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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贤治像挑着扁担似的带着一串武侦成员步行了十来分钟,有眼力较好的敦发现了目的地,指着远处那一点朱红色的屋檐,兴奋地跟大家喊道:
“啊,我看到那间温泉山庄了!”
玩闹了一路耗费掉所有精神的众人,在这句话中就犹如万里沙漠望见了绿洲,浑身细胞一下就涌出了无穷的力气。
在贤治放下扁担……不是,放下道路标识牌的那刻,上头的人便陆续安全下了车,行走在豁然开朗的小径,沿途顿感阴凉了不少。
“哇,周围都是树木和鹅卵石,好舒服——”
乡间天然亲切的景色与横滨这种大城市内钢筋水泥高楼林立的风景不同,一路行来,映入眼帘的尽是河岸、樱树、书铺与旧商店这种场景,柔和宁静的情调,让人不由自主就放松了身心。
尽管不大愿意承认,武装侦探社里对乡间生活比较适应的人,除了贤治以外,小时候同住在乡下互为邻居的乱步和阿砾实际上也在这种环境里生活过许多年。
所以,他们理应在这种情况里习以为常,跟大家一起以自然的态度前行才是。
原本应该是这样。
走在前头的镜花发现自己一直随同在身边的阿砾没有跟上,不由回头察看。
“砾小姐,怎么了?”
坠在一众人的后方,那位今日特意换了身轻便衣裙的茶栗发少女步伐慢了大家好长一截,正双手捂着脸自闭。那白皙指缝里露出的肌肤是一片粉嫩的樱色,与周遭飘落的甜美花瓣近乎融为一幅画卷。
她抗拒般地甩了甩头。
与谢野凉凉地飘来了一句话:“嘛,被某个人抱了一路,心情激荡很正常。”
这句锥心话一下子就点炸了阿砾的发尾,她忙撤下手,朝着社内的暴力奶妈奔了过去:“哇啊啊……晶子你不准再说了!”
这种事情放在心里回味,跟在别人口中复述出来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讲出来简直是公开处刑啊!
像颗小松鼠用力投掷出来的毛栗子,阿砾飞速扑到了与谢野身上埋胸猛蹭,以此来发泄自己见光死的羞躁。两人天然的身高差,让她轻而易举就能够用堵在面前那道柔软的‘墙’来挡住自己发烫的脸颊。
与谢野唯有无奈地以自己的‘宽容’安抚了跳脚的阿砾,隔壁的镜花不知为何在这时垂头望向了自己胸前的小小起伏,平静的面孔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么。
“阿砾,你们怎么还不快点赶上。”
走在前头双手抱住后脑勺的乱步驻足回头,姿态散漫地朝她们喊道。
名侦探不太喜欢生活过的类似乡下这种地方,走着走着不见小青梅活泼的身影,自动装载了感应雷达的他当然敏锐地发现了不对之处。
只是,没料到他像是个没事人那样向自己喊话,阿砾有些不甘心。猛然从与谢野伟岸的胸脯里冒出头来,像在海里憋住呼吸终于重获空气的潜水员那般‘呼啊’了一口气。
她瞪着乱步,立即牵着身旁两个女生,一边一个拖着快速往前冲去。
“来了!”
众人背着简易行李,穿越一条铺满光滑鹅卵石的小径,他们来到了此行预订的温泉山庄门口。刚一接近,便有人前来迎接,顺便接过大家的行李。
“欢迎光临,请问是武装侦探社的福泽小姐吗?我们的人已经恭候你们多时,请进。”
负责接待的是几位穿着和服、披有温泉山庄招牌字样褂子的年轻帅哥,身强体壮,轻轻松松就接过了他们的行李,给人十分干练的感觉,贤治顺便将路上借来的道路标识牌交给他们,拜托他们找时间还回去。
这神奇的要求一下就让对方的工作人员呆住了,互相对视一阵,他们还是同意了这个请求,服务精神非常到位。
至于负责引路的侍应则是另一位同穿同款和服的柔美女性。
“请各位跟我来。”
温泉山庄是间占地颇广的和风建筑,房梁与木板都被翻新过了一遍,打上了蜡,呈现出古雅的韵味。在玄关替换下鞋子,大家随即换上山庄内提供的棉拖,至于原本的鞋子则会被侍应带到前台的储物柜里寄存。
跟随着前方引路的侍应走在廊道的木地板,一路上可以望见庭院里清幽雅致的景象。
“好漂亮……”
大家光是看见温泉山庄内部的环境,心情就已彻底被调动起来。尤其是没有见过多少世面的贤治与敦,在这新奇事物的包围中,眼神闪闪发亮。
“对了大家,记得在房间放好东西,接下来换上浴衣到大浴场后面的露天温泉里泡温泉哦!”在此前调查过山庄设施的阿砾拍了拍手掌,提醒了大家可以选择适当放松。
在徒步赶来的路上耗费了那么多体力,先去享受一下也不算什么,来温泉山庄就是要泡温泉嘛!
