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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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通向阳台的那扇门未关,风长驱直入。

曾如初在风里醒来,眼眸睁开时才发现自己睡在傅言真怀里。

怕她掉下去,傅言真一直没敢妄动,一条手臂就这么抻在她背后。

空间有时候和时间一样,挤一挤,总是有的。

你退一点,我进一点,大抵就这么回事。

也幸好,他这儿的沙发挺宽敞,能容下两具身躯。

论舒适度,这沙发甚至比曾如初在北城那间屋子里的床还软。

曾如初昨晚明明还睡了一觉,只不过后来哭到没什么力气,竟就这么靠在傅言真身上睡着了。

还睡的很沉。

傅言真醒来后,也没叫醒她,任由她这么靠着。

其实这滋味并不好受。

叫他又热又燥。

曾如初微微仰起头,便能看到傅言真这张脸。

他也在低眸看她,眼神坦坦荡荡,七情六欲都写在眼里,一点都不藏着掖着。

这双眼,因他那过分骄纵的性子,大多数时候显得尤为凉薄。

他不缺什么,也不稀罕什么,好像就没什么人没什么事能挤的进去。

但现在,却被跟前这个人填的满满当当的。

曾如初被他看的不好意思,又将脸埋进他胸口。

傅言真被她这动作逗笑。

眼神也因这点笑意变的有几分柔软。

他一时也并没干什么,只用手指勾缠着曾如初泻落下的一缕头发,动作很轻。

直到曾如初想翻个身时,头发在他指尖扯住,磨出一点疼意。这才注意到他在玩她的头发。

傅言真觉察到她的动静,眼神又飘了过来。

他这人不是学不会藏着掖着。

如果他愿意的话,正如那句歌词——“一个眼神能骗过天下”。

他要想哄骗个小姑娘那是太容易了。

曾如初被他看的险些招架不住,抬手将他的脸推到一边。

两人什么也不说,就这么又躺了一会儿。

傅言真玩着她的右手,将它托在掌心比划,时不时又揉捏两下。

她被弄的有点痒,挣了两下才把手挣了回来。

天色热烈成一杯酒时,她发觉腹中有些空,仰头跟他说:“我饿了。”

今天就吃了一顿。

傅言真这才松开她。

两人一前一后的起身,曾如初看到他身上这件衬衫,被她蹂I躏的不成样子。

胸口处的颜色明显比其他地方深,那是一滩湿渍,是她哭的,可能脸也在上面蹭磨许多下,将那块弄的皱皱巴巴。

简直没眼看。

傅言真明显也注意到了,他低眸瞧着自己这件衣服,眉梢上挑,然后一颗颗地解开扣子。

曾如初站一旁,这才注意到他身材。

刚刚没顾的上看。

肌肉线条很紧实,腹肌纹理清晰利落,整齐的六块。

傅言真觉察到什么,搭在纽扣上的手指一顿,眼皮微微上挑,目光沉沉的看向她。

那乱瞄的小眼神被他一下轻易捉住。

一时间,他这扣子也不解了,两手撑在身后,打量着曾如初。

带着点不怀好意。

曾如初也没解释,知道解释是多余了,只催他:“……真饿了。”

傅言真笑出声,三两下扯掉这衣裳,走过去揉了下她头发,“裴照跟你说的?”

“嗯?”

“我受伤的事。”

“嗯。”

傅言真抿了下唇。

也只有裴照。

没人知道他为什么跟疯了一样非要出医院。

裴照这人,心思也挺深,挺能藏事,之前被言知玉诓过一次后长了记性。

傅言真不让他说,他自然也不会跟人乱说。

沈逾都不知道他那年跑出医院,只是想去找曾如初。

他走回卧室,换了件衣裳。

曾如初也去卫生间洗了把脸,一看镜子……

这眼睛红肿的女鬼是谁?

太吓人了。

她赶紧去拿着化妆包过来。

但刚刚硬是没在傅言真脸上看出点异样。

她对着镜子化了点妆,眼睛这里做了下处理,但还是有点肿,感觉卧蚕都变大了许多。

傅言真看到她唇瓣嫣红的,就忍不住想亲。

眼下也就能亲一亲,所以也没委屈自己。

直到曾如初拍他手背,“我这才……”

