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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风机声止,黎冬用毛巾擦着温热湿润的头发从浴室出来,看卧室一片空荡荡。
祁夏璟向来能将情绪快速收敛,停车场的短暂卸下防备后,再回家又恢复如常,平静地洗过澡就去了客厅,甚至还能陪罐头玩闹。
黎冬看的心中五味杂陈。
虽说住在同一屋檐下,两人也都默认是分房分床各自睡,黎冬睡在卧室,祁夏璟就凑合在客厅的单人沙发上。
洗澡折腾一番后,墙上表针走过晚上十一点,正是黎冬平时要休息的时间。
见客厅早早关了灯,她也熄灯在床上躺下,黑夜中毫无睡意地看向天花板,缓慢眨眼。
卧室房门敞着,却听不见客厅任何声音,也不知沙发上的男人睡了没有。
黎冬只知道她此刻睡不着。
闭上眼,脑海便浮现长廊里颜茹刺眼的慈爱表情,耳畔满是祁厦的嘹亮哭声。
窸窸窣窣的被料摩挲声响起,是黎冬又在床上翻身,额头抵在冰冷的墙上,也无法抚平她的烦躁。??
五分钟后。
“阿黎?”
沙哑低沉的男声在空寂客厅响起,祁夏璟手臂枕着后脑勺,眯起桃花眼看不远处前站定的纤瘦人影,撑着沙发坐起身:
“睡不着?”
黎冬手里抱着枕头,闻言点头,心里祈祷发红的耳尖不会出卖她的羞赧。
沉沉笑声带着几分宠溺,祁夏璟撑着床面坐起身,掀开薄被,推开凑上前的罐头,手拍拍床面:“过来,一起睡。”
沙发床本不宽敞,祁夏璟一人睡都得收着四肢,现在再加一个黎冬,床面立刻变得拥挤。
黎冬停在沙发前考虑如何放枕头,祁夏璟就先一步抽走放在旁边,长臂一伸搂住她细月要,要黎冬枕着他胳膊睡。
两人面对面侧躺,交织呼吸难舍难分,黎冬睡在外侧,前额抵在男人滚热坚硬的胸膛,鼻尖满是令人心安的乌木沉香,恍惚间,分不清震耳的敲击究竟是谁的心跳。
黑暗给她无限勇气,被褥里她抬手,埋脸的同时抱住男人劲瘦的月要。
好像只有这样,心里惶然才能被平息。
随即听得低沉调侃落在耳边,是祁夏璟托着她后脑勺,低头落下温柔一吻:“怎么突然撒娇?”
“没撒娇。”
撒娇之类的形容同她木讷寡言的性格相差太多,黎冬拒不承认,嫌闷又抬头呼吸,闻见空气中丝丝玫瑰香气,想起家里阳台上,避光通风处倒挂的花卉。
她想起母亲也晒干花卉用于泡茶,好奇问道:“你要用这些花瓣做什么呢,泡茶吗。”
“秘密。”??
