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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意外,让他们都聚到了监控器屏幕的旁边。看到屏幕里出现的那个漆黑小矮人,太宰不知为何好像被辣到了一样捂住眼睛,频频后退。
“今天太不幸了,居然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啊啊,重金求一双没有看见过这只蛞蝓的眼睛……”
可是在场的人已经无暇顾及他的表演,纷纷展开了行动。社长更是当即向负责操控地下铁道武器的人下达命令。
“立刻启动自动攻击机枪座!”
晚香堂作为特别隐蔽的据点,好处在于它的入口通道可以埋伏下相当多的武器。
这时候就体现出了武装侦探社的武器库存到底有多少。一排排先进的自动攻击机枪座扭转枪头,瞄准了闯入地下通道的那位不速之客。
说起来也很奇怪,他竟然敢单枪匹马的闯进来。
可武装侦探社对于敌人不会手下留情,越是反常,就越是意味着他的实力不容小觑。
“呯呯呯呯——”
秒数百发的子弹沾染着金属冷酷的杀气,朝着那位漆黑的人影激射,脱离弹头的弹壳跟不要钱似的哗啦啦洒落在地面。
地下道里充满了硝烟的刺鼻味道。
然而那位集中于子弹风浪中心的黑衣青年,居然在枪雨中毫发无伤。
他微微抬头,黑色的爵士帽底下露出了一点点赭色的发丝。进行放大的屏幕里,倒映出了他悬于嘴角的几分嘲讽。
仅一个瞬息,几个监视器不知缘由失去了作用,变为断掉联络的黑屏。
“是被他破坏掉了。”众人心情沉重地发现了这一事实。
期间站在人群之中的乱步静静看了一眼屏幕里被共同分割成不同区块的那名敌人,神态若有所思。
他许是通过某个细节看出了什么,欲要对社长说话,却在转移视线的途中双眼映入了青梅的身影。
留意到她异样紧绷的脸庞,乱步目光顿了顿。
“阿砾,你认识那个人?”
光凭简单的热。兵器是无法对来使产生作用的,阿砾抿了抿樱唇,朝他点头。
“嗯,我出去看一下。”
说罢,她便不管不顾的冲上了楼梯。如风似火的背影,让人根本来不及捕捉得住。
不单止是她,其他拥有一战之力的侦探社成员们完全放心不下,生怕他会与敌人拆了这里。谷崎、贤治、与谢野、国木田等人在这时连忙也跟着涌出了晚香堂。
于是他们四人,加上正在讲堂里通过监控器注视着这一场面的人,都见到率先奔出去的那位少女来到赭发青年的面前站住。由于奔跑速度过快,那头不断飞扬的茶栗色发丝直至他们来到地面那刻,才刚缓缓飘落回她的背脊。
“为什么偏偏是你呀!中也!”
阿砾愤怒地大喊,她明显还记得这位自己曾有一面之缘,还被她打上了‘好男人’烙印的熟悉陌生人。
背后赶来听见这句话的谷崎他们:“……”
——怎么感觉事情发展跟他们想象中她要冲出去暴打一顿的画面不太一样?这两个人原来认识?
而对面的赭发青年的表现,居然也跟他们想象的有所出入。那副原桀骜不驯的表情渐渐冷淡下来,面对着少女那一副被背叛的眼神,浑身不得自在。
“……什么啊,居然是你。你原来是武装侦探社的人么?”
他双手插着裤兜,言辞充满了粗鲁。
很不爽,非常的不爽。没有想到再次见面,居然会是这样的情况之下。
“我是武装侦探社的福泽砾,你呢——是时候该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了吧。”阿砾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
“我可从来都没有打算要瞒过你,早说过了,别擅自将我脑补得好过了头。”
他冷着脸说道:“老子是港口黑手党的『重力使』中原中也,别再给我认错了。”
现场的氛围骤然紧绷了起来。往日那些记忆的碎片随着两人的再次相遇复苏,在涌上脑海的顶端时又遭到了无情的摧毁。
站在旁边围观的众人莫名感到了一丝丝的虐心,分分钟脑补到了一场虐恋情深的故事。
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啊!
“……喂,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会忍不住的。”赭发青年莫名的暴躁,不禁低声警告道。
明明一早就说过他自己不是好人,可如今意识到被对方收回这一句话,内心却被不快的情绪所占满。
沉重的‘砰’一声,以他脚下为圆心的地方因为他情绪的外露,蓦地往下沉落了有十数厘米。仿佛有无形的重力波动碾碎了地面,周围皴裂开了一圈狰狞的蛛网。
这无疑是一种挑衅,亦是一种开战的信号。阿砾燃起了战意,必须要把在身体里肆虐的不爽给发泄出来,才能浇灭那些火焰。
“住口!你这个欺骗我感情的渣男!”