补好妆呢。

傅言真才松开手。

车在一处酒店门口停下。

离他们这儿不远,也就在山脚下,雕梁画栋的,很复古的设计。

傅言真其实不太喜欢这种调性,处处透着股装腔作势的痕迹。

刚进门,裴照刚好从里面出来。

他身后跟着几个人,其中一个是大堂经理。

裴照走在正中间,穿着件白衬衣,深色系西装裤,脸上戴着副眼镜。

两边人跟他说话时的神色都很恭敬。

傅言真眼下带她来的这家酒店,其实是裴家的产业。

但曾如初跟在他身后往里走,却没觉得他有跟裴照打招呼的意思。

直到听见一声“欢迎光临”,裴照先有所觉察。

他抬起脸,见到这俩人,轻轻嘶了声。

然后,他止不住的开始乐。

曾如初倒是有点不好意思,装作没看见人有点不太礼貌。

她朝裴照点了下头。

裴照也跟她笑了笑。

他并不知道曾如初和陈路秋背后的那些玄机,只看她现在跟傅言真这样子,觉得有点东西。

而傅言真的脸色,他也一眼就能瞧出心情很好。

裴照抬手做了个手势,身边几个人会意,先走了。

他大步跟上曾如初,笑问了句:“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没等曾如初回答,傅言真侧过身看他:“不用招呼,你忙你的。”

也不是客套话,知道这人有KPI要完成,没想耽误他的事。

裴照确实在他们这几个人里算乖的,大学的时候出国读的酒店管理,回来也开始参与家族产业。

但开始的时候本质其实也没好多少,只不过后来在国外读书的时候遭了罪。有次他把他爸惹急眼了,被直接断了生活费,逼的他进餐馆洗了一个多星期的盘子。

裴少爷这一下算是知道钱不是好挣的。

总的来说,他身上坏毛病算少的,厮混的对象就傅言真这么几个。

裴照扶了下眼镜,脸上笑意更甚,但不显得假,“我还以为我眼花了呢?什么风把傅爷吹我这儿来了?”

傅言真睨了眼身后的人:“北风。”

裴照笑出声,看着曾如初,也不着调地接了句:“那这北风得多来吹一吹啊。”

这俩人在她面前聊了会,她听着跟猜谜似的。

裴照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看到曾如初在,他嘴上一时也没什么风流话,只调侃傅言真,“你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傅言真也回他:“你这不也挺爽的?赚几个亿了?”

裴照笑:“这不是看到财神爷了吗?您这趟多扶点贫呗?”

傅言真懒得跟他再鬼扯。

裴照哪肯轻易放过这尊送上来的大佛:“这回能办个卡不?”

傅言真不吱声。

裴照将目标转向曾如初,跟她宣传他家这酒店的好处,什么鲜花温泉啦、SPA……

傅言真看了眼曾如初,知道她招架不住裴照这份“热情”。

撂下一句:“闭嘴就办。”

裴照忙做了个打住的动作,脸偏向一边,“李经理,给咱们傅少开个卡。”

“最尊贵的那种!”

傅言真瞧他这见钱眼开的样子,几分好笑。

裴照觉得自己这生意做的不错。

一通微信电话,还是开WIFI打的,搞了这么一桩大生意过来。

他眼下非常热情,亲自接待。

给傅言真挑了风景最好的位置。

夕阳从镂着繁复花纹的木窗里探入,投下几束昏黄。

窗外是淡白梨花树,深青女贞木。再眺望远些,见那远山含着烟,更觉得像是是千秋一场梦。

悬于窗前的铜钱风铃,在晚风里轻轻响着,像在奏乐。

也难怪有人愿意一掷千金来此附庸风雅,一身铜臭,但能买个梦做做倒也不错。

“沏一壶君山银针。”裴照跟经理吩咐。

跟傅言真太熟,知道他喜欢喝这茶。

傅言真却拒绝,“正山小种吧。”

裴照挑了一下眉。

但也是秒懂。

红茶么。

对女生好。

他笑了声,也立即改口:“正山小种,正山小种……”

没一会儿,经理亲自端上东西过来。

橙红色茶汤倒在白釉茶盏里,香气微微甜。

经理将杯子一一递过去。

傅言真睨了眼他递给曾如初的那只,跟他的一模一样,淡淡说了句:“麻烦给她换个杯子。”

经理微微一愣。

曾如初也有些不解,她觉得……这挺好的啊。

傅言真看曾如初一眼:“这杯口太宽,你拿着不舒服。”

她手小。

跟前这几只杯子,一看就是给男人用的。

在服务次序上,经理明显是把傅言真放在第一顺位。

但傅言真,又是把曾如初放在前面。

他自己是不怎么喝红茶的。

“杯沿再外扩些,但杯口不要太宽,她拿不住。”傅言真跟经理说,已经算很有耐心了。

裴照忙让他去换。

经理走出门外,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

傅言真也没说什么,但他们这样的人吧,就是能给人一种很容易觉察到的压迫感。

曾如初觉得不用这么麻烦,她是个很容易将就凑合的人。

她想说不用换,但话到唇边又就此打住。

好像,心里并不抗拒傅言真刚刚的行为。

经理根据要求又重新送来了一个新杯,跟他们桌上摆的茶具明显不是一套的。

问傅言真行不行。

傅言真“嗯”了声,经理这才开始重新给曾如初沏了一杯。

看裴照在跟前晃荡半天,傅言真就知道这人肯定窝着一肚子坏水:“有事说。”

