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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明半信半疑地让他起来。
傅言真在众人的注视中起身,书本被他合起撂在一边。
他虚咳一声,清了清嗓,开始背书。
声音懒漫低沉,跟这首诗作风格不搭,但又不似在糊任务。
毕竟从头到尾没错一个字,是一气呵成地背完全文。
沈逾带头鼓掌,李度跟着吹了声口哨。
全班骚动之际,傅言真只看着曾如初,只留意她的反应。
日光透过窗,攀上她耳侧皮肤,那点绯红被映照分明。
他微扯唇角,笑的意味深长。
张明惊骇好几秒,做了好一会儿的思想斗争,才勉强赏了他一句“背的还不错”。
傅言真坐下后,抬脚去碰曾如初的椅腿。
用意不言而喻。
曾如初想到要做的事情,一时有些不好意思。
这人明明昨晚还是磕磕巴巴,记得上句就会丢下句。
周末两天她都去陪傅言真训练。
傅言真没提这事,她就装作没说过。
周日下午,他四点多就提前结束训练,问她,“能在外面待多久。”
“我八点多就要回家的。”她回话。
“那够了。”傅言真拎起她的书包,“走吧,带你去我外公家。”
“啊?”她唇微张,有些惊讶。
“有好东西给你看。”傅言真笑了笑。
他种的蘑菇有点动静了。
虽然只是点小动静,但也想让她瞧瞧。
他提前跟赵姨打了招呼,赵姨找了个看话剧的借口,把外公也给拖走了。
家里空无一人,不会让她拘谨。
想让小蘑菇在蘑菇前亲他,感觉挺有意思的。
出了俱乐部,他们往路边走,没多久,他电话响了。
低眸看了眼,是言知玉打过来的。
他一般接电话都不怎么避讳曾如初,这时却看了她一眼,往边上走去。
和曾如初拉开了些距离。
电话那边,言知玉的语气有几分急切。
“你什么时候过来?你们这一辈的可都到了,你人在哪儿?”言知玉问。
傅言真蹙眉:“爷爷病重了?”
“你爷爷好着呢,一时半会死不了。”言知玉没好气。
自相矛盾的话听着人好笑,傅言真知道她的心思,淡嘲一笑:“那你急什么?”
他爷爷身体现在恢复的很不错,但家里的每个人都如临大敌。
因为他那日在七十岁的生日会上透漏了句“想改遗嘱”,一时间少分的想借机多分点,多分的又生怕少分了些,所以现在这些天各个都到他跟前聊表孝心,为给他削个苹果都能吵起来。
“我能不急吗?你爸跟那贱人养的小野种这几天每日都过来,现在一口一个‘爷爷’的喊那老东西呢,还跟你表弟他们有说有笑……你还不赶紧给我过来!”
傅言真声音泛冷地打断她的话:“别动不动老东西的行不行。”
言知玉冷笑:“你要这么孝顺,你就马上给我滚过来。”
隔着些距离,曾如初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注意到他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这一通电话打的时间其实也不算长,傅言真没多久就走了回来,有些歉疚地看了她一眼,“不能带你去了。”
曾如初点头,“哦”了声。
“下次再带你。”傅言真捏了捏她脸颊,带着点哄人的语气。
“你是有事吗?”曾如初抬起脸看他。
“嗯,有点。”
“那你去忙吧,”曾如初伸手要去拿她书包,“我自己回去就行。”
傅言真一把扯过她手腕,俯身在她耳侧笑了声,“想赖账是不是,我记着呢。”
曾如初:“……”
她当然知道他记着着什么。
她被他牵到巷子里,四周人影寥寥。
但巷口附近有攒动的人声。
四目相对,傅言真抬手捏了捏她下巴,“你那时说什么来着?”
