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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阮盛亭
到这里,也可以大致的介绍一下小阮的身份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介绍的,他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朝九晚五的小公务员。
当然,这里的公务包括一些国家大事,比如造一个尖端技术的可视模型,在某个行业核心技术的标准上划一笔,大致如此。
阮盛亭有个弟弟叫做阮繁星。
在阮盛亭年少的时候,他的母亲就因为车祸去世了,父亲忙于公司的琐事,他便一人拉扯这阮繁星成长。
对此,阮盛亭并没有怨言。
他很早就从某些世界名著中了解,做人是很难的,要负责任就更累了。
在旁人眼中,阮盛亭是那种邻居家的孩子。
成绩好,长相俊秀斯文,彬彬有礼,并且私生活干净。
就和他的工作一样,一切都合乎规矩方圆。
可是规矩太久,总会出现例外。
就好像在乾坤郎朗之下,没人知道那些紧闭的门窗里究竟是什么。
一团漆黑。
打个比方,阮盛亭在画不出例图的时候,心里就好像一团麻绳拧着似的,表面上是看不出什么的,但是胸口就好似千万只蚂蚁在啃咬,烦躁。
灵感这种东西,可遇而不可求。
凭空想象是全天下最难的事情。
但大概是独处久了,阮盛亭在经历过各种的煎熬之后,竟然也喜欢上了这种无助的状态。
或许是一种承认。
就好像我们常听人说,花开是美的,花不开也是美的。
充盈是美的,那残缺也不能不是。
外在的阮盛亭是充盈的,是整洁的。
但是在严谨的衬衫和眼镜之下,他在隐秘而狂妄的欣赏着他所能看到的、所能感受到的混乱、残缺、不满足。
阮繁星不知道这一点。
就算知道也无可厚非,这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毛病,他依旧是一个好哥哥。
直到他遇见了周粥。
起初这个人叫小昼,阮盛亭知道他,是因为他翻看阮繁星的游戏记录,发现了这个人的存在。
后来一来而去,他加了这个女生的微信,并且和她谈了阮繁星高考的事,一开始阮盛亭对她只是一种可利用的态度,在阮盛亭看来,小昼不过是一个网络上的陌生人,阮盛亭从来都觉得网络上的东西是最虚无缥缈的,虽然她的声音比一般人好听很多。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阮盛亭逐渐察觉到了这个女生对他别样的心思。
几乎是一一种好整以暇的目光去俯瞰这一切。
她的猫在她的手上挠出了红痕,她被猫弄得手忙脚乱……
这种让他愉悦的混乱。
甚至是带着点讨好式的。
大概在这个时候,阮盛亭感受到自己内心黑暗的一角,在被一双柔弱无骨的手,逐渐掀开。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阮盛亭思考着同一件事:周粥于他而言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存在。
在寂静的夜里,在漆黑的工作室,在一盏幽暗的台灯下……
蓝色的笔尖总会在纸上留下一段无意义的线条。
阮盛亭人前依旧是一副干净、整洁、一丝不苟的样子。
但私下里,却总是在想着她——小昼。
不知什么时候起,他总会想起这个名字。
后来他见到了她,在庆大。
这种感觉很奇妙。
在他知道她是主播、知道她只是在戏弄他,知道她个性多变之后。
他见到了她的真实长相。
很漂亮、很干净,甚至手指上没有任何东西,只是单纯的粉色。
阮盛亭惊讶于这种干净。
总体而言,他是个很自傲的人。
这种自傲不单单由于他的个性,更大一部分是因为他的经历。
他从小到大,永远是第一名,没有例外。
但是这种源于成绩的自傲,在认识到周粥此人之后,逐渐被击碎了。
从最初的井滑猜想的解决,到后来的菲利数学奖的获得,她不疾不徐,但是又很快速的成长。
快得,有点妖孽。
蓝色的笔尖在稿纸上勾勒出细细的线条。
许久之后,干净的纸张上面,多了一双眼睛。
眼皮半阖着,瞳仁里的情绪带着几分随性。
眼尾是上翘的,但并不明显。
他仅靠印象还原她的眼睛,可始终差了点什么。
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削瘦的脸来,他带上眼镜,拿起一张纸巾缓缓擦拭着沾着水的手指。
在两年前,阮盛亭从没想过,自己会如此被一个女人吸引了全部的心神。
甚至在看到她微皱的领口,都会心情烦闷。
心中阴暗的一角被彻底掀开来。
有一团黑气,在横冲直撞着,想要吞噬什么。
这不仅仅是引诱而已。
如同麦芒上的阳光,又如同地狱淬炼过的毒药。
一旦看上了,便再也看不上别的东西。
如果她弱小、自卑、脆弱,就好像菟丝花一样,需要攀附着他人生存,那倒也能激发人心中最深层的欲.望,好办。
可偏偏不是——
迎着夏日灼热的昏阳。
阮盛亭心中那股邪气几乎找不到出口。
忽然,他目见了一节雪白的裙角。
一团雪白的波斯猫跟着它的主人出现在路的尽头。
少女今天穿了一件白裙子。
浑身都轻飘飘的,要不是这黄昏太闷抑,没有风,阮盛亭倒也会合理的联想,兴许下一秒她就要乘风归去了。
整个人都清泠泠的。
她还没看见她,大约热的缘故,她台上将一头黑发由一边拨到另一边。
几缕黑色如同藤蔓似的,盘在她的脖颈上,扎眼、晃眼。
心里就好像塞着一团棉絮似的。
阮盛亭莫名想到了阮繁星。
他知道阮繁星对周粥一见钟情,发誓要成为配得上她的人。
但是有人能跟上她的脚步么?
最让阮盛亭觉得好笑的是,向来乖巧的阮繁星还学会了与他冷战。
他清楚,那只不过是他求而不得的迁怒。
求而不得啊……
阮盛亭浅灰色的眸子里盛着昏色的太阳,以及那一抹白色。
她走近了,阮盛亭看清了她的脸。
两抹并不明显的红云如同胭脂一般,给她的脸上了色。
眼睛任旧清润得如同一汪水。
她也没有变成某人的。阮盛亭想。
尽管他千万遍思考过,如果一开始遇见她的时候,他更温和一点,会怎样。
但那也是徒劳。
胸腔酸软着、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攥着来回揉捏。
他轻喘了一声。
感觉自己在被蒸考着,有些透不过气来。
这时候,周粥更近了。
四目相接,一阵风从侧面吹过来,少女的黑发张牙舞爪的扬起。
像极了神话传说里会取人性命的女妖精。
可那双眼睛,依旧澄澈得像是天上白月。
“你怎么了?”她稀松平常的问。
沉默了一会儿,阮盛亭将攥紧的拳头松开。
“没事,出来散步,有点热,停一会儿。”
少女点点头:“好巧,我也是。”
“嗯。”
没有声嘶力竭的质问,没有热烈的表白,更加没有肢体的触碰。
就好像普通邻居一样。
两人擦肩而过。
好巧,我也是。
嗯。
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写自己想写的东西才会觉得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