裴照笑了笑,“怎么说,你们订婚能在我们这儿办吗?别他妈去临江饭店了……”

曾如初正小口抿着茶,听到这话,一口茶水险些喷出来。

呛的直咳。

订婚……

裴照“哎呦”了一声,一时又是递手帕又是拿纸巾。

最后却挨了傅言真一句骂:“赶紧滚吧。”

裴照笑着走出去,也把李经理喊出来。

他跟人吩咐:“把那姑娘照顾好就行了,别管那姓傅的。”

李经理会了意。

曾如初脸咳的通红。

傅言真伸过手,轻轻拍着她后背。

曾如初这段时间瘦了不少,他能碰到她背后那孱弱又坚硬的蝴蝶骨。

线条形状只隔着一层衣料,在他掌下鲜活的浮现。

掌心泛着点痒。

拍了一小会儿,他将那杯被放置到温凉的茶推到她跟前。

曾如初抿了一口,倒是舒服了些。

但待人平复好后,他却又哪壶不开提哪壶:“怎么说,咱们要不要做他这个生意?”

曾如初:“……”

傅言真笑了笑。

经理这回把菜单拿过来,他让人直接给曾如初。

让她点。

曾如初接来看了眼,又推给他:“你点吧,我都可以的。”

她是真的都可以,是很好养活的。

不是随便说说的。

傅言真:“……”

都可以。

随便。

她基本就这俩回答。

见他一直盯着自己,曾如初稍稍改了下口:“那你先点,点完我再看看。”

她觉得傅言真可比她挑剔难伺候多了,还是紧着他来好一点。

旁边的服务员一额头都是汗,分明是紧张的。

但裴照不知什么时候又蹿了进来:“我来我来。”

他看也不看傅言真一眼,只跟曾如初说,“尝尝我们这的特色?”

曾如初对他印象还算正面,一时并未多想,只点头说“好”。

裴照这才看向傅言真。

意思很明显,你家祖宗都首肯了,你没话说了吧。

俩人相识这么多年。

他肚子里的那点坏水,傅言真一下就看明白了。

想都不用想,这狗东西绝对是要把他们这儿最贵的全摆上来。

但也随他去。

只撂下一句:“你搞快点,她饿了。”

但菜上的不算快,因为都是现做。

傅言真吃东西一如既往的斯文,慢慢悠悠的。

单看他吃相,却很容易被蛊惑,以为这是个什么贤良温润的君子。

曾如初很喜欢那道翡翠虾仁。

盘子看上去倒是偌大一只,但周围一圈被虾头占去,底下又铺着一层水果和鲜花,虾仁反倒成了点缀,撑死也就十几颗。

虽喜欢,但她也没吃多,就吃了三四颗。

她吃东西不会只顾着自己。

她其实一直都喜欢虾。之前爸妈还在世的时候,家里经常做虾,爸爸那时总跟她说“吃虾聪明”,她把话当真,每次都吃很多。

后来父母去世,她住到舅舅舅妈家,曾忆昔也喜欢吃虾,沈邻溪也经常买虾回来。

沈邻溪从不会厚此薄彼,给她的甚至比给曾忆昔的还多,直到有次招至曾忆昔外婆的数落:“哪个是你亲生的呀?”

话是在饭桌上当她面说的。

她听到后,便知道这些东西要留点给哥哥,再也不会多吃。

即使舅舅舅妈对她再好,她也不会放肆。

慢慢就养成这种习惯。

她也不挑嘴。刚去北城那会儿,爷爷兴冲冲地给她买炒肝儿,跟她说这东西很好吃。

刚尝第一口,她有点犯恶心,后面硬着头皮跟着爷爷吃了两次,觉得味道也还好。

所以觉得没什么喜欢不喜欢,她都能吃。给什么她就吃什么,也都不挑食。

傅言真看她这雨露均沾的样子,她每份都尝尝,但也不会吃多,像在应付什么一样,不禁轻蹙了一下眉:“这有你喜欢吃的吗?”

