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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冬。”
“你今晚是真的不想回家了是吧。”
低音字字入耳,黎冬鼻腔满是浓烈沉香,感到祁夏璟滚热的薄唇似有若无蹭过她耳垂,随后腰上一紧。
衣着单薄的两人身体紧紧贴合,在听见沉稳心跳落在耳畔的同时,黎冬感受到小腹被什么抵住,触感陌生。
那是祁夏璟的——
迟钝如她终于反应过来,大脑有几秒的空白停滞。
可他分明没有怎么会
察觉到她的僵硬,生性顽劣如祁夏璟,还还得寸进尺地手臂用力,将黎冬搂的更紧,无情扼杀两人之间最后一丝缝隙。
全身注意力集中一处后,感官成倍放大,黎冬忍不住颤声惊呼:“等一下——”
头顶响起男人低沉的笑声,带着点逗弄意味,问她:“现在知道让我‘等一下’了?”
“”
黎冬僵在男人怀中一动不敢动,闻言点头。
祁夏璟抬手,将黎冬滑落肩头的毯子盖好,俯身轻松将她公主抱起,四目相对,微抬眉梢:“原来还知道怕。”
“刚才咬我的时候,”男人桃花眸似笑非笑地看着黎冬,勾起的薄唇轻启,
“以为你打算负责到底呢。”
黎冬自知理亏,低头默默抱住祁夏璟脖子,脑子里还在几秒前腹部的触感,通红的耳尖滚烫。
祁夏璟将她抱回卧室,稳稳将人放在床上,视线扫过背对侧躺的黎冬连后颈都烧的通红,弯腰替她盖好被子。
他转身去拿床头柜的体温枪,看向恨不得整张脸埋进枕头的某人,勾唇:“转身,测温。”
几秒钟后,被子里的缩头乌龟才慢吞吞地转过身。
黎冬不敢抬头对视,眼神有些空洞地直勾勾看向前,直到听见体温枪的机械音响起,随后耳边再度响起男人的戏谑声。
“黎医生,”祁夏璟修长指尖将黎冬鬓边的碎发拢到耳后,不紧不慢道,“注意一下你的眼神。”
“”
眼神聚焦看清眼前尴尬部位,黎冬眼神无处安放,最后只毫无气势地瞪了某人一眼,抿唇几秒,忍不住轻声道:
“思想肮脏。”
她根本没往那方面想。
女人灵动的水眸勾抹推拉,不自知的小脾气和鲜活表情,都无声透着亲昵意味。”嗯,是我肮脏龌龊,”祁夏璟欣然接受评价,不舍得黎冬太累,揉揉她发顶问,“要不要再睡会。”
黎冬先是乖乖闭上眼,几秒钟后忽地想到什么,不安地睁眼出声:“可以帮我拿下客厅的挎包吗。”
担心宠物医院就诊要出事证件,黎冬背罐头去医院前也带着挎包。
当时她神智不清、连走路都跌跌撞撞,包里还有她的史迪奇,黎冬放心不下。
坐在床边椅子上的祁夏璟没多问便起身,很快拎着沾灰的挎包回来,交给黎冬。
一眼看到完好的史迪奇,黎冬不由长送口气,习惯性地检查包内物品时,手上动作倏地停顿。
她钥匙没在包里。
应当是昨晚回去洗澡后,人在高烧中脑子糊涂,将钥匙丢在家里就急匆匆赶过来。
现在晚上七点十五,正常开锁公司都关门歇业——也就是说,今晚只能睡在祁夏璟家了。
看出她表情迟疑,祁夏璟合上电脑问:“有东西找不到了?“
“钥匙忘在家里。”