阿砾姑且也是侦探社里社长的女儿,关系和地位都在线,大家听完领导的话立马举起双手同意:“好——”
一想到之后能够放松身心温泉的浸泡,大家都涌现出了力量。正当他们想要跟随侍应去向房间,偏偏这个时候,不知从哪个角落钻出来一道意味深长的声音。
“大浴场啊……也就是说有混浴么?”
一条湿漉漉的、裹满绷带的手臂由能望见庭院那边的廊下攀到了他们脚边,滴答落下的水珠浸湿了廊前的木板,蔓延开一片深色。
大白天宛如恐怖片水鬼出现的场景当即吓到前方引路的侍应小姐尖叫出声。
“啊啊啊,什么东西——”
“别怕!我这就给你踢下去!”
身为正义的使者,阿砾当即冲上前去保护无辜群众,一脚将冒出头来的某个风衣青年的脑袋再次揣回了廊下。
“呜啊!”
传来一道人形重物倒地的声响。
侦探社众人及时前涌上来,将视线对准了廊下的木板,发现竟然是张熟悉的面孔。
“太宰,你又在这里搞什么!”
国木田弯腰揪住了风衣青年的衣领用力摇晃,有这么个时常搞出‘惊喜’的搭档在,他感觉自己平白要折好几年的寿。
被前后晃来晃去的太宰顶点没有悔改之色,恍惚地回忆着阿砾方才那一脚带来的感觉。
“砾、砾小姐那一脚真是一点都没有放水啊,差点让我得以拥抱梦寐已久的死亡……要是能有个美丽的小姐能够随同我一齐上路就圆满了。”
“比起这个,太宰先生你究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啊!”
耐着性子聆听完前辈一如既往不靠谱的发言,敦简直是满额黑线地追究起了他出现的原因。
太宰闻言摊开了手,从搭档的束缚里解脱后,他边吹口哨边满不正经地解释起来。
“人家没想到走‘水路’会比你们快那么多嘛,当我睁开眼的时候就已经飘到山庄边上了。于是我顺势翻墙进来,待在这里等着给你们一份‘惊喜’,怎么样——你们的‘小可爱’突然出现,惊不惊喜,意不意……嗷!”
还未说完,他的搭档便给了他一拳:“意外你个头!给我好好从正门进来啊!别给其他人添那么多麻烦啊!”
接着国木田又给收到了惊吓的侍应小姐道歉:“抱歉,这是我们的同伴,闯入惊扰到了你们真是非常不好意思。”
侍应小姐说不出话,只好捂着嘴连连摇头。
而挨了揍的太宰浑身软趴趴,像条还未晒干的海带般被国木田扯了上岸,他死不悔改地‘嘁’了一声,将话题绕回原点:“我想第一时间跟你们商量泡温泉的事情嘛,呐,呐,国木田君难道不想跟女生们一起混浴吗?”
说到后面,太宰压低的嗓音里充满了诱惑。
“什、你究竟在说些什么啊混蛋!人类的身体永远都是属于另一半爱侣的!在结婚之前男人跟女人怎么可以在同一个澡堂里坦诚相见!简直是不知廉耻!”
不知道是联想到了什么画面,国木田忽而整个脸色涨红,炸着毛将手中的太宰像个大风车似的甩来甩去。
众人愣愣看着,国木田果然在教训太宰的时候一向臂力惊人。
可是在空中旋转着的太宰,似乎早已有了被掉在电风扇上飞舞的经验,依旧稳如老狗,在这里意有所指地提醒了他们隐藏在男人身处最深处的**。
“国木田君还真是不解风情啊,会对女性姣好的身材有所期待,不正是每个男人的人之常情吗?尤其是有好感的女性还在场的时机。”
这句话出来以后,国木田终于忍不住内心奔涌而出的羞耻,化作鼻血一喷的同时,他脱手甩出了手中的搭档。沙色风衣青年与鲜红的鼻血在半空划出一道半圆形的弧度。
“别把我跟你这个家伙混为一谈!!”抛出了铅球满分成绩的国木田怒吼道。
可是,话已经说出口,伫立在场的几位男性眼神都不由自主地发生了点微妙的偏移,将目光投注到了女生那一边。
被集中了视线的阿砾顿时变了脸色,枉顾那副甜美的外表捏起拳头:“喂,都学着太宰那个老色批一样盯着我们看干嘛?我有感觉被冒犯到哦。”
对面的男生组瞬间条件反射般皮紧起来。
可与谢野摸了摸下唇,饶有兴致地揭穿了某个事实:“依我看,其实是只盯着我们的其中一个人吧。看不出来,原来你们都对小砾的身体感兴趣?”
