一座。
尉迟衍和江遇时坐在一起，他注意到了江遇时的状态还是和昨天差不多,甚至看上去更糟糕了。
瞧瞧，那眼下的乌青,看着就跟一整夜没睡似的。
于是尉迟衍奇怪问道:“江遇时，你怎么了？还在纠结什么公猫母猫的问题吗？”
江遇时摇了摇头，却又点了点头。
尉迟衍挥了挥手里的英语词本,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他,道:“这都马上要高考了,你怎么还那么闲，能不能用点心在学习上？”
江遇时:“……”
还轮不到尉迟衍来督促他学习吧。
而谢厌正巧一个人坐在江遇时左手边的过道处,这节车厢里也只有他们三个人。
谢厌也帮腔道:“尉迟这次说的很对，有什么天大的事那么着急想？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高考。”
江遇时:“……”
他们俩有那么爱学习吗？
可仔细想想,好像也是那么个道理。
有些事情有些疑问，太着急去寻找答案,才会步入误区。
倒不如冷静下来，用平常心去对待，在最理智的状态下再作出判断。
江遇时这么想着,总算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合理的心安的理由。
但是在看向尉迟衍的那一刻,江遇时却又忍不住喊他的名字,问道:“如果有一天，我做了一件事不是很对得起你的事情，我们还会是朋友吗？”
尉迟衍伸手摸了摸江遇时的额头，喃喃道:“这也没发烧啊，这两天怎么尽说胡话呢？问的问题也一个比一个奇怪。”
但是在江遇时认真的眼神下，尉迟衍想了想，说:“可我觉得你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情。”
江遇时却又问道:“如果呢？”
尉迟衍想了想，回答道:“如果你只伤害我一个人的话，你好好道歉我应该会原谅你，但你要是伤害到了其它人，那就得具体情况具体再说了。”
而就在此刻，谢厌也跟着问道:“尉迟，如果有一天我也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们还会是朋友吗？”
尉迟衍:“？”
他们俩都有什么毛病？
“和江遇时一样，公平公正。”尉迟衍是这样回答谢厌的，但还是无法理解为什么他们都要问这种奇怪的问题，顿时警惕了起来:“你们俩到底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了？”
江遇时立刻道:“没有，就是随便问问。”
谢厌则是说:“暂时确实还没有。”
尉迟衍的目光从谢厌身上收回，再一次看向江遇时，严肃问道:“我去年丢了的那双袜子，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我再给你最后最后最后一次机会，说实话。”
江遇时:“……”
江遇时气得发笑，道:“你就算问一百遍一千遍一万遍我也没有偷你的破袜子！！！”
谢厌勾了勾唇角，眼底带着些笑意。
他又看向了窗外。
而这个世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已经没有曾经那么让他厌烦了。
＊
一行人在上午就回到了帝都，回宿舍放行李后便也就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
一进食堂，他们就听见有人在讨论下午的篮球比赛。
尉迟衍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目光如同GPS一般在食堂里精准找到了放下盘子就想开溜的篮球队队长。
但是很快夏婉也就明白为什么了，因为篮球队队长染的是金发，这两个人在高中生里都实在是太有辨识度了。
尉迟衍邀请江遇时一起过去，但江遇时确拒绝了他，说:“昨晚没休息好，今天不想上。”
于是尉迟衍就自己去了。
苏启叹了一口气，又摇了摇头。
他说:“篮球队好不容易避着尉迟衍来了一次篮球比赛，结果他们大意了，我们还是回来的太早了。”
想到了上一次亲眼看尉迟衍打篮球还在去年，并且说他坏话被抓包，夏婉和江遇时对视了一眼，彼此只剩下沉默。
然而下午，他们就被迫全员到场，去观看尉迟衍的篮球表演。
没错，的确是表演。
哪怕是上课时间，看台上的观众依旧和之前一样来了不少，热情地期待尉迟衍的登场，哪怕他的球技真的烂得人神共愤。