祁夏璟答案不变,黎冬听他故意卖关子便抿唇,半晌闷闷道:“你好像对我有很多秘密。”
“那你呢,”祁夏璟笑着把玩她柔软耳垂,轻重不一地揉捏着,倒打一耙式的回答,
“你没有瞒着我的秘密么。”
黎冬在黑暗中沉吟片刻,不确定暗恋祁夏璟的事算不算秘密,就感觉身后被子被一股力量拽着——
是全程被冷落的罐头忍无可忍,急切地咬住薄被摇尾巴,也想要上床和抱抱。
“”
不同于无情推开狗头的祁夏璟,黎冬对罐头向来有求必应,转身抱住罐头安抚,亲在他头顶温声解释:“床太小了,你不能上来。”
罐头疑惑地歪头看她,几秒后,又欢快地在黎冬怀里扑腾。
黎冬实在控制不了八十斤金毛,招架不住他往前扑就只能后退【】
“罐头,别闹了——”
她正笑着要躲开金毛亲吻,月要突然被扣住动弹不得,下一秒,耳垂倏地一痛。
祁夏璟嘶哑干涩的低声响起:“别乱动。”
反应过来状况后,黎冬大脑有片刻空白,【】
“”
感受着男人绷紧的手臂,黎冬心口和呼吸都轻颤着,最终还是转过身,思绪滞停地问了个很蠢的问题:“你还好吗。”
她不敢抬头对视,只鸵鸟似的又往祁夏璟怀里缩,在骤热加粗的呼吸声中,听男人从牙缝中一字一句咬出声:
“黎冬,你再乱动,之后的事我就概不负责了。”
漫长的几秒时间过去。
“可以的,”黎冬只觉得脸上阵阵发热,最后索性闭上眼,颤声道:
“不负责也可以的。”
【】
“”
之后祁夏璟抱着黎冬去洗手间,怕人着凉,先用后毛巾垫在大理石台上,再将女人稳稳放下。
清澈热水从指缝间溜走,还未回神的黎冬愣愣看着掌心液.渍被冲洗,就见祁夏璟俯身轻吻在她唇角,沙哑嗓音语气爱怜:
“手还酸么。”
黎冬眼尾泛着点点情谷欠的绯红,垂眸看着认真为她洗手的男人,半晌红着脸点点头,轻声道:
“你……时间有点太久了,我手没力气。”
祁夏璟用毛巾将她葱白指尖一根根擦干净,动作温柔,又替黎冬将凌乱大敞的领口理好,勾唇不紧不慢道:
“嗯,那下次你提醒我快一点。”
重点不是快一点,而是还有下次。
黎冬自知上套,奈何手上软绵绵的没有力气,象征性泄愤地头轻撞在祁夏璟肩膀,索性耍赖道:“走不动了。”
女人不自觉的撒娇嗓音清哑绵软,轻而易举勾的某人再次心猿意马,燥火再有复发之势。
祁夏璟从喉间哼出点宠溺笑意,抬起黎冬纤瘦的手臂挂在他脖子上,轻松将人公主抱回卧室的床上,稳稳将人放下。
床面下陷,黎冬见男人抽出手像是要走,下意识抓住祁夏璟衣袖,脱口而出:“要走吗。”
话里浓浓的不安让祁夏璟有片刻愣怔。
分明被丢弃的人的他,为什么黎冬看上去却这样难过。
黑暗中对她上水雾盈盈的双眸,祁夏璟只觉心底一片柔软宁静,抬手指关节轻扫过她吹弹可破的脸,低声道:
“要陪就不走。”
黎冬顺势用脸轻蹭他手指,薄唇张合:“不走。”-
破天荒的,向来早起的黎冬第二日睡到十点才醒。
听见她翻身的声音,趴在床边的金毛就迫不及待地站起来,粗糙舌头卖力的舔她手掌。
黎冬睡眼惺忪地坐起身,看着空荡荡的身旁出身几秒,要出声喊人时,余光瞥见床头柜的便利贴。
纸面上是她熟悉的字体,笔锋苍劲有力。
【宝宝:
白天有公事要忙,晚饭不在家吃,会尽快回来。
桌上是我做的早餐,厨艺不精,见谅。
最后和你说早安,醒来记得给我电话。
——祁夏璟】
黎冬垂眸看着“宝宝”亲昵称呼,想起昨晚荒唐就不由耳尖发热。
她起身去浴室洗漱,进去就在镜子里看见颈侧遍布的牙印,下沿直至锁骨位置。
昨晚她失神反应不及,被抱上洗手台后又是背对姿势,哪里知道会被祁夏璟弄的这样糟糕。
看来明天上班要穿高领了。
心中轻叹,黎冬去餐厅看祁夏璟亲手做的早餐——鸡蛋培根和三明治,再配上牛奶,样式倒是一应俱全。
至于味道么,只能说老天还是公平,在其他方面给祁夏璟开窗,也收回他在厨艺上的天赋。
黎冬艰难咬着烤焦梆硬的三明治,被苦味涩的微微皱眉,低头给祁夏璟打电话。
“醒了?”