“……差劲。”
连年龄最小的镜花都悄然溢出了杀气,仿佛对这帮男生感到失望透顶。和服袖口一动,能让人感觉到她的袖口里似乎暗藏着什么武器,能够一击划破人家喉咙的那种。
被同性女伴皆视为敌人的敦浑身皮毛炸起,一副感应到天敌的动物系应对。告白失败的花袋则害怕得立马收回目光,连连对怀中的棉被道歉。而国木田恰好又对上了阿砾的目光,鼻血再次涌泉般喷出,他急忙取出手帕捂住鼻腔装死。
于是谷崎就变为了仅剩下的那位男性代表,见女生们的视线锁定自己,他左顾右盼发现同伴都已‘阵亡’,立即像要掩饰着什么般慌慌张张地摆手。
“与与与谢野医生你在乱说些什么啊!我发誓绝对不可能对砾小姐产生任何非分之想!说到底明明比我年长外表却还像是我妹妹一样的身材我怎么可能会感兴趣啊!”
阿砾心情复杂:“……谷崎,你这么说话很危险啊。”
果不其然,下一秒直美就直接扑倒了他的兄长。
“什么嘛,哥哥大人是对直美的身材有什么不满吗?干脆今晚一起入浴来验证一下怎么样?”
“住口……不,住手啊直美!”
谷崎如同一副被撕扯着衣物的良家妇女,在妹妹的手中羞愤欲绝地捂住了胸口。
正当现场一片混乱的时刻,某个名侦探直接走过去拉走了阿砾的手腕。
“本名侦探早就看过阿砾的身体了,你们家伙几个想都别想会占到这种便宜。”
所有人的动作在这时刻整齐划一地发生停顿,他们每个人目瞪口呆,在这劲爆的事实中大叫出声:“诶诶诶——”
——什么时候,他们两个居然已经进展到这样的关系了吗?!
这一番话实在太过冲击,使所有人都久久回不过神来,站在走廊呆若木鸡。
而当事人阿砾一怔,随即意识到他在说些什么,浑身血液都快沸腾了。被乱步牵着走的同时,她结结巴巴地大喊出真相。
“那、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只是小孩子一起洗过澡而已啦!”
青梅竹马这种关系,注定是要见证彼此之间无数的黑历史。尤其对于他们二人而言,早在母亲肚子里时就打过了交道,两家人还经常将自己交托给对方家庭看管,两个孩子被懵懵懂懂地安排在一起洗澡完全是很正常的发展吧!
可是独占欲强烈的名侦探不顾她的羞耻,仅在前头抛下一句话:“哼,乱步大人才不管是多久以前呢,不管以前现在还是未来,能看你的身体就只有我!”
阿砾跌跌撞撞,整个意识都近乎陷入了昏迷状态,在他这充满了独占意味的宣言中,丝毫不敢去看背后的同伴是什么表情。
——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啦!
逐渐,同伴们的声音与身影都远去,消失在了视野。
被他牵着的手腕烫意不断传递,然后不自觉间,指尖下移,变成了牵手的姿势。
乱步说得那么帅气,谁知道单独带着她在温泉山庄的走廊里足足乱转了好几圈。没有侍应带路,两个人在温泉山庄里,就像是两头走失的麋鹿般来回兜转。期间乱步一直在试图用其他话题来吸引她的注意力。
“阿砾阿砾,我把家里房间的小台灯,还有你的玩偶都带来了哦。”
“……嗯,那我等一下去你那里拿。”
“阿砾阿砾,我还带了堆鸭子来哦,只要灌满水,就能biu的一下变成水枪!”