曾如初抿着唇,在装傻。
“你要等人来了是吧。”他不怀好意的笑了声。
曾如初怕被人看到,赶紧踮起脚,唇向他脸颊慢慢贴近,轻轻碰了一碰。
温软的触感席卷而来。
像要把他溺死在温柔乡里。
曾如初亲完,推了推他:“你去忙吧。”
傅言真扣住她手腕,使了点力将她往身前一拉。
近在咫尺,他看着她,眸底被情绪染的极为深沉。
“小蘑菇,我忍不住了。”他声音也哑的厉害。
“……”
没等她反应过来,他的吻落了下来。
也是轻轻的一下。
像是怕吓到她。
也确实是怕吓到她。
他到现在,竟还存着点理智。
“你……”曾如初瞪着他,“我们说好的。”
傅言真伸手抱了抱她,下巴轻抵她的额头,“对不起,没忍住。”
“……”
“这叫我怎么忍的住啊,”傅言真叹了口气,很无奈地说了声,“我什么时候才能跟人家说,我有这么一个宝贝女朋友啊。”
曾如初:“……”
傅言真抱了她一小会儿,松开手时,又爱不释手地揉了揉她头发。
“送你回家。”他说。
“不用了,你有事就去忙吧,下个星期就期中考试了,要是有时间,你也多看点书。”曾如初说。
傅言真轻描淡写:“顺个路。”
曾如初才不信他鬼话:“你要去你外公家,这哪里顺路啊?”隔着几十公里的地呢。
“不去那边了,”傅言真捏了捏眉心,无奈且烦躁,“要去我爷爷那边,露个脸,尽个孝。”
曾如初:“……”
“怎么了?”
许久没听她说话,傅言真低眸瞧了眼。
“……你说话怎么奇奇怪怪的?”曾如初不解。
“哪里奇怪?”傅言真笑了笑。
“……”露个脸尽个孝,这话听着就是有点怪怪的啊。
傅言真没解释,只看着她:“你家里一定都是些很好的人吧。”
要不哪能养出这么傻傻的乖小孩。
曾如初不知他深意,点了下头:“我家里人是都挺好的。”
她爸爸妈妈要是还在世,也是挺好的人,舅舅舅妈也很好。
傅言真又捏了捏她脸颊,后面的话他闷在心里。
他家就没几个好东西。
一个个其实都巴不得他爷爷早点死呢,好早日分掉他挣下的那点东西,却也因为这点心思,一个个现在守在他跟前,卖力地搞着行为表演。
爷爷身体目前根本就没什么问题,医生甚至还别有深意地提醒要他“静养”,但他养的那几个人这天天怕是都熬出了问题。
荒诞又戏谑。
出租车上,傅言真报了两个地名。
临江大道和南麓湾。
司机暗自咂舌。
两个地段在江城都有些名气。
临江大道是曾如初家这边,房价其实已经算比较贵了,但到南麓湾那里,却又是小巫见大巫。
快到临江大道时,傅言真凑过脸,猝不及防地,又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曾如初伸手就在他腿上拍了一下,用着点力。
他含笑嘶了声,将她的手抓住,一直扣到下车才松开。
他常年玩弓箭,手里长出一层薄茧。
抚着她手背,清晰的粗粝感袭来。
傅言真这晚没和她打电话,只是临睡前给她发了个【晚安】。
她也回了一个过去——
一觉醒来就是考试周。
期中考试安排在周四和周五。
考试前两天,沈逾竟都开始认真起来。
他半年没什么零花钱,穷的快吃土,迫切需要一个好成绩回去哄几个红包回来。
眼下正闷头搞小抄,搞了一堆小纸条,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一些公式、诗文什么的。
曾如初看着好笑。
但傅言真却依旧每天过的像个大爷,他不上晚自习,每晚都去俱乐部那边训练。
裴照那天跟她闲聊,他说之前跟傅言真一起去玩过,他自己玩一会儿胳膊就酸的不行说。但傅言真从小就玩这个,专注起来,从早到晚不吃饭都行。
射箭才是他的热爱和全部。
越临近考试,曾如初却忍不住去想,依照傅言真这完全不把学习当回事的态度,以后准备考哪个大学呢,或者他会出国?雅集的很多人都是会选择出国留学的。
如果毕业了,他们如果不在一个学校的话……
她竟然开始想到以后,去揣测他们故事的结局。
但隐隐觉得,傅言真分明好像从没在意过这些。
考场是按上学期的期末成绩排的。
她在雅集没有期末考试成绩,所以被安排在遍地是学渣的倒数考场。
沈逾知道这个结果,一时窃喜,忙跟她打招呼,希望她到时候能帮帮他。
她懂这个“帮帮”的意思,也没拒绝帮他。
对曾如初来说,这卷子不算太难,她做的也比较轻松。
考试成绩没两天就陆陆续续全出来了。
她也确实考的很不错,总成绩年级第一。
但实话实话,拿了这个第一,其实没什么太大的成就感。
毕竟是雅集的第一,含金量有待商榷。