阿砾喊完,便与他展开了战斗。
她快速突进,似要钻入他对方的怀抱一样,朝他难以掩护的下盘击出一拳。没料到她动作会如此迅捷的中原中也快速防范,格挡住了少女的攻击。
他气急败坏道:“你这小鬼叫谁渣男!我还没说你是个小骗子呢,那个机车的事情根本就不像你说的那么一回事吧——”
充满了爆发力的手臂任凭她的击打,肌肉纹丝不动。阿砾一击不成,旋身踢向了他的肩膀。
“我说的才不是假话,反倒是你,难道你当初特意赶来救我的事情也是装出来的吗?”
“谁会故意装出这种事情啊!还不是因为放心不下……”侧身躲避的中也急吼吼喊道,差点说出了不该说的话,“算了,你给我把那些事情忘了吧!”
中也将她袭来的身子狠狠甩开,似乎在无声中动用了异能,阿砾感觉自己身子比往日更沉重,却一反重力地往上飞。
她在半空中调整了姿势,足尖反过来踏在天花板上,而后又如一只坠落的海鸟般借力一蹬,返回青年的方向落下。
听见对方居然要自己忘了那些事,阿砾破案了般敲定了他的罪行:“看吧!还说你不是渣男!”
两人针锋相对的氛围让外人完全无法插足,加上这样诡异的对话,侦探社的围观群众似乎误会成了是别的东西,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国国国木田先生,敌人好像跟砾小姐的关系不太妙啊,上面看着的乱步先生还好吗……”谷崎紧张的扯了扯前辈的衣袖。
国木田同样说不出烦躁地拉回了衣服:“……你问我我也不知道。”
与谢野兴致盎然的抹了抹下唇:“这不是挺有趣的嘛。”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某人的反应了。
偏偏贤治完全不在状况内,天性淳朴的他听见两个人的话,竟非常直白的问出来——
“那位时髦的帽子哥哥,是砾小姐的前男友吗?”
他居然说出来了!
被误会的两位当事人呼吸一滞,接着竟同时喊道出了近乎一模一样的话。
“谁会是这小鬼的前男友啊!”
“谁说这家伙是我的前男友啊!”
阿砾接着就是拳脚相向,本就胶着的战况在误会下愈发激烈。她隐隐察觉到对方似乎并不怎么愿意跟女人动手。
可是现状容不得他手下留情,阿砾的反应力和敏捷度,都绝不是一个可容他放水的对手。
“好快——”中也不由暗自吃惊,渐渐的,他溶于骨血里面的战斗天性好似也悄然沸腾起来。
两人的战斗逐渐让众人应接不暇,哪怕他们就算想要进去支援也是有心无力。
谁都知道他们侦探社的大小姐一旦进入战斗模式,无差别强度的攻击很容易使自己人遭受到波及。
“可别给我放水!小心我让你也一样光着身子回去!”
“……原来芥川那件事是你干的啊喂!”
听见她扬言出来的威胁,中也立马就联想到了芥川被扛回来时的那凄惨模样。他们港黑的‘无心之犬’在事后抱着太宰那件风衣一脸空白的情形,他大概一辈子都忘不了。
阿砾并没有用到刀剑,完全是纯体术的较量,可即便是这样也如席卷过境的狂风一般步步威逼。她旋身飞起一脚,却被中也握住细长的脚腕,裙摆飞扬的那刻,眸底捕捉到一抹可爱颜色的中也一瞬间呼吸都停止了。
“你这女人……”不知看到了什么的中也,咬牙切齿道。
他并没有进行大声张扬,而是拎住少女的脚踝想要将她甩落在地,可阿砾敏锐地意识到他这一意图,手肘击打在他的胸膛,接着一拳挥出。
赭发青年连忙后仰着头,露出白净的脖颈。因这错失的距离,阿砾的指尖只堪堪触到他脖子的皮肤,一个用力,她将对方脖子上那根黑色choker拽落了下来。
中原中也彻底暴露在空气里的喉结,因而滚动了一下。
就在他们即将继续交战时,头顶忽然传来了监控器发出的声音。
是乱步在讲堂里面通过音响远程传播的声音。
“酷炫帽子君,是时候说出你的来意了吧——我想你来到这里应该不只是为了想跟我的青梅竹马打架?”