“那待会分我几只在温泉里玩。”
“阿砾阿砾,今晚山庄里的菜色有我喜欢的吗?我想要吃汉堡排。”
“我有提前跟这家店的老板娘打过招呼啦,他们说会准备喔。”
“阿砾阿砾……”
随着被他牵着走了那么久,阿砾也逐渐由原先的炸毛,到一点点平复下心情,最后适应起这副相处的情形。
走廊里不少同住在山庄的客人看见两人一前一后牵着手走的模样,都露出了意会的微笑。
阿砾低头故作镇定地另一只手将头发绕至耳后,努力不去在意他人的目光。只是,她也终于发现了其中有不对劲的地方,神色疑惑。
“乱步,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啦。”
那位戴着贝雷帽的黑发青年这才停住脚步,阿砾一脑袋撞到他的后背。正揉着额头时,他转过了身,脸上浮现的是几分别扭又不愿意承认的神情。
“乱步大人原本是想着带你回房间的……”
名侦探视线的落点四处乱瞟,就是不愿意落在阿砾身上,“可是找了好久都找不到地方。”
一时之间,阿砾内心说不出是无语还是好笑。
“你又不知道房间在哪里就乱走,这边可是宴会厅的方向啊。”阿砾甩了甩竹马的手,两个人的手不由得跟跳绳橡皮糖似的在空气里晃荡。
真是的,路痴乱步。
结果是阿砾又牵着小学生乱步把人带回到男生那边的房间。男生的房间跟女生的房间同样都是大房,门窗都黏着半透明的樟子纸。拉开日式格子拉门,房间地面铺满了浅色的榻榻米,角落整齐叠有可供几人睡的被褥。
趁他们在山庄内乱逛的时间,国木田他们似乎到过房间一趟,估计已经换好浴衣到温泉那边去了。房间里还有剩一套叠放好的浴衣,应该是留给乱步的。
“好了,一个人换衣服你应该还是会的吧?我就先回去啦,等下我换好了再过来接你。”
阿砾说着,便想把路痴竹马安置在这里回到女生那边的房间。可她正转头要走,手腕又传来了一股拉力,她被一拉返身投进了对方的怀里。
“乱、乱步?”她的声音里不可遏制地透露出几分意外与慌乱。
乱步用自己的胳膊箍住了她的背脊,以阿砾与他的身高差,额头正好抵在了他肩前的位置。能清晰地感觉得到,位于斗篷与衬衫底下,那副较同龄人更秀气的锁骨的存在,被拥住的每分每秒,都在紧压着她额角的肌肤。
他将下半张脸都埋在了阿砾蓬松柔软的发顶,喉结滚出的清朗嗓音在这时稍显沉闷,几乎是贴在她的耳边响起:“不准你给别人看,要约好了才能放你走。”
阿砾这才反应过来,他还在意着先前太宰提出要混浴的事情。
老实说,他们两个虽然从小一起长大,是共同拥有2o多年相识时光的青梅竹马,可是他们像现在这种亲密的姿势在过去的日子中却不是那么常见。
这已经远远超脱出青梅竹马的亲密范畴了。
感觉自己的脑袋里有水汽在蒸腾,阿砾用以延续理智的思维昏昏乎乎。不知道怎么,脑袋一抽的她竟然对乱步说出了一句覆水难说的话。
“什么啊……难道我的身体给你看就可以了吗?”
舌尖猛然一痛,清醒过来的阿砾简直在内心化成了疯狂尖叫的土拨鼠,想要在这里用脚趾将榻榻米抠翻起来。
(啊啊啊,为什么就这样说出来了啊!)
不管阿砾内心究竟是何等的后悔与天摇地动,正抱住她的名侦探忽然收紧了双臂,周围流动的空气隐约变得有些危险起来。
房间里只有他们单独二人,拉开的竹窗透过敞开的缝隙往室内流淌入光线,却因距离有限而只照到了榻榻米前方,离他们的脚边仍有一段距离。融入了危险阴影里的阿砾,感觉自己耳边传来的气息有些发痒。
“阿砾,有时候乱步大人没有对别人表现出兴趣,不代表对你没有兴趣。你觉得乱步大人现在是几岁?”
名侦探埋首在她耳际的语气显得微微不满。
明明他们过去一直都在一起,可是现在的乱步,总让阿砾意识到和平时有些不一样。
她不禁紧张地张了张唇,回答道:“二……二十六岁?”
老实的回答并未缓解对方的不悦,黑发青年稍微拉开了一点彼此的距离,使她得以仰头望见那双掀开了翠绿色波澜的丹凤眼。
“那么,你觉得乱步大人是真的不懂那种事情吗?”
阿砾瞳孔地震了。
如果身后有尾巴,听见这句话的阿砾绝对要高高炸起猫尾。她被乱步压着倒退了几步,直到后背撞到冰凉的墙壁,退无可退得踏入了对方的壁咚陷阱,整个脑袋还宛如装着沸腾了的浆糊,无法思考。
——那种事情,是她想的那种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