“嗯,忘在家里,”祁夏璟若有所思点点头,长腿交叠姿态闲适,桃花眼底染着笑意,
“那今晚要和我一起睡么。”
不管多少次,黎冬总能震惊于男人信手拈来的不正经,下意识地裹紧被子,试图委婉道:“离得太近,可能会传染给你。”
两人唾液都不知交换多少,现在开始计较传染。
祁夏璟无声挑眉,双手抱胸地耐心听黎冬强词夺理,最后点点头正要出声评价,丢在床头柜的手机嗡嗡震动。
是李助理打来的电话。
祁夏璟提前告知过今天不要打扰,再打来一定是要紧事。
眉头微皱,祁夏璟俯身在黎冬额前落下轻吻,温柔掖好被角后,起身离开卧室。
冬季的黑夜降临不过眨眼之间,家里除了卧室都没开灯,唯一的光源,就只有窗口投射的凄清月光。
寂静无声的走廊昏暗一片,祁夏璟从充满暖光的卧室出来,在明暗交界线静默片刻,放手将门关上走入昏黑,去往书房。
“我知道不该打扰您。”
李助理稍显气愤的声音在听筒响起,语速比平日快上不少:“但实在情况紧急,事情又比较多,我怕再不说耽误事——”
沉黑环境中,祁夏璟懒懒靠着椅背,冷静打断:“慌什么,说。”
“如您所说,祁家那边已经有所行动。”
“自从我们在H市向各企业抛出橄榄枝,祁家两日内都会派人前去商议,无一例外,”话说到这还算正常,直到李助理话音猛地一沉,几乎是咬牙切齿道,
“刚才数据部的刘组长告诉我,说他看见于总和陈总今天傍晚下班后,亲自迎接人去会议室,且对方自称来自腾瑞。”
腾瑞,祁家新启的子公司,专供生物医疗方向,时间建立与一年前——恰好是祁夏璟回国不久、事业刚在魔都作出些起色的节点。
腾瑞投资的项目类别和祁夏璟三人高度相似,一得知祁夏璟要留在H市,就马不停蹄地赶往魔都挖墙脚,架空他的意图不言而喻。
祁夏璟指尖轻点桌面,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然后呢。”
“然后我刚才打听到,于总和陈总已经订了明天来H市的机票,”李助理没忍住沉痛叹气,
“以及徐老爷子周三出院,周日邀请宾客的宴会名单里,有您也有祁家两位主权人。”
话毕,通话陷入几秒沉默。
祁夏璟微微挑眉,四平八稳的神态语调不见分毫慌张,只慢悠悠地问道:“只是这些?”
李助理一愣:“目前只有这些。”??
“继续派人跟各公司交涉,”祁夏璟点亮台灯,拿起上次放在桌角的白纸,漫不经心道,“尤其是腾瑞重点接触过的,可以适当透露我们正在做的项目内容。”
李助理迟疑道:“这样真的可以吗。”
“既然对方精力旺盛,陪他们玩玩也无妨。”
祁夏璟看着纸面上画满了各式样的戒指,眯起眼睛:“老于和老陈那里不用管,订家周六的私房菜馆,菜系无所谓,人均超过五位数就可以。”
“好的,我去安排。”
李助理显然不懂祁夏璟一系列诡异操作,还是顺从地听从办事,只是在挂电话前想起另一件事,报告到道:“还有一件事也告知您一声:您和黎医生的双人采访视频上热搜了,不确定是不是制作方买的,但内容正向,所以没有进行处理。”
他和黎冬的热搜?