男人沉声自听筒响起的同时,黎冬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眼前微亮,柔声答道:“醒了,在吃饭。”
祁夏璟那边大概在忙,背景音里能隐隐听见于邮大声同人谈话的声音:“罐头肠胃炎没好,不要让他吃早餐,尤其是盐分较高的培根。”
“好。”
黎冬答应时,正好看见罐头好奇地凑过来,灵动的狗鼻子在黢黑的培根上嗅啊嗅。
两秒后钟后金毛别过头,张大嘴,伸出舌头响亮地干呕一声,瞪圆眼睛,恐惧地后退三步。
“”
听力绝佳的祁夏璟警觉道:“傻狗的声音?不舒服么。”
“没、没有,”黎冬垂眸,看着宛如炭烤出箱的鸡蛋和培根,果断决定睁眼说瞎话,
“他太馋非要吃,我不让,所以在发脾气。”
祁夏璟显然对他的厨艺有绝对信心,面对夸赞全盘接受,又嘱咐一次晚上不回来吃饭,就被于邮陈启匆匆叫走。
空荡房间再度陷入沉静,黎冬尽力忽略直冲脑门的糊味,默默吃完后,回卧房拿着电脑出来,窝在客厅沙发继续写简历。
自上次简单面谈后,对方给过她一纸协议要黎冬遵守,不知道是否是她回复太晚,即便后来她回复能接受,对方也迟迟不再回信。
去魔都果然比想象中艰难,内推虽是最快捷方式,目前显然快要行不通,她就只能大海捞针地投递简历。
总不能坐以待毙。
祁夏璟中午不回来吃饭,黎冬早饭又吃得完,午饭随便用剩菜对付两口,余下时间就在专攻简历,写完后挨个医院投递,同时打算周一再问问刘主任,是否有知道的空缺职位。
以往周末都是自己,祁夏璟不过才搬来两天,再不见人时,居然就已经生出想念。
黎冬无所事事地抱膝坐在沙发,抬眸看向阳台消失不见倒挂玫瑰,后知后觉地想起,祁夏璟电话里所谓的晚饭不回来,所谓何事。
沈初蔓电话里和她说过,今晚徐老爷子要办酒宴庆祝出院,祁夏璟和祁家父母都会到场。
想起昨晚男人紧绷的僵直背影,黎冬只觉得坐立不安,几次想打电话又放弃。
她唯一没想到的,是比祁夏璟先来到的周屿川。
“爸知道你和姓祁的旧情复燃了。”
青年进来换鞋后,第一句话就直击要害,语气平静地传递噩耗:“他让你给他打电话。”
黎父不懂互联网,不代表他身边的人不会上网冲浪,黎冬和祁夏璟参演的医疗纪录片上线后,频频上热搜,很快就被人认出来,随后告知给黎明强。
邻居本是好意夸奖黎冬有出息,可黎明强综艺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为什么他见过的“夏医生”,在综艺里被人尊称成祁副高。
黎明强起初不肯相信,后来发现周红艳和周屿川居然都知道,“夏医生”是就是当年害黎冬名誉扫地、害他们家支离破碎的祁家小子,滔天怒火势不可挡;在和周屿川的通话中,气的摔烂三只杯子。
纸包不住火,祁夏璟的身份迟早会暴露。
黎冬再清楚不过。
“姐。”
鸦雀无声中,周屿川率先打破沉默,风轻云淡道:“要不我和爸出柜,他就没精力骂你。”
并不反对,黎冬只是愕然:“你是同性恋?”