和在场的人的声线都不一样,那是介于青年人轻亮与透彻的音质。这番话里的声音没带有多少的感情。色彩,如此平铺直叙特别指出的话语,能很清晰地让人直白感受到他此刻不满的心情。
“啧,被这么一打岔,差点忘了我来这里的事情……”
中原中也这会终于想起了自己来当信使的身份。与阿砾猛的拉开了一段距离,他动用异能将自己倒挂在天花板上。很神奇的,他的帽子与衣摆并没有掉落下来。
不科学到连牛顿都要从棺材板里爬出来。
只见赭发青年如一只漆黑的蝙蝠般维持着这样倒挂的姿势停留在天花板,凛然的钴蓝色眼眸一眨不眨地瞄准着监控器,仿佛要通过那泛着红点的摄像镜头,对远处的福泽谕吉说。
“武装侦探社的社长,我们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提议想要邀请你去喝一杯茶叙叙旧呢——关押我们的大姐头跟那个梶井那么久,是时候该把他们还回来了吧?”
……
直至港口黑手党的重力使交代完话回去,众人还沉浸在他带来的那一爆炸性消息里讨论不止。
“港口黑手党首领的邀约怎么看都是一个陷阱吧?”国木田蹙着眉头说,他对这件事持着怀疑的态度。
“同为与组合的人相抗争的组织,港口黑手党按捺不住来找我们要人是迟早的事情。”
太宰的拇指抵着下唇,淡笑着说出一个事实:“因为他们远要比我们更为处于劣势,港黑家大业大,再不及时止损的话,后果可是更惨重。”
“去看一看也没什么关系吧。”乱步毫无形象地坐在长桌上,语气弥漫着无所谓,可自他说出后却莫名为大家带来了信心。
“既然乱步都这么说了,那我明天和爸爸你一起去?”阿砾看向了社长,以眼神征求着他的意见。
福泽谕吉沉稳的一颔首。
“即便是陷阱,也有一去的价值。”这位犹如孤狼般气质的银发男子淡然抬眸,眼里尽是不畏与无惧。
况且,他理解向自己发出邀请的那个男人,以那个男人恶劣的性格,料定了他绝对是哪怕前方有陷阱也会往下跳。
决定好赴约的事情,阿砾便转向国木田他们安排好接下来营救敦的计划。就像之前说好的,每个人都要在同一时刻行动起来。
跟想要驱赶组合的港口黑手党他们一样,侦探社同样正在有条不紊地布着局,等待着敌人一步步落入他们的网中。
这场会议商量了很久,暂且决定好接下来的行动方案以后,大家都变得忙碌起来,要为接下来的工作做足准备。
而就在这个时候,阿砾发现自己被某个人稍微拉走,来到一块别人听不见的地方。
名侦探先生张口就问。
“阿砾,26的22倍数是多少?”
“……干嘛突然给我来个算术题?”
阿砾满腹怀疑,可出于对他的信任,还是听了竹马的话心算了一遍。
“572。”
“桌面上点燃了8支蜡烛,吹灭了5支,最后还剩下几支?”
“你也太小看我了,不就是脑筋急转弯吗?剩5支!”
“大象的左耳朵像什么?”
“右耳朵!”
“我房间里最多的东西是什么?”
“粗点心!”
“你喜欢我还是喜欢那个酷炫帽子君?”
“喜……”阿砾说到这里,差点下意识张口说出了答案。可她及时咬住了自己的舌头,眼睛圆滚滚地瞪视着给自己挖下了这一陷阱的名侦探。
腾地感觉到脸颊有些发热,她有些恼气又有些娇愤地忍不住问:“干嘛要问这个问题呀——”
乱步完全发挥了自己任性的特质,非拉着她说:“我就要知道!”
阿砾没有办法,瞪着他再三纠结。那一向聪颖的名侦探,好似非要在她这里寻到答案,否则绝对不会轻易放她回去。
总感觉其他人因为发现他俩不在,视线又若隐若现地集中在他们两个身上了。
阿砾唯有偏过了头,结结巴巴地豁出去说:“我、我喜欢……贝雷帽那种的啦!”
不知道这个回答有没有让对方满意,乱步在这一刻眯着眼盯了她好久,直盯着她想要捂住自己的脸,找地方树洞钻进去。
忽然他轻轻哼出了一丝鼻音。
“合格了。”
紧接着阿砾发现自己脑袋一沉,对方摘下了头顶的那顶贝雷帽,像是颁发奖励那样给戴到了她的头上。
阿砾不禁抱住脑袋上那顶把头发都压乱了的贝雷帽,小心地从帽檐往自己竹马脸上那翘起来的唇角上瞄。
……这不是挺开心的样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