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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鹿有些慌张，抬手间差点打翻了在一旁的水杯。
只是还没有等她想好怎么解释这句话，直播间就亮了起来。
“刚忙完到家，”江执的声音一同传来，“继续打一会儿游戏。”
收到开播通知，弹幕瞬间热闹起来。
「我眼花了吗，江神居然这个点还来营业」
「我来了我来了，江神情人节过的怎么样？！」
「是为了AST才突然积极的嘛？我看了看这个第一也不太稳」
他们刚才的那两句对话迅速被压到最下面。
几乎让她以为都是错觉。
江执扫了眼直播间：“和AST有什么关系？”
弹幕十分热情。
「主播你和糯糯打的不分上下！输了你就无了」
「糯糯那边有盛文化公会帮她刷，平台根本不管管这个」
「规则允许的就是可以啊，谁让JIANG没签公会」
看着讨论，裴鹿也拉开排行榜单看了眼，一二名的人气值果然很焦灼。
糯糯的排名就在江执下面，显示正在直播，裴鹿顺手点了进去。
“谢谢榜一大哥送的一百个可口可乐！”
镜头里，戴着粉色兔耳朵的主播声音很甜：
“买可乐？你们都在说什么呀，都是污污的老司机，糯糯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弹幕很给面子，顶层的高人气值打赏和特效满天在飞。
「冲冲冲，糯糯放心播，团家军永不弃」
「主播唱个歌，唱个歌就打赏五千，跳个舞翻倍打赏」
「这游戏真大，啊不是，这腿真好玩」
虽然星火直播审核严格，但前提是有人举报。
而隔壁正冲的热火朝天，很显然，无论是糯糯还是管理，都没打算得罪观众。
最离奇的是，超级管理居然也没有来管。
糯糯笑盈盈的看着弹幕，故作羞恼：“唱就唱，你们花钱你们是大爷好了吧？”
打赏一波接着一波。
公会的人混在其中，显然很带动气氛。
裴鹿默默关掉了隔壁直播间，回到江执的直播间。
“晚上继续打老头环的速通，有几个地方想清楚了，后面不难。”
“顺利的话，今天晚上就打完，录视频放出来。”
【鹿宝：】主播可以唱首歌吗？想听《学猫叫》！
附赠人气值8888。
江主播瞥了眼弹幕：“你是太晚了在犯困，还是以为自己在做梦？”
梦里什么都有。
“……”
好的呢。
她就不该对江老狗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期待。
裴鹿悻悻，继续看直播，弹幕却逐渐又热闹起来。
「好像差的是不远了，我算过，还有不到半小时就能追上了」
「江神要被人从第一打下来了？有点期待是咋回事」
「隔壁是平台亲闺女吧？我进去一看好家伙，像进了yao子」
裴鹿皱了皱眉头。
她重新点进隔壁直播间，发现情况果然又变了。
平台分区还挂着王者荣耀的版块。
游戏也开着，但是糯糯已经站在椅子后，开始跳舞。
她还特意换了王者荣耀里英雄的cos服，时不时地弯腰来查看弹幕。
裴鹿想了想，拉开直播间列表，敲了超级管理。
AST是星火TV上半年最重要的颁奖，所以也有超管一直在。
之前365号直播间发生了事故，被举报人数过多，超管就很及时的来了。
【鹿宝：】麻烦管理核查234号直播间，确定他们没有违规吗？
【鹿宝：】以及公会开小号刷榜的问题，平台不打算处理？
裴鹿看过隔壁的榜单，前五十起码有四十个都是公会开的小号。
打赏的都很多，但是又没有进打赏榜前十。
都是空白的乱码账号，明眼人都看得出是开小号遮遮掩掩的刷榜。
没等多久，她就收到了超管的回复。
【超级管理344：】你好，核查了234号直播间的直播情况，并没有发现违规现象。
【超级管理344：】平台这边也无法查验是否为公会刷榜，任何直播间都存在这个可能呢。
意思是365号直播间可能也存在公会刷榜，所以不予处理是吧？
裴鹿和平台打交道的时候不多，之前经常来365号直播间的超管编号是577。
她对577的印象不错，也就没料到超管还有这样的一面。
裴鹿憋着气，重新点进榜单。
不过是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第一已经换人了。
糯糯甜美可爱的头像挂在第一位，连带着234直播间一起冲上了第一。
不出意外的，两边的直播间都炸了。
「糯糯牛逼！弑神成功，大佬们牛逼！」
「什么神，他粉丝都叫他江老狗啊哈哈哈」
「兄弟们加油冲，我早就看不惯鹿宝那女的了，打赏第一是女的这河狸吗」
「榜一都是虚的，抠抠索索，怕是把自己的养老金都掏出来了吧」
因着之前去直播间没讨到好，234号直播间对鹿宝也极尽诋毁。
365直播间这边弹幕也刷疯了。
「我草真是气死了，江老狗也是他们能叫的！」