夏婉和许瑶瑶以及孟清坐在一起，韩月对这种比赛实在不感兴趣，便没有过来。
而她们身后，还坐着满脸不乐意的陆越。
他悄悄从口袋里拿出了笔记本，准备趁尉迟衍打篮球的时候偷偷学习卷死他。
而许瑶瑶还是没有办法理解:“尉迟衍真的那么受欢迎吗？这些女生到底图什么？”
孟清则是回答道:“尉迟衍那张脸长得确实好，笑起来是阳光小奶狗类型，不笑的时候又很拽哥，看起来比较具有可塑性，比较符合这几年女孩子最喜欢的类型。”
许瑶瑶错愕看着她，问道:“你怎么懂那么多？”
孟清说:“因为我家是开传媒公司的，那些个偶像爱豆的脱水人气没有谁比我更清楚。”
而很快，当尉迟衍出场的那一刻，立刻引发全场无数女生的尖叫。
少年穿着红黑混色的篮球服，额前黑色的发带隔开了有些碍眼的碎发，肆意张扬地笑着，还远远朝她们这边挥了挥手，又有更多人尖叫欢呼。
许瑶瑶微怔，随即感慨道:“尉迟愚蠢，但实在美丽。”
她甚至也忍不住举起手机拍了两张照片，分享给了外校的朋友们。
身后，陆越抬起头看了一眼球场上的尉迟衍，脸上很明显带着不服气。
孟清拆了包不知道从哪拿出来的薯片，吐槽道:“要不是有这张脸撑着，他在篮球场上一定会被揍的。”
“啊？”许瑶瑶没有理解。
夏婉看向她，用同情的目光道:“有点心理准备吧，尉迟的球技非常……有趣。”
而很久，许瑶瑶也就明白她们在说什么了。
看着满场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冲的尉迟衍，许瑶瑶的唇角跟着抽搐，实在没有想到会看见这样的画面。
许瑶瑶吐槽道:“这也太离谱了吧，球技烂是一回事但是打成这样也太丢人……啊，好帅，他真的好帅！”
周围其它女生的反应显然也都比许瑶瑶还要夸张许多。
夏婉:“……？”
她看向许瑶瑶，问道:“你也疯了吗？这么久以来你是第一次夸尉迟衍帅吧。”
许瑶瑶也愣住，她摇了摇头，看向夏婉，说:“我不知道，可是今天我真的觉得尉迟衍很不一样，你多看会。”
夏婉也跟着看了一眼。
因为现在尉迟衍离篮球还是有一些距离的，看不见他那些违规操作，现在只能看见这个人。
这样看来，确实好像还不错。
再看一眼——
操，居然真的有点帅。
夏婉也看向许瑶瑶，两个人脸上都流露出了一副见鬼的表情。
孟清则是习以为常，给她们解释道:“你们俩没发现吗？就是很莫名其妙，尉迟衍只要一穿运动服一上球场，整个人魅力就会突然增加，否则那些女生怎么会无视他那么烂的球技。”
夏婉无法理解，沉默了几秒道:“他在校内打打开心就行了，就别到外面丢人了。”
夏婉觉得自己是个乌鸦嘴，真的。
今天篮球赛结束后，论坛上就开始纷纷讨论起了圣樱和圣宇下周的篮球友谊赛。
当然，是个人就知道圣樱和圣宇两所学校之间是没有什么友谊的，任何比赛啊互动啊都是为了要压对方一头。
对此尉迟衍表示自己已经准备好了，一定会好好努力让圣宇瞧瞧他们的厉害。
所有人都沉默了。
如果有尉迟衍的加入，那圣樱才是必输无疑。
于是宋之礼委婉道:“这次也不是非你不可，重心还是放在学习上吧。”
然而尉迟衍却依旧很坚决，觉得自己必须为了热爱、为了篮球、为了圣樱而战。
直到赛前准备的第三天。
某节体育课，尉迟衍干劲十足地进了换衣间，却又垂头丧气的出来了。
夏婉原本就躲在篮球馆里休息，在看见尉迟衍并没有如同往日那般兴奋地给她讲打败圣宇的计划之后，便问道:“尉迟，发生什么了吗？”
尉迟衍没有回答她，整个人就像失了魂一样的继续往外走。
这种感觉很奇怪。
就像往日里见到你总是会开心到猛摇大尾巴的狗狗，如今突然夹起尾巴小心翼翼走路了，让人实在不适应。
夏婉有些担心，于是便连忙小跑过去，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腕，再次问道:“发生什么了？”
尉迟衍甩开了她的手，很用力，很明显是在发泄着情绪。
夏婉的手打在了旁边的铁栏杆上，痛得她闷哼了一声。
尉迟衍愣住，伸手便去拉夏婉的手想查看有没有受伤。
然而夏婉也躲开了尉迟衍的手，不仅不让看，还直接把手背在了身后。
尉迟衍垂下眼睫，声音有几分沙哑道:“……对不起。”
夏婉伸出另一只手拍了拍尉迟衍的肩膀以示安慰，道:“说对不起我不会原谅你的，但你要是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就考虑考虑。”