但在雅集还是挺受稀罕的。
那天去袁安办公室拿数学卷子,她被喊住谈了一会儿话。
袁安对她这次的考试成绩表示高度肯定,并告诉她,雅集想争取一下参与七校联考的机会。
七校联考就是江城最好的七所中学联合考的一次模拟考试,一般就安排在十二月份,期中到期末这个过渡段。
往年是不带雅集玩的,雅集也有自知之明,没想过要加入。
但今年有个从实验转来的好学生,而且这次期中考试也的也很不错,校领导想试试水。
要是雅集能出个状元探花什么的,那肯定能给自己洗一洗污名。
袁安将学校对她的重视和期待,以及自己肩负重担都一一跟她说了。
原来,她从进校的那一刻,就被看成了“全村的希望”。
袁安的这些语重心长,无形中,也是一种施压。
捧着数学试卷回来,她心里一阵忐忑,恍恍惚惚地,在他们班门口和人迎面撞上。
没等她道歉,是和她撞上的女生先开的口:“我是七班的孙若雪,麻烦你帮忙喊一下傅言真,我有事找他。”
“……”
曾如初怔愣了一小会儿,虽然听到她要找傅言真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还是点头“哦”了声。
进了班,沈逾他们正在说笑。
他沾着曾如初的光,这次考的很不错,眼下正说着回头拿了红包请大伙吃饭之类的话。
傅言真在桌上趴着补觉,对这些欢闹视若无睹。
曾如初走到他桌边,轻轻喊了他一声,他似是没听到。
“小蘑菇喊你。”一旁的裴照捣了捣他胳膊,这才把人唤醒。
傅言真缓缓抬起眸,睡眼惺忪的看了她一眼。
曾如初注意到他下眼睑处的那一圈淡淡青影,分明是没睡好的征兆。
她抿了下唇,装作不在意地说了句:“门外,有个挺漂亮的女生找你。”
听到这话,刚刚还在闲聊的一众人纷纷闭上嘴,偏头看向门外。
沈逾一下就认出来:“呦,这不是那七班的文艺委员吗?”
傅言真懒得管是那女的是谁,只盯着曾如初。
漂亮女生找他?她来帮人传达?
几个意思这是。
“叫……叫孙什么来着是吧。”沈逾挠了挠头,费了半天劲却还是想不起人的名字。
曾如初不动声色地“嗯”了声,淡淡应道:“叫孙若雪。”
傅言真扯了下唇,半天没说话。
孙若雪还在门边等着,并没走。
虽然就快上课了。
很明显,也是个胆大的,丝毫不掩饰自己来此地的意图。
有人跟她开玩笑,问她来找傅言真干嘛。
她还能笑笑,回怼一句“跟你有关系?”
曾如初垂眸整理试卷,试卷不是按组排的,放的有些混乱。她现在心里毛毛躁躁的,千头万绪理不清一般,理了好一会儿没理明白,只好就这么将就着发。
沈逾扭过头看着傅言真,兴奋地起哄:“欸,这不就是那天晚上吃烧烤,想坐你旁边的女生,有印象没?”
曾如初这时听出话里意思了,但还是没说什么,转而离开座位,将试卷一撂一撂地分给各组组长。
傅言真看她这无动于衷的样子,心里起了点火。
这女的给他发了好几次好友申请,他都没同意。
她倒好,还给人帮忙。
曾如初手里还剩一小堆试卷,自己也在在发。
将试卷发给裴照时,傅言真突然伸手接过。
她手一顿。
傅言真笑了笑:“你想我出去,是吧?”
虽然是笑的,但他眸子里,泛着股冷意。
“那不随你。”曾如初收回手,声音淡淡的回了句。
“你还真是大方。”傅言真咬了下后槽牙,旋即起身,“行,我出去。”
椅子被拉出哐当一声响。
曾如初:“……”
他竟然还有脾气?
不懂他在阴阳怪气什么,哼了声,“我是不小气。”
傅言真:“……”
没一会儿,他拿起手机走了出去。
傅言真旷了一节课。
数学课上完才回的班。
他一回来,隔壁组的李度笑的贼大声:“真爷啊,和美女出去一堂课,有点东西啊。”
有人附和:“都谈了些什么啊?”
沈逾接着话茬:“想跟阿真谈个恋爱吧。”
傅言真拉过椅子坐下,抬眸睨了眼,只见前面那人还能风雨不懂安如山地在那里帮老师统计分数。
他声音轻佻:“是啊。”
听到这声,曾如初的手不禁一抖,抄错了一位同学的分数。
只好用涂改液划掉重来。
她不吭声,只盯着手里的东西。
鼻子禁不住的一阵酸。
两天过去。
他们晚上没有再通过电话,白天也没怎么说话。
傅言真不跟她解释,她也憋着火不找傅言真。
但最后,到底是她先做妥协。
作者有话说:
抱歉,今天有事,更的迟了些。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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