「我挨个举报了，别去对线，他们房管封的厉害」
「傻.吊一堆，没能力让鹿老板过去当榜一就会诋毁」
裴鹿抿起唇。
糯糯让她想起自己之前碰到过的那个叫“chengyan”的老板。
和人吵架，挨骂，然后气的手发抖，又不知道怎么办，只能靠江执帮她出头。
不过那都是过去。
现在的她是裴·钮祜禄·鹿，早已今非昔比。
正在专心打老头环的江执似乎终于分了点心：“第一换人了？”
江执没太大反应：“知道了，我看看这里怎么打。”
他看起来不太在意这种事。
江执也确实一贯对榜单这些不在乎，也明确说过不会参加AST的颁奖礼。
【鹿宝：】…呵。
【鹿宝：】弑神，她弑一个看看？
水友们还是第一次见鹿宝是这个态度。
鹿宝在直播间是头号管理，也一贯的好脾气。
她没有有钱人的架子，也从来不刻薄任何水友，还会尽力维护氛围。
【“鹿宝”打赏了主播一百个心愿树！老板大气，水友同乐！】
心愿树是分享型礼物，两千块一个。一百个，也就是二十万。
而一个心愿树附带两百个礼包，弹幕留言就能抢，可以抢到许多不同的礼物。
既然被反超了，裴鹿也不废话，直接砸钱抢人气了。
她有努力工作，家里人疼她，还给她攒小金库。
显而易见的，只会变得越来越有钱，也不再是一晚上几十万都拿不出的小菜鸡了。
「有点子感动，鹿宝真的好喜欢江神」
「牛逼，老板不愧是老板，兄弟们齐心协力开冲！」
「谢谢老板，老板大气！不愧是我们直播间的榜一富婆！」
「这是老板砸钱PK起来了？牛逼，看得人惊呆了」
裴鹿发完礼物，就拉开了联系人列表。
想要越级举报的话，她只认识星火TV的宁法。
另外，她自己的号也有百万粉丝，发web也有一定的影响力。
她一边编辑措辞，一边扫了眼飞速下降的礼包数量。
一口气打赏一百个礼包，吸引了不少路人来看。
等剩下的不多了，裴鹿又砸了二十万。
流量蹭蹭上涨，弹幕全面狂欢，反超隔壁看起来只是时间问题。
裴鹿去隔壁看了一眼。
「牛逼，富婆果然还是富婆，隔壁的榜一一口气砸了四十万」
「位置有点不稳啊兄弟们，鹿宝小姐姐太强了」
「主播要不要试着把老板挖过来啊？也不是不行嘛，何必打成这样」
不过短短时间，口风就变了。
裴鹿看到那条“挖老板”的弹幕，有点无语，但也不意外。
作为出了名的富婆，她在星火TV的私信是不开的。
之前过年时发的动态，下面都有不少大小UP主来和她打招呼混眼熟的。
就现在游戏区的前十，起码有五个都私聊过她。
裴鹿不知道江执知不知道这件事。
他应该是不知道的，她也从来都没有提过这件事。
喜欢看哪个主播，蹲哪个人的直播，都是很个人的事情。
她喜欢江执，她愿意给江执花钱。
无论是出于对江执的喜欢，还是想买个好心情，她都乐意。
365号直播间在短暂的掉下去后，又爬到了第一。
不过眼看位置不稳，234号直播间又补了十来万，看起来是打算继续吸引流量了。
不光如此。
「隔壁居然找来了西瓜站台，吸引了好多人」
「不是吧，西瓜也去隔壁了？游戏区除了江神和SG，就属他人气最高」
裴鹿皱了下眉头，也点进隔壁直播间。
糯糯正笑着在和一个人连麦：“谢谢VC哥哥！也谢谢喜欢VC哥哥的观众！”
染着半黄不黄头发的男主播一挥手：“都是小意思，我妹子有难，能不来帮嘛？！”
西瓜是游戏区排第三的大主播，是全职，时间也稳定。
平常看他直播的观众不少，见他给糯糯打赏，也愿意帮忙来发弹幕冲人气。
人气赛道只要求了不能带人气，没有说不能连麦直播。他们两个人又在打PUBG双排，也算打了规则擦边球。
裴鹿也认识西瓜，虽然不熟。
对方就是两年前打PUBG时，和江执一换一的那个主播。
最后留下裴鹿和“chengyan”一对一。
事情变得有点麻烦起来。
众所周知，江执从来不和其他主播连麦。
裴鹿看了两眼，又切回直播间，打开礼物列表。
“西瓜在隔壁？”
她听到沉迷游戏的那个男人终于开了口。
弹幕纷纷刷屏“对啊对啊”，“流量瞬间起来了”。
【鹿宝：】没事，我扛也能扛你去…
裴鹿正在打字。
江执开了口，语气自然：“那挺好，我去隔壁直播间看看。”
「？？？你在说什么登西？」
「喂，你们可是在打架诶，你去干嘛！」
男人摘下耳机，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
“既然可以连麦，没说不可以去围观，我刚才看过规则了。”
江执很讲道理的说：“我只是想邀请他们打四排，如果不成，去当解说也可以。”
“正好这么久没打PUBG，手生了。”
「？？？目瞪口呆」
「骚还是你江狗骚，玩也还是你会玩」
「怕是要笑死我，人家是PUBG区目前的第一主播啊」
江执无视了弹幕，一边点开网页搜索糯糯所在的直播间，一边头都没抬。
“四排还差一个位置，”他说，“鹿老板，别砸了。”
“来打游戏啊，带你赢。”