全程反应冷淡的人终于懒懒掀起眼皮,挂断电话,祁夏璟点开应用商店下载微博,垂眸看加载条缓慢增进。
祁家两位那点把戏,他现在早已见怪不怪,全当看小丑表演的态度。
从他十年前脱离掌控、一心决定要学医,自称“用心良苦”的父母两位,就开始以各种方法逼迫他后悔:先是断掉所有经济来源,拒绝支付包括学费在内的一切费用;紧接着在次年生出第二个儿子,公开扬言祁夏璟已成弃子、新的孩子将成为祁家新的继承人。
祁夏璟对此眼都没眨,回应是从A国寄回他所有用祁家钱购买的衣物用品,以及请律师拟写的协议,其中详细清晰的表明,他自愿放弃祁家曾给予他的一切。
不是你祁家收回,是他根本不屑于要这所谓的施舍。
他唯一留下来的,只有当年送给黎冬、却被她退回的礼物。
祁家的手还伸不到异国,祁夏璟有幸能有几年喘息机会,当他几年后带资回国、并被特聘进魔都三大三甲之一时,不死心的祁家再次蠢蠢欲动,目的明确。
吞并或毁掉祁夏璟现在所拥有的,逼迫他听话回家接班,或是更有可能的寄人篱下、以后为那个目前不足十岁的新接班人卖命。
如意算盘打得确实响亮。
漆黑眼底透出点点冷光,祁夏璟手撑着脑袋,打开微博点进热搜,很快在第十六的位置,找到他和黎冬的名字。
热搜内容是那天在医院的双人采访,前排博文都是采访的剪辑视频。
从提问到回答,整个采访都中规中矩,只是因为两人的恋爱关系早不是秘密,视频再经过抒情背景音、慢动作和细节停顿的处理,一切都变得不一样。
每次见到视频慢动作播放黎冬偷偷看他时,祁夏璟只无声挑眉,几次倒回去重放一边,不足五分钟的视频,耗费近二十分钟才看完,内容一句没听,每个对视倒是都细细品味几次。
虽然知道是后期处理和音乐渲染,片刻的自欺欺人也同样令人心情舒畅。
祁夏璟饶有兴趣地点开评论区,很快注意到第一条热评:
【眼神骗不了人,视频里的女生肯定暗恋过男生很久,实在太明显了。】
高赞评论下,满是群众的纷纷附和,连黎冬当年远远站在人群外看他、如何半夜在寝室里偷偷写日记等情节,都编造的惟妙惟肖。
当事人祁夏璟回忆他当年的追人经历,微微抬起眉梢,特意注册账号来回复:“这你也知道?”
很快,就有另外的网友回复评论:
【你肯定没暗恋过别人吧,当你把一个人藏在心里很久很久,小心翼翼都会变成习惯】
“”
没必要和网友争辩亲身经历,祁夏璟关闭手机回到卧房,发现黎冬已经侧躺好沉沉睡去,呼吸平稳。
贪婪他的味道般,睡颜恬静的人将脸埋进枕头,不安分的手伸出来拽着枕巾,身体在纯黑色被子中微微蜷着,额前有细密的汗滴。
习惯黑暗,眼睛再回到有光的地方,难免需要时间适应,祁夏璟微微眯着眼,转身去浴室将毛巾用温水沾湿,再折返回床边,俯身耐心给黎冬擦脸。
擦完后又走向浴室,洗净毛巾再回来,这次是用毛巾给她擦手。
神奇的是,严重的睡眠不足,已经让身体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疲惫,几分钟前的电话更让人心烦意燥。
而仅仅只是做弯腰给她擦手这样简单的动作,却让祁夏璟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安心。
他不由觉得神奇。
仿佛这世间他所有经历的繁杂与纷扰、祸患与痛苦,只要能为她做些哪怕再微小的事,都可以被瞬间抚平、再不足一提。
睡梦中的人一动不动睡得很沉,只是在擦手时,会不安分地牵过祁夏璟的手,柔软侧脸亲昵地轻蹭在他掌心,像是乖巧的小猫在讨人欢心。
祁夏璟拿起床头柜的体温枪,放在黎冬额前,随着清脆滴声,37.5的数字跃然屏幕。
看见数字的那一瞬间,祁夏璟却只感受到丝丝失落弥漫心头,浅淡却绵长,半晌唇边露出几分怅然的笑意。
已经不发烧了。
是好事。
那她明天还会住在这里么,还会如今晚这般需要、粘着他么。
清晨赶最早一班飞机回来时,他心里总想,他不该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
但祁夏璟心如明镜,自律到十年如一日坚持晨跑锻炼的人,怎么会真的照顾不好自己。
与其说是黎冬需要他,不如说是他希望黎冬需要他。
或许只有被需要,他好像才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对于黎冬的意义、才能找到不再被抛弃的理由。
好像才能弥补那点,细微却反复出现的不安与惶然。?
手还被沉浸睡梦之中的人牵着不放,祁夏璟关灯后小心在黎冬身边躺下,在熟悉的黑暗中,借着打落月光静静看她温柔侧颜。
忽地想起热搜的网友评论,祁夏璟勾唇笑了笑,自知无人应答地低声道:
“阿黎,有人说你暗恋我很久。”
如果这句话是真的,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