下一秒，尉迟衍就红着眼眶看着她，说:“我……我……”
他话到了嘴边，却又根本说不出口，看起来委屈极了。
看他这样子，夏婉反而不紧张了，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她又觉得有些好笑，随之手落在了尉迟衍的肩膀上，哄道:“没事，你慢慢说，我听着呢。”
尉迟衍突然抱住了夏婉，整个人脸埋在了她肩膀上，道:“我刚刚在换衣间，听见他们说……说我的篮球水平是百年难遇的差！”
夏婉伸手拍了拍尉迟衍的背，说:“别难过了，他们说得对啊。”
尉迟衍:“？？？”
尉迟衍依旧抱着夏婉，抬起了头难以置信看着她，似乎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尉迟衍问道:“我的篮球水平真的有那么差吗？”
夏婉非常真诚地回答道:“不是差，是差得惨不忍睹。”
尉迟衍:“……”
他松开了抱着夏婉的手，往后退了一步，满脸都写着“你怎么能说出这么残忍的话？”
尉迟衍愤愤道:“你以前明明不是这么说的，你那个时候说我打篮球的样子很好看很自信，还说觉得我是很优秀很特别的人。”
夏婉老实回答:“因为那个时候我们不熟。”
尉迟衍:“？”
夏婉继续往他心上扎刀子，道:“而且我也没说假话啊，我夸了你那么多，也没夸过你的球技。”
尉迟衍:“？？？”
那一刻，他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见尉迟衍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比刚刚走出来的状态还要差，夏婉也不再吐槽他的球技，而是道:“尉迟，有些事情可能真的需要一点天赋，篮球未必是最适合你的东西，就别勉强了吧。而且，我发现了更适合你的东西。”
尉迟衍不解问道:“什么？”
十分钟后，他被夏婉带去了足球场。
夏婉用脚颠了颠球，很快便以失败结束，她有些尴尬地用一只脚踩在足球上，说:“根据我这几天对你的观察，我发现你非常喜欢用脚踢篮球，不如来试试真正应该用脚踢的球吧。”
夏婉说完，便看向旁边足球队的男生们，说:“拜托你们了。”
又是十来分钟过去。
足球队的队长握着尉迟衍的手，眼含热泪:“天赋！这就是天赋！你真的没有学习过足球吗？你是奇才！你就是足球界未来的新星！怎么到现在才来到我们这？真是明珠蒙尘啊！”
尉迟衍被夸得晕晕乎乎，尾巴已经快翘到天上去了。
他也不再惦记篮球队的那些事，直接和足球队这边约好了明天的训练时间。
然后尉迟衍便又挪动回了夏婉的身边，蹲在她面前，美滋滋道:“你听见了吗？他们刚刚夸了我好多句，他们都好欢迎我去足球队！”
夏婉朝他笑了笑，将手中的矿泉水拧开瓶盖递了过去:“我就知道你可以的。”
尉迟衍微怔，他看着夏婉的眼睛，在阳光下一时间有几分晃神。
突然间，一个奇怪的念头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他希望她永远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
他希望能够成为让她骄傲的存在。
＊
足球场外边。
谢厌原本想走过来寻找夏婉的脚步却在看见尉迟衍过去的那一刻停顿。
少年的脸庞上流露出很明显不太高兴的情绪，但是却又在意识到的那一刻觉得奇怪。
而就在此刻，他又感觉到小腿被什么东西轻蹭着。
谢厌低下头，看见一只黄色的小猫蹭着他的腿，抬起头朝着他“喵喵”叫了两声。
是学校里的流浪猫，同学们都会自发喂养，看起来居然比他的周二还要胖上一圈。
谢厌蹲下身来，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根猫条，脸上没什么太明显的表情，拆开便喂起了小猫。
小猫吃的很幸福，眼睛都眯成了两条缝，看起来满足极了。
而谢厌蹲在它面前，却突然又觉得有几分心烦。
他看向自己手中举着的猫条，一时间有些无法理解。
以前的他并不喜欢动物，所以每当面临猫猫狗狗的主动示好，他也都会选择躲开。
可现在他不仅主动要求养了周二，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居然还会随身携带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