曾如初抬眼看他,从他脸上看出了点不悦,却不知所谓何事。

“没你喜欢的,我就去投诉那姓裴的了。”傅言真靠着椅背。

他很随意的一句话,倒是叫身边的服务员吓了一跳。

“……啊?”曾如初也很意外。

“都是给你点的,”傅言真眸光从这些菜上扫过,裴照那时跟他保证女孩子肯定爱这些,他才由着那人搁眼前吆喝,“你要不喜欢,我这得找他去啊。”

“……都挺好的啊。”

傅言真看她,叹了口气,“你要不喜欢也没事,吃不下可以不勉强。”

曾如初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这么想:“我喜欢的啊,这个虾我就很喜欢。”

“那也没见你怎么吃。”傅言真说。

“不是给你留点吗?”曾如初说。

傅言真看她这张脸,硬是把他看的没脾气,“我不喜欢这个,你都吃了吧。”

“……哦。”

“再说,就算我喜欢,你至于留这大半盘子吗?”他有几分好笑。

“……”不是因为好吃才多留点吗……

那一盘最后是被她一个人吃的,傅言真连筷子都没伸进去过。

看到那最先空掉的碟子,他笑了声:“原来你喜欢虾啊。”

曾如初一抬头,撞上他狡黠的又有点意味深长的眼眸。

她恍恍然地“嗯”了声。

“你还挺喜欢吃鱼?”傅言真问。那盘黄金酸汤鱼里的鱼片都被她捞了。

曾如初点头,“鱼刺少点的就很喜欢。”

“多的不喜欢?”傅言真问,带着点调侃。

“容易被鱼刺卡。”曾如初说。

傅言真笑问:“卡过?”

她点头。

傅言真这回倒是摸清楚了她点喜好,放下筷子,定定看着她“以后喜欢什么就说,你跟我还不好意思什么?”

他压低声音,“这亲都亲过了,还不好意思啊?”

“……”

不知怎么形容。

这透着温柔的话,又是被有些轻佻的语气说出来。

叫她一时不知道如何反应。

“要不然,瞎点一桌也浪费啊,”见她脸红的跟什么一样,傅言真给留了点她缓冲余地,“你们好学生不最讲究节约的吗?”

曾如初:“……”

“回头替我谢谢你们裴总。”傅言真跟李经理笑了笑。

裴照这狗东西,八百年没见过钱一样。

但好歹,也让他知道了点东西。

夜色浓深如墨。

从酒店出来后,傅言真问她有没有想去的地儿,。

他没带女孩子玩过。

以前曾如初每回都说“没有”,他那时也就当没有,就把她带到俱乐部陪着。

曾如初其实是没什么想去的,“就在街上转转吧。”

傅言真没开车,陪她在长街上转悠。

人很多,他一直牵着她。

看到什么都问她要不要,看到广场那边有几个小孩在那吹泡泡,他在一边看着觉得挺有意思,问她要不要买一个。

曾如初笑话他:“这有什么好看的呀?你小时候没玩过吗?”

“没啊。”傅言真说。

“……”曾如初偏过脸去瞧他,竟没在他脸上看到半点玩笑。

傅言真:“你玩过?”

曾如初:“…………”她当然玩过。

这回是她付钱,给傅言真买了一个泡泡机。

送他手上,他反倒不好意思去接。

看到这附近没个成年人玩这东西,知道是分年龄层级的。

曾如初倒没什么成年人包袱,直接对着他脸吹了一长串泡泡。

傅言真猝不及防地没躲开,湿哒哒的泡泡落他脸上,又转瞬破灭。

他抬手一摸,一股子肥皂水的味。

但一低眸瞧见曾如初那张纯的不行的小脸上,竟有几分恶作剧的顽皮,鲜活的动人,让他有些遭不住。

曾如初一脸警惕地看他,也明显是看出他意图,她忙道:“这街上呢。”

“那我们回家。”傅言真二话不说就牵起她的手。

“……”

这个夜晚,他贪婪似餮兽,却又克制胜君子。

亲了她很多次。

但也只是亲而已。

扣在她腰上的手,力气大的似是要把她的盈盈一握的细腰给掐断。

但那只手也只是在她腰上。

搭在她后颈上的手也只是搭着,只不过是越来越紧而已。

大学室友告诉过她,男生接吻时,手会很不老实。

但傅言真这个本来就不老实的人,这几次的手却规矩的过了分。

厮磨许久,傅言真才算放过她。

他两手撑在她身侧,视线却没轻易挪开。

四目相对时,她看到他黑眸里泛着点潮意,怔怔一愣。

“再待几天?”傅言真问。声音粗哑的不成形。

“你希望我待几天?”

“待一辈子成不成?”

“……”那怕是不成的。

知道她要说什么。

傅言真不想听“不成”那俩字,轻轻碰了下她的唇,算是把她的话止住。

“早点睡,明天带你去山上。”他说。

曾如初低着眸,轻轻“嗯”了声。

傅言真跟她鼻尖相抵,又磨蹭了两下,这才起身出去。

夜色无疑是感官的放大器。

他在这里待了许久,灼热的温度和清冽的气息都好似没有散去,她感受的依旧真实,还甚至听到他衣料摩挲过门框的轻微声响。

却没留意到他刚刚垂于腿侧的两只手,都是颤的。

躯体早就如火如焚,只不过是耗尽了所有理智与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