“不知道,”周屿川永远一派无所谓的模样,面无表情道,“我不喜欢男的,也不喜欢女的。”
“那不叫做出柜,别说胡话。”
黎冬无奈揉他脑袋,在周屿川的注视下深吸口气,拿起手机给黎明强打电话。
迟早要坦白的。
“黎冬。”
视频里男人苍老病态的脸黑沉沉,黎明强对乖巧安静的女儿还抱有一丝希望,压着满腔怒火:“我不想骂你,你自己解释。”
“我没什么想解释的,事实就是父亲您看到的那样。”
黎冬直来直往的说话方式一成不改,平静地看着怒发冲冠的父亲:“我和祁夏璟高考前分手,两个月前他来我们医院指导,现在我们是情侣身份。”
“这件事里唯一需要道歉的,”她话语一顿,“是那次您来体检,我不想引起争端,所以隐瞒了他的身份。”
“你也知道你们高中分手了?为什么分手,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黎明强气的猛地重重一拍桌子,不顾周红艳在旁劝阻,破口大骂道:“我十年前一巴掌没把你打醒是不是!高中的事你还有脸说——”
“我为什么没脸说。”
事到如今,逃避只能任人欺辱,黎冬终于意识到时间无法消除偏见,直面愤怒的父亲:“早恋是我们的错,但其他污名,本就是别人强加的。”
看着父亲因恨发红的眼,黎冬体会到小姑当年的辩解无力:“如果父亲宁可相信陌生人的臆断,也不愿意相信亲生女儿。”
“那我无话可说。”
家人是大多人注定一生的软肋,黎冬面对父母永远都在妥协,这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正面反抗。
连气势汹汹的黎明强都愣怔几秒,又用更高声低吼她:“那你想没想过他家里人,是怎么害我们家、害你小姑——”
“所以呢。”
祁夏璟的家人已经成了黎冬不可碰的逆鳞,她甚至没意识到自己陡然拔高的音调,让旁边的周屿川眼中都闪过讶异:“祁夏璟为什么要为祁家人做的事,承担罪责。”
“因为当年的事情,他已经和祁家决裂整整十年。”
她看向罕见始终沉默的周红艳:“上次父亲来医院,全程体检都是他安排最好的医生,请人寸步不离守在你们身边,还去求昔日同窗他特跑一趟给父亲看病——这些连我作为亲生女儿,扪心自问都做不到。”
黎冬觉得自己像是不受控的脱缰野马,自昨晚积攒的委屈与气愤,都泄洪般轰塌喷涌:
“你们还想要他怎么样,他到底还要做什么,你们才能满意呢?”
说出去的话宛如泼出去的水,黎冬知道她或许言重、埋怨对象更是错上加错,滚到嘴边的话,却怎么都停不下来。
哪怕伤害已经造成,哪怕口头责备也于事无补,不论是面对颜茹、亦或是她的父母,她都要这样说、要这样质问。
——你们凭什么欺负他。
“凭什么?”
“凭我是你老子!”
宫殿般金碧辉煌的徐家老宅,特用于宾客交流的包厢隔音与私密性都极好,也让祁承凯为人父的优越感能得以体现。
旧年港风的宽阔厅堂内灯火通明,主座上是刚出院不久的徐老爷子,祁承凯冷眼看着对面年轻的儿子,高高在上道:“外面都在传,我祁承凯的儿子为了个女人不回家,我可丢不起这人。”
背脊笔直的徐老爷子闻言沉吟片刻,不再一味赞同,态度不明:“这女孩我见过,是个硬骨头、有脾气的,一点不怕人。”
“我不管你在外面找什么阿猫阿狗,也随便你在外面玩,趁早认错滚回来联姻。”
祁承凯瞥了眼身旁的颜茹,以及女人怀里八九岁还奶团子似的废物,不满皱眉,再度抬头看人:“以前的混账事,我可以既往不咎,该是你的还是你的——”
“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
随着高脚杯放在大理石台上发出脆声,祁夏璟低沉声线冷冷打断祁承凯的后半句;
他深邃的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对面一家三口,半晌勾唇,一针见血道:“是和你在外面跟小三小四生的私生子,还是旁边眼看着扶不起的阿斗?”
修长指尖轻点桌面,祁夏璟见对面两人脸色皆是一僵,微微抬起眉梢,唇边弧度扩大,一字一句道:
“醒醒吧,现在是你求我。”
人终究不是产品,哪怕是完全相同的教育资源和钱财堆砌,个体本身的差异,也注定人类永远无法复制他人人生。S?
祁夏璟的成就无法复刻,这点无论颜茹或祁承凯都无法否认——因为他们再也“实验”不出,第二个如祁夏璟一般优秀的接班人。
“求你?”
祁承凯闻言连连冷笑:“祁厦不过比你小十几岁,你以为,你真有本事能撼动祁家根基?”
“没记错的话,祁厦这几年参与不少编程相关的比赛、也获得不少奖项吧。”
“很神奇的是,”祁夏璟从容不迫地弯唇笑着,“但凡他获奖的比赛,祁家都资助不少——你说,如果在他按照你们的计划申请藤校前,被爆出来成绩造假,还会有学校要他吗。”
“如果这个孩子练废了,”长腿交叠双手平放腿面,祁夏璟以全然胜利者的姿态靠着椅背,微微一笑,
“那么请问祁承凯先生,是打算让哪个小四小五小六生的孩子上位呢。”
他话是冲着祁承凯说,目光却好整以暇地看着脸色发白的颜茹。
祁厦年纪小且难当大任,祁承凯外室成群全在虎视眈眈,从前祁夏璟的光芒让她足以高深无忧,但事态早就今时不同往日。
颜茹怀里抱着八九岁的单纯孩童,强撑镇定:“我以为你有多大本事,也不过是利用你弟弟,逼迫我们妥协。”
“怎么,这不是和二位学的么,”祁夏璟深觉有趣的沉沉笑出声,右手懒懒撑着太阳穴,眼底一片冰凉,
“十年前,你不就是用同样的方法,逼她和我分手么。”
徐老爷子此刻实在听不下去,左手重重拍在桌面:“祁夏璟,你怎么说话的!他们是你父母!”
“你说我没本事撼动祁家根基,”祁夏璟不去理会徐老爷子的突然发难,语速不疾不徐,“但很凑巧的是,周时予的爷爷——周家周老先生对生物医疗这项领域也很感兴趣,需要我的人脉为他打进市场。”
说到这他才转头,笑看徐老爷子:“这些年徐榄帮我不少,如果他有意向,我不介意让徐家分一杯羹。”
作为全球近三十年最热门、盈利最可观之一的生物医疗,高门槛让国内在这项领域的开发程度远不如国外,这也就意味着,越早打入市场,就越有机会抢得先机。
且不说三足鼎立的祁、徐、周三家都是靠地产发家,这几年都在转型技术类新兴产业,单单是祁夏璟在金融中心的魔都早已打通人脉这一点,对三家都是无法拒绝的诱惑。
徐老爷子知轻重,闻言果然闭嘴不再多劝。
被亲生儿子威胁的屁都放不出一个,颜面扫地的祁承凯看着对面笑吟吟的祁夏璟只觉气急,抄起手边的高脚杯就猛地朝他脸上砸去,怒吼道:
“为了一个女人和家里闹成这样!我祁承凯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这话祁夏璟早就听厌,微微侧身便轻易躲开攻击,在玻璃器皿的破碎声中薄唇轻启,喉咙里发出单字音节:
“家?”
话音满是讽刺,他居高临下地俯视自称他父亲的男人,唇边笑意当然无存:
“我从来就没有过家——”
话音未落,他丢在桌面的手机震动,余光瞥见熟悉的名字,男人寒凉如霜的黑眸泛起丝丝柔情。
“祁夏璟。”
死寂一片的厅堂内,黎冬略显急促的声音自听筒响起:“你还在徐家老宅吗。”
片刻诧异后,祁夏璟没纠结黎冬如何知道他行程,和缓道:“我在,阿黎你还好吗——”
“我在老宅门口等你出来。”
“祁夏璟,不要待在那里受委屈,”不知缘由,电话里女人的声音听上去那样难过,连尾音都轻轻颤着,语气却无比坚定,
“我接你回去。”
“我们一起回家,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